第555章 联合氏族
“好生送苏大人回府。”
太史令看着下人将烂醉的苏承扶上马车，这才扫了扫自己的外袍，转身走了回去。
一人连忙上前：“太史令大人，这苏承靠得住么？皇后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若是苏承临阵反水……”
“他不会。”太史令斩钉截铁的说道。
身边的人拱了拱手：“还请太史令赐教。”
“苏承其人，胆小如鼠，行事更是荒唐。但凡是个有底线的人，怎会扶正妾室为正妻？这一辈子值得拿出来说的功绩，想必也就只有生了皇后这么一个好女儿罢了。”
太史令道：“更何况，他这些年来待皇后并不亲厚，表面上是风光的国丈，实际上和他那个扶正的小妾全都怕得要死。生怕哪天皇后看他们一个不顺眼，念起旧账将他们全都丢到刑部大牢里去。”
身边的官员这才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下官受教了。”
“苏承最听他那扶正的妾室冯氏的枕边风，冯氏与苏临苏云锦兄妹，可以说是颇有些仇怨。待苏承醒酒，许是不会承认今天的事情，但他定不会反水。”
“想要成事，还得从他那妾室的身上做文章。”
太史令说道：“他那妾室不是经常攀着京中的官家妇人们论短长么？回去让你们的夫人多奉承着她些。”
“从冯氏和苏云柔那两个蠢女人的身上下手，可要容易的多了。”
“是，下官这就去办。”那官员连声应道。
太史令袖着手，看着那些歌舞升平，提裙而转的舞女，声音淡淡：“我要在去一趟白家。”
……
白荼从宫中出来，便径自回了府上。
马车刚一行到门前，便见一定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前。他多瞧了一眼，问门前的小厮道：“今儿谁来拜访了？”
常日里，前来拜访的人一般都是来见他这个朝廷新贵的。
若是他不在家中，小厮也一般都会回绝，请人稍后递了拜帖再来。
而今他不在府上，马车却停在门前，想来不是来拜访他的。
小厮连忙应道：“大公子，是太史令徐大人前来拜访老太爷，来了已经好一阵了。”
“来拜访祖父？”
白荼抿着唇不悦的反问一声，便抬步向里走去。尚未行到内院，便瞧见父亲陪着一身常服的太史令从内院儿走出来。
“先生不用送了。”太史令拱了拱手：“白老太爷身子硬朗，便是大梁之形势，我便也放心了。”
“多谢徐大人挂怀。”
白荼径自走上前去，声音不冷不热：“太史令大人今儿怎么有功夫来白家了？”
白先生教给白荼的规矩，从来都是面对外人要以礼相待。
此时听到白荼这语气，也是训斥了一句：“白荼，和太史令大人怎么说话呢？”
“诶，白兄何必恼怒。”太史令笑了笑，转身又同白荼道：“即便是在朝堂上政见不同，私下里也未必便做不成朋友，小白大人何必对在下存着这么大的敌意。”
“今日我来，不过是来拜访一下白老太爷罢了，不为别的事情，小白大人莫怪，莫怪。”
太史令笑着对白先生拱了拱手：“小白大人年纪轻轻便是天子近臣，更是在朝堂上身居要职。日后更是功绩无量。正所谓人前不训子，白先生也当给小白大人留些面子不是？”
白荼之父白先生自然也跟着笑了起来：“太史令说的是，我送送大人。”
“有劳了。”
白荼虽不是那种将喜怒都挂在脸上的人，但是太史令之流，他也着实是瞧不起。
或许是在沈言璟身边当值多年，一切的思虑都是以沈言璟为主。
此时见到太史令，便也先入为主的觉得他来到白家不会是什么好事。
如今见人走了，白荼方才长出了一口气，快步走到了内院：“白荼给祖父请安。”
“回来了。”白老太爷笑了笑，招手将白荼唤了过来：“你来，我有件事要同你说。”
白老太爷历经三朝，乃是先帝都不得不敬重的人物。
说实在的，若是论氏族，那白家也是当之无愧的氏族。
现如今太史令所代表的的氏族一脉公然与沈言璟对抗，那他回来拉拢白老太爷，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白荼叹了口气，刚想要劝，便闻白老太爷已然开口。
“现在的皇帝，包括先帝都有打压氏族之心，大梁这近百年来氏族做大，断不会是什么好现象。皇上早有一日，会对太史令等人下手的。”
“你即位皇帝身边近臣，又是寒门仕子一脉的表率，还当与太史令一脉拉开距离，以免日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白荼原本还担心祖父会被太史令说动，而今见祖父虽说年纪大了，但还不糊涂，倒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也放下了心来。
他连忙道：“祖父放心，孙儿心里有数。”
“白家虽然也算是氏族之一，但是传到你这一辈，人丁稀薄，在朝堂上也就只有你这一个人说得上话了。你年纪轻，很多时候性子直，千万要记得莫与这些权臣混在一起。”
白老太爷道：“古往今来，帝王最忌讳的便是臣子居功自傲。你要记得，即便是天子近臣也要时时自省，谦卑侍君。”
“要爱惜羽毛，切不可与权臣沆瀣一气，从你站在朝堂上的那一天便不只是你一个人了，你担的是整个白家的颜面。于百姓，要做个为民陈情的忠臣。于皇上，要做个让君王放心的纯臣……”
白荼自幼在白老太爷的膝下长大，对于祖父的教诲时时铭记于心。
他原本只是担心，担心白家没落，他这一辈的几个子侄只有他在朝堂上站得高一些，怕祖父会被太史令说动。
而今见祖父丝毫没有受到困扰，还如此教诲与他，便也彻底放心了。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自幼便是白老太爷教出来的，又怎能怀疑自己的祖父呢？
白荼体贴的扶着老人：“祖父放心，孙儿心里有数，也知道自己身为臣子的侍君之责。太史令如今居功自傲，更是与皇上不睦，这君臣之间迟早会有嫌隙。”
白老太爷也跟着点了点头：“你自幼便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孩子，知道该怎么做。老夫老了，虽不能在朝堂议政，但给你出出主意还是行的。”
“你若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但可以来和祖父商议。”
白荼一听，顿时也是心下一喜。
这些年来，祖父不在朝堂之上，他们这些小辈遇上了什么麻烦也从不出面。先帝在世时几次想要请白老太爷出山，却也未能如愿。
而今祖父愿意教他，自是白荼的万幸。
他连忙拱手行礼道：“孙儿多谢祖父教诲，若是大梁的官员都能像祖父一般清廉不争，大梁又何愁四境不安！”
“你现在年纪大了，个子长高了，这嘴倒是越来越甜了。”白老太爷笑笑，挥手道：“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