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福伯早就替两人准备好了早膳,虽然种类并不丰富,但两人对面而坐,气氛很是温馨和谐,硬是吃出了一种新婚小夫妻的错觉。
只可惜好景不长,早膳吃到一半,就有士兵来报,赫连大军再次来犯。
听到这个消息,温宛宛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到地上。
祁渊看了她一眼,出声安抚道:“郡主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说完,便直接跟着那名士兵去了城楼,温宛宛原本也想跟去,但这次却被祁渊拒绝了。祁渊还特意派了一名士兵留在祁府看着她,不准她离开祁府。
祁渊离开之后,温宛宛心里很是不安,一直不停地在祁府里来回转圈。跟着她的那名小兵看出了她的焦虑,赶紧安慰她:
“郡主不用担心,虽然祁大将军如今中毒卧床,但有少将军在,北都城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但温宛宛心中的不安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缓解。
城楼方向不断传来厮杀声,还有震耳欲聋的攻城声和铺天盖地的马蹄声。
从朝阳升起一直持续到日落西山,这些声音才逐渐平息。
很快,城楼上也挂起了一面象征胜利的旗帜。
温宛宛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道这场战役已经结束了,而且以北都城的再次胜利告终。
她欣喜地想要出门去找祁渊,结果一个士兵却率先跑来祁府向她报告祁渊的情况——
“郡主,少将军受伤了,他说……”
“什么?受伤了?”
温宛宛脑海里瞬间闪过某人浑身是血倒在血泊里的模样,当下也不等那名士兵说完,便急急忙忙地冲去了军营。
结果刚进军营,就发现祁渊的营帐外围了一群人,温宛宛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赶紧分开众人挤了进去,下一秒,却发现祁渊人好好地坐在榻上,一旁的军医正在替他包扎左手臂上的伤口,军服左边的袖子被剪开了,扔在了地上,上面染满了污血。
虽然祁渊的脸色比往日偏白了些,应该是失血的缘故,但看得出,精神还是不错的,神智也很清醒,军医帮他包扎的同时,他还在和一旁的副将讨论接下去的退敌方案。
见此情景,温宛宛的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无声无息。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眼泪就是怎么也止不住。
祁渊很快就在人群中注意到温宛宛的存在,正要冲其勾唇微笑,没想到下一秒,却注意到了她满脸的泪水。
祁渊一震,跟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找借口将军医等人逐一遣散,这才起身朝温宛宛走来。
那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抚上温宛宛的眼角,替她拭干了泪痕,祁渊的嗓音低沉有力,且带着一丝少有的暗哑——
“你哭什么?我只不过是手臂被流箭划伤、流了一些血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的,你不必担心……”
他这话不说还好,说完之后,温宛宛的眼泪当场流得更加凶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对反派实在太坏了。
原小说后期有一段剧情,反派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军医说很可能性命不保,反派就让君子谦替他写信给女主,希望女主能去看他最后一眼,结果却被女主无情拒绝了,而当时心里只有男主温泽衍的女配就更加不会去搭理他了。反派只能一边回想女主曾经温柔照顾自己的情景,一边可怜巴巴地自舔伤口……
“以后,我会对你好的……”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折磨”你了!
温宛宛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淹没在了眼泪里,但祁渊显然是听到了,脑袋里那根叫理智的神经突然就这样断了——
还没等温宛宛反应过来,两片温热的唇瓣便已朝她贴了过来。
祁渊单手搂紧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则从后方包住她的后脑勺,轻轻压向自己。
灼热的呼吸扑洒在温宛宛的脸上,她仿佛已被对方的气息尽数包围,呼吸之间,也满是甜腻的情意。
她瞬间失神,大脑亦跟着一片空白。
身体僵在原地,颇有些不知所措地承受着对方的吻,双手也局促得不知该如何安放。
她在现代里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和人接过吻,所以她不知道这种时候究竟该作何反应,但她心里却很清楚自己并不讨厌对方,也同样不讨厌对方的这个吻。
只是,她不是对方喜欢、或者说心怀歉疚的长安郡主,这让她心里莫名有些不自在。
虽然她顶着长安郡主的皮囊,但她内里并不是对方,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替身。
祁渊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抱歉,方才是我冲动了……”
“其实……”温宛宛张了张嘴,突然很想问对方如果自己不是真正的长安郡主,他还会不会这样对她,还会不会喜欢她。但话还没说完,营帐外却率先传来了一个士兵的声音——
“少将军,之前那个冒充子白副将被关在地牢里的犯人说要见您!”
祁渊闻言一愣,下意识地看了身旁的温宛宛一眼,温宛宛也同样愣了愣,跟着便意识到,景冉昱的人皮面具应该是完成了。
果然,等两人来到地牢的时候,景冉昱正好整以暇地坐在牢房内,面前放着一张陌生的人皮面具,一脸惬意地看向祁渊:“我这边的面具已经准备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出去?”
祁渊也不含糊:“你想什么时候出去都可以……”
景冉昱一愣:“现在也可以?”
祁渊点点头,直接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钥匙和一块令牌:“再晚一会儿,我会想办法将地牢附近的守卫吸引开,你到时候就可以趁机溜出地牢,地牢外靠右手方向有一顶摆放杂物的营帐,我在里面放了一套士兵的衣服,你穿上那套衣服之后,就可以直接拿着令牌从后城门出城,如果有守卫问起,你就给他看令牌,跟他说是我有要事让你去办!”
“原来如此!”景冉昱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下去,而是有意无意地反问:“你难道就不怕我趁机跑了,不去找澈王爷么?”
祁渊勾唇一笑:“我只是看在祁……父亲的面上给你提供了一个查清真相、为父报仇的机会,你想不想抓住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本不能逼迫你做什么,也不想逼迫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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