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相助
郑云龙刚离开父亲的视线,就和阿云嘎撞了个满怀。
清浅的柠檬草香萦绕鼻端的同时,郑云龙就听见金哲永焦急的声音在阿云嘎身后响起:“不好了,费达真出事了!”
郑云龙的眼皮不祥跳了一下。他扶住阿云嘎的胳膊,仰头望进男人沉淀着担忧的眼眸里。
“他怎么了?”
“他父亲把他锁起来,逼着他相亲。”
回答郑云龙问题的却不是阿云嘎,而是卡尔。他站在金哲永身边,眼角发红。
“……你们没意见的话,就约在后天晚上吧,巷子口那家清真饭馆。我相信费达会很喜欢海娜的,顺利的话婚礼很快就能举行……”
太阳很大,透过五金店陈旧却明净的玻璃照在店主脸上,他挂了电话,转身看向柜台内的费达。
“一切都安排好了。你下个月就和隔壁街阿卜杜拉家的海娜结婚,听见没有?”
费达坐在逼仄空间内窄窄的板凳上,抬头看了父亲一眼,没说话。
他难受地动了一下被铁链锁在柜台边的右手,和金属接触的地方破了皮又结痂,伤口又痛又痒。
“我不信你能这么犟一辈子,你也知道挣扎没有用,现在难道指望镇长家那个小少爷来救你吗?笑话!”
“我不结婚。”费达用沙哑到几乎难以听清的声音说,“我不会为了面子和教义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
“这个家里轮不到你说不!”店主震怒,从墙边抄起破烂的扫帚朝儿子走去。
便利店忽然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打断店主的脚步。
是卡尔。他浅灰色的眼睛里盛满怒意。
“你还敢来?滚出去!”
店主愤怒地挥舞着扫帚要将人赶出去,却被卡尔反手握住扫帚柄,搡在一边。
一大堆包装盒被撞翻,躲在内间的母亲和费达的姊妹们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想出来又不敢,衣摆摩擦着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卡尔径自跨进门焦急寻找着,直到他在那个没关严的柜台边找到那个右手被锁着、穿着单薄的中裤的男孩。他右边小腿红肿得可怕,无力地垂着。
卡尔倒吸一口凉气,跪下来紧张地检查费达的伤势。
“嗯……!”
只是被卡尔轻轻触碰右腿的皮肤,费达额角就沁出冷汗。可他来不及担心自己:“你身上的伤还疼吗?”
卡尔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搂住费达的腰,别过头不让他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小心点,我抱着你走。”
“你敢!”店主大喝一声拦在门口,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年老困兽。
卡尔眼里闪过绿色的光芒,终于忍不住扬起拳头。
“哗——”玻璃碎裂的声响传进正在不远处等待的三人耳朵中,他们面面相觑。
“这怎么还搞出这种动静了呢?”金哲永一缩脖子。
“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郑云龙颇为担心地蹙眉,看向阿云嘎,“我真的担心……”
“他说过,想自己解决。”阿云嘎安抚地握了握郑云龙的手。
可他话音没落,就听室内又传来一声巨响。
阿云嘎和郑云龙立刻交换了一个眼神。
下一秒,冰凉的触感袭上郑云龙的后颈,他下意识闭上眼,在一片柠檬草香的包围中和男人一起瞬移到店门口。
留在原地的金哲永:???
二人在门前站定,只见店内一片狼藉,店主曾经无比爱惜的大门和柜子都被他亲手损坏,乱七八糟的金属零件掉在地上,把地面敲出大大小小的浅坑。绑着费达的锁链被生生扯断了,卡尔把他死死护在身后,和店主对峙着,眼里隐隐闪过绿光。
郑云龙和阿云嘎连忙上前,隔开剑拔弩张的双方。
店主还认得上次来店里和自己吵了一架的郑云龙:“滚开,你们这些没教养的孩子,为什么什么闲事都要管!”
“你似乎没意识到,你儿子已经是个能为自己行为负责的成年人了。”
“就、就是啊。”金哲永匆匆赶到,气喘吁吁地附和。
郑云龙边说话边暗示卡尔带着费达离开:“要是他愿意,完全可以告你侵犯他的人身权利。”
“他敢他是我儿子!”
“儿子不是你的附属品。”郑云龙本就不多的耐心很快耗尽,他挥手示意卡尔立刻带费达离开。
费达的父亲怒极,从倒乱的杂物堆上抄起一个东西就往门口扔去。
那东西直朝郑云龙和卡尔、费达的方向飞去。阿云嘎眼神一凛,闪身护在少年身前,抬手一挡。
那东西偏离既定轨道,当地一声落地——是把锐利的美工刀。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连费达的父亲自己都惊魂未定。
“你想杀人吗?”
郑云龙握了握阿云嘎的手,从他身后走出来,冷冷地开口,“刀要是飞得再偏一点,你唯一的儿子就死了,这就是你维护尊严的方式吗?”
费达的父亲没说话,他看着那把刀,眼里闪过难明的情绪。
“你走吧,永远不要回来,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半晌后,他叹息着开口,看向费达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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