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心悦你

朕心悦你

姜玿华不由得呼吸一窒。

即便自己刻意压抑内心,也不得不承认,年轻的帝王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好看到……一见到他,自己心中就忍不住要冒泡泡……

他龙行虎步,神态自若地上前来,对自己微微颔首,沉声道:“母后。”就在自己一丈以外的案几后坐了。

下面裴婉紧张得发抖,咬着下唇。

独孤若水不见了身影,看来还是惧怕唐见渊的禁令,先行离开了。

其余贵女都压制住心中激荡,与郎君们一齐往这边行礼。

唐见渊话不多,直接让众人开吃,一边留意着崔守疆的动作,见他似乎没有中意的女子,仍是爱往殿外看朱雀,唐见渊头有些大。

用完了晚膳,姜玿华对唐见渊低声道:“陛下对这些孩子还有别的安排么?没有的话就让他们回家去吧?”

唐见渊听她说得老气横秋的,她自己才多大,还“孩子”?便说:“藏钩。”

说着,侧头示意师奉恩捧上一只碧玉戒指,摆在姜玿华面前。

姜玿华想起小时候进宫,大家一起藏钩,连年长的先太子都会参与其中,唯独唐见渊冷冷坐在一旁,超然出尘,对这些热闹的游戏一点兴趣也无。

“陛下怎么想起玩这个?”姜玿华问。

唐见渊淡淡道:“朕盼着他们今日能找到好姻缘。”

藏钩,需要把所有人分成两队,把某个小物件在其中一队传下去,鼓声停止时,由对方猜测小物件藏在何人手中。这游戏原本需要的是分辨与观察能力,但在传物过程中,你来我往,男女之间很容易生出情愫来。

姜玿华笑道:“不知道陛下有没有为自己留意好姻缘?”

唐见渊没有说话,深深地看她一眼。

姜玿华被看得浑身发毛,想给自己一嘴巴子,昨天刚犯了他的“忌讳”,今天怎么玩得忘了形,又提起了!

她掩下尴尬,深吸一口气对众人道:“先歇息片刻,一会儿藏钩。”

众人酒足饭饱,连忙去出恭,一时间席上没剩多少人。

姜玿华也要去整理一番,就见唐见渊快速起身往偏殿走去,还不许师奉恩跟着。等她走进偏殿,早不见了唐见渊的身影,只有点着灯的长廊,两边都是供宾客休息的房间。

所有房门都关着,只有前方一个房间点着灯,姜玿华带着宫人们经过时,听见了唐见渊的声音。

“朕,心悦你……”

姜玿华的心悸动一下。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无比温柔,像是暖融融的烛光,轻轻地照耀在她心间。

“朕心悦你,听见了吗?你不回答,朕就当你也心悦朕。”他一字一句缓慢地说着,说得那么郑重,那么认真。

姜玿华不由放慢了脚步,扭头看着那紧闭的门。

没想到杀伐果断、威震四海的帝王,说起情话来竟比俳优戏中的花前月下还动人,虽然不是对自己说的,她却禁不住红了脸。

这番话实在太好听,她想,不管是谁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自己都会动心吧?

却不知道房间里的是谁家姑娘,得了帝王的青睐,让他说出这么深情的话来……

原来他早就有了心上人。

想到这里,姜玿华的心沉了下去,四肢百骸都没了力气,可看见飞鸾和灵犀的影子,她少不得强打起精神,在心里笑自己一阵——

姜玿华,你和他永远都不可能的!

这么一想,整个人像是被打足了气,脚底生风,“呼”地就走远了。

赶紧躲得远远的,可别坏了他的好事!她想。他与谁说什么话,和自己有什么相干!他不弄死自己都算不错了!

唐见渊料她走远了,镇定自若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回到殿上。

他忍不住,那些话如果继续藏在心里,他怕自己会发疯,所以用了这样的办法让她听见。

而如果当面说与她听,显然不合适,自己不能戳破她的身份,两人还是“母子”关系,她肯定会多想。

一个黑暗的房间里,独孤若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从唐见渊进了那个房间,到太后经过时唐见渊的那一番话,再到唐见渊独自从房里出来。

许久之后,她趁着所有人都回到殿上的工夫,偷偷进了唐见渊待过的房间。

果然,从始至终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那番话,他是对太后说的!

姜琼华,她何德何能,竟然勾得皇帝用这种方式向她表露了心迹!一个寡妇而已,她也配?!

想到这里,独孤若水低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禁红了眼眶,像是一只无辜的白兔。

独孤若水,你哪一点不如她!可在君王眼中,你什么也不是!

她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气极反笑,面容狰狞,让她自己看着都害怕。

姜琼华,她活不了多久的!

正殿上人都到齐了,唐见渊和姜玿华也回来了。

为了方便藏钩,案几和褥垫都拼在了一起,分列成两队,众人紧挨着跪坐下来,男女相互交错,最后两边都多出几名郎君坐在末尾,只能相互打趣一番,“光棍光棍”地乱叫。

玉隐把碧玉戒指交到了镇国公这边的队伍中,显国公那边众人都转过身去,一名小太监在殿中急急敲起鼓来。

姜玿华眼巴巴看着大家挤眉弄眼地玩着,也心痒想玩,可唐见渊就在边上坐着,她什么也做不了。

想起方才他的那些情话,她忍不住偷偷看过去,他的侧脸真好看,鬼斧神工都雕不出这样的脸。

唐见渊也看过来,深深看进她的眼睛,问:“母后,何事?”

“没事。”姜玿华差点没忍住脸红,一本正经别开头,认真看着下面。

只见裴灏把戒指传给堂妹裴婉,裴婉给了姜冽,姜冽边上是宇文瑾,戒指到了面前她讷讷地伸手去接。

姜冽性子急,还没等她拿稳就放了手,戒指滚落下去,正好鼓声停了。

眼看显国公那边的年轻人就要转过身来,宇文瑾却还没反应过来,姜冽无奈地从席子上捡起戒指,就与众人齐齐握住拳头,伸出双臂去。

有了这么个小插曲,很快就被对方猜中戒指在姜冽手中。猜中的一方欢呼雀跃,分了奖励的宝物,这边却垂头丧气,逗得很。

姜玿华忍不住对宫人们笑道:“宇文宫师对围棋也太着迷了些,对这些游戏似乎一窍不通啊!”

唐见渊看她笑得眉眼弯弯,不禁暗暗叹一句可爱。

这小姑娘,她自己不也沉迷吃喝玩乐,对某些事一窍不通么?

下面热闹起来,姜冽拉着裴灏大声说:“我们俩换一换,这姑娘总是神游,不行的!”

裴灏笑着打开他的手,缩在裴婉后面,回他:“是你性子急,我和你换了,你肯定要怪婉妹接不住!”

裴婉吓得忙摆手:“那就不换了吧!二表兄放过我!”

灯火璀璨中,众人笑闹成一团,而热辣公子和秃发姑娘在两支队伍里眉目传情,有些无奈。

还有崔守疆,时不时往外面看一眼朱雀。

唐见渊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便开口了:“两队郎君换一换。”

这样崔守疆就看不见门外的朱雀了。

两队的人一开始都有些不乐意,平常见了不是相互讥讽,就是动手打架,简直是水火不容的状态。

坐在一起玩乐?

不可能的!

郎君们硬气地想着,脚却屈服于帝王威严,听话地往对面走去。

于是热辣公子和秃发姑娘坐在了一起,秃发姑娘脸一红,热辣公子笑笑。

崔守疆坐在了裴婉和宇文瑾中间。

裴婉隔着崔守疆,对宇文瑾说:“宇文宫师,先专心玩游戏,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

宇文瑾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那边玩过一轮后,这回又是裴婉这一队藏钩。没想到这时候宇文瑾倒是专注起来了,崔守疆却神思不属。

“崔郎君!”裴婉低声叫他,“崔郎君!”

崔守疆回过神来,把戒指传了下去。

“崔郎君这是被宇文宫师传染了?”裴婉打趣道。

“我没心情,还是出去值守吧。”崔守疆说。

“可别!门外可不一定有崔郎君的位子!”裴婉笑道。

“挤挤不就有了么!”

裴婉想象着那画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唐见渊在上面看得清楚,这两人还挺般配的,崔守疆父亲是御史大夫,裴婉父亲任国子监祭酒,都是家风清正的好身世。

于是就这样让他们坐着玩了好几轮才散,让小宫人给每人发了夜行的牌子。

姜玿华看着几对男女并肩离去,尤其是热辣公子和秃发姑娘,竟不顾两家是敌对关系,就这么勾着手指走了出去!

唐见渊在案几下勾了勾右手小指,心想哪天也让小姑娘这么勾着,一定有趣。

姜玿华不禁对唐见渊笑道:“陛下,果然成了几对!”

唐见渊面无表情,这不是他的目的,他真正想要的效果还没达到。

崔守疆那小子,平常不轻易动心,一动心就喜欢错了人!这不,出殿门的时候还偷偷看朱雀几眼!

罢了,朱雀的身份迟早会大白,崔守疆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之人,到时候再解决吧。

不过今日这一场自己不能白来,一会儿有个东西要送给小姑娘。

这么想着,他缓缓喝完了杯中的酒,装出醉意,让师奉恩扶着去偏殿休息一会儿。

裴婉连忙拉着裴灏过来,看着帝王醉醺醺地起身,她羞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对姜玿华行礼告辞。

姜玿华嘱咐兄妹俩路上小心,姜冽勾着裴灏的肩,三人一起离去了。

姜玿华便也起身,今日看大家玩乐,她眼馋得很,不知不觉就喝多了葡萄酒,这时候头有些晕。她被宫人们扶着来到偏殿,看见唐见渊待过的那个房间依然亮着灯。

她的心“咚咚”跳了起来,不自觉往那边走去。

她想再听听他的那些情话,哪怕不是说给自己听,但也足够了,她听在耳中,藏在心里。

刚走到那房间外,门忽然开了,姜玿华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被人拉了进去,扑在对方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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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唐见渊:其实……那些话是说给你听的……

姜玿华:哪些话?

唐见渊:就是那些,你懂的……

姜玿华:不懂。

唐见渊:小瓜子。

姜玿华:你才是瓜子,你全家都瓜子!

唐见渊:将来你要嫁给朕的,就这么骂自己?

姜玿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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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小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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