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死他们

整死他们

朱雀上过战场,对敌厮杀都不怕,却差点被她婊里婊气的话吓吐。

而隔壁姜冽听得目瞪口呆。

姜玿华对这个效果很满意。

朱雀的话都是姜玿华精心想出来的,她也曾来流音阁听过雪娘唱曲,当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这个女子在把控男人心方面很有手腕。朱雀要套她话一定不容易,所以她花了好多心血设计几条路,让朱雀一针见血地逼迫她露出原形。

朱雀则欣慰地坐下,又听她唱了几曲,随从们不断取出宝物来赏赐给雪娘。不一会儿他就表现出急不可耐的样子,胡乱将自己介绍一番,接着说:“我在塞北就曾听说姑娘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如果姑娘愿意,十日后你与我一起北上如何?”

雪娘思忖了许多,自己帮着薛家对付姜家,帝都是不能久留了,这郎君看着果真有缘,真是天赐的良人……

沉默半晌,盈盈叩拜:“这是妾身的福分。”

“听说追捧你的人很多,这些日子你与他们告个别,断了前缘,我便不会计较。”

“不,木公子,妾身未曾与人有前缘!”

朱雀一副大度的模样:“我说了,我不会计较。有些人若不见上最后一面,你到了塞北,说不定会日夜思念、抱憾终身。”

“妾身的缘分在木公子处,其余人见不见,妾身都不会记在心上。”

姜冽听得如坠冰窟,平日对自己爱理不理的雪娘,竟然能对人说出这么情真意切的话来……

朱雀道:“有意思,听说不少人曾为你出过事,你真不去道别?”

“木公子说笑了,那些公子出事是他们一厢情愿,用不着妾身记着他们的情。”

朱雀看着她,笑了。

他的眼睛生得好看,那是草原上的清风蓝天洗涤出来的一双眼,澄澈有力,有别于帝都风花雪月的贵族子弟。

雪娘见惯了风月,仍不由自主陷了进去,忙不迭赌咒发誓:“妾身沦落贱籍,是情非得已,往日的应酬都是虚与委蛇!直到今日见了木公子,妾身才……”

“嘭!”

包间门被踢开。

姜冽冷着脸走进来,从胸口取出一缕用红绳扎着的青丝,抛在空中,抽出刀来,一刀斩断!

断发散落下来,雪娘一怔,看着他离去,却也不觉得可惜,自己本来就没妄想过踏进镇国公府的门!

而当她转身,那“木公子”也已经起身,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姜玿华由几名随从簇拥着进来,在方才朱雀坐的位子上坐下,背着光,隐隐有威严,看得雪娘颤抖不止。

姜玿华并没有因为她的娇弱而心生怜悯,她微微昂着头睥睨她:“我二哥没有供出他是被你和某些人暗算的,也担下了袭击火番王子的责任。这次的事化险为夷,我姜家就不追究你,要是以后你还想使手段迷惑我二哥……”

说着,漂亮的凤眼缓缓下垂,看着地上被斩断的青丝,在警告着雪娘的下场。

“二哥单纯,可姜家其他人不单纯!二哥与你有旧,我们与你,没有!”姜玿华缓缓笑开,让雪娘毛骨悚然。

姜玿华不等她说话,就径自起身,往门外走去。

雪娘惊得眼冒金星,她曾听说姜二小姐活泼可人,可为何今日见了,竟比许多权贵还可怕?

她跟着姜玿华的步伐转过身去,将头叩在地上,颤声说:“雪娘记住了……雪娘、恭送姜二小姐……”

姜玿华停住脚步,微微侧头:“适可而止,到时别害了别人又葬送了自己。”

“多谢姜二小姐教诲。”

姜玿华离去了,雪娘颤颤起身,看一眼侍女手中揣的“木公子”的赏赐,盘算起来。

帝都是不能留了,先给自己赎身,然后走得远远的!

姜玿华带人下楼梯时,正好看见一个高大胖子上楼来。

她猜是薛检,虽然不记得薛检长什么样,可他看自己的眼神比薛纪还猥.琐几万倍!

姜玿华微微皱眉,厌恶地靠边下楼,不想和他接触。

而薛检眼看她从自己身边走过,不由回头看她,失了神魂,脚下绊着,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还带下来几个仆从,轰然摔在地上,撞得整个流音阁差点散了架。

朱雀怕波及姜玿华,护着她往门外走。

来到门外,姜玿华轻哼一声,今天是什么日子,总是见着恶心人,这不,迎头就看见独孤若水从马车上下来。

独孤若水与薛检约在这里见面,她抬头看见姜玿华,差点双膝一软要行礼。

姜玿华对她视而不见,让她气得脸色涨红。

独孤若水愤愤地捏拳,发现她眼角没有泪痣,原来不是宫中那妖后!

姜家这对贱人好本事!大的勾着陛下,小的不知从哪里勾来这么个俊俏郎君!她们迟早不得好死!

她恨恨看着朱雀扶姜玿华上马车,才扭头进楼去找薛检,待看见那高大胖子躺在地上起不来,像是被翻过来的乌龟一般,她厌恶至极,对姜家姐妹的嫉恨更深了。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只能和薛检这样的人来往!

姜玿华进了马车,就见姜冽有气无力地靠在车厢上。

“我以为只要我做个真男人,一直对她好,她会明白的……”

“二哥以为这样就是真男人吗?”姜玿华正色道,“真正的男人,不是明知道有人要害他,还一味地护着她哄着她!真正的男人,是能分辨谁对你好,而且不辜负对你好的人!”

“我知道了……我对不起父亲母亲和大哥,这次的事,愿愿和你都帮了我很多……”

“二哥要是真知道我们的好,就该振作起来。”

“振作,有用吗?我再怎么努力,我也只是姜家的二公子,不像大哥,生来就能继承爵位!”

“二哥!你这是为你的懒散找借口!大哥要是和你换个位子,他会像你这样成天玩乐吗?不会!他只会更加努力,站到和他能力相匹配的位子上去!且不说大哥,你看看从各地来的学子,他们难道有天生的爵位要继承?还不是从寒门一步步考上来的?那些西市的胡商,他们天生是富商吗?都是白手起家,从西疆到中原,从中原到西疆,一趟一趟靠性命走出来的!”

一口气骂完,觉得很解气,却突然发现过去的自己也是这样懒散不思进取。

姜冽被骂醒,尴尬片刻,笑着说:“你这口气和愿愿似的!”

姜玿华仰头傲娇状:“我和姐姐心有灵犀嘛!”

“好,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走了?去宫里见一见愿愿吧?”

“不不不!我还有事要办,二哥要跟来看吗?”

“有热闹不看,不是我性格!是什么热闹?”

姜玿华让车夫把车停到远处,看着流音阁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就见薛检失魂落魄地跑了出来,显然是在找姜玿华。

独孤若水柔柔弱弱地追出来,问他:“薛公子在找何人?”

“她呢?”

“谁?”

“姜二小姐!”

“我不曾看见……”

薛检简直要气炸:“你在我后面进来的,怎么会没看见!”

“薛公子……”

“滚,别跟着我!”薛检吼完,招呼上家仆,大家骑了马,四处寻找姜玿华。

被吼了一顿的独孤若水觉得自己也要气炸了。就为了姜家的小贱人,薛检居然对她这么失态!

那边马车中,姜冽看不懂了:“念念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找他麻烦用不着你亲自上场,让这种色中饿鬼记挂!”

姜玿华一脸无辜:“这是一场意外!谁知道他会突然来这里!好戏在后头呢!大哥安排的人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几个姜家家兵窜了出来,往路边一指,“看那边!”

两人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百姓装扮的姜家士兵骑着马,直接把薛检撞在了地上。

双方秉持着办事高效的风格,二话不说打了起来。

很快,那士兵脱身往西飞奔。

薛检咽不下这口气,对家仆们高呼:“把人抓住了往死里揍!”一行人风风火火去追人。

姜玿华和姜冽兴冲冲跟着。

薛检追着那士兵进了一片林子。

姜玿华和姜冽就听林中传来几声怪叫,两人争相往外看去。

只见薛检和仆人们连人带马被绊倒,滚在地上,不消片刻滚进陷阱,眨眼就被网吊了起来,一个个挂在树枝上,滑稽极了。尤其是薛检,生得又大又胖,肉从网眼里挤出来,一坨一坨的。

“真恶心!”兄妹俩在车中面面相觑,同时感叹。

这网做得很小,薛家人在里面动弹不得,根本没法伸手去掏匕首,只能眼睁睁看着姜玿华的马车出现,纷纷呼救。

“观音菩萨,神仙姐姐,大罗神仙,求求你行行好救救我们!”一个薛家家奴大喊。

姜玿华在车里乐不可支,捂着肚子说:“哇,外面挂着好多人,好可怜,我们去救一救吧?”

薛检一听,立刻口不择言,把能想到的好话都夸了个遍,马车越是靠近,他越是夸得来劲。

眼看马车就要来到树下,没想到突然停住不走了。

薛检慌了:“请好心人高抬贵手救救我们吧!祝你们长命百岁、飞黄腾达!”

姜冽对姜玿华道:“不救!那些是山匪!他们罪有应得!”

“哦,山匪啊?那就让他们挂着吧!不对,万一有人经过,不知道他们是山匪把他们给救了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把救他们的人杀了灭口啊?”

“这好办!”说着,姜冽派士兵过去,捡根枝条,沾了湿润的泥土在树干上写上“山匪”、“强盗”、“恶人”等字眼,那士兵是个有文采的,十几个词都不带重复的。

“是误会!误会!我们不是什么山匪啊!也不会杀人!”

“放屁!”姜玿华大骂,“你长成那样,不是山匪能是什么!”

“不不不!神仙姐姐!您不能以貌取人!求求你发发慈悲!”薛检简直要崩溃了!

“对不起我就爱以貌取人!”姜玿华说完,让车夫驾车离开。

兄妹俩在车里一边吃着瓜,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挂他个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哪里够!我在大理寺关了那么多天!”

“那饿死薛检算了!”

“他那体型,没有一个月饿不死!”

“那真有些残忍……”

他们还没出去多远,就见独孤若水坐着马车追来。

今天薛检让她丢尽了脸,她本来不想管,可薛家是她对付太后的一把利刃,又久等不见薛检回来,她只好赶来看看。

独孤若水下了车,恨恨看了姜玿华的车驾一眼,才望向林中人:“薛公子,是你吗?”

“是是是,独孤小姐,帮帮忙!”薛检忙说。

独孤若水嫌弃地走进林子,“哎呀”一声,天旋地转,睁开眼时发现天在脚下,地在头上,边上还有薛检一张被网绳勒变形的脸,在她面前晃啊晃。而她自己眼睛鼻子嘴也被勒着,想来一定丑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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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小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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