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先祖
苏月梨就这样被注视着,随婆婆走到了村正中间的建筑门口。
这个建筑和其它阁楼都颇为不同,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屋子,只有一层,墙壁仿佛用琉璃所筑,上面隐隐约约能看见刻满了花纹,仔细辨别还是能看到一些鱼尾的性状。
其他村民此时也都聚集在苏月梨和老妇身边,老婆婆转过身来,对苏月梨说:“老身本名鲛俏儿,是这鲛绡村第五十八代村长,你身边站着的这些便是现在村中所有的村民了。我身后的这座房子是我们鲛绡村的祭坛,是由先祖所筑,里面记录着我们鲛绡村的历史。只可惜时间久远,破损的地方我们这些后人也难以修复,实在是愧对先祖了。少年郎,随我进祭坛吧,事情的来龙去脉听我一一道来。”
千年之前,西域的一方小国中盛行占卜推演之术,其中最为神秘通灵的要数城中焦氏一族。
据传这焦氏一族源自古老的洪荒巫医一族,掌握着失传已久的洪荒秘术。
世人占卜问卦,不外乎生老病死、国家命途,唯有这焦氏一族偏偏对妖鬼神魔情有独钟。取神明之灵,炼厉鬼之戾,或许是焦家巫术强大,鬼神也有所顾忌,又或许是焦家懂得分寸,每次只取分毫,鬼神懒得去计较。
自从这焦家问世以来,还从未遇到天怒神怨的灾祸,直至焦家第二十四代族长焦仲轩继位。
焦仲轩出生时就天降异象,日月同辉,百鸟绕梁。长成至少年时更是成为族中巫术的翘楚,悟性之高乃是焦家百年不遇的奇才。
焦仲轩担任族长之职之后,对族人滥用巫术的行为严加管制,若非必要,严禁乱取神明厉鬼的神通。
而焦仲轩本人更是对神鬼敬畏有加,每每族中祭奠,焦仲轩总会请上几尊大神大魔同洪荒异神一同接受全族祭拜。起初族人对焦仲轩的行为不以为然,认为这是丢了焦家千年传承的颜面,更是对洪荒之神的轻蔑,一时间反对声四起。
但是焦族长顶着重重重压,依旧敬畏着各路鬼神。说来也怪,自焦仲轩祭拜鬼神以来,焦氏一族的占卜巫术都更为顺利,甚至连一些洪荒禁术都能施展出来。更为难得的是,洪荒之术多会反噬自身,焦家巫师都有气血不足之相,而焦仲轩却是面色红润、身强体壮,族中人觉得奇怪也渐渐随焦族长一同敬畏鬼神,焦氏一族千年的软肋这才得以解决。
焦仲轩已然是焦氏一族最深得民心的以为好族长。
一日,焦仲轩协同几位族中大巫师,借神兽白泽之息来推演焦氏一族未来运势,不料结果竟然是大凶之兆,七月飞星、天火降落,焦氏一族沐浴在火海之中,竟无一人逃过一劫。
焦仲轩大惊,连忙和几位大巫师反复推演,结果都是一致,焦家有难!
当晚,焦仲轩拜倒在白泽神龛前虔诚祭拜,祈求这位能知晓未来的神兽指点一条活路。不知怎地,祈祷中的焦仲轩竟然昏昏睡去,睡梦之中,一头雪白瑞兽传言:“焦家自古偷鬼神之力作为己用,众鬼神早已心生不满,但是看着洪荒传承的份上也就不多计较。但如今焦家巫术之风越来越盛,颇有当初开天辟地时洪荒古术的影子,为了不酿成灾祸,必须降下天罚,灭焦氏一族。”
“可有解?”
“举族搬迁,不再取鬼神之力,或可平息天怒,保一族平安。切记,不可再取鬼神之力!”梦醒,焦仲轩聚集全族之人,将梦中之事告知族人,族中上下都表示一切听族长安排。
焦仲轩仔细回想瑞兽之言,全族搬迁,迁往何方才能为焦氏一族谋一出路?不再借鬼神之力,焦氏一族又需以何谋生?
为了焦氏一族,焦仲轩决定以此一生性命,来为一族未来占卜一卦,推演数日,终发现南方有一奇异之所,埋于地下却丰饶富足,有祥瑞之兆,正是建族的好去处。
焦仲轩留下血书一封,将占卜结果记于纸上,待族人发现时,一身精血全无,只剩枯骨一躯。全族上下哀声一片,但最终谨遵焦族长指引,全族迁往南方大陆,寻找这地下之城。
历时五代,第二十九代族长焦兰儿经历不懈努力,终于找到了先祖口中的地下城,百年之久的迁徙总算结束了。焦兰儿继承了祖先占卜的天赋,不借鬼神也能略知世事一二,在她仔细确认之下,焦氏一族在地下城中的一口古井旁安居了下来,从此改名“焦家村”。
“想不到这地下小村竟是洪荒巫师之后,难怪老人家说有生心之法。”苏月梨看着墙上的壁画和手中陈旧的一纸血书,陷入了沉思。
顺着壁画往后看去,苏月梨的表情也变得精彩起来,一段更为离奇曲折的故事,静静地浮在墙壁之上,诉说着那一段美好又血腥的过往。
只是苏月梨没注意到,村中众人站在这壁画之前,都低头不语,仿佛这壁画会灼伤他们的眼睛。
焦兰儿依照祖训在南方大陆的地下之城重建家园,只是很奇怪,这里并非像焦仲轩占卜的那样富足丰饶,四处都是干裂的土地,没有什么植物,只有一些杂草野果。
“莫非是先祖的占卜出了差错?不会的,先祖之能上通鬼神,一定不会出错。难道是时过境迁,此地已由富庶变为贫瘠?”焦兰儿这样想道,一时间竟不知道族人的未来将何去何从。
她盯着旁边的井水,苦苦地思索着。
不对!井水!有井有水,为何此处却是如此干旱之地?此处有古怪。
焦兰儿命几名大汉打了一桶水上来,只见水质清澈,没有一丝污浊,取一杯饮下,回味甘甜,只是有点咸?
“此为内地,怎会有如此咸的井水?倒似海水了。”焦兰儿实在想不出先祖为何要将族人迁往这奇怪的地方,但是借着这一口井和几棵小野果树,焦氏一族虽然过得艰苦,倒也未见什么天灾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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