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拜师

秦云川与江少陵一口气跑过好几条巷子，见后面没人追来才敢停下来在路边歇歇。

秦云川靠在墙边，喘着粗气，从怀中掏出狼星刀在江少陵面前晃一晃，脸上露出笑容。

时近晌午，江少陵与秦云川在天门镇内转了好几圈，依旧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二人从酒家吃饱出来，见镇中不少角落摆着木桌挂着横幅，桌前排着长队，尽是些体壮的少年，秦云川拉来一个过路人，问了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来到蜀中招揽徒弟的各大门派，在各地都设有报名地点，天门镇因为地处中原边境，侠士云集，所以报名点尤为居多。

秦云川喜滋滋的揽过江少陵的肩膀，笑道，兄弟，这回可真是逮着机会了！

江少陵道，投拜师门并非儿戏，虽是赶上了好时机，但也得考虑周详！

这个简单！哪里队伍排的最长，我们便去哪里！秦云川拍拍胸膛，领着江少陵一路走去，看见一群人围在一处大院前，门前挂着一道三角白旗，赫然写着“惊鸿堂”三个大字，随风微摆，气势凌人。这惊鸿堂的名声在江湖上十分响亮，连从未踏入江湖的江少陵与秦云川也略有耳闻，惊鸿堂创立已有十余年，帮主莫鸿霆武艺超群，独门绝技噬天掌更是闻者丧胆，但惊鸿堂向来为武林正派，在江湖上声望颇高，莫鸿霆也算得一代宗师。惊鸿堂建惊鸿山庄于幽州以南群山之间，地址隐秘，门人行踪莫测，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天门镇也设有收徒地点，真是天赐良机！看这报名的人山人海，惊鸿堂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秦云川拉着江少陵挤进人群，只见府院门前摆了个方形擂台，高不过一米，却被人围个水泄不通，台上正有二人比武，看样子都是有些武功底子的。

秦云川环顾四周，看见一名身材较小稍微面善的男子，便走上前抱拳问道，敢问兄台，这里是在做什么？

惊鸿堂招徒的擂台呀？你不知道？男子斜目道，每年这个时候，各大门派都在四处设立收徒地点，数这惊鸿堂声势最为浩大，报名人数也最多，什么江湖豪杰，富家子弟，都会来凑热闹，而想进这惊鸿堂的大门，却绝非易事！惊鸿堂每年只收十个徒弟，摆三天擂台，武功最好的十位好汉才能入围。

那请问怎样才能报名？

男子抬手指了指擂台后方，道，喏，那边便是报名处！今天可是最后一天。

话正说时，台上胜负已分，换了两个人继续上台比斗，秦云川走去将情况告知江少陵，二人商量片刻，拨开人群，往报名处挤去。

只见台后场地空旷，人群自觉围成半圈，都不曾踏进前方的场地半步，空地上的木桌前坐着两位锻衣公子，一位秀眉大眼，皮肤白皙，头戴金冠，金穗流苏垂在耳旁，面色沉着冷静，手执草书纸扇，上面写着“莫影肃”三个大字，秦云川眼见这三个大字，突然灵机一动。

那金冠公子便是惊鸿堂少主，莫掌门的长子莫影肃，人称金扇公子。另一位则脸型方正，眉眼粗犷，算得英俊却略显老成，手指不时放在桌面上点扣。此人乃惊鸿堂首席大弟子段奇，二人端坐桌前，眼睛皆望向擂台之上，桌前并无排队报名的人，倒是二人身后站了好几名男子，服饰相同，双手皆背在身后，表情如一，站姿平稳，都是内力深厚的惊鸿堂入门弟子。

江少陵收脚站住，却见秦云川快步直直向前走去，正观看比斗的二人微微转过头来看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看擂台比试。

一名随从走上前伸手拦在秦云川面前，道，报名已经结束，公子请回！

我是找人的……秦云川笑道，抬手一指那位金冠公子，道，我认识他！我是来找他的！

公子请回！

我真的认识他！他不是叫“莫影肃”么？我找他有急事！

公子请回！

秦云川见好说不成，便撒泼朝那二人大声喊道，莫影肃！莫影肃！不料面前那男子却突然使掌劈向自己，江少陵大惊，要跑上前援救已来不及，却见秦云川侧身一躲，拔出狼星刀护在身前，那男子抽掌往后退半步，小臂却被匕首划破，登时鲜血直流，看一眼那道伤口，细如针尖划破，刀口极平整！

莫影肃转过头来，双眼直直望向秦云川，手中纸扇渐渐放慢了摇速，江少陵急忙上前护在秦云川身前，男子暴怒，又要出手，却听背后传来纸扇敲桌的声音，回头看见莫影肃微微对他点了一下头，示意他放他们进去，这才抽回手，瞪了秦云川一眼，回到原先的位置站定。

秦云川收起狼星刀，一耸肩，道，看，我说罢，我认识他！说罢笑着与江少陵对视一眼，二人一齐走到木桌之前。

秦云川抱拳道，在下刚才多有冒犯，请公子恕罪！

莫影肃微微一笑，并不说话，那身旁的公子却道，你们二人是做什么的？居然敢直呼我们少主名讳！你们可知道他是谁？

莫影肃收起纸扇，这才看出这扇子的扇骨居然是黄金所制，只见他缓缓道，你二人想拜入惊鸿堂？

正是。江少陵与秦云川齐声答道。

我们报名已经截止！你们来晚了……段奇道，却被莫影肃打住，回头来对站着的二人说道，看你们的模样，应该是初入江湖吧？那你们可知道江湖拜师的规矩？其他门派收徒费用，少则一两银子，多则几十两，而我们惊鸿堂的规矩是不收银子的……

江少陵与秦云川面面相觑，确实还不知道有这么多规矩。

我们惊鸿堂，只收两种人，一收武术奇才，二收……莫影肃目光落向秦云川手中的匕首上，道，二是收奇门兵器！你若是将这把宝刀交与我们，我们就当这是学费，便破例给你们一次机会！

素闻惊鸿堂以名门正派享誉天下，没想到也做这种趁人之危的勾当！江少陵冷笑道，我们现在还真不稀罕拜入惊鸿堂！告辞！说罢，便转身示意秦云川离开。

慢着！莫影肃道，见二人回头，便看了一眼擂台上比赛的二人，道，这些都是武林人士，本身就有些名头，如今还要拼死拜入惊鸿堂门下，除了瞻仰惊鸿堂繁多的武功绝学，还有就是垂涎于惊鸿堂收藏的各种奇门兵器！我们惊鸿堂向来都是等价交易，给你学上乘武功武的机会，当然也须得到相应的回报，不过，若是你日后武艺精湛，在出师擂台上技压群雄，便会得到挑选任一种稀世兵器的机会！到时候，千百种上好的兵器随你挑选，就算你们想拿回这宝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若是不能技压群雄呢？秦云川问。

莫影肃微微一笑，道，那就说明阁下资质与这宝刀并不相配！就算拿了这宝刀，他日也必定被人夺去，不如卖个人情给在下，让惊鸿堂代为保管，若是你在出师之日无能将它拿回，今后惊鸿堂将它转于他人，也是理所当然！

好个理所当然！秦云川大笑，道，我可以将这把刀赠与你们，但我有个要求，那就是必须让我们二人一同入师门！

莫影肃忽的挥开扇子，笑着点点头，身后站出一名弟子上前接刀，秦云川双手将狼星刀奉上，道，还望公子好生保管！他日定将它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