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 没有机会
能够再度看清眼前的一切之时，海伦娜震惊得久久无法言语，更加无法思考。
带来绝对黑暗与绝对毁灭的空间坍塌仍旧向外蔓延，不断地吞噬着沿途所碰到的一切，无论是生命，亦或是土地，尽皆归于虚芜。
但，在造成这种情况的中心，却静静地对峙着两个人。
金光流转的天使之门已不复存在，金芒耀眼的身化之剑也已收回身形。面色苍白的梁天，他的面前不远处，飘浮着一个身高在三米开外的鸟人。
鸟人不是一般的鸟人，因为他打破了空间壁垒，突破了空间规则，带着十二翼降临到这个世上。
“居然逼到我们不得不牺牲一名神族成员来换取击杀你的机会的地步，果然不错！”
十二翼鸟人面无表情，像是在对梁天简单地述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不过，当他的目光转向仍旧在不断扩大开去的黑暗空间时，眉头仍旧微微皱起。
“既然他已经重伤沉睡，那么剩下的能量就赏赐给卑微的人类吧！”
金色光华如水纹般从十二翼天使张开的五指间荡漾而出，迅速地修补着因为刚才的战斗而给这片脆弱的世界带来的严重伤害。
金光所过之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一切都恢复原状，包括熊熊燃烧的森林，侥幸得脱正在四处奔窜的魔兽。
梁天并没有阻止十二翼鸟人的动作，只是面露不屑道：
“哼，什么狗屁赏赐，还不是害怕空间毁灭到一定程度会唤醒沉睡中的两名创神！”
梁天的话语显然一下子戳到了鸟人的痛处，但是十二翼鸟人却只是面颊抽搐着继续手上的动作。
“不过你们也真是舍得下血本，居然将另外一只十二翼鸟人搞到肉体尽毁只能沉睡的地步，想必如此大规模的大寓言术，你支撑起来也不轻松吧。”
显然，刚才以身化剑攻击天使之门，梁天对于通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是一清二楚。
“哼，无知而卑微的你，又怎么能够明白我们光明神族的伟大呢！”
鸟人对于梁天的冷嘲热讽同样表现出不屑。
从低层空间进入高层空间很是容易，就像顺流而下那般，只需跳进去就行。但是打通空间通道，从天使之门降临这片低层空间，对于光明神族的高阶鸟人来说，确实是一件麻烦之事。
逆流而上，在强大的阻力间还要应对诸多恐怖的攻击，且级别越高，危险越大，这道创神夫妇定立下的法则始终成为梗在鸟人喉头的一根刺。。
如若不是天使之门无法承受梁天刚才的那一击，另外一名隐身一旁的十二翼鸟人也不会情急出手。如若不是他情急出手与梁天硬捍，也不会引来空间坍塌。
空间坍塌一旦发生，在缺乏强大外力施为的情况下，将会永无停歇地从中心向外扩展，直至毁灭这片空间。
鸟人们怎么能够忍受自己觊觎已久的到嘴肥肉变馊呢？
所以，很自然地，就有一名十二翼鸟人干脆选择了牺牲，借自己体内那庞大的能量帮助另外一名族友打破空间壁垒，顺利降临。而残余的能量，全数被拿来做修补空间之用。
当年，女娲娘娘利用五彩神石修补两位骨灰级大神失却理智战斗而造成的空间坍塌，其原理也与面前十二翼鸟人的做法相似。梁天当然知道放任空间就此向外坍塌下去是会造成什么后果，故而他只是静立一旁没有趁机下手。
一来，他是借此机会调整状态；二来，也是修补坍塌的空间委实不易，对于面前这名十二翼鸟人有着相当大的负担。
“唉，你们鸟人就是虚伪，成天标榜神爱世人还硬是给人类安上什么生来的原罪也就算了，明明害怕创神却又不肯承认，还硬要装什么高高在上，这难道就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胆怯吗？”
不好意思来点实质性打击，在思想上梁天却是不能轻易放过这只鸟人。
“哼，真是无知。如果光辉与暗黑两神要出现，他们早就出现了。还有，我们当初被迫签定的合约，可是只有五千年，却不是永久。”
鸟人虽是不屑，却仍旧解释了一通。
“那两个糊涂的老家伙，不是你能够猜度的。”
看到鸟人脸上露出的笑容，梁天却是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妙。
好像，不能用所谓的人性来推断神明的。
虽然梁天总是认为，神其实也是人，只是他们做到了许多人做不到的事情而已。可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就偏偏已不再是人了，至少他们从来不会把自己当人看。
在这些神明眼中，恐怕看到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意思，绝对不会是人人平等，而肯定是人人下等吧！
见到梁天面色阴晴不定，十二翼鸟人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同时也收起了手。
空间被修补的速度，显然已经快过了被破坏的速度，所以十二翼鸟人现在才能够有时间好好地打量一番梁天。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梁天默然不语。
“实力不错，可惜仍旧摆脱不了无知而卑微的命运。”
“哼，脸皮够厚，早知道刚才你一出来我就将你给烤了。”
对于梁天一而再的讽刺，鸟人的脸上居然笑容更加灿烂。
一只邪恶的中指在梁天的面前竖起，鸟人还在将它不断地摇晃。
“不不不，无论在什么时候，你对我们光明神族永远产生不了威胁。即使在我全力修补空间的过程中，即使我当时毫无防护能力，你都没有哪怕是一丝机会。”
见鸟人说得信心满满，梁天不禁失笑出声。
“唉，鸟人的脸皮之厚，我今天算是领教到家了，果然是人，噢不，是鸟至贱则无敌啊！”
可惜了梁天的讽刺，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并且不断地摇晃着中指的十二翼鸟人，面上始终没有露出恼怒之色。
梁天只是有些遗憾，面前的十二翼鸟人心理素质太好，如果他们容易被击怒就好了，小说里不都是写他们很没脑子的吗？
又想起先前被自己轻易解决的十翼鸟人和他手下带的鸟人小队，如果没有及时察觉科西嘉布置的埋伏，梁天还真以为自己将那些鸟人耍得团团转了呢！
“没有机会吗？那不妨试试好了。”
梁天手掌虚握，已然平指向十二翼鸟人。
鸟人一双金色的眼眸深深地与梁天对视许久，那种不屑与轻蔑，差点就让他情绪失控。
“唉，人类因为无知而卑微，却不因无知而恐惧。”
鸟人在开口说出这段话的时间内，梁天已对他发起了强猛的攻击，却并未奏功，只是有一股又一股能量冲击波将好容易才恢复原貌的巴特佛莱森林再次冲击得零乱不堪。
“你，没有机会了！”
鸟人只是伸出摇晃不停的邪恶中指，就那么随随便便地指向了梁天。
接着，好容易才平定心神的海伦娜便惊恐地发现，前一刻还飞在空中生猛地向鸟人发起攻击的梁天，突然就像被抽光了全身力气被粉碎了全身骨头一般，就那么软软地，轻飘飘地，却是毫无花俏地从天上直直摔落。
经受到的视觉冲击太过，海伦娜依照本能，是想立即冲到梁天身边去的。无奈仍在向外延伸的空间坍塌未曾被修补的能量追上，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干着急，不断地在心中疯狂诅咒着那只太过废物的十二翼鸟人，居然连个小小的空间坍塌都不能迅速搞定。
摔落在地的梁天，眼里先是骇然，很快地却又恢复了平静。
冷冷地望着缓缓从空中带着高傲降落到自己面前的十二翼鸟人，梁天在等着他开口。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你会突然间失去对于自身的控制？”
鸟人的脸上，得意之色早已收敛，取而代之的，仍旧是不屑与轻蔑。
“我只是唤醒了埋藏在你体内的一个意识，一个曾经的，我们光明神族的，奴仆的意识。”
“史——蒂——芬！”
不知道是吐字艰难还是心中恨极，三个字梁天是咬牙说出。
“嗯，好像是这个名字！”鸟人看了一眼梁天，缓缓道：“一切，都逃不过高高在上的神明的眼睛，他只是想借取你的身体，可惜没有等到恢复完全就被他曾经的主人强行唤醒。”
“你们，真卑鄙！”
虽然嘴里在骂着面前的鸟人，可梁天的眼神分明表示，这不是他的意思。如果让他说些什么，他宁可劝那个拖累到自己的软弱灵魂老实一点，也放聪明一点，要是说他的主子对他没有做过手脚，那才是稀奇。
可惜，鸟人根本没兴趣搭理或者说是奚落史蒂芬，面对毫无反抗能力被扒得精光绑得死死叉开双腿只等待强*奸的女人，他不会没有常识地一直傻站在那里，更不会脱了裤子放屁而放到会有英雄出现将什么都没捞着的他打成超级傻瓜大反派，只有看到凄艳的血红从暴虐的结合部流出才能让他安心。
有见于梁天强悍的肉体，考虑到他强悍的高级别灵魂，更有他的能力，似乎比拥有领域的低等级神明要不可捉摸，十二翼鸟人没有多言，而是撒下一层金辉将梁天给束缚住，然后翅膀一扇冲天而起。
“就让你为整片空间即将恢复的正常秩序划上完美的休止符吧！”
看了看即将被彻底修复的坍塌空间，鸟人的手中突地便多出了一只金色的长弓。
一切都被笼罩进了耀眼的金色光华里，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一只亮到了极点的长箭，箭头所指，，正是梁天的胸膛。
感觉到几近疯狂的史蒂芬的灵魂在自己的精神之海中不断闹腾，梁天对于从堡垒内部产生的这个弱小敌人颇有一分无奈。
毕竟史蒂芬也是曾经的强者，而他又在梁天的意识中温养了许久，在缺乏沟通的情况下，两人无法协调一致。何况，他本来就对梁天没安好心呢。
“难道，我就要这样死了吗？”
静静地感觉着再度开始扭曲的空间还有天空中传来的恐怖威压，梁天丝毫不怀疑自己在这样一击之下绝无生还的可能。
心中没有害怕，没有沮丧，有的只是浓浓的不舍。
不舍而深情的目光绝对不能投向海伦娜，梁天不愿看到她脸上的绝望；不舍而遗憾的目光，似乎还有些茫然。
馨儿，你到底在哪里？
哥哥还有机会再见到你吗？
嘴角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梁天索性闭上了眼。
好像，控制自己的眼睛也是那么困难呢！
那么，自己恐怕只能落得个粉身碎骨片毛不存的下场，还上哪里去与馨儿相见。
思绪飘飞，梁天根本就懒得与在自己精神之海中折腾的史蒂芬有所纠缠。
累了，倦了，也许死亡真是一个好的归宿。
可惜，有些话，终究是没机会再说出口。
“对不起！”
梁天在心中默默地说。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那只能够毁灭一切的箭支正向自己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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