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干得漂亮,罗宾。
提姆已经回了蝙蝠洞取出了自己的罗宾摩托,尽管在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面,蝙蝠侠不允许罗宾有任何的单独行动。但是自从他加入了少年泰坦之后,看来已经获得了蝙蝠侠的足够放心,这辆被存放在蝙蝠洞的摩托就是最好的证明之一。
但是现在,他觉得他要面对自己将事情搞砸的后果了。
提姆一边跟踪着快速远去的GPS信号,一边自嘲的想到:就为了一个你自己都不能确定的理由,将一个姑娘约出来,让她成为一个连环杀人犯的下一个目标。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自以为是的调查。
如果奥布莱恩被杀了,那么就是你的错,提姆·德雷克。
布鲁斯会怎么想这件事情?提姆的脑子里面蹦出的另一个想法是这个,大概是会觉得我这次做的事情太过武断而又自以为聪明。然后我会被禁止一段时间的夜巡,这件事情我能接受得了,但是——
提姆·德雷克轰大了机车的油门:我很少有如此期待我的判断结果是正确的的时候,毕竟通常我对自己的推论出来的结果充满了自信,整个哥谭市的小孩子喜欢蝙蝠侠的有那么多,有几个能够找出来飞天格雷森的真身,还找到了蝙蝠洞的下落?只有我。
我也不相信神明,尽管我上的不是无神论主义的课程,但是换句话来说,我也没有在虔诚的天主教学校进修的经历。
但是上帝,如果你真的存在,现在是向我证明的时候了。
让我的推理是正确的,奥布莱恩是个能够自保的超能力者,而就算这是一个陷阱,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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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伊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自己身处的环境。潮湿的空气里面混杂着地下室特有的霉味朝着她袭来。
与之混杂的,还有浓厚的让人觉得不快且又做作的消毒水味道,妄图将空气里面弥散的血腥气息掩盖下去。
克洛伊被迫锁在巨大的狗笼里面,空间倒是不显得拥挤,但是只能抱着膝盖坐在里面,今天刚精挑细选出来的衣服上被染上了一块不明本体的脏污,克洛伊向后缩了缩,避免碰到地面上散发着气味的不明液体。
“好吧,克洛伊,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稳定了一下心神,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房间里面甚至连地下室里面常见的地窗都没有,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全封闭并且一片黑暗,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太好了,这地方怎么可能有手机信号。”
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三点多了,克洛伊将手机的屏幕关上,虽然这里很昏暗,但是她还是要尽量保留手机的电量。
这是她今年第五次被这种奇怪的杀人犯绑架,至于从小到大有多少次,克洛伊早就放弃去数了。她用手摸了摸笼子,很紧实,但是如果她强行用意志力将这东西掰弯的话并不是不可能,问题接下来之后应该怎么办。
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克洛伊的眼睛已经开始能够再次适应黑暗,她这才发现,这里面不光有她一个囚犯。
在这个时候找一个盟友算是一种保障,就算对方可能是斯德哥尔摩患者,但是至少也能得到一点信息,克洛伊朝着那边挪了挪身子,目光看过去。
一个人趴在地面上,当他抬起脸的时候,克洛伊看到对方的下半张脸上裹着厚重的绷带,看上去就像是从《木乃伊》那部电影片场里面跑出来,化妆只化了一半的群众演员。
克洛伊又凑近了一点,才发现那人不光脸上,就连身体上都有不少地方缠绕着绷带,绷带看上去还很新,应该被缠上没有多长的时间。
感觉到有人靠近,那人抬起头来。
感谢哥谭里面大部分的反派,克洛伊心想,这大概就是作为一个哥谭倒霉鬼仅有的好处之一,哪怕看到这样的场面都不会害怕的大叫起来。
“你还好吗?”克洛伊压低了声音询问了一句,“你知道是谁绑架了你吗?”
绷带的厚重足以阻隔本来就沙哑含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音节就算对于母语者都一样的困惑不已。克洛伊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才辨别出来对方嘴里面嘟囔的话语,“哈弗?你是说你叫哈弗?”
“哈弗,你知道是谁将你绑过来的吗?”克洛伊继续询问道,但是对方的发音依旧含糊不清,听上去只有一片混乱。
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了。克洛伊在心里面叹了口气。她又将自己的目光放在铁笼子上面,她不想运用自己的超能力,毕竟在哥谭这个地方,稍微有一些不正常,可能就会被蝙蝠侠盯上。她还想保证自己接下来的平静生活。
就在她思索应该怎么做的时候,一道光线打了个下来,突然的刺目让克洛伊眯起了眼睛。地下室通往楼上的大门被打开来,来自外面的光线被地下室的黑暗吸收成为自己的能量,让整个地下室光明了起来。
紧跟着,地下室里面自带的灯被打亮,让整个地下室光明的如同白昼。克洛伊这才看清楚在自己笼子附近还有几个空着的笼子,而她的笼子一角地面上那一滩不明液体里面还有一片带血的指甲。
克洛伊觉得自己见过的连环杀手应该可以和FBI专案组成员比一比,很不幸,对方是她觉得最恐怖的那一类。
对方有条不紊的将自己昂贵的外套挂在旁边的立式衣架上面,然后套上了塑料的鞋套,戴上手套,将地下室中央的那张简易手术台用层层的塑料布给包装起来,看上去就像是神秘博士在第四帝国时代太空站第五百层里面发现那张信息交换椅子。
房间里面回荡着对方哼歌的声音,配合着塑料布的沙沙声音,偶尔对方用铁夹子碰撞的声音迎合自己的节奏。
克洛伊道,“《IWalktheLine》,对吧?”
对方停下了自己哼着的歌,冲着克洛伊笑了笑,“你叫什么?”
“克洛伊。”她的钱包已经被对方拿走了,估计对方也看到了她的学生卡,所以这个时候撒谎没什么用,“我父亲也喜欢这首歌。”
“你父亲有不错的品味,克洛伊。”对方的棕色眼睛看上去温和而又无害,甚至带着几分碰到了同好的喜悦,他手上的活已经干的差不多,所以干脆的走了过来,“没有后退,你很有胆量。”
“还很诚实。”他又补充了一句。
克洛伊瞄了一眼旁边的哈弗,对方正努力的将自己缩在一起,身上的白纱布透出点点的血迹,克洛伊对对方说,“谢谢,但是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可以叫我医生。”
克洛伊摇了摇头,“不,医生这个名字太常见了。你知道有多少连环杀手叫自己医生吗?想个更好的名字怎么样?”
“我喜欢你的勇气,小姑娘。”对方笑起来,嘴角的法令纹加深了几分,克洛伊承认他有着柔和的嗓音,非常适合做心理医生的那种,“所以我决定告诉你我的名字。”他弯下了腰,正好可以和克洛伊对视,“我叫威拉德。”
“威拉德。”克洛伊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观察着对方的动作,对方对这个名字反应很快,所以应该不是假名字,“按照礼仪我应该说很高兴见到你,但是,我认为还是算了。”
不应该太快给自己争取利益。克洛伊在心里面验算起来,头顶上的那盏用来充当光源的巨大吊顶灯看起来不错,如果自己用意志力让它掉下来的话,说不定会管用。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个凶手只有在待在手术台的旁边才会站在灯下面,如果那东西砸下来,波及的不只是他一个。
“我不喜欢这样。”威拉德突然叹了口气。
克洛伊打了个哆嗦,飞快地抬起头,才发现对方并不是正在跟她而说话,而是在跟哈弗说话。
“你知道包绷带需要花很长的时间的,哈伦先生。”威拉德柔声的宛如在劝解并不配合的患者,他打开了笼子的铁门,哈弗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战栗着朝着笼子的一角挤过去,却轻易的被威拉德抓住,强行带到了手术台,用束缚带绑在上面。
“等一下!等一下!”克洛伊喊了一声,她虽然不想逞英雄,但是也不能看着别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她运用起自己的能力,缓慢的操控着对方的思维,这对于她来说有点高难度。
一个人的意志力通常很难被影响,特别是这样的连环杀人犯,他们有一套独属于自己的道德理念和思想三观,这让克洛伊影响对方的想法更加难上加难。
她更像一个精准的谈判专家,而不是粗暴的会直接弄坏对方思维的刽子手一样工作。
“你今天特意将我绑过来,总不会只是让我看着你杀人对吧,威拉德。”克洛伊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一点点,她打算再努力一下,说不定能让对方今天放弃杀人,然后祈祷梅根或者德雷克能够替她报警。
“我也很遗憾,克洛伊。”威拉德已经开始动手拆解那些渗血的绷带,他拿出一个塑料桶,将拆下来的绷带扔进里面,没有皮肤作为保护的身体,让血肉很轻易的被连带在绷带上。
绝望而凄楚的叫喊被冷酷厚重的门板捂死在这狭小的地下室里面。
威拉德温柔的说道,“你看,我的父亲总是教导我,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所以我也很想对你动手。”
“但是,你是那个完整的,他是那个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