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了
大齐萧府的正堂满挂红绸囍字,宾客推杯换盏,一派喜气洋洋。
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冲了过来,神情悲戚,颤抖着嘴唇磕磕绊绊道:“我家小姐。。。新娘子。。死了。。”
。。。
满堂哗然。
梁苦儿甫一醒来,便被满屋的红色灼了眼。
桌上的红烛摇曳生辉,氤氲着暧昧的光彩,盈满整间古色古香的喜房。
她倚在床边,摘下头顶的凤冠,抚着身上的嫁衣,秀眉微蹙,一时间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嘭’!
房门被一脚踢开,一个颀长瘦削身着喜服的少年踏了进来。
梁苦儿红唇微张,怔怔的看着他,眼中难掩惊艳之色。
这少年长腿窄腰,挺鼻深目,剑眉入鬓,一双桃花眼毫无温度,冷若寒星。
他大步向她走来,行走间带起的风,戏弄着红烛上的火苗,明明灭灭的烛火打在他过分苍白的脸上,为他添了一抹暖色。
只是这点暖,化不开他眉目间的冰冷沉郁。
他停在床边,紧抿的薄唇讽刺的勾起,眼中盛满压抑的怒火,死死盯着梁苦儿。
梁苦儿心中一寒,纤细白嫩的小手,不安的搓着身下的鸳鸯被,紧张的问道:“我这是在哪里?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呵。”萧藏的眼中闪动着戏谑的暗芒,俯下身贴在她耳边凉凉的说道:“你在我萧家的府中,坐在我萧藏的床上,你说我要做什么?”
拜了堂居然还装作不认得他,是不想承认他是她的夫吗?还惦念着那个旧相好?萧藏心中冷晒。
他的声音清冽醉人,温热的气息萦在梁苦儿耳边,若不是他说的话太过惊悚,梁苦儿险些沉溺其中。
梁苦儿抬手抵在他的胸膛,想把他推开,可是不知为何全身无力,好似勾人一样在人家胸口轻挠。
她正满心尴尬要收手,却反被一只修长苍白的大手紧紧攥住,疼的她瞬间红了眼睛。
梁苦儿哭唧唧的开口道:“大哥快放手,我受不得疼。有话咱们好好的说!你放过我吧,我可以给你钱。”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遇到了有特殊癖好的变态,把自己掳来一起角色扮演,然后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梁苦儿越想越慌,覆在自己手上的大手不但没松开,还越攥越紧。她打小痛觉敏感,最是怕疼,眼泪再也绷不住,登时流了下来。
她期期艾艾的抽噎道:“你放心,我不会报警的。我把我攒的五千二百五十块都给你,一分不留,只要你放我走,我就告诉你银行卡密码。”
萧藏眉头皱起,他听不懂这个女人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除了那句‘放我走’。
他探究的眼神撞入梁苦儿湿漉漉的眼睛,那小鹿一般无辜的眼神令他怒火更炽。
“放你走?你就那么想离开?”萧藏笑了,这一笑如春花初绽,冰雪初融,仙人下凡亦不过如此。
梁苦儿被美色恍了神,浑然不觉其中危险,暗道这变态长得真是太馋人,可惜不是个正经人。
她流着泪巴巴的顺杆爬:“没错,放。。呃。。”
疼!痛不欲生的疼!
萧藏松开了梁苦儿的手,却不知从哪里夹出一根银针,闪电般刺入了她的心口。
他唇边仍旧挂着笑意,眼中却凝着狂烈的毁灭气息,郁郁的说道:“如你所愿。可我只愿放你去地狱,这是你背弃夫君不知羞耻的惩罚!”
新婚之夜寻死觅活,辱了他萧藏,辱了萧家,居然还有胆让自己放她离开。
萧藏的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残忍,他冷眼瞧着床上那脸色愈加惨白的女人,厌恶的恨声道:“你瞧不上我这外室子病秧子,我难道就愿意娶你这拎不清身份,鲜廉寡耻水性杨花的女人为妻?”
梁苦儿此时什么都听不清,脑中嗡嗡作响,她能感觉到心口那针刺的极浅,轻飘飘的好似一碰便能掉下来。
可她却没有一丝气力去碰,被攥红的手还停留在空中,半点移动不了,整个人因疼痛而僵硬。
红唇嗫喏着,却吐不出一个字。
心脏好似被人狠狠揉捏,就像她加了半个月的班,心脏病突发猝死时的感觉。
梁苦儿脑中闪过一丝清明,她死了!她熬夜加班猝死了!
濒死前陷入黑暗的眩晕感袭来,脑中轰的一荡,突然涌入一串全新的不属于她的记忆,那是另一个女孩子短短15年的人生经历。
那个女孩也叫梁苦儿,服毒自尽身亡,她穿越了!
眼前这个貌似谪仙心狠手辣的男人,是这具身体的合法丈夫!第一皇商萧家大少爷,外室子萧藏!
梁苦儿的眼泪唰唰的流,心中悲苦不已,她这运气绝了,问鼎‘死得最快穿越女宝座’那是妥妥的。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心中疯狂刷着弹幕的时候,萧藏伸出两只手指,夹走了银针。
梁苦儿瘫软的向后仰去,身子不可控制的颤抖。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串杂乱的脚步声和斥责声。
“武安侯府忒不懂规矩,怎么教养出你这样莽撞的丫鬟。”
“庶女就是庶女,上不得台面,主子下人一个德行。”
。。。。。
萧藏收敛神色,面上的阴厉如烟消散,唯独那双桃花眼冷色无边。
他眼皮微敛,遮住眼中冷意,挺拔的身子瞬间松弛,气势顿消。
手抵在唇边压抑的轻咳了几声,满面疲色。如缎的头发垂在大红的喜服上,衬着他白的几乎透明的肌肤。
这是什么神转折,这病西子是谁啊,刚刚那尊魔神呢!梁苦儿都看呆了!
萧藏勾起梁苦儿的下巴,薄唇轻启:“梁苦儿,若还想偷生,就该谨言慎行,你可明白?”
梁苦儿正被他收放自如的演技震的头皮发麻,懵懵的怔楞着。
没有得到回应,下巴上的手微微收紧。
“嗯?”这声鼻音温柔缱绻的很,却如惊雷一般劈的梁苦儿骤然清醒。
眼前这男人谪仙的皮,魔鬼的馅,根本不是‘梁苦儿’记忆中任人揉搓病入膏肓的模样,都是伪装!
她立刻求生欲满满的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