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辫子。
那少年看起来幽默比起来倒是比韦小宝要大上两三岁,不过韦小宝也算是长得太过年幼的,就算是十一二岁的年纪,看起来倒像是个未满10岁的小子。
那长的嘛,韦小宝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也会不了多少成语呀,诗词来做隐喻,只觉得长得颇有些俊俏,那丹凤眼是丹凤眼吧,应该是叫这个名字,没错,还有两条眉毛都长得很好看,就是脸上有两个小小的黑点,像麻子一样,倒不显得难看,看到有几分可爱。
那少年穿的一身衣服与他靴子一样,看起来就很好的衣服,不过款式倒没那么出色,好像只是用来方便做什么事的,比如说扫地擦桌子之类的,嗯,估计也是为了干活方便才穿的这件衣服,要知道韦小宝可是发现了。
她身上这件小太监的衣服的用料,虽说比不上扬州那些达官贵人穿的丝绸衣服要好,但也比她穿的那些粗布衣服也好像个千百倍,这还只是这皇宫里面一个小太监穿的,可不得那些老一点的大一点的宫女,太监穿得更好。
那海老乌龟是尚膳监的老太监,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太监,他的公公是管哪个房的。
不会是那个专门做衣服的什么上衣局的吧。
不过这个做饭的地方不叫厨房,做衣服的地方就叫上衣局,那下衣呢?那裤子呢?那裙子呢?就不做啦?
韦小宝心中这般计较着,也没有忽略那少年那先是惊讶,然后是疑惑,最后是老有兴趣的表情。
那个小太监看着她,然后背着手绕着她走了一圈,然后笑着问:“我从来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公公手底下的?”
他这表情姿态和举止,若是再过个10年,估计就能唬住一些胆子小的人了,但韦小宝却并不会被糊住,心中只觉得大家都是小太监,更何况她还不是个真太监。
“难道问别人之前你不会自报家门吗?”
韦小宝挑了挑眉,做出一副身后有靠山,颇有几分嚣张得意的样子。
那丹凤眼的小太监见状乐了起来,然后便转移话题问。
“你刚才说要我和你试试,你会布库?”
所谓的布库,就是满洲人的摔跤的意思,当然,这玩意儿韦小宝是听不懂的,只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布裤,棉裤的,我才不会什么裤子之类的,不就是打架嘛,就你这小身板,以前我在老家那边的时候一个打10个。”
这话当然免不了夸张和吹牛的成分,如果真要有10个这样的男孩子跟韦小宝打,韦小宝早就脚底抹油跑了。
只是逃跑这种真话是万万不能跟这个小太监说的,多伤她的英雄气概。
那少年闻言便觉得韦小宝是在吹牛,但心中也觉得这人就算打不了10个,打两三个也是可以的,不妨就与他比比看。
若说韦小宝的武功水准,那简直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挽救不了的可悲程度,但其招式不在武功招式的厉害,而在于刁钻,就是那种专门踹你□□的阴险招数。
在丽春院的时候,本有就没有名师教导,顶多也就拿了根树木茬子在后院随便挥一挥,后来跟了茅十八,茅十八有心思教她几招,但茅十八的武功和他这个人一样,皆是大开大合,气宇轩昂的一种,端是一种要跟人家拼力气肉搏的那种,韦小宝是万万不能用也不敢用的。
这一个月半个月来跟了海老乌龟那家伙,真的海老乌龟也不会教韦小宝一招半式,毕竟这皇宫大内也用不了什么武功。
到头来韦小宝最终能用的还是她在扬州街头跟人跟欺负她的男孩子打出来的武艺。
而那少年的武功路数,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刻苦,但怎么说呢,就是太正经了,这就好像是他说他要出左拳,他就真的会出左拳的那一种,又老实又正经
。
这就是最受不了那种刁钻的功夫了,韦小宝恰恰使用这种刁钻的功夫打过来,他就躲,搂着他的腰把他往后推,用脚踩住他的鞋子,用手拽他的辫子。
要不是顾念这是第1次见面,韦小宝能直接来个猴子偷桃或者用指甲戳眼睛之类或者用地上的飞灰撒往他眼睛里面撒等等阴险的招数,也不怕给他造什么终身伤害。
而那少年跟韦小宝打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好像在跟一只滑不溜手的小泥鳅打,这泥鳅在他攻击的时候一滑就滑到了另一边,怎么也打不到,就算稍微防守一些,那个人又劲往他的薄弱处打腰间,手肘,甚至连脖子都没放过,还居然阴险的拽他的小辫子。
直到最后那少年被韦小宝压在身下,韦小宝得意洋洋的骑在他身上,手上拽着他的小辫子,气势汹汹的问。
“服不服啊?”
那少年也是生气的说道:“不服,你出阴招。”
然后还试图把身上的韦小宝给推下来,但韦小宝死死地压在他身上,万万不可能让他以下克上。
韦小宝看少年很气急的样子,心中怎一个畅快得意了得,便低下头,用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凑近少年笑嘻嘻的说。
“你想不想再来一次?你要是叫我一声好姐姐……好哥哥什么的,我就且饶你一次。”
韦小宝刚说到好姐姐心中便后悔了,这是说漏嘴了,但又立马补上好哥哥什么的强行圆谎。
那少年看上面的韦小宝一脸狐狸的狡猾样子,眼睛的睫毛也是出乎意料的长,像小扇子一样的轻轻在人心里扇几下,那眼睛里也是水汪汪的很。
再仔细看韦小宝那一身雪白的皮子,那精致的长相,不说可爱,倒也看出了长大之后的漂亮样,少年就心中暗道。
果然是个小太监,这看起来倒像个女的了。
想到这里那少年又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太监给打倒了,心中更气。
韦小宝见大少年又是一副生气的样子,并没有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便松了一口气,想把话题快点转过去,便稍稍露了个破绽,让那少年把她推倒,站了起来,又和他继续打了起来。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那少年对韦小宝的狡猾的手段也有了几分防备,这一次最后倒是把韦小宝给打赢了,那少年学着韦小宝的样子骑在了她身上,居高临下的拽着她的小辫子。
那黑色的小粗辫子一入手少年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心决这小太监的辫子怎么比他粗多了,头发这么厚吗?但这头发也是上极好极好的黑发了,也不该是多么糙的,估计是这小太监的发量比较浓密。
好在韦小宝每日早上出门之前把系帽子的绳子打的那般的死,每天摘帽子的时候都要费半天的劲,这打来打去,帽子倒是没有掉下来。
那少年本就现在已经颇为狼狈,要不是韦小宝没把用指甲挠人,估计这少年得破相,但看韦小宝的帽子还正正经经端端正正的带在她头上,心中便觉得有点奇怪。
但一时间也没有太过在意,此刻心中有几分得意,便声问道。
“你服不服啊?”
韦小宝瞪了他一眼,是水灵灵大眼睛满满的都是恼怒,嘴上叫道:“不服,不服,一百个个不服。”
那少年也不生气,反倒笑得更开心了,而且还站起了身,还伸手把韦小宝也拉了起来,说:“你不服的话,我们就再打一场,要打的你心服口服。”
韦小宝心中好过上了几分,因为这少年与她以前见过的那些人却是不一样的,以前见过的那些男孩子,如果是得了世非,把她揍个满头包不可,更不会懂得见好就收,非要把她折磨的哭着跑回家他们才高兴。
心中虽然暗自想到:你要想让我韦小宝心服口服你呀,估计就等个几十年吧。
但心中对这少年的好感却是多了几分,勉勉强强也算是个半个朋友了,要知道,除了茅十八这个大朋友,她韦小宝可就没什么朋友了。
“我叫小桂子,是御膳监海公公那边的,你呢?”
韦小宝倒也没有继续跟这少年打起来,而是终于自报家门了。
那少年沉默了一下,然后便笑着说:“……我叫小玄子,也是一个小太监。”
韦小宝听着这次我介绍觉得有些奇怪,你当然是小太监了,何必再提一遍?你不是小太监又会是什么呀?
“现在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海公公该找我了,我该走了。”
那少年闻言不由得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也知道是时候该结束了,眉眼带了几分落寞与孤寂。
韦小宝看他那副样子,心中便有几分奇怪,觉得这小子的眼神倒像是她丽春院里那些被书生抛弃了的红牌姑娘时候该有的表情,不过一想到这小太监估计也和她一样,没有什么朋友。
心下不由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也是觉得和他在一起玩挺好的,自己又何尝不是个孤独人。
江湖儿女嘛,自然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明日还会来的,你来不来?”
韦小宝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那少年一听脸上又不经有了笑容,连连点头说,来,他自然会来。
“那就死约定,不见不散,有个什么来着,君子一言,死马难追。谁要是不来,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小玄子突的被韦小宝这话给逗逗乐了,笑了几声。
“呵呵呵,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韦小宝心中翻了个白眼,责怪道:这人实在不会说话,刚交的朋友就这么反驳,自己朋友说的话,也不怕被绝交。
“连死马都追不上了,那什么马更难追了,不管怎么样,你来就是了。”韦小宝懒得和小玄子用什么文绉绉的成语词语之类的,干脆一点说完,就摸了摸自己还戴的好好的帽子,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小玄子就默默在身后看着韦小宝蹦蹦跳跳,颇为活泼的背影,临走到门口,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做了个不见不散的口型,对他挥了挥手,然后才消失。
其实韦小宝告别了小玄子之后,那天色将暗暗了,走了一段路才回到自己和海老乌龟住的地方。
果然就在那老乌龟跟个死人似的坐在桌子旁边,桌上的饭菜都是冷的,唯有那道汤还是热的。
韦小宝心里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海大富好像对各类汤汤水水颇有爱好,每一顿饭都总要她喝一碗汤,这一顿两顿还好,这天天都喝一顿,真是奇了怪了。
以往到看不出什么较大的差别,但是今天晚回来了这么久,其他饭菜都已经冷了,只有汤还被海大富故意的热了一遍。
这一桌子的冷菜里面就这一道是热的,这就有个大问题了。
她并不是什么豪门贵族土地出身,对毒药有着天然的警惕心理,对入口的食物也有什么防范意识,但她出生扬州的妓院里面,在妓院里面放点酒水里面放点助性的药,可是理所当然的。
小时候她娘便告诫着她,只有没摆上客人桌子的东西她才能吃,不仅是因为身份有别,更是因为有些东西是被下了点好玩意儿的,这个孩子吃不得。
其实那些已经老了,或者说是身体有问题,有心无力的客人,他们桌子上的东西是万万吃不得了。
这还老,乌龟又老,身体又有问题,他给的东西又是什么好东西?
据说这海老乌龟也不可能给下什么助兴的东西,但也不可能给什么补药放在汤里面,所以说每天晚上一碗汤还说什么,熬的好,对身体有好处,韦小宝她可不觉得喝着他身体有好处,日日喝天天喝,她今天起就不喝看看。
“今个怎么这么晚回来?汤重新热了一遍,还不快滚过来喝。”
韦小宝本来心中已经想好的反抗,被这冷飕飕的声音给吓没了一半,又想到这海老乌龟的绝世武功,剩下的一半也没了,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子前。
韦小宝老老实实的跟海大富讲起了,今天在那个大房子里面遇到的那个少年的事情,说到这里便想让海大富教她几手武功,好让她明天把那个少年压的死死的。
海大富好像认识那个小玄子,听到这话有一瞬间的失态和焦急,但又立马稳定了下来,打听了一下资料,便一个人思考了起来,中间也没忘了催促韦小宝尽快喝完汤。
韦小宝心中滴溜溜的打转,心里想到这小玄子看起来是真个有钱有势的太监,估计他身后的公公说不定是这海老乌龟的顶头上司。
可惜啦,她是个假太监,不然的话还真就得死死扒着他的大腿不放了,想到这里又想到那个被她抹了喉的真小桂子,突然想到她有多久没假装小贵子的声音说说话了?
好像是掉以轻心,渐渐的就忘记了,假装恢复了自己的本身,对着海老乌龟的态度,越来越像自己本身的态度,但是这海老乌龟居然没有疑惑,没有问题,更没有追问,还是每天晚上一碗汤。
瞎了眼睛的人,耳朵自然会更灵,,加上这老乌龟是瞎了,不是傻了,难道……
想到这里,韦小宝惊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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