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向见义勇为
萧禾贤收敛了原本的笑意,脸部僵硬,将原本就没有被抒发出来的怒气再次显露了出来。
登徒子警告。
眼前那个在镜子前按压着自己脖子的男人可不就是刚才调戏姜念禾的人吗?
萧禾贤不动声色的皱皱眉,却是看见另一边的厕所隔间又是走出来一个男人,搭上了“登徒子”的脖子,轻轻帮他按了按。
“州哥,怎么了?突然就这样了,也不说说是怎么回事?”
被叫做“州哥”的男人,也就是那个登徒子轻轻笑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如同萧禾贤所想的那样流露出了一丝病态的微笑:
“没事,就是见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姑娘。”
“姑娘?”
那人顿时笑出了声,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些八卦的味道。
“你这话开头就是有点不对劲啊?”
“看上了?”
他催促的问着,眼中尽是笑意,满满的调侃意味。
而那位“州哥”也只是含笑轻轻按摩自己的脖子。
姜念禾嘴角抽搐,眼神中除了厌恶就是嫌弃,还是嫌弃居多。
还真是一个……
萧禾贤抿住嘴唇,权当自己没有见过这两个人,脚步不停,直接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萧禾贤的脚步却是一顿,看了看旁边的牌子,脑海中灵光一闪。
有了!
萧禾贤眼中光芒一闪,心中起了坏心思。
三分钟后,萧禾贤便是再次坐到了姜念禾的旁边。
而在酒吧的男生厕所,唯一的门紧锁,门前有一块牌子,上面正正方方的写上了四个大字——
正在维修。
萧禾贤一想到那一对狐朋狗友即将面对什么样的遭遇,就忍不住心中一阵喜悦。
姜念禾疑惑的看着心情明显愉悦了不少的萧禾贤,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却是背脊一凉。
是了,她怎么就是忘了萧禾贤是个狠人了呢?
十年前的过往还历历在目,姜念禾可是不敢把萧禾贤放在大善人的位置上。
笑的莫名,多半有诈。
正在枯燥的饮酒的姜念禾心思不断飘飞,最后缓缓停留在自己十八岁那年的夏天。
愤青是大多数“有志青年”都会经历的尴尬时期,当时觉得自己是“正道的光”,回望过去只会觉得是自己尴尬海洋里畅游的中二青年。
如果说十八岁的姜念禾和其他的愤青少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只能是姜念禾的愤青时期实在是有点长了。
高三了,正常人都已经是成熟起来了,只有姜念禾还保持着初中二年级综合症的本性,没事就喜欢见义勇为、拔刀相助,而萧禾贤也是姜念禾见义勇为所认识的人之一。
当时的萧禾贤还是极其出名的学霸甚至校草,只可惜一张嘴毒舌的不像话,把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都是得罪了。
大多数的女孩子都是面皮薄的,萧禾贤这个样子自然是没几个人会给他好脸色看,几乎拿他当空气。
帅是帅,可惜无福消受。
所以,姜念禾对于如今的宋昕霏还隐约有一点敬佩。
其实朋友少,对于萧禾贤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本来就比较孤僻,可能还会觉得清净一点。
可是终究是有人看萧禾贤极其不顺眼的,一天下午放学,就是有三五人将萧禾贤堵在了放学路上的墙角。
萧禾贤稚嫩却依旧俊俏的脸依旧僵硬的紧,看到周围围上来的四五个小混混,心中却是并没有惊慌和害怕。
不过,依旧是一步一步的退到墙角,纤长的手指轻轻插进自己的口袋里捏住了自己的手机。
按照印象中的记忆以及轮廓,打开摄像头,缩在墙角。
声音轻轻颤动:
“你们……想干什么?”
萧禾贤心里极其冷静,表面上却依旧是惊慌、恐惧、失措为一体的高三学生。
那几个混混笑笑,全盘托出:“自然是看不惯你,想叫你老实一点。”
萧禾贤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身子缩在角落里。
显然,并不打算和他们相互肉搏。
虽然,并不是打不过……
可是,在萧禾贤眼里,最后打个两败俱伤和势均力敌,远没有拿着证据让他们主动退学更加爽利。
但是,姜念禾出现了,带着她无法承载的“正道之光”出现了。
就,有点碍事……
那是当时的萧禾贤眼里唯一的想法。
个子又不高,体格又不壮实,长的还算不错,手里又没有武器,居然就一个人直接冲了过来?!
“干嘛呢你们?在学校附近真就这么为所欲为?”
那时的姜念禾逆着光,好看的不施粉黛的脸上尽是倔强和不满,眉毛紧紧皱起,这才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紧张。
见义勇为这件事做多少次依旧是初心不改的紧张。
“怎么?”
“哪里来的小毛孩?”
“见义勇为的傻子现在还真是少见,就是没想到还真的有。”
“长的挺大了还这么天真呢?”
“你妈叫你回家吃饭了,快滚吧你!”
他们哄笑着,全然将姜念禾当作了一个笑话。
可是姜念禾依旧是倔强的站在那里,硬的跟钢筋混凝土基本没有什么差别。
此时被冷落的萧禾贤看着这一幕,手掌紧紧攥住,最后悄悄停止了摄像。
他们不断的迫近着姜念禾,下一刻就要动手了。
萧禾贤叹了口气,就像是成功妥协了一样。
算了!
就当他见义勇为好了。
萧禾贤心一横,拉住自己的书包,便是快速的跑到姜念禾身边。
将书包直直的扔在了其中那为首的混混脸上,随后直接拽住姜念禾的手腕,不由分说的便是拽着姜念禾跑了出去。
背后奔跑声、脚步声逼近,萧禾贤拽住姜念禾不断加速,即便是气喘吁吁的,也没有慢下自己的脚步。
最后也只剩下粗鄙的怒骂声渐渐减弱。
黄昏迟暮,萧禾贤与姜念禾停下自己的脚步,停在巷口。
十八岁的姜念禾笑容灿烂,双手叉腰,仿佛天下之间没有什么可以让她畏惧的事情。
她看着萧禾贤,自顾自的笑道:“不用谢!”
萧禾贤一如既往的僵硬着自己的脸,最后轻轻扭过头,小声嘀咕着:“我可没说想谢谢你……”
只不过,声若细蚊,恐怕也只有萧禾贤自己听得清。
然后,就连萧禾贤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嘴角轻轻掀了起来,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