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老父亲
萧蓁去见萧家家主,一来是为了萧珠和萧灵,她们两人的亲事她也得亲自和萧家家主说一声。
二来是为了曲姨娘的事。
她还是希望自己父亲能亲口同意给曲姨娘写放妾书。
或者父亲说,她来写。
至于李姨娘弄的小插曲,则根本不在萧蓁眼里。
她还不至于因为父亲一个姨娘不懂事而急着去找自己父亲解释。
对于萧蓁的到来,萧家家主显的很高兴。
和她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从前根本不会说的话。
以及他对她的殷殷叮嘱。
萧蓁也是第一次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父爱的感觉。
忍不住,鼻子一酸。
其实她早已经放弃,可这小老头儿经历了一番苦难后,倒是愿意给她父爱了。
哥哥已经替她解开了对父亲的心结,如今哥哥几乎是很难再回大夏见父亲一面了。
父亲这个样子,也很难经受住长途跋涉去见哥哥一面。
这一辈子,父子再不相见,对父亲来说也是很残忍的。
她就代替哥哥在父亲膝下多尽孝心吧。
萧蓁之前也还没做好决定,但是她知道裴昭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所以他突然和父亲亲近起来了罢。
这个男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做出一些让她感激又感动的事……
或许,他也看出了她曾经心中的挣扎,所以提前替她做了决定了。
萧蓁又笑了起来。
在萧家家主看来,长女从未在他面前笑得这样温暖过。
一时间也百感交集,眼睛就红了。
“蓁娘,你和昭哥儿的亲事,早日办了罢。不宜再拖了!”
萧蓁不防自家老父亲突然操心起她和裴昭的亲事来,一时间愣了一下。
随即弯唇一笑,道:“爹爹,不急……”
“你不急,爹爹急了!”萧家家主飞快的打断萧蓁的话头,“不是爹爹嫌弃蓁娘,爹爹倒是希望蓁娘能在爹爹膝下一辈子……
可蓁娘你的年纪真的拖不得了啊!昭哥儿比你还大几岁,你们再不完婚,裴家那些老长辈也该着急了!”
萧蓁见自家老父亲是真的着急了,只好先安抚他,“爹爹不用担心这个,女儿听爹爹的话就是。”
萧家家主这才重新笑了起来。
萧蓁话音又是一转,脸上浮出小女儿家的娇俏来,“可女儿总归是姑娘家,万没有去求着裴家娶亲的!”
“这不会!昭哥儿巴不得立即就将娶回家去!他一直没敢动,还不是看蓁娘你的脸色?你可莫要一直欺负了他……”
萧蓁闻言一脸的无奈。
这小老头儿,到底谁才是他亲生的啊?
这就胳膊肘往外拐啦?
“说起来,怕是现在还不是完婚的时机。”萧蓁想了想,将独孤忱最近做的那些疯狂的事对自家老父亲仔细说了。
萧家家主听着眼珠子一瞪。
“呵!他独孤家还不死心啊!我萧家折了一个女儿进宫了,他还想打蓁娘的主意?他做梦!”
萧蓁并没有说的那么直白,但萧家家主也不是傻的,一听就猜出了独孤忱那厮是在打他长女的主意。
孰可忍孰不可忍!
后一想,也就明白了些什么,“哼!算他眼光还厉害,也算他有点脑子,知道将那后位空悬着!”
“爹爹……”萧蓁无奈扶额,“您这话说的,要是不知道的还误会您真打主意将女儿送进宫的。”
“那不能!”萧家家主赶紧道:“我是腿废了,脑子还没废!”
萧蓁又笑起来。
她这老父亲如今倒是可爱起来。
“对了,爹爹,我的婚事先不说了。我正要和您商议一下灵姐儿和珠姐儿的亲事……”
“不用商议!爹爹同意!”萧家家主大手一挥,“爹爹听李姨娘说了,爹爹对你替灵姐儿和珠姐儿定的亲事很满意!”
萧家家主话都说的这样明白了,萧蓁便也没有再多说了。
“哦,对了,李姨娘那脑子不好,我也懒得再见她,将她送去给陈姨娘作伴吧。”萧家家主脸色冷了下来。
萧蓁忙阻止,“爹爹,这可不行!李姨娘和陈姨娘终归还是不同的。总要看在珠姐儿的面子上。”
萧家家主皱眉,看着萧蓁道:“你替珠姐儿相中了那样好的亲事,珠姐儿难道还要恩将仇报不成?”
唉。
她这老父亲啊,有时候就是这样不近人情,太冷酷了。
“爹爹,女儿和珠姐儿姐妹感情极好,用不着说这些让人不高兴的。
李姨娘也不过是一时转不过弯来,将来等珠姐儿嫁到秦家过的好,她也就想明白了,看明白了。
何苦现在要做那些伤珠姐儿的心呢?”
萧家家主突然就沉默了。
半晌之后,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定定的看着萧蓁,似乎透过她看另外一人。
“蓁娘啊,你真像你娘亲啊!”
想当年,也有那么一个温柔又坚韧的人,一直劝他做事莫要伤了人的心。
可她,早就离他而去了。
最近午夜梦回,他总是梦见她,可她一直背对着他。
无论他怎么呼喊她,她都不回头看他一眼……
“爹爹,你想我阿娘了是不是?”萧蓁看出她老父亲的心思,心里也只余叹息。
“想啊!怎能不想?”
萧蓁点点头,“女儿也想阿娘了。”
此时,她没有怀疑老父亲想念她娘亲的心。
或许,娘亲离去后,老父亲已经后悔了罢。
否则,也不会自从阿娘去世后,只有四弟和曲姨娘生的五弟出生。
其他的弟妹们都是在阿娘在世之前就出生了。
“爹爹,女儿求您一件事。”
萧家家主有些惊讶,长女如今的身份地位,犯不着还用求他一个老头子啊。
不过他还是很快的说道:“蓁娘你说,只要爹爹能做到,一定答应你。”
萧蓁弯眸一笑,很是开心,但想起要说的话,脸上又浮起了悲伤。
“爹爹,曲姨娘如今身子骨越发不行了,她这辈子心都不在萧家,爹爹放她自由吧。”
萧家家主万万没想到萧蓁会和他说这个。
放了曲姨娘?
怎么放?
给她放妾书?
可她是替他生了一子一女的姨娘,怎么也不能给人家放妾书的吧……
“爹爹,女儿说话直,您别生气。”
萧家家主摇摇头。
他不生气。
他都是废人一个了,原本就对女人没什么在意的了。
真要在意的,倒是脸面了。
“爹爹,曲姨娘这辈子只喜欢一个人,她当初进萧府为妾就是不愿意的。
如今她怕是没几日光景了,不如爹爹写了放妾书,让邱将军将她接走吧!”
“让邱将军将她接走?”萧家家主声音猛然拔高起来,定定的盯着萧蓁的眼,“蓁娘,你莫不是在说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