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贱人你也配?
秦凡扫向萧瑾璃手里的玉佩,眼里闪过几分疑惑,微楞。
太子昨日遇刺,走散了。
一夜之间,怎么还弄出一块玉佩来?
“听不懂?”萧瑾璃眉头一蹙,加重了声音。
“是,殿下!”
秦凡赶紧应声接过玉佩,扶着萧瑾璃上车。
马车上,萧瑾璃捏着手中的药草,清冷的面容上,挑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玉佩是刚才给他上药的女人掉下的。
顺着这块玉佩,要找到那个女人,不难。
另一边,钟毓秀走得很慢。
她一想到这些年凿壁偷光,半夜躲在被子里做女红,磨得满手老茧做出点东西拿出去卖了,给长安当零花钱;每逢家里有好吃的,就偷偷摸摸的,拿出去给长安补身体;为了长安考学的盘缠,钟毓秀将自己家里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拿出去变卖了……
她一心一意的只想着长安好,到头来换了这个下场。
这些年的一幕幕在眼前晃过,钟毓秀心里泛着酸,为自己不值。
一路上,她走得很慢,晃晃荡荡,好久,才走到钟家。
刚进后院,钟毓秀就看见缩在一滩血泊里,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阿娘,“阿娘!”
扫过阿娘身上遍布的伤痕,钟毓秀清澈的眸子瞬间绷紧了,冒着阵阵阴寒,脸上却不动声色。
不用想,她也知道,一定是高曼华干的。
高曼华是钟府的大夫人,而钟毓秀的娘曹巧儿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妾。
曹巧儿在府上忍气吞声不说,三天两头就因为芝麻大点事,遭到打骂。
钟毓秀没想到她才出去了这么会功夫,阿娘就被打成了这幅模样。
“阿娘,她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
“秀儿,不要胡说,阿娘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曹巧儿颤颤巍巍地说完,拽着钟毓秀的胳膊想要进屋,不想将事情闹大了。
她一个小妾,如何斗的过当家主母?
两人还没迈开步子,高曼华便声势浩荡的走进了院子,“这是要去哪?”
“二十个板子没打完,你们这群狗奴才不继续,还站着干什么!”
话音一落,钟府的下人们挥起板子,又继续往曹巧儿身上砸。
“慢着!”钟毓秀一把护住了阿娘,面色从容地看向高曼华,“不知道阿娘究竟做错了什么,夫人要罚阿娘二十大板?”
“你算是什么东西?”高曼华让人搬出椅子,懒懒地坐下,冷嗤了一声,睨着地上的钟毓秀,“我责罚一个贱婢,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况且,她身为府上的女主人,打人还需要什么理由。
即便老爷让曹巧儿这个贱婢生下了贱种,那也改变不了曹巧儿下贱的身份。
她看着碍眼了,随时就可以家法伺候!
“钟毓秀,你要是闪开,我今天就放你一马。你要是不识趣继续在这碍眼,那就跟这个贱人一起受罚!”
“娘。”一旁,钟似锦从屋子里凑了过来,看热闹,“什么事让您发这么大的火。”
瞧着地上一对狼狈不堪的母女两,钟似锦轻蔑地笑了笑,“钟毓秀,作为一个庶女,就应该时刻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想到你居然不知分寸到在我娘跟前指手画脚,可真是丢人现眼!”
“我的确是一个庶女,算不上什么。不过,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请问大夫人您现在无故责罚家人,难不成身份比天子都高?”
钟毓秀对上高曼华的双眸,不怒反笑。
声音清淡,却字字铿锵,暗藏着慑人的魄力。
高曼华一时被问住了,半晌,脸色极其难看,狠盯着地上的钟毓秀,
“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无故责罚?这贱人偷了我房里的手镯,怎么不能打!来人,都给我狠狠的打!”
下人不敢推却,拿着手中的棍子就挥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哼,钟毓秀将曹巧儿护在了怀里,棍子砸在了她的后背上,疼得牙颤。
她咬着牙,扫了一眼停在门口的轿子,心里泛凉。
门口停着的是钟老爷专用的轿子。
轿子停在门口,说明爹爹早就回来了。
后院里这么大的动静,他也不可能没听到。
大概在钟老爷的心里,阿娘也不过是一个年老色衰的奴婢而已。
为他生儿育女了又怎样,也还是一个奴婢,打死了也没多大的事。
所以才装作听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想要爹爹为阿娘做主是不可能了。
钟毓秀眸光流转,忍痛站起身,朝着房门口唤了一声,
“青儿,既然大夫人房里有东西丢了,你赶紧去衙门里通知青天大老爷。这事一定要查清楚了,看看到底是谁偷了东西,说了谎!”
青儿是府里的下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站在原地。
钟毓秀明面上是在对她说,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高曼华,
“论断案,衙门里的老爷向来说一不二。要是真有人偷了东西,一定会当众责罚,但要是发现有人信口开河,冤枉好人,也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你这个贱人什么意思?”高曼华的脸一下子紫了。
偷手镯不过是她信口胡诌的一个理由,要是真报官了,岂不是就露馅了。
“大夫人急什么,我不过是称述事实罢了。我听说前两天有人撒谎,贼喊捉贼,被大老爷罚了银子不说,还被打得鼻青脸肿。大夫人,你说搞不搞笑?”
钟毓秀说完,故作严肃地斥了一声青儿,“你这死丫头,还在磨蹭什么,赶紧去衙门报官,一会耽误了断案,大夫人可饶不了你!”
“你这个贱人给我闭嘴!”高曼华搁在椅子上的手攒得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