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山人自有妙计
三天后，莫家主同时纳妾六人的事情在双河城传开。
大街小巷到处充斥着调侃的声音。
林初五坐在特色街一家茶楼二楼的雅阁里，这个角度正好可从窗子看到一楼大堂的情景。
白三受气包似的坐她对面，脸色不太好，奇迹般的生病了。
几个喝茶的汉子声音大得恨不能穿透整条特色街，传到双河城每一个角落。
“你们不知道，那莫老爷还想偷偷办这事，殊不知哪个缺德的爆了出来，现在全城都知道了！”
“哈哈哈，那么老的一个糟老头子，大半截身体都埋入黄土了，你说荒唐不荒唐！”
“是有点，不过我也想拥有这种荒唐的能力！”
“哈哈哈……”
林初五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冲对面的慧文勾勾手。
慧文直觉不妙，硬着头皮凑过去。
“把若为叫来，这几天他事不多，躲着我呢。”
慧文心说能不躲着你吗？你那是计划？你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吧！
“你在心里吐槽我？”
林初五不确定，但唬唬人还挺好玩，望慧文慌张的样子，好笑不已。
“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叫他来就是了，我手里没有药。”
白三拉开慧文凑了过来，“五儿，你想要什么药？我这里都有。”
林初五嘿嘿，贼兮兮的笑了两声，“让莫昌失去荒唐能力的药。”
白三悟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回了林初五一个坏笑，“五儿，你学坏了。”
“就说有没有吧。”
“当然。”白三回头看向鸣英，“今晚去办。”
“是，主子。”
白三回头正好碰上林初五揶揄的眼神，哼了一声，“别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就算没有白家，老子也混得不比你们差，还是多可怜可怜你自己吧，干掉四大家族以后，你怎么躲开皇室的算计。”
林初五会心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傻乎乎的被坑，若哪天过不下去了，回来找我，我的怀抱随时向你敞开。”
林初五望着白三明显低下去的情绪，没忍住脱口而出，“你到底跟秦锦弦做了什么交易？”
“你觉得他有什么东西我没有？有什么值得我去跟他交换的？”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走吧。”
“五儿，底下那个带头起哄的是你的人？”白三突然说了一句。
林初五倒也不瞒着他。
“演技还是差了点，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一个没有媳妇儿的糙爷们怎可能是个爱嚼舌根的多嘴婆？”
林初五楞了一下，她也没有想到，回头看到慧文，后者明显的心虚。
“多向三公子学学，三公子可是算计人的高手。”
“五儿，我帮你，你怎么反过来损我呢？”
“这是夸你聪明有计谋，你怎么这样想呢？”
林初五起身，戏已经看完，没什么好看的。
白三追了出来，“五儿，你等等我！”
…
月黑风高。
一道黑影潜入莫家，小妾房中，莫昌正打算干点什么，突然看到一双眼睛，正想喊来人，被一掌劈晕。
同样被劈晕的还有小妾。
鸣英拿出一根银针，扎了莫昌一针，扬长而去。
半夜时分，莫昌醒来。
命还在，万幸万幸！
只要有命在，就有机会！
可这之后，他才意识到，那晚上来人目的是什么，抬了六个小妾，只能眼巴巴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莫家兄弟彻底陷入绝望。
…
林初五一边不断加快厂子设备的安装速度，一边时刻注意着莫家兄弟的动静。
最近莫家兄弟的动作越发频繁，尤其在收购粮食一事上面，大有把所有家底都拿来收购粮食的架势。
梧桐集团。
林初五和林哲思面对面坐着，其他人都在。
“我们手里还有多少粮食？”
“双河这边有二十万斤，其他县的统计暂时还没到我的手中。”
林初五心里有数了，“找个生脸收购粮食，就跟莫家抢，把价格提高上去。”
“这……”林哲思不太明白林初五的意思，“你不是说粮食不能涨价吗？这价格涨上去，多少会影响其他东西的价格。”
“卖出去的价格不变就不会影响，也不是真的要买，看莫家兄弟的样子，他们有任务数量，若是达不到，估计不好交差，趁机把去年低价时吞的粮食卖掉，一只羊薅两次毛。”
大家都认识，又有共同的目标，林哲思多少参与了和若为等人有关的活儿。
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们收购这么多粮食为了什么？他们也不像是蠢货啊？”
若为走到林哲思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记得当初粮食降价之事吗？”
林初五目光被吸引过来，她也尝试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如今大肆屯粮，等到饥荒之年再低价或者免费放出来，收买人心。
跟太阳门有关，但她没有证据。
若为有些小得意，“我们的人已经找到证据了，还记得紫江那个名字吗？”
林初五点头，“说你菜你还不承认，一个名字都查了这么久。”
“赵家的人，赵家跟太阳门关系密切，指不定还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交易。”
“赵家？”
林初五只一下就理解了，商人利益为上，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六亲不认。
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资本在风雨飘摇的时代存活下来，甚至还因为发难财。
若为道，“赵乃弼的人，赵家跟白家不一样，赵家不会把家主继承人之外的人赶出家门，赵乃弼复杂赵家的信息收集这一块，时成是他的人。”
林初五看向坐在身边的白三，“当初你也是你们白家负责收集信息这一块的，当初的渗透可是方方面面。”
唐家买人一事给她的震骇太大，至今难忘。
换个思路，“有没有可能，有一种人专门负责收集信息，卖给你们家，也卖给赵家？”
“当然，谁嫌赚得多？”白三毫不犹豫，“泗水白家不复，指不定过去那帮人现在都成了赵家的人。”
因为他们是干这一行的，干习惯了，很难改行，而且高收入低风险，何乐不为？
林初五仿佛看到了希望，“你还有他们的名单吗？”
双河城十多万人口，想要混几十甚至几百个细作轻而易举，有名单更好办事。
白三摇头，“当初复杂在双河联络点的人早就不知去向，我很少复杂这么细的东西。”
林初五有些失望。
赵家、太阳门双双混入双河城，不得不更加防备，避免爆炸事件再次发生。
林正朱夫妇俩被接到双河城林宅，老许被秘密送去北方那边，分批次的，秘密把老师傅送去北方。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风云暗涌，底层不知，但圈内的人都感觉到那种风雨欲来的气氛了。
仿佛一夜之间，双河城突然流传了一个消息。
“听说了没有？莫家疯了一样在屯粮，是因为有位大师说下半年有大灾，粮食将会颗粒无收。”
“听说了，老实说，要不是我没钱，我也想多屯点！”
“今年我家的粮食不卖了，自己留着吃！”
“我也想多屯点啊！但我家就那点田，根本不够吃，还屯什么！”
“上次不说朝廷要减税？后来把喊减税的人都抓走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平民！”
“平时说得好，标榜自己做得多好多好，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赚钱，听说皇上下旨要减税，但朱保生都吞了。”
“我还看见他把粮食放到林家的仓库里。”
这些流言越说越离谱，甚至说林初五和朱保生有点猫腻，不然朱保生会如此维护一个商人？
什么样的话都有，就是没有好话。
林初五习以为常，反正听习惯了。
可这事不仅给她泼了脏水，也给朱保生和朝廷的声誉带来毁灭性的影响！
“若为，帮我找十个嘴皮子很溜的人过来。”
“你想说回去？”若为秒懂。
“算了，查一查双河城有名的搬弄是非的是非婆。”
能搬得起的都是嘴皮子很溜的，人品不重要，重要是能让别人信服，打赢这一场仗。
令人昏昏欲睡的下午。
朱保生带着覃师爷过来找林初五。
许久不见，他看起来又老了许多，苦笑着扔给林初五一张折子，“上面同意了，你赢了。”
“嗯。”这是林初五意料之中的事。
皇帝不是傻白甜，争取不到最大利益，这样的结果起码比零利益要好。
“你怎么不问我城中流言之事？”朱保生精神不是很好，虚弱的靠在椅子上。
“别，你别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慌。”林初五调侃了句。
朱保生又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却一改过去的挑剔和傲慢，出奇的真诚。
“从一开始看不起你，到后来的刮目相看，林姑娘，老夫真心折服，为你的才华和大智慧。”
“别。”您老还是继续看不起吧，“我没那么大的理想，就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被捧高到一定程度，压力会很大，她只想尽力，不想要压力。
“老夫……”
“打住！”林初五打断他，“你有精力浪费在我这里，还是多多留意莫家，至今没能查出那个神使的来历，别忘了，他们杀了你媳妇，虽然她跟你做了一辈子的对头，但人家好歹给你生了俩儿子。”
林初五多少能理解白令荃致死都站白家。
因为她本身就是一颗棋子，给白家办事还能捞点钱财，给朱家办事，或许到头来一场空，她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