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眼最坏
“软软,吃糖糍粑粑,你要赶紧好起来呀,咱家后院的柿子树结了好多果子,等你好了咱们一块儿去摘柿子!”
谢晋安眼巴巴的把自己护在手里护了好半天的糖糍粑粑递给苏软软,只是这糖糍粑粑已经被他捂得软趴趴的,都没什么形状了。
苏软软打小就喜欢各种甜食,谢晋安和她差不了几岁,小孩子嘛,对于甜食天生没有抵抗力,能在谢晋安的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块糖糍粑粑给苏软软,还能坚持捂到现在,委实也是不容易。
不过苏软软还没说话,谢晋安就被谢今朝用折扇打了下头,“去年带着软软偷偷爬树摘柿子,差点儿让软软从树上摔下来,后来被爹爹打了一顿,屁股肿了半个月,还没长记性呢?”
谢晋安捂住额头,撇撇嘴,“要不是大哥你跟爹爹告状,爹爹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大哥你心眼儿最坏!”
谢今朝抬起折扇作势要再教训人,谢晋安马上缩着脖子躲到谢劲南的身后,嘴上已经很快认错:“大哥我知道错了,大哥饶命。”
“还有你谢劲南,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他俩在外头惹事,你给他们放风,才让这两个小祖宗每次都有恃无恐的,要真出了事儿,爹爹第一个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谢劲南马上毫无义气地把谢晋安给推了出去,“说你呢三弟,大哥训话,好好听着。”
谢家这三兄弟,没回处一块儿就是这副奇特的画面,但实际上兄弟三人感情好得好,当然,三兄弟都无条件的待苏软软这个表妹最好,这是他们谢家的家训,是他们的亲爹谢国舅成天挂在嘴边的话。
等谢家三兄弟离开了,闺房才算是真的安静了下来。
没了人,苏软软立马就掀开锦被,从床上跳下来,因为个子小,梳妆台太高,她还得搬条小板凳过来,垫着爬上去。
铜镜前,照出她稚嫩的小脸,这是她五岁时候的样貌。
她回来了,这一世,她一定要护好家人。
“小姐,该喝药了。”
贴身丫鬟春花端着一碗药推门走了进来,嘴上还念叨着:“小姐你刚才没瞧见,二小姐被拖进宗庙,跪在祖宗牌位前,哭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都哭晕过去了,也没人过去帮她求情,三姨娘被关在厢房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可太解气了,让他们心眼儿坏,敢害小姐!”
春花是苏软软很小的时候捡回来的,后来一直侍奉在她左右,这丫头就是话多,想什么说什么,性子直还很八卦。
苏软软看到那碗药,眼珠子一转,“春花,这药好苦呀,我想配着桂花糕吃呢。”
“哎呀瞧我这记性给忘了,小姐你等等,我这就去小厨房拿。”
在春花噔噔噔地跑出去的时候,苏软软迅速将小板凳搬到窗户边,端着碗,动作费劲儿地爬上去,踮起脚尖,要把碗里的药倒进花盆里。
“咳咳。”
突如其来的一声咳嗽,吓得苏软软一哆嗦,苏软软诚惶诚恐地转过身,在看到来的是自己的另外一个丫鬟秋月之后,才算是松了口气。
苏软软拍拍胸膛,“秋月你怎么走路没声儿的,可吓死我了。”
秋月是她的亲娘给她留的侍女,心思细腻,最会照顾人。
“是小姐你做贼心虚吧?大夫再三嘱咐了,药必须一滴不剩的都喝完,才不会染上风寒,小姐是要我喂你喝呢,还是你自己喝呀?”
苏软软撇撇嘴,婴儿肥的小手捧着比她的脸都还大的碗,语气颇为委屈:“我今天受到了好大的惊吓,你还欺负我,没有同情心。”
“小姐,和我装可怜是没有用的哦,必须要一滴不剩地喝完,我可盯着呢。”
苏软软被迫喝完了一整碗药,心里顺便把那个开方子的大夫给问候了十八代祖宗。
“对了春花,治伤寒的药还有吗,你给我装一些,我要出去一趟。”
秋月听得直皱眉头,“小姐你身子还没好全,不可以乱跑的。”
“我不是乱跑呀,我是要去办大事儿。”
其实就是去抱大腿。
重活一世,这次她可要提前讨好燕璟,牢牢的抱紧这条金灿灿的大腿,才能有能力对抗秦钰楼。
前世苏软软其实开局也是抓了一副好牌,因为燕璟一开始落寞被人追杀,流落在街头,是被她无意中救回去的。
只是她前世被宠坏了,又总听苏青玉的话,在燕璟住在苏府的时候,没少欺负燕璟,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真是坏透了。
苏软软当时把燕璟救回府之后,根本就没把这事儿给放在心上,随便就让人给他安排了住处。
现在重生回来,她发现自己指给燕璟住的是下人才住的杂役房,这种杂役房也就是能睡个觉,冬冷夏热,条件别提多差了。
要命,得赶紧把这尊大佛给请出来,换个好住处,不然这大腿还没抱呢就先被气跑了。
而在苏软软忙前忙后的准备各种好吃的时候,燕璟独自一人回了杂役房。
和被全家前呼后拥,嘘寒问暖的苏软软不同,燕璟救了人之后,浑身湿漉漉的,但现场没有一个人留意到他。
更没有人注意到他铁青的嘴唇,和透着寒气的苍白脸蛋。
他并没有多少换洗的衣裳,穿在身上的,还是小厨房烧火的大叔看他可怜,把自己儿子的旧衣裳拿给他穿的。
这次仓促跳水救人,被冷水泡了一遍,寒症又犯了,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打颤,疼到直冒冷汗。
随便换了一身衣裳,燕璟躺进被褥里,但这其实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原本最好的法子是洗个热水澡,可他现在寄人篱下,能活命就已经算不错了,更别提什么热水澡。
罢了,这次救了那位千娇万宠的苏家三小姐,也算是还了她当日的救命之恩,等他把身子养好了,就马上离开苏府。
正昏昏沉沉这么想着,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
这种杂役房,怎么会有人过来呢,大概是听错了吧。
燕璟这么昏沉沉地想着的时候,忽然,有一股软绵绵的,跟小奶猫的爪子一样的东西,贴上了他的额头。
和他滚烫的额头形成强烈反差的是,贴上来的这股软意带着一丝丝的冰凉,就像是一块上好的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