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回庄

4回庄

爱巾不解道:“四个字?那是哪四个?”

连习犹豫良久,道:“九训难一。”

爱巾不懂,道:“这……是什么意思?”

连习道:“姐姐会明白的,明天,我去。”

已摸索着回房了,说后。

而回到自己房间的爱巾想来想去,决定再去查阅《点津》。

果然,在杂篇中,她见到了《默氏九训》:

一、识己

二、生命唯一

三、勤学

四、尊重生活

五、为世思

六、懂得选择

七、再实现一个梦

八、拥有一段爱

九、孤独三回

在附注中,了解到它是默氏传人传下来的。

它一共经历了九代。每一代默氏传人都会将他们一生的思悟写下来,训导后人。

更相传默氏传人都会一种绝学。而这些绝学都是源于这九训。只可惜每一种绝学的记谱在写下思悟的那写话时,都已被他们自己毁去。

或许,这是为了激励后来人吧!

可是“九训难一”是什么意思呢?

这又是谁写下来的呢?是连习,还是……

《点津》啊,终究是指点迷津啊!

一切还须我们自己去参透,参透啊!

爱巾将经书合上了。顿时,那飘渺的光幕暗淡了下去。

那些被空气托住的魏书碑字也消失不见了。

突然,爱巾又打开来,用手指在最后又写上:十、九训难一。

次晨。天色明朗,有白云。

准备动身时,慕容方巾又恳求道:“娘,让我去吧,娘。”

仰晓心中还是不放心,虽然丈夫已经答应了女儿。

慕容昭巾道:“如果你也要离开了家,那爹娘不是更寂寞了吗?何况——公家也没什么可玩的!”

话落,仰晓道:“方儿,你去吧。”

慕容昭巾欲语,戈己拉了拉。

爱巾道:“姐,姐夫,你们不如还待些日子吧。”

戈己道:“二妹,说得是,那——”

仰晓道:“不用了,己儿,山庄那边也有很多事,你也要多帮忙打理,不能让你爹娘还劳累啊!”

慕容昭巾接道:“那边人有得是!娘,您别担心了,我们还是留下来。”

仰晓欲语,慕容仪已道:“都别说了,你们三个终究都是要离开家的。好了,开开心心地去吧。”

慕容方巾高兴地笑了起来:“易鹤姐,你们也去第二庄吗?”

易鹤朝符贞看了一眼。符贞笑道:“当然啊!”

站在母亲身边的戈承突然也道:“我也要去!”

慕容昭巾怎会肯呢?

爱巾见道:“承儿,听话,啊!”

戈承实在不情愿。这时,连习走过去,道:“承儿,你为什么要去?”

戈承思索会儿,道:“我喜欢和舅舅你在一起!”

连习微微笑了笑,道:“你为什么喜欢呢?”

戈承道:“你象个神话!”

连习问:“什么是神话——呢?”

戈承道:“武功高,人好,多奇遇!”

听着这个孩子的每一次回话,足以让我们清楚,剑脉山庄不愧为当今武林的剑坛圣地!

同时,也让我们看到了只有孩子身上才有的色彩。

这种色彩,相信会给他一种与众不同的人生。

连习道:“但我要说的是,承儿,你却已经是一个超越了神话的童话。你,相信吗?”

戈承却不语了。

连习知道,他的小脑袋儿正在苦思。

连习不再对他说,转过身对慕容仪和仰晓,道:“义父,义母,连习的眼睛好了后,连习会回来,一生不再离开。”

慕容仪道:“不,一个人的一生是宝贵的。该把握时,认真对待,啊。”

仰晓亦欣慰道:“连儿,你义父说得对。我们始终是希望你有自己的未来。”

一阵阵暖流在涌动,在连习心里,在这一刻。

手婆婆悄然回屋了。爱巾接道:“蝉姐,我们走吧。”

长安街。

众人有说有笑地走了一两个时辰。

终于,慕容昭巾道:“二妹,那姐就送你到这儿了。路上小心。”

爱巾道:“姐,你也是。承儿,要好好听话啊。姐夫,多保重!”

戈己也向其余人道:“各位,那告辞了,再聚!”

话落,戈承对连习道:“舅舅的话,承儿一定会做到的!”

连习笑而未语。

分道后,慕容方巾就问:“三哥,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连习笑道:“如果我真的是一个神话,那你也是!”

慕容方巾还是有些不懂。

连习知道她还在苦恼。但他不再去说什么,他明白她会找到答案。他又静下心来,在这喧嚣的闹市里。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嗅到了一柄气息强烈的剑,仿佛它有着无尽的归意。直觉告诉他,这柄剑已离他愈来愈近。

终于,他发现了它,在自己身前的三步之处。

却听爱巾唤道:“息魄,怎么是你们?”

话中人正是剑脉山庄一分支——剑肺门门主息魄。

息魄见道:“二姐,你要回第二庄了吗?”

爱巾笑道:“是啊,你们也要回家去?”

息魄之妻红邪拉起女儿,道:“悦儿,叫干娘啊!”

息悦没待母亲话落,就已经兴奋地扑向干娘了。

爱巾非常高兴地抱起了悦儿。

慕容方巾道:“来,悦儿,让小姨看看你!”

爱巾放下了悦儿,道:“息魄,为什么要急着回去?”

息魄微微敛色,道:“解师兄告诉我了。这件事,我必须要回去查清。”

爱巾道:“有眉目了?”

息魄犹豫起来。红邪道:“哎,二姐,他们是……”

爱巾先介绍了符贞和易鹤。

红邪听道:“哦,原来你俩就是十天白鹤,十字红符女啊!那……那他又是……”

慕容方巾道:“我三哥!”

息魄的眼神不曾有一丝改变,当他第一眼看见连习时,他就开始在寻索着什么。

连习虽然看不见,但他已感觉到这个人的剑比解志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想着,连习却又直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空气中扩散开来的气味里,有一种陌生但又很青春的气息。她是谁?

她开口说话了:“二姐,他就是江湖中人传闻的第九客吗?”声音甜美动心。

爱巾道:“善妹,你看出来了?”

原来她是红邪之妹红善。

红善道:“这次,他看起来不再那么老了。有点儿……有点儿年轻,但仍然那么成熟。”

连习觉得她值得赞美,别人的赞美。

为什么呢?为什么觉得一个女孩子是这么青春呢?

难道说以往的那些声音,是那么糟糕吗?

连习不再想下去,但他道:“你曾看见过我?”

红善走近些,道:“恩,是啊,只不过,从来无缘见你睁开眼来。”

连习道:“虽然不能看见,但已有缘了。”

红善道:“听姐夫说,你的眼睛中了……银无痕……”

连习道:“是。姐姐,前面有一间茶楼是吧?”

爱巾望去,对众人道:“对。我们先去那儿坐下来吧。”

公蝉却道:“巾妹,我先一个人走,在前面等你们。”她说完就径自走开了。

大家都看得出来,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时值巳时三刻。

茶楼的人越来越多。九个人分桌而坐。

这一边符贞、易鹤、慕容方巾和悦儿。

听红善道:“这么说,是要回第二庄给他解毒吗?”

爱巾道:“也不全是。哎,善妹,在你认识的人中,还有没有一些医道的奇人异士啊?”

红善乐呵起来:“二姐,怎么可能?你的朋友不是布天下吗?二姐,你——可真关心他啊!”

爱巾道:“可我知道红门中人的生存宗旨就是为天下人穿针引线啊!”

红邪接道:“二姐,要说人,可能当今天下也只有药翁最可靠了。二姐,难道在你结交的人里,就没有……”

爱巾摇头道:“想来想去,没有谁。”

红善道:“二姐,真的没有了吗?”

爱巾道:“善妹,你莫非想到了谁?”

红善笑道:“是有一个人。但他得回答我三个问题。”

连习有些愣,但道:“红姑娘,请问。”

红善道:“你,叫什么?”

连习淡笑一下,道:“祈连习。”

红善道:“不懂。干脆就祁连山吧,反正就差一字之!”

连习道:“不对,那是右耳刀儿,而这是斤旁。”

红善道:“有些懂了,是‘祈福’吗?不过,还是‘祁连山’顺些!”

连习道:“随你吧。第二个呢?”

红善道:“你的驴呢?”

连习道:“它不属于我。相反,我才是它的收藏。第三个。”

红善却正经起来:“那为什么你离开了驴呢?”

连习道:“也许是它丢弃了我吧。”

红善道:“虽然不尽如人意,但……还是回答了!好吧。二姐,或许你还可以去一趟,剑脉山庄。”

爱巾有些不解,道:“剑脉山庄?”

红善道:“别忘了,戈老庄主的剑术就取于医道啊!”

爱巾豁然道:“对啊,怎么没想起来呢?”

红善又道:“一个剑术这么高的前辈,他的医术肯定也极高!”

爱巾道:“善妹,你怎么这么肯定?”

红善道:“二姐是想说,戈老庄主从未显露过他的医术吗?”

爱巾道:“戈伯伯他确实不曾。”

红善道:“可是,他却让他的山庄分支成脉啊!而且——每一支都是江湖中响当当的门派。剑心门、剑肝门、剑脾门、剑肺门、剑肾门还有三焦、八奇十二筋……我想他老人家肯定是!”

爱巾道:“经你这么一说,戈伯伯他明明就向世人说他会医啊!只是他是以剑道医。”

红善这时又突然问:“哎,祁连山,你是干什么的?”

连习笑道:“不是练剑的。”

红善却道:“这么说,你是练剑的咯!”

连习反问:“你确实不是练剑的,不是吗?”

红善不禁嫣然道:“你怎么知道?除非——你对剑非常的熟悉。”

连习道:“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姑娘会第二!”

红善有些惊异,道:“你怎么知道……”

连习道:“乱猜的!姑娘姓红,在十八般兵器中,我却只听过红樱枪。”

红善道:“这太牵强了!”

连习道:“那就再加一个‘除非’吧。”

红善一怔,道:“听你口气,你真会十八般武艺咯!”

连习笑了:“你会红缨枪,这可是事实啊!”

这会儿,红邪插道:“连习弟,你究竟怎么会知道……”

而息魄接道:“因为他,是第九客。”

理由足够。连习转问:“你的剑叫什么?”

息魄道:“西归剑,白。”连颜色都说了。

连习道:“是不是还有青——赤——黄?”

息魄道:“上青剑,赤;东来剑,青;情钟剑,黄。”

连习道:“五脏五色五方。只是不知道其他三位的剑是种什么感觉。”

息魄道:“你的剑呢?”

连习道:“我没有剑。”

息魄道:“不可能,你身间有剑气!”

连习道:“你目光中只有剑,我没有。”

息魄道:“你用情不专,你是剑客!”

连习微笑道:“是啊,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剑客。但是,人始终是有情的,剑却并没有。它最多是被赋予了某些意义的没有生命的工具。当然,这当中,仍可以是生死之约。而我的人生的意义,它却不能作答。所以,我不是。”

红善道:“那你专情什么呢?”

连习沉默了。

哪知息魄道:“也许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要叫你第九客,而不是第九剑客。邪妹,我们走吧。”

爱巾道:“就要回去了吗?”

红邪道:“二姐,不早了。刚才蝉姐的面色看起来……”

爱巾道:“她看起来确实有些——好吧,以后再聚。”

红邪叫过了女儿,再道:“二姐,那我们先走了。”

息悦听道:“娘,就要回去了吗?”

红邪微微点了点头。

慕容方巾这时笑道:“悦儿,再见。”

息悦却问道:“方姨,你会来吗?”

慕容方巾笑道:“当然啊,我不是答应了悦儿吗?”

息悦笑道:“干娘,方姨,符阿姨,易姐姐再见。哦,还有你,大哥哥!”

连习蹲了下来,拉起她小手,道:“承儿说过你,他说你很漂亮。漂亮的小姑娘,大哥哥祝别你,愿你开心!”

息悦认真着点头,道:“谢谢!”

红善见道:“悦儿,你可从来不这样啊!”

息悦道:“小姨,你也从来不先和陌生人去搭话啊!”

红善道:“小鬼,谁说这个人是陌生人啊!他不是你的大哥哥吗?”

息悦道:“可是,小姨你不是还问大哥哥的名字吗?”

红善道:“那我之前不是也说了……”

红邪道:“妹妹,好了。二姐,我们先走了。”

欲走时,红善对连习淡淡而笑,道:“再见。”

连习听着这两个简单的字,却怔了怔,直觉告诉他,她并不简单。

虽说在那一刻,对她的确有动心,但是他此刻的心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这一细节,却让三个女人同时瞧见了。

一个是符贞,一个是红邪,最后是爱巾。

在她们中,看得最深的却是符贞。

息魄四人走后,她道:“连习,在想什么呢?”

连习道:“贞姐,我……觉得有一个女人一直在跟踪着他们。”

一听这话,爱巾道:“你是说有人暗中跟踪息魄他们?”

连习道:“她……有一把剑,怨气极深!武功略差息大哥一筹。也许……息大哥也已经知道了,所以他才急于走。”

易鹤听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连习道:“十一年的闭目,让我的鼻息有了超常的能力吧。”

爱巾道:“那这么说,息魄他们有危险……”

连习道:“不清楚,也许息大哥知道此人是谁。这一路,他只是不想动手吧。”

爱巾道:“息魄为人冷漠,不善交际,他应该……”

连习道:“那这个人很可能是他所熟悉的人。”

爱巾沉默会儿,道:“难道是……她?”

慕容方巾道:“姐,她是谁?”

爱巾道:“安……意。”

慕容方巾愕然道:“息大哥师妹?”

爱巾道:“方儿,这其中牵涉了一些当初的恩怨。好了,我们去追蝉姐吧。息魄能够应付。”

一路追去,却不见公蝉踪影。

爱巾不由担忧起来。几个人在凉亭中等了起来。

可是,近正午了,仍不见她人。

难道她一个人先回第二庄了?

也不对啊,依她的步伐,不可能这么快啊!除非——公蝉会“别瘾”或是“栖兮”轻功。

就在众人又急又惑时,公蝉竟又从前方折了回来。

爱巾见道:“蝉姐,你去哪儿了?”

公蝉神色恍惚道:“他又走了,又走了。”

爱巾道:“他……是谁?”

公蝉恢复过来,道:“没事。我们回吧。”

爱巾不好再问,只得起程回第二庄。

又是落日。

第二庄,它的兴起其实也源于剑脉山庄。只是如今江湖中,它的地位却是显赫无比的。

这其中之故,应从两个人说开来。

一是拥有汗剑的公汗。他本来是剑脉山庄开山之祖戈脉的最小弟子。虽说如此,但二人又可说是忘年之交。在戈脉时期,他不曾显露锋芒,直到戈脉离世,他才独创一格,求新取意,以一把大汗淋漓的汗剑奠定江湖,成立第二庄。从此,第二庄与剑脉山庄、慕容山庄鼎足而立。但是,因为后来一些缘故,使得汗剑这把镇庄之宝离失,至今仍不能取回。

都说虎父无犬子。在公汗的两个儿子中,大儿子公伯单虽也是离奇失世,但小的公二单[爱巾的公公]继承父志,仍然懂得创新变意,以自创的“郎腿”稳住了地位。

只是,在第三代中,公蝉却似乎并没什么造诣,至于这公啸,大家只都知道是一个“病王”。

可怜爱巾一生啊!

回到庄口,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给连习治好眼睛。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以往,她根本没有一个念头,任何一个念头。

仿佛,她一直就是这样子过着日子。

现在一个让她很陌生的人——的亲人给了她回来的勇气。在门边停留了好一会儿,她才走进去。

连习虽然不能目睹她的神情,但是从她的脚步声里,他心中的那份沉甸又猛然甸沉起来!

难道真是这样吗?那个预言真的是真的?

虽然他从来不相信世上有这些东西,可是事实就总是这么无法拒绝啊!

越想下去,他的脚步就愈加缓重。

最后,他站住了身影。符贞见道:“连习,你没事吧?”

爱巾听见了,转过身来问:“怎么了,连习?”

连习道:“我想一个人待会。”

爱巾发觉他每到一个新地方,他总是这样,就象已成为了一个习惯。

连习不再说话,直朝落日——静静走去。

他们进去后,他已在山崖边坐了下来。不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来。

是谈名。

他风采依旧,但眼神里有一丝感伤。

也坐下来后,他道:“我们是不是认识,在曾经?”

连习沉默。

谈名又道:“在你的目光中,我有一种相识的感觉,但……或许是我们有些地方太相似了吧。”

连习沉默。

谈名道:“已经看不到它了,你又在守侯什么呢?”

连习终于开口:“虽然看不到它了,你却——一直在守侯。”

谈名沉默。

连习道:“姐姐的心中始终有一个人。可这个人却不懂。他现在是否已懂了呢?”

谈名沉默。

连习道:“懂了,又有什么用呢?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世界。就算他把全世界的女人都看作她,也终究是碎的。人生就是将打碎的再打碎,直到一切都支离破碎,直到再也不能完整地拼起来,对他来说。”

谈名开口了:“十妹……曾说过,她有一个弟弟。并且他还是她的丈夫。她……拿这个理由拒绝了这个人。这个人却真的将她丢弃了,这到底……为什么?”

连习道:“答案还重要吗?如果重要,那好吧。我告诉这个人。姐姐拒绝这个人的真正原因,是那个红衣人……玷污了善洁的……姐姐。”

谈名震得无法言语。

连习已起身,道:“知道九训为什么难一一做到吗?”

谈名只问:“他,是谁?”

连习道:“姐姐其实做到了。”

谈名又问:“他是,谁?”

连习自问道:“为什么姐姐能做到呢?”

谈名道:“他是谁?”

连习却道:“谁——又是他呢?”

谈名仰天,缓缓道:“你说得对,真正的他是这个人。”

说后,谈名凄然去了。

连习却又转过身继续坐着。突然不知从何处旋来一封信。

连习接过来,拆了。字是凹凸的。

连习摸出来了:回去练剑。纸上有着女人的香味。这么说,有人不想他来这里。

一定是那个红衣人。只有他,认识曾经的连习。那他和这儿有什么关系?

连习是不想去知道的。但他绝对不会离开。

——这儿是姐姐的一生的归宿。

于是,他便将信抛下石崖。谁知,传来爱巾声音:“原来你也知道这个典故啊!”

连习道:“姐姐在说什么?”

爱巾道:“你不是在投信吗?”

连习道:“姐姐,怎么知道?”

爱巾道:“这么说,你不知道这个典故了?”

连习摇头。

爱巾道:“这儿啊,叫鸽岩。”

连习道:“鸽岩?什么样的故事?”

爱巾开始讲述:“一个孩子在吃完仅有的食物时,发现慈爱的父亲竟已饿昏了过去。他便急冲冲地奔上山来,想找些野果。可是,当时,正值晚秋,且又是战乱之时,何来食物啊!就连一碗干净的水也不能。在他流着泪水时,他突然听到一声鸽叫。他抬头看见了一只鸽子。他来不及多想,就迅速捡起一块碎石向鸽子打去。也巧,那鸽子被他一击而落。他欣喜着将鸽子烤给了父亲吃。父亲好了后,发现这是一只信鸽。那地上的信条,是一封对故友的拜托的信。信上说,请故友照顾他唯一的女儿,因为当时正是兵荒马乱,写信之人知道自己生还希望渺茫,不可能再回去。父亲知道孩子失去至亲的滋味。他便拉起儿子不远千里的去带信给那位故友。可是,涂中父亲不幸染疾而离开了儿子。但父亲临终时,万般嘱咐儿子,一定要将信带去。儿子怀着悲痛心情找了十九年,终于,让他找到了那位已故的故友。据说,故友也是思念远方的人忧悒而终。不过,写信人的女儿被故友带大了,生活得也很好。而经历这封信,儿子竟和那写信人之女成了一对眷侣,后来二人创立了天下闻名的邮堡。

可是,却在他们年暮之时,儿子却被一些江湖**打落山岩,女儿从此就守侯在这岩边,不断地将写给丈夫的信投下去,最后,她在古稀之年终于写下最后一封信——以身为信,投崖而坠。这岩啊,其实还有两个名字,就是最后岩、十九姻缘碑。”

连习沉浸许久,道:“亲情……友情……爱情……真情!”

爱巾道:“是啊,太感人了!哎,连习你是给你姐姐投信吗?我记得承儿说过,你在月亮上写信。”

连习沉默。

爱巾道:“连习,那四个字,真的是……”

连习道:“但姐姐却还是做到了。”

他将信抛下去了,说后。

爱巾从他的背影间,猛然发现他很孤独。这种孤独,不是寻常的。

连习这时已回过身来,道:“姐姐,在想什么?”

爱巾猝然回神,道:“没什么。连习,你自幼失去了亲人吗?没有一个朋友吗?没遇到过一个让你动心的人吗?”

一连三问。连习走近道:“这是我做错事的代价吧。”

爱巾道:“什么意思?”

连习道:“也许爹娘生下我时,就不应该给我一双这样太爱观察、洞悉的眼睛,的鱼眼睛。”

爱巾道:“所以你那十一年都不睁开来吗?”

连习道:“是,我害怕自己停不下来。可是,我又错了。我还有耳朵、手、鼻、嘴。我如何才能逃避呢?在思念中逃避一切,还不如诚实的面对已去的、该来的。”

爱巾道:“可是说容易,做却很难。”

连习道:“那我和姐姐共勉吧。”

爱巾嫣然,道:“鱼眼睛,是很爱观察洞悉吗?”

连习道:“那为什么它不闭上呢?哪怕一刻啊!”

爱巾道:“时候不早了,走吧。”

两人一回到庄厅,就不见了其他人。

爱巾知道又是他的病发作了。可是,她却还是不敢踏进那间溢满药味的屋子,虽然白天的阳光能够遮去没到晚时的黑暗。

于是,她就站在门前的阶上。

连习嗅着各种药方的气味,心中开始寻索答案。

经过一段时间的急助,公啸的病情稳定了下来。

屋内的人纷纷走了出来。

第一个出来的人是席下。他道:“嘿,驴上人,你……不进去看看你姐——夫吗?”

连习只是站着。席下欲语时,一耋耄老人[仲孙庆]笑呵呵道:“堂老弟,这就是你说的在江湖上名头最神秘的人?”

席下道:“是啊,怎么,我的堂老哥想会会他?”

仲孙庆正经起来:“他怎么闭着眼睛?”

席下耸耸不语。易鹤接道:“老表哥,你和一个‘堂老弟’‘堂老哥’的说来说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席下道:“鹤妹子,他的亲人多着呢!”

易鹤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席下却甩头回自己房间了。

符贞这时笑着对仲孙庆道:“仲孙大哥,席下是你堂弟?”

仲孙庆道:“本来你也可以是我表妹……或是堂妹的啊!唉!”

符贞道:“难道就不可以是表姐或是堂姐?”

仲孙庆啧舌道:“不和你说了,反正是着给你这丫头了!”

符贞见他要走,忙道:“好了,仲孙大哥,我们还有事要你帮忙。”

仲孙庆一听,却道:“终于有事求我了吧!”

符贞侧身对爱巾道:“少夫人。”

爱巾浅笑道:“贞妹,以后别这样叫我,叫巾姐吧。”

符贞道:“巾姐,那……”

爱巾道:“这事,改天再说吧。你们先去用膳吧。”

等符易仲孙三人去后,公二单和他的妻子——天下第二美妇上官荆及慕容方巾就出来了。

爱巾见道:“爹,娘。”

上官荆道:“巾儿,他是……”

慕容方巾道:“荆姨,他是我义兄!”

爱巾接道:“方儿,你也先去吃点东西吧。”

慕容方巾只得去了。去时,公蝉往这儿走过来。听她道:“娘,弟弟怎么样了?”

上官荆反问:“你去哪儿了?”

公蝉不语了。公二单浅叹道:“蝉儿,年什么事弄成这样?”

原来她的脸上有泪痕,显得极憔悴。

公蝉未回话。上官荆有些气愤道:“应该早点把你的事办了!每天除了这副样,还是……”

公二单截道:“蝉儿,你要是不说,就先去吧。”

公蝉犹豫了会,缓缓而去。

听着这家人的话语,连习对山庄有了一个概况。

再听姐姐道:“爹,娘,你们也去歇息吧。”

公二单道:“你父母还好吧?”

爱巾点了点头。上官荆道:“巾儿,那就辛苦你了。”

二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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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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