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赤色星球
与双星文明母星的翠绿色彩不同。
这颗仅被随意命名为B星球的赤色行星上，只有绵延千里的赤色土地。
当双星文明的殖民时代开始后，第一时间就把视线投向了这里。
富含各种矿物的星球，很快就变成了重要的工业产区，而富含了铝铁氧化物的铁氧化物的土地，实际上适合种植某些作物的生长。
移民的浪潮，伴随的是经济的繁荣与人口的爆炸式发展。
开发的红利着实让双星文明过上了一段幸福的时光。
不过，那些终究只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这颗星球上的大部分天空都被厚重的战争阴云覆盖。
从双星文明母星发射的轨道武器，沿着行星轨道飞出，穿越过漫长的宇宙距离，混入到这颗红色行星的轨道当中。
然后不时被星球的引力捕获，突破大气层，凭借着重力撞击在大地上，形成一个个如同陨石坑一般的弹痕。
这样的破坏持续了相当的时间，以至于让这里变得如同战地一般。
占据了这里的叛军，倒是利用陆地上的工厂制造了不少飞船。
此时倒是从军事实力上压过了政府的军队。
不过，这些叛军的实力也相当有限。
他们也仅能防守住那些相对重要的区域。
沈序乘坐的飞船，突入到大气层中，又穿过了层层厚实的云层，才总算来到了地面。
没有为难那群强盗，沈序如同他一开始承诺的那样让他们滚蛋。
脚踏在赤红色土地上，空气中满是硫磺般的臭味。
仅是呼吸，就会感觉到有什么灰尘进入到了喉咙。
也就是当初租飞船的时候顺便买了辆车辆，否则长时间暴露在这种环境里，沈序都怀疑自己会得上严重的呼吸道疾病。
弹坑、废墟，坑坑洼洼的道路。
触目可及的，就只有似是未曾被清理过的战场场景。
哪怕在到来之前，沈序还在考虑如何构筑一个评分标准。
但真的来到这般惨烈的地方之后，就只有沉默了。
是的。
有的是那么多的书籍、影视等等作品去表述战争的残酷，甚至于他也被卫先生带着在宇宙战场的边沿稍稍观望。
可此时置身与此，却更让沈序心中发寒。
“怜悯是一种良好的品格，但也没必要沉溺于其中。”
开车的斯特拉突然开口，瞬时就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她已经见过许多次如沈序这般沉默的表现，更清楚如他这般的人心中在想着些什么。
“习惯和平并没什么不好，但和平也仅会出现在战争之后。”
沈序叹了口气。
“你不说我也知道。只是有点难以接受而已。”
“难以接受什么？”斯特拉转过头来看了眼沈序，“你的性格有些优柔寡断，而且也有些不适合这个宇宙的天真。”
沈序没有接斯特拉的话。
天真么？
竟然被斯特拉说教了。
还真是有点出乎沈序的预料。
不过斯特拉说的确实没错。
沈序确实是一直在抵制杀戮。
这跟什么生命的宝贵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将他贬斥为性格懦弱也没有问题。
或许只是沈序用来把自己跟这些宇宙里的其他人区分开来的方式。
害怕着自己会有一天，因为适应了宇宙而脱离了蓝星。
“我建议你还是早点见血比较好。”
斯特拉见到沈序没有回应，再次开口。
“之后，你应该就不会因为这种常见的场景产生那么多的烦扰了。”
“我会的。”
沈序点了点头。
实际上，沈序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多余了。
开着车，沿着道路跑了整整一天，沈序才跟斯特拉找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那是一块受到叛军武装力量守护的山谷。
从很远的地方就可以见到山谷里的巨大工厂。
沈序跟斯特拉没有直接开着车一头撞进去。
他很清楚这堆反叛军对他们的态度可说不上友好。
刚到这里就被挑衅，要真是碰了面的话，恐怕对方就会像见到活人的僵尸一般扑上来。
虽说沈序倒是一点不担心这里的叛军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可若是真动起手来的时候，情况还是会变得非常复杂。
套上了一身光学隐身衣的沈序，此时正趴在山头上，利用眼镜的放大与扫描供能，悄悄地观察那片工厂的情况。
虽说已经使用特殊材质的外墙进行了遮蔽，但沈序带着的眼镜，还是完成了扫描，并构筑起了一个模拟的内部图像。
“这是…在生产粮食么？”
沈序看着图像里面经过一道道工序之后生产出来的包装品，压低了声音对着斯特拉问道。
斯特拉看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
“这应该是某种材料。”
沈序没有在这上面深究，反而朝着图像更下方的地方看去。
在模拟图像上，很清晰地能看出一条从工厂内部连接至地底的通道。
有大量的工作人员正在地底劳作，采集着工厂所需要的原料。
不对。
这些正在采集原料的人，或许没法被称之为工作人员。
沈序稍稍放大了一下图像，顿时看到一个人影甩起了什么细长的东西，一下子把一个正在奋力发掘着什么的人抽倒在地。
这应该是奴隶？
沈序又仔细地寻找了一下，之后才从那个矿坑中找到了一片应该属于居住区的地方。
看着那种恶劣的环境，就让沈序感到有些不快。
稍微利用眼镜统计了一下，沈序发现地下的人员数量竟然达到了几千。
这种数量，应该是俘虏吧。
沈序又看了看那个又一次甩起鞭子的身影，不再多言。
把俘虏作为可以肆意消耗的苦力使用，无论在哪个文明都可以见到。
不过，这种想法在沈序发现了一群身形更加矮小的身影时顿时消散。
“人渣。”
沈序咬了咬牙，对着斯特拉发问。
“斯特拉，你能不能解决掉下面的叛军？”
“抱歉，我是不会出手的。”
斯特拉摇了摇头。
“你最好也不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情。要知道，我们只不过是来看些用来帮你做出评价的东西，没有任何干涉对方的权利。”
“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不能对那些人动手。”
听到斯特拉的话，沈序突然笑了。
“除非，对方主动向我们动手。对吧？”
说完，沈序站了起来。
很是嚣张地对着下面巡逻的叛军比了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