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后带着一个保镖上来了,气定神闲的站在了女孩身后,“艾琳,发生什么了?”
女孩指着爱尔兰人,“他性骚扰我,就是这个黄头发。”
爱尔兰人面对着一家人的指责百口莫辩,急得直跺脚。
“他只是看了看,没做别的。”
索凡说道。
男子眼角一挑,“你是他朋友,你说的话不能算作证据。”
“你家一定有摄像头,可以看看去,你们自己的东西总可以证明吧?”
索凡又说。
女孩看了看索凡,发现这是个少言寡语的亚洲人,“你这么急着为他辩解,想必偷窥的也有你一份喽?”
索凡并没有恼怒,长期的俄罗斯残酷生活,他学会了在逆境中沉默,也唯有沉默才是最为强大的自我保护工具。
“噢,你不说话就代表你认罪了,爸爸,咱们报警?”
男子看了看形式,对几乎吓尿了的爱尔兰人冷冷说道,“你是打算赔偿我们一笔费用呢,还是留下你的生殖器?你选择吧,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公正的审判了。”
爱尔兰人快哭了,他是有些色,但绝不会为了下半身一时的畅快,丢下自己身上任何一个部位,哪怕是头发。
“怎么回事?鲍比?需要帮忙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又一个男人踏着重重的脚步上了楼梯。
索凡定睛一看,竟是奎叔!当然,奎叔也同时认出他来了,两人顿时一同惊讶的看着对方。
“阿凡?你怎么在这里?你在干什么?这些天我说你忙什么一直不露头………”
索凡叹了一口气,摘下手套,扔下手里的工具,径直走下楼梯。工头问,“索,你去哪?活还没有干完呢?”
“我不干了。”
“你的薪水……”
“你们几个分了吧。”
任凭身后的奎叔如何呼喊,索凡头也不回,只是朝后挥挥手,走出大门,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索凡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在床上,文杰神秘的凑了过来,“哥,我打听清楚了,在波士顿还真有黑拳的地方,就在昆西市场。”
这个地方索凡是知道的,因为他人生里第一根吃到嘴里的三明治就是在那里买的,值得一提的是父亲成爷给他买了,却因为兜里钱不够而没有给年铎买,至此,一块小小的三明治成为了年铎第一块心病,兄弟二人的隔阂从此产生。
一生再未消解。
“昆西市场每逢周三,周六晚上,就会在地下车库里有拳赛,来的都是世界上各地的拳手。相对应的水平也比俄罗斯更高,当然,薪金也十分客观,但我还是要再三交代,”
文杰推心置腹的说,“这次如果有人买你,可一定要听招呼。”
索凡明白,上次的德国瑞克那件事给了文杰不小的惊吓,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周六晚上,今天是周五,也就是明天晚上,还有一天时间调整,足够了。
文杰跑去报名,索凡翻出背包里自己带血没有洗干净的绷带和护手,拿到鼻子跟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他身上血液有种想沸腾的感觉。
周六到了,索凡和文杰在地铁上无声的坐着,索凡低头不语,文杰却猛地把嘴凑到索凡耳边。
“凡哥,我有点想哭。”
索凡一怔,“为什么?”
“咱们在加里宁格勒是为了房租搏命,到了波士顿又为了吃饭搏命,每次都是你流血,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文杰的眼里闪动着泪光,动情的说。
“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废物。”
索凡拍拍他肩头,“别这么说,你把我的生活安排的很好,这次的拳赛不就是你安排的吗?怎么能说没用呢?”
“可我又想笑?”
索凡说,“为什么?神经了?”
文杰把眼泪擦去,露出笑容,“因为我没见过有哪个拳王是坐着地铁去打拳的。”
昆西市场位于波士顿的市中心,其名字取自最早一任市长的名字。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美国人都是夜猫子,越晚的时候越热闹,市场虽然关了,但行人却并不见少,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在闲逛,谈情说爱着。
但来到地下车库时,才觉得这里别有洞天,简直是另一个世界——热带丛林的世界。
这是个两层高的车库,最下面一层已经用铁丝网围了起来,想必那就是拳场了吧,索凡感叹到,也就是自己即将洒血搏命的地方。第二层是贵宾区,都摆满了椅子和各类酒具,波士顿的豪门贵族以及黑白两道的大亨们,全在此齐聚一堂,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彼此拥抱寒暄着。
现在还没轮到自己上场,索凡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一言不发,他在琢磨着自己如何组织拳法,可笑的是,快要上场了,却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打的人是一头雾水,看的人却是的了狂犬病一样狂后乱叫。
“这一场是来自中国的拳手,索……”
“对战,来自索马里的拳王,达安斯密………”
黑人,又是黑人,上次自己就是被黑人打到的,终于轮到自己一洗前耻了,索凡晃着脑袋做着最后的舒展进了场。
他不知道的是,二层看台上还有两个“熟人”也发现了他。
“是他?”
一个男子说道。
女孩,“谁?爸爸?”
“上次那个来家里干活的亚洲人,凡。”
艾琳仔细看了过去,当她的目光和索凡身上棱条分明的肌肉碰上后,就再也无法分开了。
这是个黑壮的拳手,索凡却并不怕他,因为他已看出对方并不专业,顶多是个票友性质。因为他连手上的绷带都系错了,竟然把打结处结在了手心。太外行了,这样做看起来好像能更用的上力,却不知真正打起来后,会由于手心出汗量大而松开脱落。
索凡心里稍定,没有适才的紧张感了,再看看索马里那个拳手,他的嘴里不知在叨咕什么,像是在念经。
“哥,对方在祷告,这是个雏,不用第二回合就放倒了。”
达安斯密的脸色虔诚无比,目光清澈,他似乎眼里看不到这么多发狂的观众和赌客,他的世界里只有心中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