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巷子里碎语多,愁煞恋俗道士
一进入到山洞中,山洞中的情景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帘,这摩崖石洞却不像是在外面看到的,在山洞里面,可以用曲径通幽来形容,除了洞口附近地带比较宽敞外,进入洞内后,就看到仅容得一个行走的小洞通往摩崖石洞的深处,虽然在洞壁上间隔二三米的距离间就悬挂有一盏油灯,但是由于洞中见不得一点阳光,这摩崖石洞的情景依然昏暗。
华德法师和混三郎卫长庆的身影一前一后,在灯影的晃动下,颀长的身影又映显在洞壁和洞地之上。
洞壁上摇曳的灯影,总给人一种错觉,似乎在灯影中,华德法师和混三郎卫长庆的身影也随之而动。
只进入这洞中类似通幽小径一般的道路中,洞中的情景赫然醒目起来。
洞壁上宛若被刀斧劈过一般,从洞顶凹凸不平的岩石中,竟又渗出水滴出来,滴滴哒哒地声响,随着从洞顶上掉落的水滴,在洞穴中回响着。
一阵阵水滴撞击洞地的回音不断响彻在耳畔,像是有人在两人耳畔轻声低语,又像是在述说什么往事,总之洞中却不安静,仿若有无数蝼蚁在歌唱,又像是山泉冲击岸边礁石发出的声音。
在摇曳的灯影晃耀中,华德法师和混三郎卫长庆的面容显得有些红润,似是即将沉入西边太阳余晖光景,又像是在两人面颊上轻轻涂抹了红色胭脂。
通过这曲径幽深的洞穴后,两人都到了一处宽敞的洞穴中,却不知为什么,在这洞穴中只有一盏小油灯悬挂在洞顶上,由于油灯的光线太过暗淡的缘故,这洞中影像模糊。
只见得一重重的光影只在挥射出一二米远后就隐没到了黑暗之中了。
而这洞中却没有因此亮起,仿佛恍惚的黑幕,在无限地延伸着。
“师父,”华德法师呼叫着,就跪倒在地面上,目光却直视着前方。
不过纵使有异于常人的视力,也无法洞穿前方的黑暗,前方洞穴深处的黑暗,就像是漆黑的夜色一般,而那洞顶上悬挂的小油灯更像是漆黑天空中的星星。星光虽然璀璨,但是终究难以点亮黑色的夜幕。
“我来了。”华德法师说。
然而就在华德法师的话语声落下之际,这洞穴中却没有一点的回答,只有洞壁上不断响起的余音缭绕。
见此华德法师眉头一皱,然而也就在这时,这洞穴中突然传来另外的一个声音,吱吱啊啊……然后就见得一重重在黑暗中的白影在晃动着。
不多时,洞穴中就亮了起来,洞中的情景也再次刷新了人们的感官。
两只拿着火折子的白猿就站立在洞壁上的油灯前,将洞壁上的油灯点亮。
然后这两只白猿,就四肢着落在地上,纵跃着身子向洞穴深处跑去。
却不知为何,只跑到洞穴深处的洞壁前,这两只白猿竟然老老实实地趴附下来。
然而就在白猿的上方,却看到一只倒立着的,双腿盘绕在钟乳石上的消瘦人影。
只见这人身影矮小消瘦,光秃秃的头上有受介介斑,不但倒挂垂立着身子,而且还双臂环抱着,细细一看这和尚面容,不由得又让人吃惊,此人面容虽慈善,花白飞鬓长眉似有仙风道骨之风,颌下花白长髯飘逸,但是面容却枯黄,如同枯槁一般。
只见了这人,这混三郎卫长庆心中就生出疑惑,这人却不像是什么武学宗师,更像是不起眼儿的普通僧人。
看了一眼这倒挂在钟乳石上的僧人,这从来都没见过无量法师的混三郎卫长庆,扭头看了一眼身边跪着的华德法师。
此时华德法师的态度甚为的恭敬,眼帘深深地低垂着,目光却不敢瞅倒挂在钟乳石上的僧人。
“徒儿因何而来?”倒挂在钟乳石上的僧人,只是在闭着眼睛时说道。
“如今有一妖人,欲要搅乱南夏天下,少林俗家弟子卫长庆前来请援。”
“是魔教中人吗?”无量法师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双臂环抱着,闭目说道。
“非也。”华德法师微微抬起头来,只仰望了一眼倒挂在钟乳石上的无量法师后就低垂下头颅,态度甚为恭敬地说。
似乎在华德法师的话里,有什么触动了无量法师,只见在华德法师说完话后,这双腿盘在钟乳石上倒挂着身子的无量法师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只在华德法师和混三郎卫长庆面孔上流转了一遍后就又闭上眼睛,顿了顿说道:“是何人有如此能力?”
“是一个少年。”华德法师皱着眉头说。
“少年少年……,”无量法师反复念叨着,似乎有点怀疑,但是片刻后,他盘住钟乳石的双腿突然松开,任由着自己的身子倒立着坠落而去。
只见这无量法师倒立的身子,头朝下,脚朝上,在瞬间里,头颅就砰地一声磕在地上,附近碎石乱飞,顿时在他头颅碰触地面之地,砸出一个大坑出来,而无量法师的半个脑壳却在此时没入到砸出的石坑中去了。
一见如此,混三郎卫长庆当时就愣住了,这无量法师虽号称是武林宗师,但是其功夫,混三郎卫长庆却从来都没见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按照一般人的逻辑,若是从数米高空中坠落,天灵盖碰触到坚硬的岩石上,其结果可想而知,这天灵必定会被磕的迸裂,脑浆也会随之喷射而出,而这无量法师不但却毫发无损,而且脑壳还深入到坑中去了。
由此可见,这无量法师修练的易筋经功夫,已至无尚的化境了。
环抱着双臂的无量法师在反复念叨几遍后,竟又说道:“哦!竟有此事,一个少年郎竟然可以搅动天下。”
“此人又是何人?”无量法师接下去问着时,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华德法师和混三郎卫长庆倒立着的身影在瞬间里映入到他的眼帘中。
华德法师只知在武林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人物,却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就在无量法师问后,他扭头看向混三郎卫长庆。
混三郎卫长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然后一头磕在了地面上,沉声说道:“师祖,小子乃是南少林俗家弟子,今奉了南夏太后之命前来拯救苍生。”
“难不成那小子有翻天覆地之能?”
“确是如此。”混三郎卫长庆说着,就翻动了眼珠,然后添油加醋地说道:“那小子得了南夏大宗师齐怪子的臂助,必定会颠覆南夏。”
无量法师没说什么,只是先挥出蒲扇似的手掌,一掌拍在了自己头颅两侧的岩石上,但听得砰地一声,这本就潮湿的岩石上此时竟荡出芒影出来。
然后这无量法师的身子突然腾空而起,只笔直地飞射到半空之后无量法师突然纵身,身子腾空翻转了起来,紧接着就在距离地面一米的高空中,凭空盘坐,随着身子徐徐地落下。
只是瞬间里,就听得砰地一声,这无量法师虚空盘坐的身子已坠落到岩石上,然后在他身子附近的岩石上突然就被震出一蓬的芒影出来。
像是虚幻霓虹一样的蓝色芒影袅袅腾腾地升起,很快就将无量法师的身子遮挡住了。
就在这虚幻的芒影中,无量法师又问道:“竟有此事?”
“徒孙不敢胡言乱语。”混三郎卫长庆说道,就偷看了一眼虚幻光影中的无量法师。
虽然没见过无量法师几次面,但是这无量法师的事迹,混三郎卫长庆却是听过的,无量法师是一个孤儿,早先被好心的南少林主持法海收为义子,并传授无量法师易筋经。
当无量法师二十余岁时,易筋经稍有所成,无量法师就去了山下。
当时的南方还处在兵荒蛮乱之时,各路门阀厮杀得甚为惨烈,而这无量法师在江湖中行走,难免碰到歹人。
据说,有一次,无量法师以一人之力,竟然团团围困住他数百盗匪打得人仰马翻。
具体怎么样没有人见过,据说当时没留下一个活口,凡是见过无量法师出手的盗匪,都已经化成了一堆朽木。
不过以一人之力,力战数百之众,这就足够让人称道,让人记住的了,从此在江湖中就有了无量法师的名头。
但是让无量法师称之为南夏一代武学宗师的,绝对不是善驼山一战,而是协助南夏开国皇帝陈慎和皇后张惠的开国之战。
当时的南方门阀陈慎邀请无量法师主持的南少林加持军队,无量法师本以不问世事,但是怎奈陈慎一再相邀,又以国计民生大计说。
无量法师本着渡劫之意,超度苍生,于是率领南少林五六百僧人助战。
那一日,双方数十万人马绞杀在一起,无量法师带领的少林弟子紧紧相随,无量法师在千军万马中毫不气馁,只将易筋经发挥到最高处,所到之处,竟然所向披靡,具化为枯骨。
最终这一战,南夏大胜,无量法师也因此被南夏册封为国师。
如今南夏刚刚安享太平二十余年间,百姓生活日见起色,横来了一少年欲要搅乱局势,无量法师岂能容忍?
只听完了混三郎卫长庆之言后这芒影笼罩中的无量法师,突然挥出手掌去,只见他一双手掌透过笼罩在他身外的蓝色芒影隐隐透露了出来,双掌仿佛在拨动着水流一般轻轻地挥着。
他这身外的笼罩缭绕的蓝色真气,竟然像是被风吹拂的烟尘一样散去。无量法师的身形就此显露出来。
只见他盘坐在洞地上,一双手中多了一串流光溢彩的佛珠,搭在双腿间撑开的僧袍上,他的手不断捻动着佛珠。
“既如此,看来老衲需去一趟南夏京都了。”
闻听此言,混三郎卫长庆心中暗暗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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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子却没先到北周三皇子萧谌的府邸中,而是去了尚品真人的府邸,这尚品真人清晨起来时,就在府中饮酒作乐,身边的两个娼妓伺候德殷勤。
虽说是娼妓,可架不住这尚品真人这些年来的不断耕耘,这就导致两个娼妓先后为尚品真人生下了孩子。
一个是男娃,一个是女娃,这两个孩子都是尚品真人的种,这身为老道的尚品真人心生喜爱,却常带着两个娃娃和两个娼妓去溜达。
表面上只是尚品真人在炫耀自己的能力,事实上却惹来了不少的非议,毕竟这尚品真人身着一身的道袍,头挽发髻插簪子,一副仙风道骨模样。
这道士动了凡念,又娶上了两位庸脂俗粉,这不得不让旁人议论纷纷,先不说,这街道上看到尚品真人的百姓是何等模样,就说那走街串巷玩耍的孩子,就令人喷饭,这些孩子只是在互相追逐着,拍着手掌说:
“京都新奇的事儿就是多,老道生娃娃,带着妓女逛街里。”
一开始,到没什么。这只在北周三皇子府邸中传授武当剑法的尚品真人却听不到此言,但是这两个领着娃娃总出去的娼妓却不同了。
尚品真人虽年纪很大,但是身形却矫健,非同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孩子们见了尚品真人自然不肯多言语几声,唯独见了尚品真人两个娼妓媳妇却不同了,只是见也不躲避,依然三五成群地在互相追逐打闹中说着,京都新奇的事儿就是多,老道生娃娃,带着妓女逛街里。
不光如此,就是尚品真人所在的小巷子里,那些平日里闲得慌的妇人和老头们,也时常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什么,只是冲着两位妓女指指点点。
既然是妓女,那么接待的嫖客也就多了,既然接待的嫖客多,那么见过尚品真人这两位妓女身子的人也就多。
即便没听到这些碎嘴子们在说些什么,但是自己做过什么事儿,总是知道的,这两个妓女心中闹得慌,却又不敢当面斥责他们什么话来,只是碰见了他们,就掩着面领着孩子向尚品真人的小院落里跑去。
在外面受了委屈不敢说,是一回事儿,回了家里面对这百依百顺的,好像是从来都没见过女人的尚品真人,这两个妓女却撒开了欢儿。
她们哭着闹着,甚至有时候还要挟尚品真人,只说了,不想再活了,受不了小巷子里的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