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归来
3周后,汉江国际机场,一位穿着低调,同时想用墨镜挡住自己那过于高调的外貌的男人推着登机箱走出了接机口。
四处撒莫,没见一个熟人,不觉皱起眉头在心里嘀咕道:都这么现实吗?一看我没权了机都不接了?
然后还没等他进一步感受这世态炎凉的社会,他就被一群小媒体的记者给围上了:
“向总您好,我是汉江财经网的记者,耽误您几分钟时间,能不能简短的谈一下对GT一个月前进行的股权改革的看法?”
“向总您好,我是汉江财经晚报的记者,向总这次您在GT的股权几乎清零,网传您要离开GT,请问这个消息属实吗?”
……
也不知道他今天回国的消息是谁放出来的,这几个月在国外市场饱受摧残,心情本就已经差到极点的向江晨没想到他双脚刚一落地,就会劈头盖脸的遇到这些破烂事,于是一脸厌恶的用力推开了那群如苍蝇一样呼到自己身前的记者。
刚刚被推开的一名记者眼见向江晨要走出包围圈,自己却没能得到一点点可以拿来交差的消息,干脆捂着胸口大喊道:“哎你不回答问题可以,你不能打人呐!GT家少爷打人了……”
这位记者真机智,机智的他果然成功的引起了向江晨的注意。
听到他叫嚣,向江晨本已经迈出去的步子不觉又收了回来,虽然带着墨镜,依然能看出他脸色瞬间凝结上了一层冰。
然后向江晨转身照着那个记者捂住的位置就是狠狠地一拳:“知道了吗,这才叫打人,你敢告我打人,我就能告你诽谤。”
说完向江晨就朝一抹黑色的倩影走去。
向江晨摘下墨镜:“怎么是你?”
安妮浅浅一笑:“怎么不能是我?”
向江晨似不太满意地说:“你来干嘛?”
安妮道:“当然是接老板,然后发现自己老板今天脾气有点暴躁。”
向江晨侧头朝安妮自嘲一笑:“还老板,都是被GT踢出局的死人了。”
安妮道:“牺牲你一人,幸福千万家,你死得其所。”
向江晨没再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看了看安妮这薄薄的一身衣服,将自己身上的羊绒大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严厉中带着温柔地训斥道:“就没听话过。”
安妮闻了闻向江晨衣服上淡淡地,她最爱的那款香水的味道,心满意足地带着向江晨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俩人双双上车后,坐在驾驶位上的向江晨道:“接老板还让老板给你当司机。”
安妮轻轻一笑:“接江晨哥哥,当然得哥哥开车。”
自从安妮父母去世,原来每次见面都会追着自己叫江晨哥哥的小女孩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对自己的称呼也只是不冷不热的一声向总,再也没有叫过一句哥哥。
向江晨不免感叹道:“5年了,你这丫头终于回来了。”
安妮道:“嗯,接受现实了,不过有些我认准了的事,不查个水落石出我是不会收手的。”
向江晨道:“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帮你。”
安妮伸出一只小指头,在向江晨搭在方向盘的小指头上轻轻勾了勾:“一言为定哥哥。”
然后在心里道:这个世界上,我能信的人,就只有你了,江晨哥哥。
向江晨回到GT,自己办公室的门都没摸到,就被向江朝一把抓进了副总裁办公室。
四处张望没有人,砰的一声关上门,然后向江朝就急吼吼地同他弟弟抱怨道:“你这损招究竟行不行啊,现在全公司都知道安妮是我未婚妻,你还把黄家眼线安排成我司机,我这一天对着小胖妞扮恩爱都要累死了。”
安妮瞪了向江朝一眼,那意思是:好像我多乐意跟你扮似的。
明明是数落的话,却让向江晨听完笑的特别开心:“我们安妮哪胖了。”
向江朝道:“我不管,小时候叫胖妞就永远是胖妞。”
向江晨道:“那你看我们安妮胖的多好看。”说完面色沉静下来道:“哥,我刚下飞机也挺累的,咱们直接说点正事,现在公司什么情况。”
向江朝打了个让两人坐到沙发上的手势,待他自己也坐下来后开口道:“目前一切进展顺利,你的股权转到安妮身上以后,安妮加我的有17%,算是保住了一票否决权。加上父亲的19%,我们家比黄家多出8%。不过黄家借着这次机会增加了两个搅屎棍进董事会。”
向江晨嗤笑一声:“让那姓黄的搅吧,搅的越臭越好。”
向江朝道:“盘不会被他搅崩了吧。”
向江晨道:“不会,他还没那个道行。黄御良以前最忌惮的人是我,这次把我干灭了火,他会消停一阵子的。哥,你就继续跟他装傻吧,安妮你接手以后的各项数据让老严准备好,周日晚上发我加密邮箱,我回家睡觉去了。”
向江朝适时地提醒道:“不去爸那看看?”
向江晨起身正了正衣冠,弹了弹坐出一丝褶皱的裤子:“不去了,黄御良最爱看的桥段就是我们父子不合。”
安妮也起身道:“我送你。”
向江晨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不用,怎么敢劳烦自己嫂子呢。”
安妮在心里想着:向江晨,你导这么一出戏就不怕我以后成为笑柄,嫁不出去?
但说出口的只有轻飘飘的一句:“我不是。”
人没回来的时候,安妮的心紧绷着。
人回来以后,安妮觉得自己的心非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绷的更紧了。
透过办公室的大落地玻璃目送完向江晨上车,安妮突然很想能约个朋友晚上跟自己出去喝两杯。
安妮的手机通讯录里有几十个GT的同事、几百个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还有这一路走来的各个年龄段的同学们,但是唯独没有一个在汉江能约出来喝酒聊天的朋友。
上下滑了许多次,最后安妮看着戚韵的名字,拨了出去。
电话那边乱糟糟的,安妮道:“戚小姐你这是在什么地方啊,好吵的感觉。”
戚韵道:“房管所,跑房子维权的事呢。”
安妮道:“像戚小姐这样年年跑两会的记者,现在还需要跑这种民生新闻吗?”
戚韵道:“再不跑自己家房子都快被人挖塌了,安总找我有事?”
安妮道:“可能有点唐突,我在汉江没什么朋友,上次遇到戚小姐觉得很欣赏,所以想找你晚上去喝两杯。”
戚韵道:“不唐突不唐突,你定地方发我微信里,我处理完这的事就过去,哎对,我能再带个朋友吗?我发小,人可好了,也刚来汉江不久,除了我也没啥朋友,你俩干脆也一道认识认识得了!”
戚韵自己应约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也许是她不好拒绝,也许是她为了工作再来跟安妮了解一些事情,还可能是她确实比较喜欢结交各路朋友,扩展自己的人脉。但是她若想再带一个自己的发小参加那就是带有另一层意思了。
安妮直接点透:“戚小姐这是对我放下猜忌与防备了?”
戚韵呵呵一笑:“反正觉得在这时候能想起来约我喝酒的人不是坏人。”
安妮微有些好奇,却依然不动声色地问:“这个时候?”
戚韵道:“向家二公子气势汹汹地回来要跟你未婚夫争家产,把你夹在中间的时候。如果是我,我也会想找个能聊得来的朋友喝点去。”
安妮在电话里笑道:“我交了个好聪明的朋友。”
安妮这个好聪明的朋友挂了电话,就马上又冲进了闹哄哄的房管所。
带头来维权的业主在那和房管所工作人员理论道:“承重墙,他刨的是承重墙啊!那可是一楼啊!你说,让他这么刨,我们这35层的房子现在跟玄在半空中有什么区别!我们的生命安全跟玄在半空中有什么区别!!你们大门口不是贴着为人民服务吗!!!你们到底管不管事,管不管事????”
房管所的工作人员道:“管,怎么不管呢,你们这事我们都过去了解过了,也正在积极解决。”
带头的继续说道:“你们解决?你们解决什么了解决?都快半个月了,除了给他们家贴了个封条,下了个罚款的通告就再没干别的!你们要就这么房子一封了事,罚了款往自己兜里一揣了事,那我们的安全谁来保证?谁来保证!!!”
这俩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半天,都是车轱辘话转圈说,完全看不出个结果来,最后戚韵气呼呼地把带头人往边上一薅,然后拿着手机对工作人员道:“从我们进到你们这门到现在,47分钟。这期间发生的事我都录下来了。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房屋损坏鉴定结果、房屋加固方案、加固施工验收最晚这个月几号能全部完成?”
见负责人不说话,戚韵又道:“你不知道,那我帮你算,鉴定需要一天,研究报告如果是个明白人,一天也能够,就督促并监督施工会慢点,但是按照自己家装修速度,2周怎么也能磨蹭出来吧,半个月后我们要看到验收报告,工程没完成,报告上不来我连你们房管所带一楼施工业主一起告。”
最后戚韵笑道:“这半个月你们最好每天做做祈祷,祈祷这房子千万别塌,万一我们这些人不幸变成了房屋倒塌的遇难者,就等着把你们这种不作为的人拉出去崩了跟我们一起做鬼吧。”
说完,戚韵转身道:“邻居们,撤。”
刚还闹哄哄的房管所,被戚韵一挥手就清空了,办事人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起电话就开始上报领导,联系专家。
中国好邻里,维权女英雄,知名记者兼主持人戚韵在这个小区里一向深居简出,这次突然被大家认出来,瞬间就火了,大家马上说道:“有大记者在,他再不解决咱们就闹到媒体,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戚韵望着这群被胜利冲昏头脑的人道:“闹到媒体,你们这房子以后还想不想卖了,住一辈子啊!”
一听她如此说,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还是媒体记者嘴岔子厉害、心眼子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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