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暮苍然的过去(1)
第114章暮苍然的过去(1)
这八个月来,他们三人虽然都是待在一起,可每天都在勤奋地修炼之中,能说上话的机会很少,再加上慕长思不想与他说话,见面过招时最多就是相互对视一眼,可都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傅朝晴好几次都想开口与慕长思说话,可她的目光始终冰冷,神色中都有疏远。
傅朝阳劝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慕长思定是因为他在傅家时求亲一事对他生气,等慕长思的气消后会好点。可都已过去八个多月,慕长思还在生他的气,这么久什么时候才能消气?
该不会气一辈子吧?
一想到这点,傅朝晴的心中就很是不好受。
从出房门见到傅朝晴时,慕长思当即就有转身回房的冲动,可想到这点拒绝得也太明显,想了想,迈开脚步往海边走去。
刚行几步,身后就响起不属于她的脚步声。
不用回头去看,都知道跟在身后的人是谁,慕长思秀眉愁蹙,唇抿了抿,这段时间来她总是在故意疏远傅朝晴,并不是因为讨厌傅朝晴,而是从百晓生的口中得知,傅朝晴曾寻了去冥界的法子,虽不知他去冥界做了什么,可当从他的记忆看来,就明白傅朝晴去冥界是为了她。不如,为何那么多人的记忆都不失去,偏偏失去与她的记忆。
在梦与傅朝阳的告知中,慕长思也明白前世的傅朝晴应该是喜欢自己的,或许是他不善表达所以才将那些感情都隐藏起来,或者用拙劣的方式表达出来。
知晓傅朝晴是喜欢她的,慕长思的心里舒缓不少,难受的感觉也没。只是,却出现更让她担忧的事情。
前世,她死了,傅朝晴追到冥界去。
今世,她重生,可却只有十年阳寿,十年为期一到若不回冥界又或在阳间被杀,落得的下场就只有魂飞魄散。
要是她魂飞魄散的话,那傅朝晴会如何做?
慕长思不由地想起给他们添了巨大麻烦的风廉雨,一心就求魂飞魄散的心。
如果有那天的话,说不定傅朝晴也会一心求死,一想到这点,慕长思就已经下意识地避开傅朝晴,即便被对方以为她讨厌他也好,慕长思想做的就是傅朝晴见到她的缺点,从而不喜欢她,如果不喜欢的话,就不会做太多有失常理的事。
思及此处,慕长思长长地叹了一声,坐在一块大石上,看着夜色下的海面。
海面波浪滚滚,月色皎皎。
慕长思回首,看向站在身后的人,犹豫了一声,问:“傅朝晴,我若是死去的话,你会忘记我吗?”
“如果的事,我不会做任何回答。”傅朝晴出声,眉宇轻皱,眼里泛起不满的意思。
还是跟从前一样的古板。
慕长思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这叫未雨绸缪,有些话或许真到那天说的话,就会没有时间,所以趁现在有时间,那就早些说清楚吧。”
她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傅朝晴,“若我死了,你会如何?”
“暮苍然若能杀了你,那我也定会死。”
“若在我死你没死呢?那时候的你会如何?”
傅朝晴没说话,眉头蹙起,或许是左眼的伤疤,此时的他看上去有些许的哀伤与难过,“我从未想过这样的事。”
“那我现在给你时间想,你好好想,想好回答我。”见到他这样的表情,慕长思的声音轻柔许多,她不想将傅朝晴逼得太紧,逼得太紧反而会让他做出错误的决定。
傅朝晴微微低着头,眼眸里尽是纠结的神色,慕长思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好一会,傅朝晴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她,道:“即便给时间由我去想,我也想不出任何的答案。但我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即便粉身碎骨,我也要护你周全。”
惊愕地微微张开了唇,慕长思没想到傅朝晴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听到这句话,心里多少有些欢喜,她脸颊微红地偏过头,“若你护不了我呢?”
“我绝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傅朝晴斩钉截铁地说,如此决然的表情,慕长思都快有几分要信他。只是,与阎王十年的阳寿之约是不可违背的,就算傅朝晴再不愿意,也无法阻止。
心底刚升起的欢喜,在想到这事后很快就暗淡下去。
“这世间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不是你说不会就不会的。傅朝晴,我会离开你,这事是必然的。所以,既然与你分开迟早要离开,那我又何必要与你在一起?”慕长思道。
傅朝晴眼睛一眯,肃穆道:“你这个想法是错的,人的一生最终面对的结局就是死亡,既然知道最终结局是死亡,那此刻或者是为了什么?”
身子一震,慕长思哑了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必去害怕结局会如此,曾经拥有过即是美好,就如生活无论再苦,可总有甜的时候。我也不管之后会如何,我只知道现在想要的是什么。”
眉宇中的坚定让慕长思再次想不出可反驳他的话,听了他的话,慕长思也明白自己思虑得太多,所以变得步步惊心。
可是,十年的寿命,现在又少了一年多,逐渐减掉的生命,让她更加恐慌起来。
“你们两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做什么?”无常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来,慕长思与傅朝晴一惊,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几个月不见,无常依旧是原来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改变。
“无常,你可算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见到无常,慕长思顿时觉得心中的压力少了许多,嘴角也泛起淡淡笑意。
无常微笑地朝他们走来,走到傅朝晴的身边,叹道:“我也想早点回到你们的身边,只是回到冥界将这事告诉阎王后,他愁了好几天,找了不少大人来问解决暮苍然的事。”
“这般看来,暮苍然的事让冥界也很是头疼。”百晓生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他与梦两人向他们这边走过来。
无常见到百晓生身上缠绕的灵力,惊愕的眼里一下子有了敬佩,“长思,看来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找了个厉害的人物。”话毕,他转而看向百晓生,“这位仙者,暮苍然虽然是阳间之人,却与冥界的幽冥地母有勾结,杀害大量无辜的百姓,并将魂魄夺走。时间的规矩本是人死入冥界,由阎王量刑入轮回。他们用魂魄来增强自己身上的力量,此举有违天道,故而阎王留不得他们。只是说来也可笑,暮苍然与幽冥地母的事本是我们冥界之事,但暮苍然吸收越多的阴气就会变得越强,而我们鬼使浑身上下都是阴气,极其容易被他吸走力量,从而拿他一点辙都没,只能由着他在开元大陆乱来。阎王不知晓中原大陆会不会与开元大陆一样,由着暮苍然乱来,但为了防止再出现之前的事,在这段时间里,阎王命人打造了锁魂钉,一共三根,只要将三根锁魂钉刺进暮苍然的身体里,就算不能魂飞魄散,也能让毁了三魂。毁了三魂的人就是个废人,到时候暮苍然就再也蹦跶不起来,你们谁要拿着锁魂钉?”
无常的掌心有这三根黑色,一寸长的钉子。
四人看着这三根钉子,都明白这或许是除了暮苍然唯一的法子,百晓生虽然曾经与暮苍然是师兄弟,可他却完全没有任何能除暮苍然的法子,在他的眼中暮苍然太强,强到无人能杀了他。
现在无常有了个法子能帮他们,而且目前看来这是唯一最有用的法子。
“长思,朝晴,这三根钉子就由你们还有朝阳三人分别一人拿一根。”
“师父!”
“师父!”
慕长思与傅朝晴同时惊呼。
慕长思道:“师父,我们能力不足,这三根锁魂钉若是在我们手上,极有可能发挥不到它该有的作用,无常时隔八个多月才回来找我们,由此可见锁魂钉并非是轻易就能打造出来,若是浪费的话,说不定就再也没有能除暮苍然的法子!”
“思思这话说得没错,三根锁魂钉可是我们冥界最好的铁匠不眠不休花了八个多月的时间才打造出来的,虽然冥界八个月的时间不算什么,但也是众多铁匠耗费心血打造出来的,他们精力耗尽不少,想要再打造多一根锁魂钉至少要三年的时间。阎王说,我们再打造多几根锁魂钉不是问题,可问题是你们能熬得到后面的锁魂钉完工吗?所以,我来时阎王特别叮嘱我要告诉你,要小心运用,切勿弄丢,或者弄坏。”无常附和道。
在他的眼里看来,最好就是百晓生拿三根锁魂钉,他的实力是在慕长思他们之上的,在百晓生的手里也可多份保障,可在慕长思和傅朝晴他们的手中,说不定有被抢走的可能。
锁魂钉打造不易,他们不能轻易冒这个险。
“无常鬼使,即便你不说,我也明白锁魂钉的重要性,但就是锁魂钉的重要才更不能由我拿着。”百晓生说道,“我之前与你们说过,我与苍然是师兄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自幼就知晓他所有的过去,也明白他为何会一步步走向恶面。对他我有师兄弟的情谊,故而在开元大陆人人都在希望我能与他为敌,将他杀了的时候,我选择了离开开元大陆不与他为敌。就算时隔多年,我也无法与他为敌,只是也不愿意看着他一错再错,这次我会用尽全力阻止他,可杀他这事我不会做。”
众人微微愕震,难以相信百晓生说的这番话。
暮苍然作恶多端,谁不想除了他而后快,没想到百晓生竟会对他有些许的同情,这份同情甚至让他不愿杀了百晓生。
“师父,你能不能告知下我们实情,你这样说得不明不白,我们无法理解你对暮苍然的感情。”慕长思皱眉说道,她想知道,暮苍然的过去,说不定能在这方面下手。
百晓生面色有些为难,纠结了一番才道:“我是十三岁时就进了青城学习修炼巫术的,那会暮苍然才七岁,因他不是城主夫人所生,城主夫人又见看他不顺眼,动手打他已是常事。可城主夫人还纵容下人还有其他的门下弟子欺辱他,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被一头狼狗撕咬,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眼看奄奄一息,我当时就将他救了下来。
城主是个妻管严,城主夫人说什么他都不敢忤逆,与小妾苟且,还有了暮苍然这个儿子,他也觉得有愧与城主夫人,即便知晓暮苍然处处受人欺辱,也不愿意帮助。我那会并不知道这些,就在大狼狗的手下救了他一命,并渡他灵力教他修炼。若暮苍然只是平常家的孩子,他定会是个能早早成仙的修道者,只是他命运多舛,一生注定坎坷。
我教导他一些护身的仙法之后,城主夫人知晓我护他,便找我谈谈。我自幼天资出众,众多门派都想收我为徒,可我受城主盛邀入了青城,故而城主夫人不喜欢我护他,也不好对我动怒,就将我支开,说是替我找了个灵气充足之地,让我去那好好修炼。
那会我还小,只想要好好修炼,听闻有这么一个地方,就欣然答应前去。离开时我还特地找了暮苍然,留了几本修炼心法的书籍给他,让他好好修炼变强些,免得日后受人欺负反抗不了,他那会哭着让我别走,现在想来,我那时就不应该走的!”
说到这里,百晓生的眼里尽是懊悔。
“我在城主夫人安排的地方修炼了五年,修炼进步很快,正好会武赛到来,城主见我进步如此快,想让我去会武赛上为青城争光,所以我离开那里回到青城,这五年来我心里一直都担忧暮苍然的状况,所以当下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他依旧是那瘦瘦弱弱的样子,但是整个人给人的萎靡不振和疏离,不管我如何与他说话,他都不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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