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谋定而后动

第九章 谋定而后动

三个时辰过后,东方已微微发白。.WenXueMi.CoM黎明将至,夜晚的阴冷晦暗正慢慢褪去。

这一天,定襄城里朱宅的正堂大厅灯火彻夜通明。虽然第一缕阳光已经从树叶间穿出,大厅里却没有一个人起身去熄灭桌上的蜡烛。九华派诸人都默默的静坐着,各有所思。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白净面皮的汉子跑进屋来。坐在正堂中央的柳朴山急着问道:“成虎,现在怎样了?”来人正是朱秉正的徒弟黄成虎。他抹抹头上的汗珠,喘气道:“打……打听过了,再过半个时辰全城就要戒严……”

柳朴山皱起了眉头。但黄成虎脸上却带着两分喜色,他接着说道:“师祖,师傅莫要担心,家兄黄成龙是‘振武营’游击,负责把守定襄东门。再过两个时辰就该他当值。我已经和家兄商量好了,到时候我们只要装扮成押送军马的杂役,就可从东门出城!”

柳朴山脸色登和,宽颜笑道:“亏得成虎有这么个仗义勇侠的哥哥啊!不知如此安排会不会对他不利?”黄成虎道:“弟子自幼深受师恩,我们阖家都感恩图报。况且家兄位当值在,这点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柳朴山点头微笑。坐在旁边的朱秉正起身拱手道:“师傅,虽说咱们可以平安的从定襄脱险,但是善后之事还有很多。成虎说他兄长两个时辰后才当班,我们是否应该利用这个时机认真筹划一番?”柳朴山捻须点头:“嗯!谋定而后动,正该如……”

他话没有说完,柳青凤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大声问道:“爹!我们为何要逃走?而且还要偷偷摸摸的象作贼一般?如此畏缩,岂不叫人笑话?”她经过了一夜的风波,胸中仍是跌荡起伏,说话之间语调激昂,双手忍不住颤抖。柳朴山并不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青凤,半天方道:“这样说来,你还不知道你做了何事?你还不知道你做错了何事?你还不知道你给九华派惹下了何等大祸?”

青凤应道:“女儿当然知道!不错!女儿是杀了人,但女儿杀的是一个欺压百姓,残忍无道的恶少!杀个把歹人,何错之有?再说,一帮子舞枪弄棒的官兵,就能把我们九华道宗吓的落荒而逃,我们习练道术还有何用?”

柳朴山气极反笑,不住点头道:“好,说的好……”朱秉正急忙对青凤道:“师妹!你怎可这样对师傅说话?”又劝柳朴山:“师傅息怒,师妹是年幼无知,一时情急才出言不慎。并非故意冲撞。若与师妹道明事理,她定会翻然醒悟的。”柳朴山挥了挥手道:“你去说,你去跟她说……”

朱秉正又给柳朴山施了一礼,答道:“是,师傅。”才转头问青凤:“师妹,你可知你杀的这个人是何身份?”青凤道:“当然知道。刚才我已说过:这小子是什么都督府的公子哥,他爹是个大官。他便仗势欺人……”

朱秉正打断她的话头:“这是其一。这安公子还是五台道宗的门人,是五台掌门楚鹤龄的关门弟子,据说深得其爱,还打算将来把掌门之位传给他哩!”此话一出,人人都吃了一惊。朱秉正接着道:“师傅到此不过三天,他的拜贴已在昨日送来。可称得上是礼数周全,而我们九华派却把人家打死了。旁人物议,总会说我们理屈啊!”

青凤道:“礼数我不懂,但是天理昭然。难道就因为他是五台掌门的爱徒,便可以为所欲为的做坏事吗?”朱秉正道:“惩恶锄奸当然是对的。然则动手之时,见到对方用的是道宗道术,也不相问就下杀手,师妹就不觉得草率吗?”

旁边程观云起身道:“师傅,那安公子动手之时,弟子也在当场,也见到对手用的是道宗道术,都怪弟子愚笨迟钝,竟没有能及时询问。而师姑正与人斗法,真气凝聚时难以开口说话。此事错在弟子,请师傅明察!”

朱雀听众人说的热闹,心想我何不也说两句凑凑趣?于是也站起身说道:“爹爹,刚才师姑说有十个官兵围攻观云师兄,师兄以一对十,又哪有闲暇与人说话?都怪雀儿溜……啊,不,都怪雀儿走的早,要是雀儿在旁边问话,就能知道大家都是道宗自己人,也不用再打下去了。此事错在朱雀,请爹爹明察!”

朱秉正摇头叹道:“如今说这些话有何用处?杀死道宗同道非同小可。何况五台派在塞北人多势大,我们不能和他们正面冲突争执。唯今之计,只有立即出城赶到‘八宗道会’,若能把两派之事变成八派公议,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朱雀睁圆眼睛问道:“‘八宗道会’是什么?爹爹您从来没有给我说起过呢?”青凤也问:“我们为何一定要参加‘八宗道会’?他五台派在这里势大,我们九华派在江南不也是人多势众么?不如大师兄你们也和我们一起回去,在江南又有谁敢与我们为敌?”

柳朴山忽大喝一声:“都别说了!”众人听他说话,都静下来望着他。柳朴山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接着说道:“哎!道宗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你们后辈弟子所知极少。也罢!还有两个时辰的余暇,我就将道宗各派渊源说与尔等知道,你们也好见仁见智,对此事的善后提些建议。”

众人起身齐道:“恭聆师祖(师傅)教诲!”

柳朴山坐回椅子上,低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才开口缓缓说道:“天下修炼求道者众多,名门正派只有两种。一为道宗,二为仙宗。道宗分为九华,崂山,五台,青城,罗浮,三清,龙虎,齐云八派,合称‘八宗’;仙宗分为天山,昆仑,蓬莱三派。道宗与仙宗虽同为正道,但修炼的目的殊不相同。仙宗追求的是羽化成仙,永得长生,门下弟子必须清心绝欲,淡薄世事;而我道宗的宗旨却是济世救民,惩恶扬善。孟子有云‘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我道宗的道术虽逊于仙宗的仙术,但我们舍生取义的胸怀,就不是离尘远世,只求自己长生的仙宗所能比拟的了!”

一番话说的众人连连点头,朱秉正插言道:“师傅所言极是。我们道宗门下多出热血英雄,为世人造福除害,其口碑已远在仙宗之上!”

柳朴山点头道:“不错!但我道宗之道术并非都不及仙宗。自古道宗有一物一术相传,其神妙连仙宗也莫能与敌!也正因如此,我道宗才能和仙宗并驾齐驱。”他顿了一顿,接着道:“这一术,指的是道宗里最高深的剑术‘青龙白虎剑’,此剑练成,可以通天彻地,移山倒海!可说是剑术的最高境界。可惜失传已久,连我师傅,师祖也是只闻其名。近年来我潜心思索,总觉以道宗修炼的法门,无论如何也无法达到‘青龙白虎剑’的神通,想来此剑大概只是传说而已,未得真有其事。”说到这里,柳朴山有些意兴索然,低头沉默不语。

朱雀大着胆子问道:“师祖,您说的‘一物’又是什么神奇道术呢?”柳朴山道:“这‘一物’不是道术,是我道宗历代相传的一件宝物,唤作‘翻天令’。此令神妙之处,在于可以号令天下所有的妖精魔怪。魔道中的妖邪,无论修炼到何等境界,也逃不脱‘翻天令’的驭使。这宝物是道宗最高的法宝,由八个门派轮流掌管,每个门派掌管八年,到期举行‘八宗道会’,交授‘翻天令’给下一个掌令门派。二十年前,仙宗昆仑派一个女弟子不慎堕入魔道,为了使自己不受‘翻天令’的约束,她便下山抢夺道宗的‘翻天令’。恰逢当时‘翻天令’由我们九华派掌管。那时我们九华派高手如云,但都抵挡不了仙宗的法术,仓促之间,又没能用‘翻天令’及时将那昆仑弟子镇住。道术高强的师叔,师伯们都被杀死大半,‘翻天令’也被抢走了。可怜我诺大的一个九华派,只剩下一群孤儿寡母!”柳朴山说到这里,神情激动,声音也有些哽咽。

众人都默默无语,想象着那场争斗的惨烈。

过了一会,柳朴山心情稍平,接着说道:“那一战,我九华派几乎全军覆没,再也无力追回‘翻天令’。当时剩余七派中,五台派势力最大,闻得‘翻天令’失却,就纠集门下弟子上昆仑山与昆仑仙宗论理。昆仑派便谴出高手协助五台派追回了‘翻天令’,那入魔道的仙宗弟子也被昆仑派捉去。但五台派夺得‘翻天令’后却再也没有归还给我们。九华派的掌管期限未到,怎能将宝物拱手相让?我们登门索要,五台派居然说道‘宝物是道宗公有之物,既然九华派无力看守,就应该由道宗里最强的门派保管。’我们索要不得,便请昆仑仙宗做主。昆仑派本来不理俗事,但我们九华派所遭惨祸皆由昆仑派而起,他们就不能不管。后来,我们约请昆仑派同上五台山讨令。五台派见仙宗出面,便不好再断然拒绝,只是说九华派已经势弱力微,若把令交给我们,必然又要被邪魔抢走。而‘翻天令’关系到九华派的生死存亡,我们便也是毫不相让的据理力争。昆仑派见两派争执不下,就提出一个折中的主意。即:‘翻天令’暂时由昆仑派掌管,封存与定襄城东面系舟山上的‘龙虎山庄’内。昆仑派派出仙宗高手保护九华门人,待十八年后,九华派元气恢复,再举行‘八宗大会’,由道宗各派自行推举贤德之派来掌管‘翻天令’。如今十八年期限已到!青凤,这也就是我们这次来塞北的原因啊!”

柳朴山最后一句话是对青凤说的。青凤应道:“原来如此,出发前听爹爹说起‘八宗道会’,却不知还有如此曲折的内情。但这样说来,当年妖魔围攻我们九华派的时候,五台派为什么不用‘翻天令’阻止妖魔?同为道宗,他们见死不救,且蛮横无理,正是我们九华派的仇人,我们为何要怕他们?”

柳朴山苦笑道:“道宗各派的争执,不过是唇齿之争。真正与我们九华派势不两立的是那些邪魔外道啊!爹也知‘翻天令’事关重大,我派复兴之计就要依仗此物。所以,十六年前,我安排秉正远涉关外,在漠北创立九华北宗,一方面可以招贤纳士,壮大九华派;一方面又可以监视五台派,以防妖魔假借五台派之名,或篡夺五台掌门之位,进而觊觎‘翻天令’。幸得这十几年来秉正兢兢业业,把九华北宗经营的好生兴旺,也没有辜负为师的嘱托啊!”

朱秉正道:“师傅过奖了,这次师妹杀死五台门人,五台派一定不会罢休,虽不会公开为敌,但对我派重掌‘翻天令’一事定然处处刁难。那其余六派之中,只齐云派与我们交好,西蜀青城派掌门周风烈性烈如火,正直不阿,处事公正无私,或能助我。而龙虎,崂山两派骑墙观望,到时多半会倒向占上风的一边,剩下两派从来都是追随五台派的,也无须再提。如今看来,谁要是争取到了中间龙虎,崂山两派的支持,谁就能最终夺取‘翻天令’!”

柳朴山道:“话虽如此,须知九华派势力不及五台派,唯一占着的就是这个‘理’字。但青凤杀死道宗同道乃是大罪,纵然我们保得青凤不受惩戒,但于‘公理’二字我们已经输了,如何还能得到其他门派的支持?”朱秉正眉头紧皱,显然苦无对策。

青凤大声道:“既然这样!女儿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去给那安公子抵命!也教他们没有说辞!”柳朴山道:“胡说!你去抵命不正是自认了杀死同道的罪名?九华派还怎么有脸去争‘翻天令’?现在重要的不是要你去逞英雄,而是要为你洗脱杀人的罪名!”朱秉正低头喃喃的道:“是啊,洗脱罪名,怎样帮师妹洗脱罪名呢……?”

一干弟子也议论纷纷,有说联合各派硬夺“翻天令”的,有说请仙宗再来主持公道的,有说先将青凤藏起来的,各抒己见,不一而足。

朱秉正忽然想起一事,挥手止住众人,问黄成虎道:“成虎,你师姑救回来的那个人怎样了?”黄成虎道:“我方才临出门时去柴房看了,那人已经醒转,老王在看着他。弟子上前问了两句,都不回答。听老王说是个哑巴,还说他身上全是伤,一醒过来就不住的吃东西,好象饿鬼转世一般,一直把厨房的剩菜吃个精光还不停嘴,最后连柴房里喂马的青草都抓起来往嘴里塞,还是老王用绳子把他绑上,这才安静。”

朱秉正道:“此人刚被观云背回来时,我也看过他一眼。只觉他虽然虚弱昏迷,但身上隐隐有股邪气,十分诡异。成虎,你出去的时候,打听过此人吗?他为何要被官府处死?”黄成虎道:“我在都督府衙门里有些朋友,刚才也向他们打听,他们将这个人的判词抄录了一份给我看……”说到这里,黄成虎犹豫起来,欲言又止。朱秉正问道:“成虎,为何说话吞吞吐吐?此人到底犯了什么罪?”黄成虎道:“此人所犯之罪弟子闻所未闻,觉得蹊跷,所以不便在大厅中说出。这里是那人的判词,请师傅,师祖过目!”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黄纸,递到朱秉正面前。

朱秉正接过那判词,对着光看了两遍,又沉思一阵,忽然间抚掌哈哈大笑。柳朴山问道:“秉正,你笑什么?”朱秉正一边把那张纸递给柳朴山,一边笑道:“师傅,真是天助我九华派,师妹的罪名可以洗脱了!”柳朴山看完判词,眉头也是一展,问道:“你的意思是……?”朱秉正点头大声道:“对!这个囚犯正好替青凤师妹抵罪,在‘八宗道会’上,我们就说这囚犯从后面偷袭安公子,将安公子杀死。我们九华派擒得凶手,正该有功!”

柳朴山摇头道:“恐怕行不通,当时在场有五台派的弟子啊!再说安公子明明是青凤用‘无射之射’杀死的。”朱秉正笑道:“师傅差矣!我们这番安排不是为了作给五台派看,而是给那些摇摆不定的门派一个台阶下。那囚犯就是我们的物证,而五台派只有人证,谁会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辞?再说,‘无射之射’乃是道宗高深的道术,修炼几十年也未必能练成,谁又能相信师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施用此术?”

柳朴山缓缓点头。朱秉正接着道:“那囚犯身带邪气,确又曾经偷袭过安公子,说他用邪术杀人,不是比说师妹杀人更让人信服么?如此一来,我们可以把杀死安公子的罪名都推在这个囚犯身上。五台派既不失面子,其余各派会觉得我们处事得当……”

他话没有说完,青凤厉声道:“如此卑鄙龌龊的勾当,岂能是我九华派所为!”她满面通红,胸口起伏,显然是怒极,瞪着朱秉正道:“朱师兄!你说这样的话不害臊吗?我爹刚才说过,道宗宗旨是济世救人,惩恶扬善。我们做了事不敢担当也罢了,居然要找无辜之人来顶罪,这样的事都做的出来,又与邪魔有何区别?”柳朴山道:“青凤住嘴!你师兄自有他的道理!”

朱秉正听青凤诘问,并不着恼,微微一笑道:“师妹之言,足见心怀坦荡,但你做事有失稳重周全。师妹,我来问你:你可知道你救回来的这个囚犯是什么人?犯了何罪?”青凤摇头道:“不知道,我看见那坏人安公子折磨他,被坏人折磨的人肯定不会是坏人。”朱秉正拿起桌上的那张黄纸,说道:“师妹听好了,我来给你念念这囚犯的判词--

庚寅,查实本犯一名,真名不详,人唤‘追月’,

为‘建武营’重犯劳役。贞观四年正月,定襄郡八名女婴被

杀,盗食心肝一案,查系该犯所为,供状已具,画押。

--下面是衙门的判令--按《唐律》,判斩。刑后鞭尸。斩讫报来,此令,贞观四年正月。”

朱秉正念完,大厅里人人变色。青凤心中惊疑,结结巴吧的问道:“什么‘盗食心肝’,是什么意思?”朱秉正森然道:“这囚犯杀死了八个女婴,然后吃掉了她们的心肝!”

青凤浑身一颤,手中正端着的茶杯“当啷”一下掉在地上,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谁能做出这样的事?”黄成虎道:“师姑,是真的。我还听衙门里的人说,那安公子的姐姐刚生下一个未满足月的女婴,也被盗食心肝。师姑曾说安公子恼恨那囚犯,还踩断他的手指骨,想来也是由此而起。”

青凤脸色雪白,摇头道:“我不信。难道这人是疯子?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吃人?难以让人相信!”柳朴山冷笑道:“真是冥顽不化,秉正,你给她讲讲!”朱秉正应道:“是!此事的原故师妹本来不知道,怪她不得。”他顿了顿,接着道:“适才师傅说仙宗弟子清心绝欲,为的是求长生之道。而天下的邪魔又何尝不想长生不死?塞北自古传说,若有人能吃得一千名婴孩的心肝,男的吃女婴,女的吃男婴,就能修炼成不死魔兽。此兽唤作‘无伦兽’,灭绝人伦,不死不灭,神通广大,是妖魔里最厉害的一种。然‘多行不义必自毙’,数百年来无数的妖魔行此邪术都没有成功,原因就是邪不胜正,往往没等他们吃掉一千个婴孩,我们正道中人就已经将其诛灭。而那囚犯身具邪气,又吃人心肝,正是一个企图修炼成‘无伦兽’的妖邪!我们在‘八宗道会’上说他杀死安公子,必定令人信之不疑!”

柳朴山接口道:“青凤,你听到没有?牺牲掉这样一个邪魔,换回的是我道宗各派的和睦同心,这又有何不可?你道爹真的怕五台派么?爹怕的是我们道宗自相争斗,反而让这些妖魔拍手称快啊!”他见青凤低头不语,便长出一口气道:“好!此事就这么办了!秉正,你下去安排,我们分成两批出城,我带北宗弟子先走,你把家人安顿好随后就来!”朱秉正恭恭谨谨的道:“谨遵师命!此去系舟山路途虽不远,但是现在大雪封山,极不好走,‘龙虎山庄’又在偏僻处,看来没十天半月走不到那里。朱雀尚小,周师弟身体虚弱,恐怕路上有失,恳请师傅让他二人留在弟子身边吧!”

柳朴山走上前去,拍了拍他肩膀,温言道:“此事你做主吧,今后师傅肩上的重担少不得要分些给你担当啊!”朱秉正恭身答道:“师傅教诲谨记在心,弟子定当竭尽全力!弟子这就去安排出城事宜!”

众弟子听见师傅这样说,都纷纷起身,准备各自回屋料理行装。

柳朴山把手一挥,止住众人道:“慢!还有一件事没有办!”他转向青凤,沉声道:“柳青凤!你过来!”青凤茫然走到大厅中央。柳朴山喝道:“跪下!”青凤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柳朴山正色道:“柳青凤,你身为道宗弟子,杀死道宗同门,虽然本派为你掩盖,但九华门规饶你不得!现在,我就以九华派掌门的身份罚你:没有掌门人的许可,一年之内不得使用道术!违者开革出门!你听明白了吗?”

青凤道:“明白了。”

其实,青凤并未将她父亲的话放在心上。此时,在她心中反复自问着的只有一句话--“我救回来的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吃人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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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谋定而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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