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逃生明志改名
突然感觉脑袋如同刀劈斧剁一样的尖利疼痛,拾花鲜生抱着脑袋跳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边跳,一边拼命张大嘴巴嚎叫,好似被猎人连斩一百刀的野狼,明知无用,情难自己。
可是,这也没有什么毛用,脑袋依旧疼得要死要活。
嗐,这也是拾花鲜生疼糊涂了,禁不住瞎联想,以为他没有经历的疼楚,才能描述他的现状。
他的痛苦直到“咚”的一声响亮,才得以减轻,或者说被转移。
原来他跳起的地方,上面正有一枝粗大的树杈,他窜起来的脑袋正好跟它来个亲密接触。
脑袋一触即离,咚的一声又跌回了地面。
下面的双脚一阵剧痛,就感觉是撞上了坚硬的石块,似乎断裂了。
一时之间,脑袋撞伤、脚板跌伤,两相夹攻,取代了他脑袋内核之前的裂疼。
拾花鲜生现在整个一个懵圈,除了依稀知道自己是谁以外,其它一概一无所知。
本着做多错多的明悟,他索性躺在地上,心道这样总不会惹事了吧?
至少不是他主动惹事。
至于会不会有人来找他挑事,暂时顾不了那么多,过一阵算一阵。
为了贯彻不惹事的原则立场,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眼不见心不烦,心不烦人不乱。
他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深入记忆中,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现在这样是怎么回事。
他这往脑袋深处一内向探索,发现自己的记忆中有大量的混乱信息,纠结在一起。
没有头绪,就是黑乎乎乱糟糟模糊不清的一大团混沌。
那就是谁也搞不清楚的存在,似乎被一个不会做饭的婆娘把几百斤五谷杂粮搅合在一起,准备一家三口吃的午饭,那叫一个乱。
那些东西混成一团无法理清,谁拿它们都没有办法;幸亏有几个颗粒较大的坚果浮在表面,还能拎得清。
拾花鲜生饥不择食,直接就给那几个能剥离出来的记忆原团,拎了出来,打开查看。
就听一个不似人声的音爆蹦了出来。
“……花献生!你它马还不快给我滚!”
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正在气急败坏地对他吼,面目扭曲,神情狰狞。
对这个人,拾花鲜生特别熟悉,因为他在仅仅保存记忆的几个人物中,对这个人的记忆最清楚,也最完整,当然不是面面俱到,而是有立体感,至少和他有清晰的关联。
这人就是百里良骝,他的亲师父。
师父当然都是亲的,之所以特别强调,因为百里良骝是他唯一的师父,简直比他亲爹还亲。
拾花鲜生来到这个世界,靠他的父亲帮了大忙;但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则是他师父的功劳。
他的武功,全都是百里良骝教的。
通过严训苛责,拾花鲜生的功夫突飞猛进,在他们接触的年轻人里面,他绝对第一。
这不仅仅限于他的年龄段,而且所有二十岁之下的年轻人,无论男女,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平常百里良骝一直对拾花鲜生慈眉善目的,说是响鼓不用重锤敲,树大自然直,一散放的小羊。
其实也不是了,百里良骝就是有点玩世不恭,估计他对教徒这件事从来就不是太上心。
毕竟百里良骝本事很大,教个徒弟,如同吃根冰激凌一样,小意思,玩儿一样。
“这是师父对我第一次发火……”
拾花鲜生不禁惆怅不已。
这他当然也不确定,因为他对以前的事情都回忆不起来了。
当然也是因为师父对徒弟发个火骂个人打一顿什么的都不是大事,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
不过,更让拾花鲜生惆怅的,是他经历师父发火,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记忆中,那个时候,师父一边让他快滚,一边如同飞快的影子,扑到了他的前面,挡住了一只小山一样大小的铁锤。
那个铁锤正被一个壮如山岳的巨汉舞动,朝他的脑袋砸下。
拾花鲜生在那不足千分之一秒的瞬间,回眸一看,心胆皆裂。
只见百里良骝健壮的身躯如同脆弱的瓷器,哗啦一声,被那锤正正击中,打成了碎末,就此从世间消失。
拾花鲜生的脑袋再一次如遭雷击,欲哭无泪,无计可施。
更糟糕的是,那柄大锤敲碎了百里良骝以后,毫无阻碍,继续向他的脑袋直击而下!
“……花献生!你它马怎么还没有滚开?”
又一个精壮的汉子暴跳如雷般飞驰而来。
这个人拾花鲜生也特别熟悉,简直和师父百里良骝待他一样好,而且本事也是令人信服。
尤其是他从前执行特殊任务穿越到另一个时空,是什么时空拾花鲜生没有记住,毕竟他没有历史的厚重,还是毛孩子一枚。
不过,他讲的那些故事太好听了,听得拾花鲜生如醉如痴,简直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说不得,对这个叔叔或者伯父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孩子嘛,谁不向往一剑在手纵横江湖的武侠生涯。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位还答应他有机会带他过去旧地重游,引见一下那时他骑在跨下的云豹。
这个当然就是麦轲了,没有师父名义的师父,更是他心目中的父辈。
来不及说任何话作任何事情,麦轲骂了一句以后,直接插进大锤和拾花鲜生之间。
那雷霆万钧般的大锤,瞬间击打在麦轲宽厚的脊背上。
只见麦轲伯父一分三段,飘飞了出去。
大概是强大的意识最后的作用,中间那段本来要砸在拾花鲜生的身上,却忽然转了一个弯儿,从他的头顶越过,瓢到远方。
遗憾的是,那柄大锤,虽然连夺二命,却不改初衷,继续朝拾花鲜生的脑袋飞落!
这时候,周围本来喊杀连天的打斗突然沉寂,原来百里良骝和麦轲死后,周围再也没有他们的属下依然能够站立,甚至所有的人都已经殒命捐躯。
麦轲和百里良骝,是最高首领,本事最强大,也是最后死亡的人。
那个山岳大汉哈哈大笑:“好!好!好哇!哇哈哈哈哈!万星盟围剿之战最后一击就由我来完成,小娃娃,你给我去死!”
拾花鲜生万念俱灰,心道:“罢了!我就去幽冥之境陪伴师父和伯父……”
念头还没有结束,就被打断。
“……花献生!你它马怎么不快滚还顾得胡思乱想傻犯楞?”
原来是一个英俊小生风驰电掣般飙过来。
虽然也是气冲斗牛,但是挡不住他势不可当的英气袭人,白衣飘飘,一尘不染。
别人都死亡殆尽,衣衫褴褛,他却这般形像,难道是在哪里躲着,不受战场上战火硝烟的侵染?
如果看到他身后若隐若现的精灵姑娘,就知道他为何如此了。
有她的保护,一般的伤害难以加身,更别提那些烟尘泥土、乌烟瘴气了。
不过,现在他的步履有些慌乱,因为情况太过紧急,精灵姑娘的保护没有跟上他的速度!
这个年轻人,就是乔直。
本来精灵姑娘已经把他藏进了那个系统里面,就是那个凭借分值可以兑换各种稀缺物资的系统,名称很雷人,似乎叫什么“锱铢必较”。
只要乔直藏在里面不出来,学一下乌龟的龟缩功夫,就能万无一失。
因为系统可以为他提供强大的保护,没有人能够破解。
尤其还有精灵姑娘的矛盾套装,谁敢冒犯,马上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乔直哪里能呆的住?身在安全区,心系外面的战局。
当他看到敬爱的大哥麦轲和百里良骝相继赴死那个小子却依然没有脱离死亡以后,一步就跨出了系统,那绝对是义无反顾,连和精灵姑娘打个招呼都没有来得及。
他当然也清楚,别说打一个招呼,就是叫一声姑奶奶,精灵姑娘也不会同意他出去找死。
乔直大吼一声,顾不得多说,飞身挡在大锤之前!
精灵姑娘一声惨厉的嘶叫,不顾一切对那个使锤大汉脑袋发动了一波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那大汉被精灵姑娘击中一个趔趄,但是坚持不倒而且完成了他的预期动作,最后直挺大锤,一击依然击碎了乔直的身体,然后大锤穿身而出,又打在拾花鲜生的脑袋上!
这些片段就是拾花鲜生目前能回忆的东西,至于打中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拾花鲜生记忆空空一无所有,断片一直断到他苏醒的时候感受到的脑袋疼。
一句话,三个人生命,加上精灵姑娘的出手,才挽救了他的生命,尽管没能避免他受伤。
他脑袋里面的巨疼,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也不知道会给他的今后带来什么影响。
难道好不容易活下来,还是一个脑残?
不过,还好的是,尽管回忆的内容比较少,他至少觉得这些还是正常人的东西。
他能回忆这些东西,就能让救了自己的三个救命恩人不会白死。
否则的话,什么都忘了,他们的宝贵生命,岂不是白瞎了。
拾花鲜生有了些许欣慰的同时,也就纳闷了,怎么你们都不顾一切要救我,难道对我有什么伟大的寄托?
否则的话,为什么最后就剩下我一个?
你们三个随便拎出一个,就比我强出百倍不止,干嘛自己不逃,非要救我,还前赴后继的、目标一致的,显然已经达成了共识。
可是,我才是一个孩子!
我虚岁才十三,周岁也就十二。
难道你们指望我把敌人灭掉,给你们报仇?
我有这个心,可是我哪有这个能力!
别人不说,就是那个耍锤的家伙,我一百个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又不是小玄子打鳌拜,那个使锤山岳般的傻大个可不会让着我,我不是他的主子。
不过,现在只有我一根独苗,吹牛的话,舍我其谁也!
认怂的话,我是小黄瓜儿毛儿嫩,啥事都办不成。
这可真的让我老母猪钻篱笆进退两难啊。
它奶奶个熊!它爷爷的牛!
它姥姥个小脚儿!它姥爷的水烟袋!
这不是赶着鸭子上架、哄着母猪上树吗?
算了算了我也不想了,大体上就这么回事,多说无益多想丧气,这个事情我干了!
从今以后,我拾花鲜生的名字,就会大名鼎鼎,扬名立万指日可待。
嗯,这是一个好思路,蝎子教徒——就这么蛰。
那么,第一件事是什么呢?
对,就是改一下名字。
拾花鲜生,这个名字不错,据说是那位月亮公子给起的——幸亏我记忆力不错——否则早忘了。
但是,听起来很不雅,似乎他老人家就是一个花农?什么意思?拾花的时候,就新鲜地生了一个小孩?
这就是我?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你老人家怎么不知道含蓄一些?
算了,我给他彻底改了,求一个与过去完全不同的开端,然后才能大踏步前进。
改成什么呢?
起码不能四个字吧?对,要三个字。
花鲜生?
嗯,我突然觉得我是起名字的天才!
世界级的文豪也不过如此。
从文雅和意义深远来看,高尔基其名,也难望其项背吧。
我就是繁花似锦新鲜的生命,花鲜生。
名字之美、意义之幽深,世界第一。
就这样定了!
哦,我想起来了,百里良骝、麦轲、乔直对我最后的一句话,都叫了我的名字,而且叫的都是花鲜生,这难道是意外的巧合?
这绝对不是!
这分明是他们在生命最关键的时候,通过给我一个新的名字,寄托了他们对我最最殷切的期望,这样的期望两厢情愿,我岂能不满足他们的热望。
哈哈!我的新名字果然非同凡响,打一开始就得到了我最钦佩能力最高强的三位前辈雄豪鼎鼎大名人物的佑护和加持。
对了,说真话,乔直似乎不能算前辈?他只能当我的大哥哥,毕竟他年龄也就比我大个七八岁,也许五六岁,甚至四五岁。
实际上我平时就有一个直观的感觉,他的年龄有猫腻。
估计和那个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有关,对了,小姑娘是别人的叫法,我要叫她小姑姑。
可是,这是人家的私密,我小孩子一枚虽然好奇心特强,也不要对他人的隐私太感兴趣。
否则,显得特不老练。
然而,没少听人说人死为大,况且乔直大哥还是为了救我而死。
所以我吃点儿亏,叫他先辈就不抱怨了。
嗯!
从此以后,天地之间,花鲜生,我就叫定了,这个名字必定如同狗追兔子般撒丫子蹿起!
“咦?老丫头儿快看!白丫你看!那边那是什么东西,似乎还是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