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对峙

疯狂的对峙

就在玉芝带着一干人浩浩荡荡的去往太子府时,太子府正上演着一场闹剧。

在齐嬷嬷和几名府中侍卫的簇拥下,秦韶歆冷冷的站在青泠的院落中,看着手下们扭着青泠,将人往外拽去,嘴角挂着阴狠的笑容。

“侧妃主子,我们主儿有了身孕,实在跪不得,也不能去灵堂那种地方啊,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主子吧。”见几名侍卫拽着自家主子向外拖去,就像在拖一只麻袋一般,青泠身边的大丫鬟若儿再也忍不住,扑通跪在秦韶歆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哭喊着哀求道。

“放肆,你这个小贱婢满口胡诌,那是先帝的灵堂,青泠是太子的妾室,为先帝守灵尽孝是她应尽的本份,也是她的福气,你居然敢把为先帝守灵形容的这般不吉利,如此大不敬,你是作死吗?齐嬷嬷,给我狠狠掌这个贱婢的嘴。”秦韶歆大怒,厉声尖叫着。

齐嬷嬷答应了一声,大步上前二话不说对着地上的若儿就是左右开弓,抡圆了胳膊扇耳光,才不过几个巴掌下去,若儿就已经被打的满脸鲜血,惨叫哀嚎不断。

青泠在旁边看到,发出“啊”的一声尖叫,用尽全力去挣脱侍卫们的禁锢,宛如疯魔一般。她还从未受过此等的羞辱,想她好歹也是太子的妾室,又身怀龙胎,秦韶歆居然让一众粗鲁的侍卫像拽一条死狗一般拽着她,将她在地上拖来拖去。她几乎没有半分的尊严,半个身子倒在地上,让几个低微的侍卫揪着拽着拖着,仿佛拉着一堆要扔掉的旧物似的,就那么的在地上拖行而去。

“秦韶歆,你敢这么对我,我怀着龙胎,你敢让我去跪着,还敢让这些臭男人拖着我,我和你拼了。今日之事我一定会告诉太子的,我不会让你好过的。”青泠的声音又尖又厉,宛如受伤的野兽在咆哮,又像是厉鬼在哀嚎,听的人不寒而栗,大夏天的身上直发寒。

骂完秦韶歆,青泠又将矛头对准拽着自己的侍卫,她状若疯妇一般,头发也散了,妆容也花了,就连身上的衣衫都颇为不整。“你们这般狗东西,我可是太子的女人,你们竟然对我动手动脚,这般折辱我,我一定会上告太子,让太子扒了你们的皮,阉了你们做太监。”

青泠的谩骂对秦韶歆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倒是很好的震慑到了那些侍卫,他们本就是太子府的人,也只效忠于太子一人,只不过刚刚侧妃以为有人不为先帝守灵乃大不敬为由,一番威胁恐吓才唬的他们来抓人,现在被青主儿这么一骂,立刻回过味来,意识到他们身为男子居然对着太子的妾室又拉又拽的,实在不成体统。就算青主儿不肯守灵犯了大错,但他们此举又何尝不是在给太子难堪,真的闹开了,太子未必会饶了他们。到时候青主儿有龙胎在腹中可以保命,他们这些冒犯亵渎太子妾室的男人,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侍卫们对视一眼,纷纷察觉到不妥,便一齐撤了手,松开了青泠。

青泠重得自由后,挣扎着向秦韶歆奔去,她要去救若儿,那是她最信得过的丫鬟,在偌大的太子府,她能依靠信任的就只有这个丫鬟了。

“滚开,别碰她。”青泠扑到齐嬷嬷身边,用力的去推人,将若儿救下。

齐嬷嬷到底不敢碰青泠,青泠毕竟是主子又怀着龙胎,万一因为她失手害青泠滑了胎,那她还要不要这条命了。

青泠将若儿救下后,眼看着若儿满脸都是鲜血,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她怒瞪着罪魁祸首,虽然说不出话来,却一直用仇恨的眼神死死的看着秦韶歆,仿佛下一刻就会冲过去吃了对方一般。

秦韶歆被青泠的眼神吓得一激灵,还从来没有人用这种很不得扒皮抽筋的眼神瞪过自己呢。短暂的惊吓过后,她随即无比的愤怒,青泠这个贱人居然敢用如此恶毒的眼神看着她,真是反了。她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贱人,再让她去灵堂跪上一夜,她就不叫秦韶歆。

“青泠,先帝驾崩,举国悲戚,宫里就不必说,就是这京城的百姓也都自发的为先帝守丧,你身为太子的妾室,算是先帝的半个儿媳,居然一味的偷懒耍滑,装病躲在房间里不肯为先帝守灵,你居心何在?此乃不敬不孝,既然太子命我在府邸为先帝操办丧仪,我就不得不尽心将这件事办好,你这一举动我自是无法放任纵容,少不得要使些强硬的手段,你才肯乖乖的听话,如此就怪不得我了。你若不想吃苦头就主动去灵堂里跪着去,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秦韶歆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青泠,语气是那样的不容置疑,狠毒而决绝。

青泠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和秦韶歆对峙了,虽然她是仰望着秦韶歆的,但是气势却是丝毫不输,她怒气冲冲的瞪大双眼,眼神宛如两把刀子一般的怒视着秦韶歆,不肯有半点的屈服和胆怯。

她知道此刻无论是说求饶的话还是用自己的龙胎恐吓,秦韶歆都不会动容,秦韶歆就是等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置他们母子于死地的,又怎会因为她的一番话而手软或者退缩?

青泠出身一般,父亲只是京中一个小官,先帝不过是看她家是书香门第,宫中嬷嬷又说她的面相好生养,才将他赐给太子为妾,目的也不过是为了绵延后嗣。她的娘家自是不能和秦家相比,所以入府以来秦韶歆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这倒也还好,可是她大约真的是应了嬷嬷的那句“好生养”,居然是府里第一个有身孕的妾室,如此算是彻底惹毛了秦韶歆,她的苦日子也就来了。

她刚查出有身孕的第三天,太子就入宫侍奉生病的先帝,她便瞬时没了庇护。太子妃虽然对她也算是关照有加,但秦韶歆从来都不服太子妃,根本不可能听太子妃的话,成日里对她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怒骂不休,最多不过是多少忌惮着太子妃,没动手罢了。

这下好了,太子和太子妃都不在府里,又赶上先帝驾崩,秦韶歆可谓是天时地利都占尽了,既没了人管束,又平白捞到一个惩治她的绝佳借口,怎么可能放过她?她今日是肯定逃脱不了这个女人的魔爪的。

一时间,昔日里的种种屈辱涌上心头,本来还有些怕的青泠已经只剩下愤怒和凌厉,她不明白为什么出身差一些就要挨欺负,不明白为什么即使她有了龙胎也不能真的抬起头来,还是要受人摆布,她不服气,她恨毒了秦韶歆。

当所有的仇恨累积到极限,接下来就是爆发的时刻。青泠决定再也不软弱下去了,她非得和秦韶歆硬碰硬上一次,即便最后输的多半还是她,她也要让这个可恶的女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秦韶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怀着龙胎,你居然敢如此对待我,你等着,如果我的孩子有什么事,太子不会放过你的,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你害死皇嗣,到时候大可以看看太子是会站在你这边,还是站在皇嗣这边。”青泠狠瞪着秦韶歆,咬紧牙关一字一字边说边冷笑着。

“啪。”秦韶歆哪里会怕了青泠,直接上前就是一记耳光打下去,指着青泠骂道:“你要是想死我就成全你。敢拿皇嗣吓唬我,你还不配。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就是想要你们母子的命,你能拿我怎样?我既然敢做,就有办法脱身,要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哈哈哈……”青泠爆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她被秦韶歆打了一个耳光,雪白的脸颊上浮现出鲜红的手印,嘴角也破了,有血丝渗出来,她的发髻早在之前和侍卫撕扭的时候就已经散落下来,衣襟也略微的不整,但是此刻的她却是丝毫不显狼狈,竟是罕见的强势

“秦韶歆,你为什么总是把别人当傻子,又把自己想的太了不起太重要,你凭什么觉得你害了我的孩子,太子会查不出是你做的。哦,你是想利用这次先帝的丧仪让我没了孩子吧,如此就有理由了,对太子对外界也有了交代——青泠是为了替先帝守灵,伤心劳累过度才滑胎的。还为我挣了个孝顺的名声,为自己挣了个能干的头衔。我没猜错吧,你就是这么计划的,连我都能想到的,你凭什么以为太子想不到?他是什么人啊,是大齐的太子,是大齐的新帝,要是被你一介妇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先帝会选他做太子吗?”

“你……”秦韶歆被青泠质问的说不出话来,她脸色微变,神情明显变得无比的慌乱,眼睛四下乱瞟,显然内心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她确实没有想到,青泠看穿了她的计谋,而连青泠都能轻易就看穿的事情,太子怎会看不破?青泠问的很对,她凭什么觉得能瞒得过太子?

眼见秦韶歆慌了怕了犹豫了,青泠精神顿时为之一震,她心头泛起一丝喜悦和期盼,本来已经抱了必死之心,没想到秦韶歆似乎是被自己唬住了,竟开始犹豫不决起来。她重新又燃起浓浓的求生欲,可以用这个办法继续恐吓秦韶歆,或许她能保住自己和孩子的性命。

强打起精神,青泠继续。“秦韶歆,你该不会以为你在太子心中无比的重要,重要到即便害死了皇嗣,他也会放过你吧。如果你是这么天真的女人,我可真是高看你了呢。在太子心中,你是能敌得过太子妃,还是能比得上宁婉?你甚至都不如步鸾姐姐,步姐姐好歹跟太子有多年的情份,又曾为太子生下长公主,若不是你出身好一些,你以为你能赢得了谁?说起出身,也不过是仗着你父亲是太医院院首,是先帝的亲信。但是你别忘了,先帝已经驾崩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觉得太子对你父亲能有多少的宠信?你秦家还能威风几日?秦家的根基本就不深,来京不过十年,太医也不是一个什么无可取代的官职,太医院贤能者比比皆是,太子要换了你父亲,你还能张狂的起来吗?”

秦韶歆身体猛然一晃,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如果不是齐嬷嬷及时将人扶住,她恐怕就要跌倒。虽然夜幕降临,但是在周遭灯笼的映照下,还是能看出她的脸色无比的苍白。

青泠不打算给彼此留后路,准备了致命一击。

“秦韶歆,你错就错在太过自信,对自己自信,对你父亲自信,却不肯睁开眼睛看一看周围的情况。你父亲就算深的先帝宠信,也不过是一个太医,官位并不高,来京十年根基也不稳固,却妄图要越过陈家去,扶持你做太子妃。陈家是大齐百年豪门,出过多少高官重臣,其中有多少人死后能配享太庙,又出了多少任皇后,你到底知不知道?别的不说,至少有当今皇后在,就永远轮不到你做这个太子妃。你大约是继承了你父亲盲目自大的毛病,根本认不清自己在府里的位置。论名份,你比不过太子妃;论宠爱,你比不过宁婉;论情份,你甚至都比不过步鸾,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在这个太子府由得你胡作非为…….”

“啊,闭嘴,你给我闭嘴……”秦韶歆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双手捂住耳朵,不肯再听青泠的话,一边疯了似的尖叫一边摇头,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些伤人的实话摒除在耳外。即便她在不愿意面对,心底里也无法否认,青泠的这些话每一句都是对的。

是父亲太过自大,觉得他一介刚出头的太医就能斗得过陈家;是她随了父亲也太过自大,认为府里人人都不如自己,可是论起来,无论是陈锦榆还是宁婉,都才是太子割舍不下的存在,哪一个不比她重要?青泠说的对,撇开出身看,在太子心里她甚至连步鸾都不如。

秦韶歆不想听到那些刺耳的话,可是青泠却偏偏不让她如意。青泠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恶毒冰冷,在火光的映衬下,甚至有些诡异有些可怖,秦韶歆不想听吗?她偏要说,她要彻底击碎这个恶毒女人的骄傲、撕破她高高在上的嘴脸,让她真正意识到,自己是怎样可笑的一个存在。

“秦韶歆,你不仅比不上那三个人,你甚至都比不上我。对,我的出身、样貌、名份和恩宠都不如你,但是我有孩子,我能生。你呢,自己怀不上就嫉妒别人,想要害死别人的孩子,你这般恶毒的心肠,老天爷可都看在眼里呢,它不会让你有自己的孩子的,这是你的惩罚。哈哈哈。”

如果说之前青泠的话让秦韶歆感到惶恐,那么最后的那番话则是彻底激怒了她。秦韶歆眼中的诸多异样情绪在瞬间统统化为愤怒,像是有两团火焰在眼睛里面燃烧一般。她的脸涨的通红,细看还能看出鼻翼微微的翕动,狠狠的咬紧牙关,一张漂亮的脸蛋突然变得无比的扭曲,哪里还有半分的美感可言。

“贱人。”秦韶歆二话不说上前对着正得意的青泠就是一记狠狠的耳光,打的青泠尖叫着倒了下去,她却仿佛什么都顾不得了,发了疯似的揪起青泠的头发,又是两记耳光砸下。她状若疯妇,半点儿也不像昔日尊贵骄傲的侧妃,宛如一个街边的泼妇,正在挽起袖子,和另一个女人拼命。

“你这个小贱人,凭你也配这么和我说话?我今天跟你拼了。贱人,你怀个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今天就送你们母子一程。”说着,秦韶歆眼里泛起一股杀意,她被怒火烧尽了理智,完全顾不上什么事是不该做的,此刻的她,只想要让青泠死,只有这个女人的命,才能平息她心里的怒火。

秦韶歆疯狂的大笑,像是失了心疯一般,带着满身的杀气,抬起脚,就准备向青泠的肚子上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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