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丑
陈铭同女人惨叫着被拖了下去。
管家神色不变,负手让开后道,供霍司雨抱着被吓傻的慕薇薇离去。
“把医生叫去少爷房里。”管家缓声吩咐。
“杨管家,少爷他……什么时候蹦出来个夫人了?”手下有些迟疑,四周众人也竖起耳朵静待回复。
管家面色不改,他心底的震惊可不比在场的任何人少,只冷声反问:“少爷的私事也是你可以讨论的?”
被斥的男人连忙认错,口上道:“是我多嘴多舌了,我这就去把医生给叫过去。”
管家未言,深思片刻后提步离去,不管真相如何,他也要赶紧把这消息告诉老爷子。
而另外一边,霍司雨拐了个角,身后再无探究的目光,手顺势一松,女人身子极速往下坠落。
砰的一声,慕薇薇摔了个结实,她没有任何防备,挥舞的手甚至没来得及抓住他的衣服。
屁股像是开了花,疼痛延伸至四肢百骸。
慕薇薇原本被猪油蒙心产生的感动也被这一摔给摔得稀碎。
“装装就得了,起来。”恶劣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慕薇薇眉头拧在一起,闻声抬头,白炽灯的光太晃眼,看不清男人表情,却能察觉到阴沉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装?”眼泪下意识滚了满脸,她不明白,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倒映着一片阴影,是真的干净。
霍司雨捏住她的下颚,语气轻柔,不辨情绪:“你不是想借我的手铲除他们?”
赶去的时机正好,千钧一发,将要受难的她解救,再下命令铲除,未得到她任何阻拦。
他不是个温柔的男人,下巴处传来的疼痛使慕薇薇脸色骤变,“你心理戏是不是多了一点?”
知道他生性多疑,但没想到他居然连这都要怀疑上,面色不由有些难看。
“你在质疑我的直觉?”
“没有。”下巴处的疼痛加剧,慕薇薇脸色苍白。
她明白了,不能和这个男人呛声,太费力不讨好了。
或许是女人脸上的红肿过于显眼,又或者是被她眼底涌现的惧怕取悦,霍司雨不冷不热地评价:“真丑。”
男人直起身,抓住她的手腕将人用力拽起,大阔步往前走。
丑?慕薇薇怒火攻心,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喜欢被说丑,尤其是她长相本清秀。
委屈与怒火交杂,让她理智的弦稍有绷断,口不择言:“我哪里能有你半分好看。”
讽刺的语气,却因气若游丝而显得像是在撒娇。
霍司雨不气反笑:“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慕薇薇一怔,顿时泄气。
她不是没脸没皮且阴暗狠戾的男人的对手。
两人前脚刚进入一间宽敞明亮而处处奢华的房间,后脚就有提着急救箱火急火燎赶来的医生。
“除了脸疼还有别的地方疼吗?”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从急救箱里拿出针剂来。
慕薇薇憋红了脸,三思后直言不讳:“屁股也疼。”
屁股疼?男人手上一抖,尖锐的针头差点戳到自己,眼神怪异,他们玩得可真猛。
将慕薇薇安抚下后便退出了房间,走至阳台。
天色刚至垂暮,火红的夕阳包裹了湛蓝天际,橘色的光散落在这热闹城市。
一身意大利定制西服的男人慵懒地半眯着眸,那张姣好的脸被暖色的光稀释了些许阴沉,周身的气质依旧是漠然而冷冽。
倚墙而靠的男人闻声转头,锐利的眼神直视来人,磁性淡薄的声音响起:“距离今晚九点前,她必须消肿。”
年轻男人不紧不慢地褪下白大褂,嬉皮笑脸道:“这么急,难不成是你打的?”
调侃的话落下,那目光不仅锐利,还变得戳人来,年轻男人面色一僵,他好像说错了话。
霍司雨却忽然转过头,“我不打女人。”
“啧,面对多年未见的好友,你也不能客气点,吓死我了。”年轻男人不怀好意地凑近他,一双圆眼因好奇而眯起,“她真是你夫人?”
忽然蹦出来的夫人?他真以为这是表演大变活人?
霍司雨隐有不悦:“你太吵了。”
说她是自己夫人不过是权宜之计,但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了私心,不想和她撇清关系。
慕薇薇清楚地发现,年轻男人去了趟阳台后再回来,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探究又敬佩。
他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跳跃在视野之中,忽然,他深吸一口气,诚恳发问:“美丽的女士,你是怎么俘获那个男人的呢?”
敷在脸上的冰块冻得她有些冷,张嘴都泛着寒气,“啊?”他也相信了那男人的鬼话?
她刚刚被冻得想明白了,那男人怀疑自己,不过是为了缓解那句我的夫人的尴尬,让她不要有任何想法。
替自己出头,也许不过是因为她需要给他生个孩子,被别的男人侵犯,就相当于挑战他的权威。
像他这样位高权重,又寡言少语,惯性装逼的人自然不会放过陈鸣。
就在她私以为这医生也该来块冰冷静冷静时,余光中看见了一双纯黑皮鞋,视线上移,掠过笔直长裤,阔挺西服,最终落在那张干净而英俊的脸上。
慕薇薇一直觉得这样强势而又阴沉的男人,应该是五大三粗的,该有一双锐利的鹰眼,削薄的唇,麦色的肌肤和粗硕的皮肤。
但现实恰恰相反,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干净,就算一身肃黑西服,身入阴暗区域。
被他说丑,她但凡心里有点数,都该心甘情愿。
男人微扬下巴,高高在上的语气:“晚上陪我出席一趟饭局,记住保持安静。”
只不过呈口舌之快吐出的身份,却被不少人抓着这点来献殷勤,真是让他烦躁。
“你确定?”慕薇薇眸子一颤,脸上的红被冰压得苍白,她忽然有点忐忑。
他需要参加的饭局,那是不是会遇到很多像他这样的人物?她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怕自己会失了礼数。
霍司雨仔细打量了她两眼,只从她身上看出狼狈的小家子气,干净的眉顿时皱起,“不太确定。”
房内剩下两人各自沉默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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