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约

赴约

莫延今见李矜然二话不说便走了,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人往厨房过去。

还未到达,远远便听见接连不断地哀嚎,响彻空中。莫延今瞬间冷了脸,狭长的双眸俱是刺骨寒意。

厨房院中央摆了三张长凳,长凳上趴着三个人,粗壮的木板打在几人臀部上,一下比一下狠。板子落下的沉闷声同几人止不住的哀嚎求饶声交杂在一起,加上几人臀部一片血红,场面顿时变得揪心起来。

周围围了许多丫鬟小厮,各个面色沉重,面露惊惧,生怕此事牵连到他们,而有些胆小的甚至不敢拿眼看,光是听声都听得人心颤。这些人都是管事下令聚集到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杀鸡儆猴。

莫延今走进来时,院内瞬间跪了一地,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只得战战兢兢老实跪着。

满得见他过来,连忙走上前,拱了拱手:“督公,这几个厨子不知受了谁的令,竟敢在李大小姐的药膳中下药,事关重大,奴才不敢擅自处理。”

满得边说边将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那一小包药拿了出来,呈到他面前,“已经找人验过了,是断肠散。”

莫延今瞥了一眼,冷声道:“还没招?”

满得摇了摇头,“没有。”

莫延今闻言瞬间不喜,厉声说道:“本督平日里教你们的那些东西,都喂狗去了吗?”他不满地睨了满得一眼,狠戾的眼神落在满得身上,满得瞬间惊得跪下,额头上大滴的冷汗顺着鬓角滑了下来。

众人闻言,同样被吓得心惊胆战,原本就低垂的头此刻恨不得以头掩地,将自己缩进土中。

莫延今来到其中一人身前,弯腰半蹲。

那人见他面无表情,目光狠戾,骤然间慌乱起来,面上布满恐惧,开始颤声求饶:“督公奴才错了,奴才错了,求你饶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莫延今没有理会他,突然邪邪地笑了一声,笑声很是诡异,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扣住他的下巴,两指发力,那人瞬间大声惨叫起来,声音突破天际。不过一瞬,他的下颌骨已经粉碎了。

旁边的小太监见状,连忙递上一块帕子。

莫延今接过,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双手,漫不经心道:“若再不招来,下一个碎的......”他抬手往自己脑袋指了指,“便是这里了。”

另外两人见状,心中的惊惧早就袭满全身,求生的本能驱使,只想离开这个地方,随后“砰”地一声便从长凳上摔了下来,臀部的伤口瞬间撕裂,血液从里面连绵不断地涌了出来,而他们完全顾不得,此刻已经没有了理智,只想逃离这里,随后连滚带爬地往外爬去。

莫延今没有令人拦住他们,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两人面目狰狞,如同疯狗一般往外爬。等他们爬到门槛那,眼见着希望就在眼前,双眼瞬间迸发出一抹光亮,可下一刻,他们便被人毫不留情地拖了回来。

希望瞬间破灭。

“怎么,还不说吗?”莫延今坐在下人刚搬来的凳子上,看着重新被拖到他面前的二人。

“不如这样吧。”他掸了掸蟒服上不知何时沾上的灰,抿唇笑了笑,“谁先说,谁就有活下去的机会,不然,那便都杀了吧,这种事情,本督随时查得出来。”

几人闻言,犹如在必死的境地中突然见到一抹希望,骤然改口,边朝莫延今扣头边抢先说道:“督公,奴才招了,奴才招了。只是奴才的家人还在那些人手里,届时还望督公大发慈悲,救他们一命。”

“督公,奴才家人也是,还望督公开恩啊!要杀要剐,奴才都认了。”

莫延今闻言,冷“嗤”一声,“还真是天真啊!你觉得你们所谓的家人,如今还有可能活着?”

二人闻言,脸上神色瞬间大变。

“这......这怎么可能呢?”

“不会的,不会的。”

“他们不会骗我的,他们说只要我做成此事,便会如约放了我家人,我媳妇还怀着孕啊......”

“我爹娘年纪大了,儿子也才三岁......”

虽说几人不愿相信,但只要明眼人仔细思索,便能知晓莫延今所言之事,极有可能是真的。

他们妄想谋害国公府的嫡小姐,事成之后,那些人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呢?斩草除根,他们的家人也定然不可能活下来。

但是,他们不甘啊!

莫延今冷眼看着他们撕心裂肺般地痛苦,不置一词。

等了好一会儿,那两人似是下定决心般,目光中泛着嗜骨的恨意。

“好,既然他们不仁,那便别怪我们不义了。”

“回禀督公,奴才当时是被一个姓马的中年人找到的。”

“奴才也是,那个中年人奴才不认得,不过有一次他说漏了嘴,奴才从他嘴里听到一个称呼——尚书大人。”

姓马?尚书?呵!

吏部尚书马洪海。

莫延今神情丝毫没有意外,也好,之前的事情便一次性了了吧。

他豁然起身,冷声道:“都杀了。”

随后转身离去。

*

翌日中午,李矜然依言前往莫延今的紫竹院赴约。

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督公府里转悠。

据说这是一个七进的大宅院,乃前朝末帝胞弟永王所居府邸,雕栏玉砌,碧瓦朱檐,奢华无比。萧朝建立后,便一直搁置了。

今上宠信莫延今,一直视他为左膀右臂,莫延今被任命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后,便替今上铲除了许多异党,今上龙颜大悦,便将这个宅子赏赐了他。

此事一出,自是引得众人喧哗,一个阉人罢了,他也配?然而经此一事,见识过莫延今的铁血手段后,便无人敢质疑。

李矜然所在的木兰院同莫延今所居的紫竹院相距甚远,如今她还是劳累不得,索性命人抬了顶小轿子,送她过去。

穿过垂花门,便见一个花园,里头花团锦簇,假山流水,碧绿翠石,粉嫩娇花点缀其中。不远处一个精致的楼阁挺拔而起,阁上雕栏画栋,粉幔披垂,清风吹拂而过,微微晃动,想来确实是赏花的好地点。

府邸占地面积太大,庭院深深,一重接一重,且甬路相衔。李矜然对于方向不是很敏感,常常走错路而不自知,若是让她一人去找莫延今,可能转到天黑都不一定找得到。

她默默叹了叹气,索性去哪都有人陪着,不然还真挺麻烦。

思绪间,她已然来到了紫竹院外。紫竹院位置优越显赫,青砖红瓦,远远望去,都能感受到它的端庄大气。

院门上挂了个匾,“紫竹院”三字赫然立于其上,字体潇洒,遒劲有力。

李矜然下了轿,缓缓走到院门外,甫一走近,便被守卫拦住了。

那名守卫恭敬行了个礼:“李大小姐,可是来找督公的?”

李矜然点了点头。

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此事想必早就闹得沸沸扬扬,府邸中的人都认得她也是理所当然。

“督公如今不在,还请小姐另寻时间再来。”

“既然他不在,我进去等他便好。”李矜然装作没有听见他的后半句话,含笑看向他。

“可是......”那名侍卫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要进入紫竹院必须督公允准方可,小姐若有督公的令牌也是可行的。”

李矜然脸色僵了僵:......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东西,昨天不过是她单方面决定的事情罢了。难怪莫延今不阻止她,想来是在这等着。

李矜然不放弃,弯了弯唇角,开始睁眼说瞎话:“我昨日已经同督公约好,今日过来寻他,督公也已经应允了。”

侍卫闻言,脸上开始犹豫,似是在思考她话语中真假,该不该放行。

“至于令牌这事,想来是督公忘了,便没有给我。”李矜然暗中观察着他的神色,继续探寻道。

侍卫默了一会儿,似是下了决心,拱手向她行礼:“李大小姐,多有得罪,属下实在不能放您进去。”

“这样啊......”李矜然垂了垂眼皮,神色很是低落。

她有些失神地朝紫竹院里头望了一眼,而后重新看向这名侍卫,努了努嘴角,强颜欢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再寻个时间过来吧。”目光中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不再多言,默默转身,随后飞快朝扶着她的小姚眨了眨眼睛。

小姚瞬间收到暗示。

李矜然朝前慢慢走了两步,就在此时,她突然停了下来,娇小柔弱的身躯开始摇晃,她抬手抚了抚额,紧接着便体力不支般倒了下去。

小姚大惊失色,连忙接住她,尖叫道:“小姐,您怎么了?快醒醒,您别吓奴婢啊。”

方才那名侍卫见状,连忙走了过来,只见李矜然脸色煞白地靠在小姚怀中,眉头紧皱,虚弱不已。

小姚见他过来,着急道:“快,快让我扶小姐进去休息。”

那名侍卫脸上同样挂着担忧,“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小姚怒斥,“我家小姐重伤未愈,若出了什么事你们耽搁得起吗?”声音愈渐严厉,“就不怕督公怪罪下来?”

那名侍卫闻言,思量几番,又想到李矜然虽身份尊贵,却一直有礼,方才也没有为难他,这般想着,便不愿再阻拦,当即便令人放行。

小姚见状,急忙扶着她进去。

边走边不忘演戏,“小姐您别吓奴婢,可要快些醒过来啊!小姐......”

直到进了紫竹院里头,确保外面的人看不见这里的情形,小姚才将她“叫醒”。

“小姐,没人了。”小姚低声道。

李矜然悠悠睁开双眼,朝四周打量了一番,见已经顺利进入,瞬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朝小姚竖了竖拇指,挑了挑眉,夸奖道:“干得漂亮!”

小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即又担忧地朝李矜然看去:“小姐,您真没事吗?”别说那个侍卫了,刚才她也有些被吓到。

李矜然捏了捏她的脸,“当然没事啦!不过是骗他们罢了!”怪只能怪她演技好喽。

随后往里走去,进了正厅后便挑了张椅子坐下。

也不知道莫延今什么时候才回来。

如今已然正午,她摸了摸肚子,开始饿了。来的时候没有用膳,就是为了能够留在这蹭饭,交流交流感情。

李矜然瞥见身旁有个茶壶,便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有些凉了。

等了好一会儿,仍旧不见莫延今,开始左顾右盼起来。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这样,外头突然响起一连串脚步声,脚步声浑厚有力,一听就是习武之人的。

李矜然欣喜地站了起来,往外走去,只见莫延今身着寻常黑色便衣,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走到她跟前,蹙了蹙眉,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李矜然弯了弯唇,巴掌大的小脸挂着甜美柔和的笑容,美眸微眯,“来赴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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