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天气明明很凉快,镇北王府的书房内,此时却温度急升。衣料的摩擦声,女子压抑的喘息声,和唇齿间流露出的暧昧声响,低微却明显地充斥着着这个房间。

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掌牢牢地压在女子堪折的细腰上,手背上青筋凸起,不似爆发而似压抑,却还是抑制不住控制着掌中娇躯向自己越靠越近,直到完全贴合在一起。

屋内不可言说的气氛无限蔓延,直至顶点,突然,那握在腰间的大手一个巧劲,将怀中女子挪开半分,男子顺势将女子搂进怀中箍紧,将头搭在女子肩膀上。

女子在微微喘气,男子呼吸沉重。

二人就这般抱着维持了好一阵才平缓下来。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其他。

突然,男子感觉有些异样:“思宁,你在摸什么?”

“摸你。”季思宁毫不避讳。

“别胡闹。”

季城伸手想阻止那只探入他胸口的手,却被对方巧妙地躲开,等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季思宁手掌中已经躺着一枚黄色的东西。

季城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尴尬,心中庆幸怀中的人看不见,谁知下一秒季思宁便从他怀中退了出来,看着他问:“这是什么?”眼中满是戏谑。

季城看着她不说话,只是眼神露骨,让她招架不住。

美男计?季思宁心想,美男计也没用,她免疫!然而,在对方灼热地注视下,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脸颊。刚才退去不久的红云又重新回到而来她的脸上。

季思宁强撑着姿态:“你不是不要吗?是后来去捡回来的?”

季城看着她,突然伸手将她掌中之物连着她的手一起握住:“是,是后来捡回来的。”

“切,”季思宁偏头不看他,“也不知当初是谁说不要,还说什么来着?”她歪着头作回想状:“哦,说我不知廉耻呢。”说罢转头看着他:“那你还留着这东西干嘛?”越说越生气,使劲将手从他掌中挣脱出来,人也不想待在他怀中,下一刻便伸手将一直握在她腰间的手掌拂去,接着后退了两步。

她这一连串动作迅速而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竟是真生气了般。季城见状,上前两步将她重新搂进怀中,软声道:“看我捡回来的份上,原谅我,嗯?”最后一声“嗯”低醇而缠绵,比酒酿更加醉人。

季思宁头晕了,别人对她使美男计不管用,但季城管用。心中已经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还有心情跟他翻旧账,只想软在他怀中撒娇。她用仅剩的最后一口气问:“你什么时候捡回来的?”她记得当时将这东西扔进了树林,怕是不好找吧。

季城道:“你走了以后,立刻就找回来了。”也是因为如此,很容易便让他找到了,他心中庆幸自己的明智。

季思宁看着手中的黄色物什,发现上面的纹路已经模糊,棱角也变得圆润光滑,想必是被人经常拿在手中抚摸。

这东西还带着季城的体温,她心中想象着他日夜看着这东西的模样,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就这么原谅你,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季城的眼神亦落在这抹黄色上,眼底露出深深的笑意。

二人不约而同将视线转向对方,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季思宁在忍不住笑出八颗白牙之前,将脸蛋重新埋进了对方怀中,还别扭地用额头抵了抵他的胸口,娇声道:“我就是太吃你这一套。”

季城没说话,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般顺了两下。

这黄色物什其实就是多年前季城出征之前,季思宁在镇国寺为他求的平安符。当时二人关系紧张,季思宁本抱着缓和二人关系的想法,求得这枚平安符示好,结果被某人误会居心不良,气得她当场就把这符扔进了树林中。

就在刚刚,季城在忍不住动她之前将她死死按进怀中的时候,她轻放在他胸口的手突然摸到了一个东西,心中好奇,便想也没想伸手进去掏,谁知掏了这么个陈年旧物出来。

温馨和浪漫的线将二人紧紧困在一起,布置严肃冷淡的书房倏忽间变得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回到季府后,季思宁便把今日秦风的反应一丝不漏地告诉了暖冬。看着暖冬羞红的脸,季思宁问:“我从二叔书房出来的时候,怎么是秦风守在门外,平日里不是玉山吗?他呢?”

暖冬期期艾艾地把当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季思宁“噗呵”一声笑了出来:“秦风赶人?”说罢也不等暖冬有所反应,又“哈哈”笑出了声。

“我说你们这些人,有心事都藏在心里不说,你要是早跟我说,我早就帮你撮合了,那还用等今日。”季思宁叹了口气,继续说,“也怪我,我们朝夕相处,我竟没看出你的心思。”

暖冬急忙道:“这怎么能怪小姐。”

“不过现在也不晚,”季思宁拉过她的手,“暖冬,如今你二人情投意合,你嫁给秦风我也放心,这事儿我就准备提上日程了。你看如何?”

暖冬脸红,轻轻“嗯”了一声,点头。

过了几日,季思敏找了来。暖冬进屋通报的时候,季思宁正拿着一本书打发时间。

“请进来。”季思宁随手把书扔在桌上,起身去了外间。

季思敏随着暖冬走进,夏月和秋白随即上前替她出去了披风。

自从袭春出嫁,季思宁就让夏月秋白重新回到屋内,跟着暖冬,有再次任用的意思。二人知机会难得,伺候得比之前更加小心谨慎,丝毫不敢怠慢。季思宁看在眼中,也没说什么。

季思宁的目光落在季思敏脱下的月白色披风上,道:“时间过得真快,天又开始转凉了。”

季思敏哂笑,坐在她身边端起热茶呷了一口:“你悲春伤秋个什么劲儿。”

她这么一说,季思宁也不由哂笑:“是啊,何必如此。”

季思敏放下茶杯,看着桌上的糕点,笑道:“袭春嫁人后,你这儿倒是清净了不少。”

“袭春活泼,她走后,我这儿是没以前那般热闹了。”季思宁道。

“但她的手艺好歹留下了。”季思敏示意地看着桌上的糕点。

季思宁笑道:“是啊,她怕我吃不好,临出嫁前抓着秋白将手艺交给了她,如今,我屋里的掌厨是换人了。”

二人寒暄一番,气氛倒还和气。

季思宁感觉一向敏锐,她打量季思敏两眼,问:“你今日来我这儿,有事?”

“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季思敏笑道。

“有话就直说呗。”季思宁道。

如她所愿,季思敏下一刻就直说:“我要嫁人了。”

“什么?”季思宁拿糕点的手顿了顿,又收了回来,看向季思敏,“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日。”季思敏道,看着季思宁的眼神颇为不好意思。

“瞧你这样子,”季思宁道,“对方是谁?”

季思敏道:“肃州知府,刘权。”

季思宁笑了,不是高兴,而是嘲笑:“你之前不是还宁死不嫁地拒了人家,如今怎么又自己打脸了?关键是他还真愿意再娶你?”

知道她是故意的,季思敏脸色尴尬,却也没生气:“你也别嘲笑我,我这是迷途知返,后悔不丢人,本小姐知错能改。”

“那你是怎么跟祖母说的?”季思宁笑道,语气中颇有几分打趣的意味。

季思敏颇为别扭地说:“能怎么办,认错呗。”

季思宁点头:“现在你总该承认祖母没那么偏心了吧?”

“是比以前正了一点,”季思敏道,“不过,你也别否认,祖母的心还是偏向你的,她老人家就是一个偏心眼。”

“没办法,谁叫本小姐人见人爱。”季思宁得意。

“我还没夸你呢,你就上头了。”季思敏冷笑。

季思宁正色道:“那刘权之前被你拒了,能咽的下这口气?”

闻言,季思敏脸上露出一抹羞涩,与之前不可一世的骄傲模样判若两人。

“这是,”季思宁心中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有情况?”

季思敏微微低着头,眼眸也同款姿势半垂着,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季思宁八卦之心顿起:“快说,怎么回事?”

季思敏看向她,缓缓道来。

原来,那肃州知府前不久上京述职,到季府拜见了季老夫人。季、刘两家虽是远亲,但刘权这些年能晋升得这般顺利,与季府的帮衬脱不了干系,故此不管之前的婚事成没成,他都理应到季府拜见。

他来的那日,季思敏刚好在慈安院给老夫人请安。外男求见,季老夫人便让季思敏回避。

季思敏没做他想,便告辞离去。哪知在慈安院门口正好碰见了前来拜见的刘权。当时此人穿着青衫常服,低调内敛,身材修长,面容严肃,说不上俊美无双,却自有一番青年才俊的特有魅力。

季思敏当时心跳就快了几分。但女儿家毕竟矜持,没看两眼便转了个弯儿离去。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那刘权早就注意到了从他不远处经过的体态翩然的女子。

季思敏本就随了柳姨娘长了一张我见犹怜的脸,自小又喜欢装模作样的读点诗词歌赋,肚子里有没有墨尚且不好说,但一身气派还是得了几分季白的真传。如今落在那刘权眼中,让他感觉这女子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合他心意。当下,就起了心思。

只是他沉浮官场多年,城府深沉,轻易不会露出痕迹,便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与季思敏擦身而过。

而刘权来访之时,季思敏并没注意门房禀告来访者是谁,也不知道此人便是之前被她拒婚的刘权。而她那短暂加快的心跳,也被她刻意忽视了。

没想到的是,那刘权是个干脆利落,看准就下手的狠角色。当日拜访完季老夫人之后,就打听到了那日遇到的女子是之前拒婚的二小姐。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寻常男子吧,遇到这种情况,怎么也得犹豫一番,而他却收拾妥当直接派媒人上门提亲。

当季思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那青衫男子是刘权。而今他不计前嫌地求亲,她瞬间就回想起之前见他的情景,心想,嫁给他似乎也不错。

就在她满心欢喜地等着好消息的时候,却听说季老夫人给拒了。得知消息后,她第一时间便去找季老夫人。然季老夫人只不咸不淡地说:“你不是不愿意吗。”

季思敏也是个敢作敢当的,当下便说:“孙女愿意。”

“愿意?”季老夫人不相信似的说,“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季思敏道:“之前是孙女不懂事,有眼无珠看错了人,又辜负了祖母的好意,孙女知错了,请祖母原谅。”

她道歉态度诚恳,姿态恭敬,季老夫人本是故意拿乔,见她这般,便也不再计较:“起来吧。”

季思敏犹豫:“祖母这是原谅孙女了?”

季老夫人还是绷着脸:“原谅说不上,我这个偏心眼的祖母,哪里能原谅你。”

本是刻薄的话,却让季老夫人说得别扭异常。

季思敏这人,嫉妒上脑的时候什么都看不清,如今醒了才知道以前的她有多过分。她知道季老夫人心里还有气,便软着声哄了好一阵。

季老夫人本就心善,再加上上了年纪,心比年轻时更软了几分,见从小看到大的孙女知错悔改,也愿意给她机会。

如今,这祖孙二人便算是和解了。

“原来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季思宁道,“这么说来,祖母是准了?”

“嗯。”季思敏点头,神色骄傲,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季思宁笑道:“见你这样,是真的喜欢?”

“嗯。”季思敏有点头,脸上多了一丝羞涩。

“哟,不容易啊,能让你季二小姐看上眼。”季思宁调侃着,眼珠子转了转,故意问,“比顾远还好?”

季思敏眼皮一挑:“顾远跟他比起来,算个屁。”

季思宁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啧啧”两声说:“女人啊,果然善变,之前非君不嫁,还为此对我吓了那般狠手,今日却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番话。”

说罢她看着季思敏:“你也是个能人啊。”

“你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我们半斤八两。”季思敏不为所动。

“啧啧,”季思宁点头,“手段见长。”

随即又意味深长道:“果然女人还是需要清醒。”也不知道是在损人还是在夸人。

季思敏心情好,不与她计较。

季思宁问:“婚期定在何时?”

“明年三月。”季思敏道。

“三月啊,”季思宁挑眉,“倒也合适。”

“他说,春暖花开,迎我进门。”季思敏缓缓道,脸上尽是一副少女羞色。

“恭喜你。”季思宁道。这句话真心实意。

季思敏回视:“谢谢。”举起了茶杯。

季思宁亦举起茶杯,眼中泛着暖光。

二人碰杯,饮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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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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