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回去的路上，沈戾穿短袖，宋祁星穿沈戾的校服。
两人一路没说话，宋祁星虽然穿到了衣服，但心里却窝着火。
憋屈。
到教室的时候，他打算走后门，但沈戾扯着他走了前门。
“报告。”
上课的老师看他一眼，眉头皱起来：“宋祁星，你又……”
“报告。”后来的男生略微懒散，穿着短袖，垂眸，声音沉缓。
老师的脸色变了一变，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几转，最后什么都没说：“进来吧。”
宋祁星先冲了一步，迎着全班同学讶异的眼神，坐到了自己座位上。
刚一坐下，安心就急忙转过来：“小宋！坦白从宽，你跟班长干什么PY勾当去了！”
张小小：“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看到小宋和班长站一块儿出现，死而无憾了。”
张小小是安心的同桌，班里的文娱委员，女神身汉子心。
宋祁星面色不愉，阴沉沉地盯着花生。
一脸懵逼的小花：“？”
“怎么了星哥？”
“怎么了？”宋祁星气得要死：“老子让你送的校服呢？！”
花生：“啊？你这不穿着呢。”
“不对啊……”安心发现不对，将宋祁星的校服扯起来一点：“你这不是……班长的校服！”
“我日！”
“什么玩意儿？！”
几人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就像发现新大陆了一样。
“什么？”白子清咽了咽口水：“你把校服给宋祁星了？”
“嗯。”沈戾捏了捏眉心：“他没衣服穿。”
“他没衣服你就给他啦，那他要是没男朋友……”
沈戾敛眸看过来。
“……我开玩笑的。”
“那你这是什么？”白子清指着沈戾抽屉里多出来的那件校服。
“宋祁星的。”
“……”
“不是，”路风纳闷道：“戾爷，你这是个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沈戾回想了一下宋祁星刚才那副表情，有些想笑道：“你不觉得好玩儿？”
郑义：“哦，我懂了，您这是玩弄他的感情呢。”
三人：“……”
安心拿出自己一个月的零花钱：“小宋，这是姐的一点心意，姐没别的想法，就想让这件校服陪我睡一觉，四舍五入就当睡了班长了。”
张小小盯着宋祁星像盯着一块肥美的肉：“不够的话我这儿还有，我不奢求睡班长，我就想闻闻班长的味道，能升仙。”
宋祁星：“……”
花生还在惴惴不安：“阿星，你信我，班长说给你送的。”
陈朝：“我作证！”
“滚否？”
-
放学。
宋祁星又睡了一下午，沈戾的校服上有股好闻的味儿，虽然他不太乐意穿，但确实入眠。
出校的时候，来接他的不是自家的司机。
“宋祁星！来，给爷亲一个！”
是他表弟，顾家宝。
“你怎么来了？”宋祁星一脸嫌弃的推开他。
“周末嘛，我不能来找你啊，我跟爷爷说了来接你，你们家司机请假了。”顾家宝不满被推开，依旧故意粘上去。
宋祁星和他展开拉锯战：“顾家宝，信不信我打你！”
“你打我我就告状！”
拉拉扯扯，两人终于上车。
“诶，你知道吗，下周一的考试是全市拉通排名。”
“跟我有关系？我成绩稳定。”
顾家宝：“我知道，稳定倒数。”
“那也稳定。”
顾家宝：“你这校服怎么有点大啊，这不是你的吧？我看看……沈戾？”
“你别靠我这么近，”宋祁星皱眉头：“我总担心你喜欢我。”
顾家宝喜欢男生，宋祁星初中的时候知道的。
倒也不是说他歧视，只是他喜欢的是女孩子，知道顾家宝的性取向后，多多少少有点担心。
“滚吧你，”顾家宝鄙夷道：“我喜欢猛1。”
“而根据我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你绝逼是个零。”
“什么鬼？”
“不说了。”他对宋祁星身上的这件校服感兴趣：“你这件校服闻起来有猛1的味道。”
“汝是狗？”
顾家宝还想说什么，突然间反应过来：“等等，沈戾……不是你们一中大佬吗？”
宋祁星：“一中大佬难道不是我？”
“滚，”顾家宝的眼神赏识：“不错啊表哥，我就说这件校服闻起来令我心神荡漾呢，能借我撸两把吗？”
宋祁星：“你……”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余光瞥了一眼，伸手一指：“你可以对着真人撸。”
顾家宝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男生穿了件黑色的短袖，很高，目测一八五往上走，身姿挺拔，站姿随意。
肤色冷白，黑色短袖衬得周身一片冷意。
他微低着头垂眸看手机，腕骨到手指苍白修长，察觉到视线，黑眸顺势看过来，携着一丝危险的警告。
顾家宝猛地回头，捂着心脏倒在后座：“尼玛，太刺激了。”
宋祁星嘲笑他：“怎样？”
顾家宝：“谢谢，已经射，了。”
宋祁星：“……”
顾家宝还在回味：“大佬就是大佬，吓得我腿都软了，果然和我们二中那位不相上下啊。”
宋祁星问道：“二中大佬谁？”
顾家宝双眼放光：“谢千渊啊。”
“少爷。”
“嗯，”沈戾收回视线，坐上车：“走吧。”
-
周一。
因为要全市排名，所以学校很重视这次的考试。
考试的座位是按照名次来排的。
考前准备中。
宋祁星三人没什么好准备的，每个人拿了一支笔，已经在讨论考完去哪儿庆祝了。
老周端着他的保温杯上台，睥睨四方：“现在就笑吧，考完有你们哭的时候。”
“老周，能不能给我们点信心啊。”
“就是啊，哪次我们班成绩不是几个班中最好的。”
“老周你就偷着乐吧。”
“……”
“咳咳，”这倒是说到周宏光心里了：“还好意思说，看看你们这段时间来上课的状态，每科老师都在我这里投诉几次了，到了高三，反而心浮气躁，这次考试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说，不过也不用太过紧张，放宽心态最重要。”
说完，他看了眼沈戾，道：“沈戾啊，这次考试要全市排名的你知道吧。”
“嗯。”
周宏光点点头：“那就行，你正常发挥就好。”
沈戾是年级第一，家里的背景更是浮城数一数二的，老师们不敢怠慢，也不敢得罪，随时都关注着这少爷的心态。
宋祁星觉得这姓沈的就跟国宝一样。
他想起顾家宝说过，这次考试，全市第一名的竞争主要就在沈戾和二中那位里。
沈戾还挺看重的。
去考场了。
路过沈戾旁边，宋祁星没忍住，道：“班长，听说二中那位很厉害得很，我怎么觉得你这第一名有点悬啊。”
白子清、路风、郑义三人当没听见，摘除自己的存在感。
宋祁星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沈戾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掀起眼皮冷冷的看着他，嘴角抿的下垂，看上去似乎不大高兴。
宋祁星有些意外，沈戾很少有这么明显的情绪外露的时候。
男生站了起来，绝对的身高优势让他看起来格外有压迫感，他语气冷淡：“你穿了我的衣服，站在他那边？”
宋祁星：“……”
沈戾冷笑了一声：“不知好歹。”
-
宋祁星进考场的时候，发现谭茂那傻逼也在。
谭茂正一脸猥琐的和一群狐朋狗友讲着什么，见他进来了，冷笑一声：“哟，星哥也来这儿考试？”
宋祁星干脆走到他面前，谭茂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星哥还来这儿打你呢，信不信？”
宋祁星神色从容，带着几分轻狂肆意。
谭茂有些下不来台：“宋祁星，你别欺人太甚了。”
“就欺人太甚你能怎样？”
谭茂咬咬牙不敢说话。
身边的人看不下去了：“呵，一班的人都这么狂？”
花生接道：“不仅狂，还帅，丑逼不配说话。”
“要不要脸？”
“要啊，丑人才多作怪呢。”
那边的人火了：“操！是不是想打架？”
陈朝：“打架就打架，我们还怕你不成？”
那边的人一拍桌：“行，下午放学等着！”
约架完毕。
上午考语文和英语，下午考数学和理综。
这不关宋祁星的事，卷子发下来写了名字，他就可以睡觉了。
不过这次他睡得不是很安稳，脚腿隐隐作痛，身上也有点热，明明是下雨天，外面还凉飕飕的，但他就是热。
好在睡觉的时间都过得很快，中午他没吃饭，直接回教室了。
安心回来看到他趴在桌子上睡觉，戳了戳他：“考的怎么样？”
宋祁星：“很好，第一名。”
安心瘪瘪嘴：“心态真好。”
宋祁星中午没看到沈戾，不过他也不想看到那狗东西。
不知道是谁不知好歹。
下午理综他更想睡，就是腿疼得有些睡不着。
最后一个班考试的纪律老师都不怎么管，谭茂那几个傻逼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奸计。
不过不管商量什么，他星哥就从没怕过。
一群捞比。
下午的时间一晃而过，还没出考场，谭茂就上前道：“你该不会忘了吧？”
花生抢在宋祁星前面：“忘谁都不能忘了儿子不是？”
“使劲儿说吧，”谭茂笑得有几分可憎：“怕到时候只能哭了。”
双方约在校外，校内不方便。
沈戾刚考完出来，路风就逮着他问：“沈狗，数学最后一道选择题是不是选C！”
郑义想了想：“不会吧，我选的D啊。”
路风心里没底，还是问沈戾来的准确：“沈狗，到底选几，让我死个痛快。”
沈戾：“你缺点装B的实力。”
“……”
“啊啊！”
路风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痛苦的仰天长啸。
白子清刚来，就听到路风的惨叫：“你失心疯了？”
“我他妈快疯了！”
白子清摇摇头：“那我建议你去加入宋祁星的战斗。”
“什么？”
白子清：“他和谭茂在校外约架呢。”
-
宋祁星打架不喜欢把人带多了，因此只有他、花生、陈朝三个。
谭茂那边显然是有备而来，乌泱泱一大群人，起码是十几个。
他们特意选了校外一处空旷的地段，就是为了防止学校里有人告状。
“说吧谭茂，怎么个打法？”
谭茂仗着人多，底气十足：“能怎么打，你不是这么狂？输了可要叫爸爸，跪下道歉。”
花生：“谭茂，你他妈叫这么多人，是怕挨打的人不够多么？”
陈朝：“还是担心死了没人给你收尸？”
宋祁星双手环胸，神态自若：“乖儿子，别急，有的是机会叫爸爸。”
“你！”
谭茂气得脸都抽了几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打！”
宋祁星长得高身体也灵活，打架更是家常便饭，难逢敌手。
花生和陈朝身法也不错，就谭茂带的十几人，根本不够看的。
宋祁星直对着谭茂踢出一脚：“你带的都是些什么垃圾，跟你一样不经揍。”
花生哈哈笑道：“星哥，给我留一脚！”
陈朝：“我先上了，看我旋风无影腿！”
谭茂接连被踹了两脚，肋骨都像被踹断了似的。
他真是低估了宋祁星的实力。
宋祁星游刃有余，打了这个打那个。
谭茂那边的人渐渐落了下风，有些不满：“谭茂，你他么搞什么名堂，自己在地上装死，让我们来替你挨打吗？”
谭茂有苦说不出：“张涛，少他么在那儿胡言乱语！”
“哟，”宋祁星撩了撩汗湿的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狗咬狗……”
话没说完，他突然感觉双腿一阵钻心的痛，痛感来得太过猛烈，他一时没控制住，跪在了地上。
谭茂见此时机，直接上前就是一脚。
“去死吧！”
“卧槽！”花生飞过去将谭茂揍开：“姓谭的卧槽泥马！”
谭茂捂住流血的口鼻，看宋祁星一脸痛苦的被花生扶起来。
“星哥你没事儿吧？”
宋祁星渐渐适应了腿的疼痛，喘了口气：“没事。”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一脸的戾气：“老子死了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
凉风拂过面颊，空中不时响起几声闷雷。
从男生并不平缓的呼吸声中，看得出他有些许烦躁。
“停车。”
沈戾睁开眼，看向一个方向，只一会儿，打开车门。
“你先回去吧。”
“是，少爷。”
-
宋祁星方渐渐落了弱势。
虽然他适应了腿的疼痛，但痛着总是影响发挥的，何况他还全身无力。
谭茂见宋祁星状态有些不大对劲，眼里闪过一丝恶毒：“怎么宋祁星，没力气了？”
宋祁星：“放心，爸爸打你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谭茂丝毫不担心：“嘴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但他不敢一人对上宋祁星，还叫上几个人一起。
花生和陈朝都看出星哥状态不对了，以前还从未有过。
他们有点担心，但自己也分不开身。
谭茂的每一下都下的死手，又狠，宋祁星被逼的节节后退，额头上的汗不停的滴落。
他不服气，败在谭茂这个傻逼手里。
可腿真的太痛了，力气也像被抽干了似的。
一晃神的时间，拳头又至眼前，宋祁星脑袋一懵——
完了。
与此同时，后背突然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面前的拳头也被身后的那只苍白修长的手给制住了。
一股熟悉的气味儿涌入鼻腔，宋祁星一转头，看到了沈戾流畅完美的下颚线。
“……”
沈戾面色冷淡，谭茂动弹不得。
“沈……”他很怵沈戾，手也疼得不行，讪笑两声：“沈少。”
他们基本上不敢和沈戾称兄道弟。
谭茂的同伙看到是沈戾也有些怕了，不再动手，开始后退。
“嗯，”沈戾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他眸子微敛，眉眼间有些戾气：“加我一个？”
哪敢。
谭茂疼得脸色惨白：“您说笑了，我们闹着玩儿的。”
宋祁星：“谁他么跟你闹着玩儿，老子今天……”
沈戾皱眉：“闭嘴。”
宋祁星难以置信，这狗东西竟然吼他！！！
哼，算了，看在沈戾解救了他的份上，就饶他这一次！
沈戾看着谭茂：“还玩儿吗？”他笑了下：“我陪你？”
“不、不了……”谭茂只觉得冷风从脚底灌入，他看了眼宋祁星，再看了眼沈戾，道：“时候不早了，看这天要下雨，我还是先回去了。”
沈戾也不多为难，放了手：“嗯。”
谭茂不敢多留，看都不敢多看，招呼了其他人，连跑带爬的走了。
方才还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就剩三个人了。
花生和陈朝静静看着，不明白班长怎么突然就来救场了。
不过真多亏了班长。
“嗷呜，班长！”花生一脸崇拜：“男神！威武！你最棒！”
陈朝：“你相信光吗？我相信班长！”
“就谭茂那个傻逼玩意儿，还想仗着人多欺负我星哥，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就是，我星哥谁啊，那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陈朝的声音渐渐小下去，额……班长好像不大高兴。
他太会看脸色了：“小花，我妈让你去我家吃饭，走吧，迟了菜就凉了。”
花生福至心灵：“哦对，你一说我就饿了，走吧走吧。”
两人肩并肩，说着笑走出几步，然后拔腿就跑。
“卧槽，班长太吓人了。”
“星哥能打的过班长吗？”
“挨几下揍应该没事儿吧……”
宋祁星：“……”
一下就剩他俩了。
“咳咳……”他挪开了一点，扬眉道：“你来干嘛？”
这语气让沈戾觉得自己狗拿耗子了：“你觉得呢？”
宋祁星一点都不心虚：“我觉得你来的不是时候，他差一点就输了，马上就能叫我爸爸了，结果都被你破坏了。”
沈戾惊讶于宋祁星这脑回路，这人像是永远没有脸皮似的。
明明打不过还要嘴硬。
让人恨得牙痒痒。
他都气笑了：“你怪我？”
宋祁星：“不然呢？”
“你觉得没有我，你今天能打赢？”
宋祁星贼有自信：“为什么不能？”
沈戾垂眸看他，少年全身都乱糟糟的，脸上都是灰，身上也是脏的，就剩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
“那你还真厉害。”
“那是。”
“……”
沈戾叹了口气：“你说，他输了要叫你什么？”
宋祁星：“爸爸。”
“嗯？什么？”
宋祁星不耐烦了：“爸爸！”
“嗯。”沈戾勾了勾嘴角：“知道了，走吧。”
宋祁星后知后觉，他刚才是被占了便宜吗？
“操，你……你是不是找揍？”
他虽然比较感激沈戾解他的围。但还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沈戾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好了点，他笑了笑，不怎么在意的：“你现在还能揍我？”
宋祁星在他眼前挥了挥：“我拳头很硬，你可以试试。”
“拳头硬啊……”
沈戾仔细碾磨着这三个字，愣了一会儿，缓缓道：“我(哔)更硬，你试不试？”
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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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