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督擎剑救万千-3

神督擎剑救万千-3

窒息,于过后化成了风的屏蔽。而身上的疼痛,却是油然苏醒。

温兰书缓缓地睁开了眼,只见从那浑浊的视野中,他看到整个世界都是血色的。且于四周,还弥漫着一层层黑色的邪气。

这是…哪里?

四肢的臂骨仿佛已被震裂,而温兰书却还是艰难的动了身。他从崎岖的血地上坐起,疲惫的打量了这个离奇又古怪的诡地。

这是…山岗?被血色所浸泽的山岗?不对,他明明是从百鬼夜行山坠落,掉入了一片死湖里,怎么会是山岗呢?

好生古怪……

遍地是肉眼可见的枯骨与血泥,顶空被血光黯沉。温兰书坐在血泥里,染了一身脏色。于须臾,待呼吸恢复与往之后,他则如梦惊醒,他的城土,他的至亲,此时此刻可能已经陷入了危险!

“不行……”思此,他艰难的动了身,从那血泥中爬起:“…我必须要回去…嗯…”

身上的痛,如无缝针扎,温兰书额头渗了汗,流到了一双清秀剑眉之中。但,尽管处境如此艰痛难耐,而惶恐预料的危险却依然如约而至。

劣童

尖耳猴腮,唾沫垂涎,早已不是人形。且浑浊的四周,已被其群虎视眈眈。

“这…这是什么……”温兰书,他瞬间险入了极大的危险当中。

这些劣童,在这地狱的低谷已经不知道待了几十年,几百年了。因此对于温兰书的突然坠入,它们也很是惊讶。

只见它们充满了警惕的盯着温兰书少顷后,见这来者没有动静,便是小心性的试探出手,一下,两下……

四周一片狼藉,见不到一个出口,也见不到一个活人,只余一片血色的污地。温兰书满心谨慎与压制下来的慌忙,他摸了摸身旁,索到了一支尖锐的利物。

下一秒,那些劣童仿佛知晓了温兰书是孤身一人,因此便皆群群进攻而上!

“嗯…!”刹那,温兰书跃起了身。他有伤,但却依然阻碍不了他的灵敏。只见一只劣童从他身上扑来,温兰书转了身之后抬手一劈,那只劣童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且发出了一声极为刺耳的嚎鸣。

而温兰书则顺势跃过,以脚踢退四周劣童,抬起左手掐在了那只摔倒的劣童头上,而右手则紧握着那支利器,眼看着就在直扎它那丑陋不堪的侧脑。

但就在这时,它那惊恐的眼中却划了一滴泪水,而温兰书则瞬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模糊画面惊了神。

那是……

一个面相丑陋的小孩被一群大人手打脚踢,石头乱砸。

“丑八怪!去死!去死吧!”

“你怎么不去死啊丑八怪!鬼胎!鬼胎!!”

“去死!去死!!”

“呜呜呜…我好痛啊!!!”刹那,惊人心魄的声嘶力竭于无人的荒地中撕心裂肺。

温兰书被它的生前经历惊呆了心绪。没错,这个画面,就是那只劣童的生前经历。它是丑陋的,它的面相是丑陋的,所以它活该被人践踏撕扯,活该被人活生生用石头砸碎脑袋死去。且连哭声,都会成为了罪过。

这些活该,就是那些施暴者们所认为的理所应当。

而这些劣童,是三间最低层,它们,没有权力活得像个人,死得像只鬼。

因此温兰书停了手,他不忍,他也是第一个对它们来说会不忍的人。但事情却是不会因为他的不忍而停下动作,只见温兰书的右手利器迟迟没有刺下之后,那左手下的劣童便当即动了身,且还大张血口与尖齿,直接咬嵌到了温兰书的肩膀。

“嗯…!”低沉一声,温兰书便快速化出了灵力,将它击飞。骤然,崎岖的身躯摔到了一旁,被尖石穿了腹。温兰书盯着它,刹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思绪。

而见那只劣童被温兰书的法力击出之后,其余的劣童便开始有些忌惮了。它们踌躇不前,用一双凸出的青眼盯着温兰书。而与此同时,这诡地之内的一物,却泛出了一道柔光。

“那是……”温兰书侧过那围挡的劣童,见到了一把封印在一个黑血阵法之中的花柄银剑。

“…手执无念剑,心怀天下间……?”这十个字,是从那剑鞘上飘浮出来的。而静视须臾,温兰书动了身,怂退了四面的劣躯。

“无念剑?这…就是无念剑?”温兰书忍着肩上的血口,向那把花柄银剑的阵法蹒跚走去。

四周的劣童确确实实被杀鸡儆猴了。只见温兰书于片晌之后走到了那个阵法的图前。

花柄,雕字,外柔内刚的纹理,巧夺天工的铸造。温兰书静静地望着它,岂不料正当伸手触及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气冲撞了出去。

刹那,温兰书被摔了出去,撕裂了风,扰散了层层浮绕的邪气。

“嗯…咳咳…咳!”浓血,从心腹胸腔猝然涌吐。

手痛,脚痛,全身都痛,可温兰书就是不怕死,所以他又准备执着爬起的时候,那身后却传来了一声极为低沉严肃的声音:“谁?”

闻了声,温兰书抬起了头,便是见到一位身着黑衣官袍的男子。

“你是…?”于然,温兰书也问了声。

那人冷漠着脸,手中拿着一卷画轴,而双眼则是即严厉又沉思的盯着他,后道:“你。”

“我…?”须臾才明白过来,温兰书踉跄的起了身,答道:“我叫温兰书,…是金陵人士,悦子城温泽兰之子。”

“温泽兰?”听到这个名字,阎玦皱了眉,似乎对他有所过识。而后则道:“你来这里,是来干什么?”

温兰书声道:“我无意坠下,但我现在,必须要回去。”

“回去?”

温兰书点了点头:“回去,我还要…守护金陵悦子城,保护无辜的百姓与子弟。”

而阎玦却是说:“保护?凭你一人?”

闻此,温兰书却摇了摇头:“不是…我还有一把剑。”

阎玦问:“什么剑?”

只见温兰书抬手一指,道:“无念剑。”

“无念剑?”而阎玦则是仿佛听到了一个自不量力的人在说一句知不量力的话。他道:“你既然知道无念剑,那你应该知道无念剑的故事。所以,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取得走它?”

温兰书坚强着心道:“无念剑,乃上古一大神剑,铸以神石,集以善灵。而想取之者,则要心无不轨,也要怜悯天下。”

闻此,阎玦道:“那你认为,怜悯天下,具体为何?”

“具体为何……”这个问题,令温兰书刹那有些哑语了。他回思着夫子的全心教导,回想着父亲的以身作则,但最后他却想到了那只刚刚死去的劣童。

悲惨的生前,丑恶的身后。但对于它的事例,温兰书抬了头,对上了阎玦的双眼道:“若心中怀有仙境,则万世皆可怜悯。我不保证我能怜悯天下所有事情,但我却坚信,只要我的心中还相信世间存有一丝善意,那么我就会以善念对待万物,怜悯万世。”又道:“心向蓬莱,则万间凡海。”

阎玦静静地望着那坚定的双眸,且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那封印着无念剑的血符竟断了连笔………

万里长空,而以往平定安宁的金陵悦子城,今日却是出奇的动荡慌乱。且其中,还嘈杂着一片哀嚎哭声。

“不要抓我的儿啊!求求你了!啊啊啊!”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们了!不要!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撕心裂肺的嚎啕传遍了整个金陵悦子城的街集。只听闻今日,天子下令,凡十岁以下的异貌孩童,不论男女,皆于日午后致金陵悦子城台武前领取米面馒头,并于午日之后,除灭厉鬼凡胎,皆斩首视众,以保金陵天下之安乐——

而这一告令下来,无非是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夫妇孺则只能声嘶力竭的见自己那天生缺相的苦命儿被那身着深蓝纹理乌黑袍的恶鬼从身旁扯去,带走。

因此,哀声一片,慌乱一片。

就在人人恨不得躲到地里下的时候,那被撞掉的小包子却是将一个傻不拉几的哑巴小乞丐给引了出来。

那小乞丐看起来只有六七岁,且脏得很,整个头都不知道几个月没洗了。原本白色的衣着又破又脏,都染成了一种灰色,光着伤痕累累的脚丫在街道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左顾右盼。

见那来来去去的人无视那掉落而脏兮兮的包子后,他蓄势待发,动了身,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他盯着那个包子,似乎在确定一番。终于,没有人在乎。他伸了那裹着一层厚厚破布的左手去拾。

而捡到了一个包子,他开心的像是捡到了一筐钱。只见那小孩将包子捧在手中,如视珍宝,而正要张开嘴口去享受的时候,他却被人撞了一下,那个包子便瞬间被撞了出去,且还掉到了一个人的后脚下被踩了个稀巴烂。

刹时,他懵了。但还未及他流下泪水却怜悯,那身后的人却是扯住了他的在手,且恶语道:“哪来的臭乞丐,给老子滚一边去。”

瞬间,将他猛然一推,扯落了他那左手手掌到关节皮囊之上的破布。

一道黑色的鬼符文纹油然而现……

只见他惊吓的连忙遮掩起来,但那身上的人却是双眼诧异的抓着他的后领将他拎了起来,笑道:“哈哈哈…你个臭乞丐挺能耐啊,老子都没你能猖狂,够野!哈哈哈,带走带走!”

尽管被拎着后领的哑巴小乞丐左踢又踹,却依然阻挡不了被他拎走的结果。

于午时日后,金陵,金莲台武之下。人满为患,哀转不绝。哭声传遍了整个悦子城。这一日,城关大将军温如枫并未到现场,而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的人却是手扇嗑瓜。

苏家公子看着台武之下的人山人海,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别哭,别哭,忍一会向不就行了嘛,哈哈哈哈。”

于金陵台武之间,左拥右挤,一共站着一千多个异貌孩童。只见有的正与亲人抱头痛哭,而有的却衣着破烂,满脸脏灰,正吃着手中刚领的馒头,而他们的样子却还很是满足,却更是让人肝肠寸断。

苏家公子扔了手中的磕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愉悦道:“行了!别吵吵,烦死了。”斜眼一视,又道:“随行,动手。”

“是。”苏随行冷漠的应了声,招了手。

于然,前例的诡相孩童被推上金莲台武之上,瘦小的身体被猛按在断头台之间,其中,就有那个哑巴小乞丐。而即使他们满脸害怕,可怜,无助,也依旧得不到那些恶人们的同情。

听了命令的蓝纹黑袍子弟擎了剑,举起了那令人感到沉重的锋利,他们目光狠劣,毫无人性。

剑刃反光人群的惊骇模样,见此,台下的人尖叫起来,有的都吓晕了头,倒了身。只闻哀声不断,泪流满面。

看戏般的凝视,苏家公子笑了声道:“动手,动了。”

“是。”

声音一落,那白花花的长剑便迎面劈下。

“啊!!”

“不要啊!!”

“呜呜呜…啊啊啊啊!”

就在人们注定会看见台上孩童的鲜血洒遍台武之时,一条金绫从人们的头顶之上迅速穿过,快到让人看不清是何物。且金绫快速的拴住那些人手中劈下的厉器,止住了斩断几条人命的锋刃。

“住手!”

声音,熟悉柔情,又坚韧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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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赐人间万户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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