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街仙士返人间-4
四周铃声皆暗暗回响
黑树林枝上悬浮的红火灯笼在晚风的吹推下却稳定不摇,而照耀的灯火却如鲜血般沉红弥漫。
绝处生歌,邪气四起
温兰书望着血气浮游的灯笼,内心也深知不妙。
果然,铃声突变,急促响起。
急促回响的铃声与夜风共同卷起一片枯叶,四处风鸣呜呼,高月光洒。
“怎么回事?!”
看着四周的异况,紧迫的微移动脚步靠近,这姜家的小公子有些忌惮疑惑的问道。
“七月十五,方有百鬼夜行之事。而这乌陵边境又常有厉鬼作祟之闻,此时也正是七月十五正逢中元,月圆之夜……”君如思一边细闻铃声,一边目探情景,且抬头观望高空红月道“今夜,怕是有更棘手的邪灵将要出现在此。”
此时,夜风已吹散遮盖着高月的乌云,整个夜间如同披上了一件深蓝缕衣,而此刻的夜空正是红月高挂。
温兰书微微侧靠在树身,看着不远处两位气质不凡的小公子,而这位兰溪的小兄弟虽年纪极轻,但做事却冷静沉稳,且一直都面带温风柔笑,予与和蔼。而一双清明杏眼却从未失去谨慎之意。
好稳重的一个少年。
铃声急促之时已是危险之刻。且见眼下才刚停止暴动的阴奴竟又忽然狂动起来,而贴在面额上的灵符被青色的邪火瞬间焚化,阴沉的杀气更加强烈。
四肢挣动,原本那双无瞳的眼睛此时却变得狠劣赤红,血气浮现。
见到此等状况,温兰书迅速从背筐里取出被小纸人当做被褥的几张灵符。并将其摆放在手掌之中,熟练地举动右手指以法力在食指上划出一道血痕。
以血为召,化符为灵。
命此其物,归于其道。
符灵金光散发,以风力共行的速度飞浮到其邪生者身上,分贴于头,肩,膝盖各处。
只是他突然的狂动,也让君如思与小公子有许措手不及。
而见从远处飘来的几张以“魂制”为法的灵符后,二人也皆行此法。化法为符,以符为阵,齐力将眼前的阴奴困入灵阵之中。
“魂制”之法由上古隐士而创,同时也是所有除邪世家都认可的一个制傀之法。
只是……今昔不同往日,而这个乌陵的邪生者却似乎并不惧怕这符阵的灵符之力。
随之,这原本困于符阵之内的阴奴忽然猛烈一扫,悬浮在空中的灵符皆被强扫在地,金光散尽化为风尘。
“糟了!”
“不好!”
小公子与兰溪君如思同时道唤一声,向后退数几步。可就在担优之际,身后却“嗦”地一声,忽闪而过。
君如思回头定睛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可就当再次回头准备与邪生者烈斗一场时,眼前却已是毫无一人,而刚才的那具阴奴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谨慎的观探四处,却未见半个影。
“到哪里去?”君如思奇怪问道。
“不知道,刚刚还在这里的,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这位小公子手中被击飞的利剑已重回手中,一双过人的圆大杏目谨慎的探望着。
随着邪生者的突然消失,那沉沉急促回响的铃声也渐渐平息下来。
晚风拂过耳旁细发,月光与血红的灯火照亮四处。而此时,只余一片夜风的呼唤。
温兰书站在不远之处的高树一旁,即便是双目未离那具尸傀鬼儡,也道不出他消失的经过。
因此,若要他陈述刚才阴奴消失的踪迹,温兰书还真是不知从何说起。
只道是一阵夜风吹过,那具阴奴便如就地蒸发一般突然消失不见。若偏要说是其阴奴的动作太过于急快,也并非毫无道理。
思索之际,温兰书微微向前度步。
此地位于秦家北区相连接的树林,枯木甚多,一个失神,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温兰书便知道自己踩断了地上的干枝。
“谁?!”
一支法力化成的小利器从眼下飞快穿过。
糟了,被发现了!
怎么办?躲?还是……
“什么东西?!是人还是鬼?!”小公子举起手中利剑,高声问道。
是人还是鬼?
唉?我、我刻怎作回答?
此次遇到的是两大仙城的后人,看来是躲不成了。
温兰书从高树影下走出,虽面上一脸正经但内心还是有点慌张的走向俩位小少年面前。
一袭青白素衣,背着个竹筐,一手还握着一枝枯木。面貌清秀得很,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清澈灵动。
“在下姓温,金陵人士,来此乌陵之境历练除邪,可惜人生地不熟,终是迷了路。”
见来者是一位年纪尚轻,身着素衣的少年之人,君如思自是以礼相待,温声道:“原来公子是同道之人,因此地实为凶险,如思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公子多为担待”。
双手举起,以礼为歉。
不愧为兰溪梦源人士,举指文雅又实力足存,将来定是足以得道通仙之人。
不过……
温兰书也柔笑回道,并抬眼看向那位小公子,面貌清秀尚有一线稚气未消,一双圆大杏眼灵活得很,只是一脸严肃,不屑,方有许傲娇之气。
“对了,公子方才那只邪尸尚在时,如思看到有以“魂制”之法的灵阵传来,不知是否出自公子之手?”君如思问道。
魂制之术,乃如人中佼者,受之习仙之人,不受无名之士。
温兰书笑道:“一些普通的法术罢了,并非君公子所说的什么魂制。”
“是吗,那……”
此话还未说完,就在秦家北区石门是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杂声。
三人细闻片刻
“不好!”
君如思瞬间便感到怪异,微皱起眉目,面露急色道:“此时正是七月中元,秦家又是厉鬼浮现之处,秦宅东区我虽布有灵阵,但现在……”微思一下,且对着温兰书道“此地多为险恶,温公子可愿与如思一同回往秦宅东室?”
乌陵边境早已做乱多时,今夜这位兰溪弟子的收鬼之行,怕是不同往日那般轻松了。
“嗯,那便劳烦如思公子带路了。”
一声之后,三人便匆匆往刚来时的道路走去。
只余树上一盏血红灯笼暗淡。
随着三人渐行渐靠近于东区廊道,那慌杂的声音便是越来越大声,男丁女子的叫喊与杂乱的脚步交缠齐发,根本就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急步走尽东北两区相接的廊道,才刚踏入东区就被墙上梁顶的符灵掠夺目光。
血光强烈四散,邪气暗暗浮动。就如同可劈裂黑夜的决电一般令人恐跳心弦。且其符铃的铜铃响声正低沉难听刺耳…………
来了!!
“快!快!制住他!”
“阿七!快!!”
“不行……他现在力气太大了!!制不住!”
东室内的秦家家主与秦宅下人皆慌乱成群,杂声一片。只见在那东区正堂门前,几名身着秦家宅服的素衣男士正围成一团,好像是在制着某些发狂的人物。
“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急忙赶到众人一旁,君如思伸手轻推开紧凑的人群。一旁围观的众人抬眼一看,发现是方名远扬的除邪子弟后皆十分自觉得的让开,站在一旁过去。
“怎么回事?”君如思问。
闻之,一人便道“他刚还好好的,就在仙人你走后不久,他就像疯了一样发狂起来,双眼通红,还一张口就想咬人。我们几乎都压制不住他。”男士正蹲趴在地上,双手极力制着一位处于发狂状态的少年。
而这位突然发狂的少年正是二石。
被几人压制在地上的二石正极力挣扎着,脸色正处于痛苦之中,白得发青,脖颈也青筋爆出,一双黑瞳此时已毫无焦距,瞳孔发灰。血线满布,十分骇人。
而在就二石极力挣扎之间,温兰书却隐约的看见在他脖间的耳垂之处正存有一个灰色的花形印记。
又是这纹花形之印…
鬼官作祟的杀人之器莫非……是选中了这秦家古宅的小童奴二石?
莫不是……
可就在众人思索着怎么解决时,被压制在地上的二石就突然暴狂起来,一力横扫,原本极力制住着他的人被瞬间击飞,全都摔倒在地。
温兰书与君如思,小公子三人皆猛退数十步。
止住步伐后,定睛一看,发现此时的二石正与方才那具消失的邪生者的状态极其相似。
面显死色,凶劣至极。
见此状况,众人连忙从地上速趴起来
“快跑啊!”“二石疯了!快逃!”。逃声纷纷响起,地上的人皆乱跑一统。
此时的二石早已完全的失去了意识,一头半长的短发捶散,邪气浮绕,面部狰狞。
头部缓缓转过身后,一双灰瞳毫无焦距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
突然,便向前飞扑过去。
面对二石的扑面而来,温兰书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他便往后一退,那具阴奴一手扫了个空,便再追着温兰书扑扫过去。
双手指甲皆已发黑,少年健康的肤色也皆变成了青白的死色,身体的四处还邪气浮绕。
对于阴奴二石的扑击,温兰书一而再的退后避开。
就在他再一次凶劣的扑面而来时,温兰书快速翻身绕到他的身后,伸出右手,一张灵符迅速贴在了二石的头上。
灵符金光散发,已尸化的二石当既就停下了攻击。
晚风吹起,红月洒下一片暗光,当既就照射到了此阴奴二石的身上。
瞬间,灵符被青色邪火焚化,才刚止停下来的二石便又开始重回凶劣,嘶吼一声,众心皆心惊肉跳起来。现在看来……
此阴奴二石,似乎更加凶残了……
君如思迅速拔出佩剑,蹬脚一跳,便执着剑击向二石。
随后,这姜家小公子也拔出利剑,一跳加入打斗之中。
恶化的二石十分难以对付,虽显阴奴死色,但动作万分敏捷,一剑过去,还未到眼下,他就已经知道如何避开与回击。
嘶吼声够响,邪光浮绕,怨气十足,是个有些棘手的东西。
温兰书看着眼前斗打的人,放下背筺并从中拿出一幅图。
以血为召,化血为魂。以血画就,化法为符。
卦符金光四散,半空浮现出散发着光芒的灵火符。“去!”一句声下,几张灵火符皆向阴奴二石飞绕而去。
见此,君如思与小公子都以“魂制”之法化制灵火符,一并将其阴奴镇困在灵阵之中。
灵火符金光似火,团团围绕。一幅八卦血图浮现于阴奴头顶上方,接着洒下一片耀眼金光,那具阴奴便在嘶吼与挣扎之下,亦然倒地。
似乎……
终于停了下来。
片刻之后,八卦血图,灵火符皆已焚化为尘。
君如思与小公子微微向前探视一下。
“这具怪物,血光都已全部流失,现只呈一片死色。此刻,怕连是魂魄也已经散去了。”小公子道。
“嗯,此人之前还是好好的,但是方才的状况却是与我们在林地里发现的邪祟极为相似,怕是……真的有鬼官作祟,欲将此人化为杀人凶器,作恶行凶。”目探着趴在地上的二石,面部狰狞,一双眼睛已全都变灰发白。
见发疯的二石已被三人压制下来,众秦家人士皆小心翼翼的走过来,秦家夫妇也皆满心骇惧,小心翼翼地慢走过来观望。
“仙……仙长大人,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此时秦家主正扶着他的妻子,面显苍白的问。
“秦家主您先别担优,我等定会解决此事。”看着眼前的两人抱在一起,双手紧握,脸上都已发白,血气退去,显然被吓得够呛。
温兰书看着二石,伸出右手探查了一下,只见他脖颈锁骨处的灰色花形印记正慢慢化动,且花纹化散,形成枝蔓似的黑线散布生长起来,越来越大……
“叮……叮……”铃声细响,高月洒下一片暗红光辉。
突然,这些恶纹突变红色。猛然一声嘶吼!极速从地上跳起,一把扑面过去。
而这次的对象却是毫无道法的秦家家主。
秦全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