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明天出发
教大家认字的长官,已经不再局限于认字,慢慢开始让大家学习小短语、小短句,后面更是变成了完全没有规律可循的字词,还要学习速记。
胡耀祖总是跟不上节奏,总比别人慢几拍,他刚能认完那些字,又开始要求把这些没有规律的字用电报形式发出去,他总是慢,总是整夜得不到睡觉的那一个人。
同时,教官每天还会拿一百字左右的小文章,让大家背诵,胡耀祖结巴,被打是难免的,在被打无数次后,慢慢地,他不再结巴了,再结巴就会被打死。
射击训练也越来越频繁,每人发一个弹弓练习,自己在树林里捡石头打靶,大家都会尽力多练,每天练完弹弓以后,每个人都会领到一颗子弹,打到七环以内才算合格。
打不到七环,当晚就没饭吃,这对胡耀祖来说不难,因为以前在老家,嘴馋的时候,也会自制弹弓去打鸟,对他来说,这真是童子功了,所以,他每次都接近九环,甚至有时候还打到十环。
但是弹弓和真枪射击不同,每天的那一颗子弹,胡耀祖总是瞄不准,被惩罚是必然的,还好不是挨打,只是做俯卧撑而已。
时间一天天过去,能打、能跑、能认字读书、能射击,好像没有什么能难住他了,这种生活,胡耀祖便慢慢适应了,还觉得挺刺激挺好玩的。
一年过后,当初一起来的人只有一半留了下来,其余的人被带走了,同样,大家都不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胡耀祖已经变得麻木了,对周围的事情不再关心。
接下来的日子,又增加了很多新项目,难度越来越大,跟踪、反跟踪、开锁、熟悉各种枪支、队友间的合作、手语交流、暗杀……
一开始,胡耀祖总是被人跟踪而不自知,总是被偷袭成功,所以总是受罚,慢慢他也不断提高警惕,还学会了反跟踪。
“只有打倒你的敌人,你们才能生存!”这是教官常说的话。
擒拿,反擒拿,单打独斗,是每天的必修课,胡耀祖有一身蛮力,脑袋也比较灵活,渐渐地,一般队友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虽然满身是伤,但他毫不在乎,只要赢,赢了就有好吃好喝,输了就不能吃饱不能睡好,所以,受伤了也无所谓,好了再打,打了再伤,反反复复。
训练场,每天都是大家疯狂互殴的场景,被打倒躺在地上的人有时候会觉得死了算了,而教官总是站在旁边,声嘶力竭地喊,“起来,你起来,你必须站起来,必须活着,活着才是最大的意义!”
最终,每个人都要站起来,继续后面的生活。
熟悉枪支不太难,毕竟对这些枪支他都充满了好奇,学习一段时间以后,看两眼就能分出来型号和功能特点,也学会了快速撤装枪支。
本来以为,就要结束这样的辛苦生活了,正在高兴,却发现食堂的伙食开得一天不如一天了,渐渐地,从每顿都有肉,变成了好几天才吃一次肉,有时候,别说肉了,饭都没有,一整天都饿着,只能喝水,什么也不吃。
最要命的是开锁,一天没吃饭,喝得头晕眼花的时候,教官让大家去开锁,还只给一分钟时间。
一分钟过去,就马上放狗,狼狗追上来是要咬屁股的,还好,胡耀祖每次都提前结束开锁,而且他跑得特别快,所以从来没被狗咬过。
而一起训练的人,好几个动作慢的,都被狗咬得发出惨叫声,大家听了都觉得肉麻。
好久没出现的零零幺出现了,“之前是体能训练,从现在开始,是技能训练。”他旁边放着各种各样的保险柜,零零幺一一教大家如何打开。
开保险柜的难度比开门锁大了太多,需要听力很好才行,每次都需要将耳朵贴在保险柜上,认真听撞针的声音,经过一周的训练以后,胡耀祖也能开了。
不过,只是能开还不行,零零幺要求的开锁时间越来越短,光线也越来越暗,还是一样,到时间就放狗,胡耀祖虽然能开了,但总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打开,被狗咬过好几次屁股。
突然有一天,训练结束后,胡耀祖被教官留下来了,他有些不安,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便安静地在空无一人的食堂等着。
几分钟后走了一个人进来,径直坐到胡耀祖对面,问道,“你感觉怎样?”这位军官脸上也有油彩,但胡耀祖还是认出来是零零三,就是那个说要给他管饱的人。
“还行。”胡耀祖点头说。
零零三一脸严肃,“时间紧,训练得提前结束,你以后去生活中总结和磨炼吧。”
“是,零零三。”胡耀祖没有多问,他不知道自己属于什么组织,任务是什么,但不能问,这是规矩。
“你火车票到的地方,就是你以后工作的地方,”零零三拿出五个大洋放到桌上,“加你身上的一个,一共有六块大洋,够你用一段时间了。”
胡耀祖心里紧一下,原来自己藏得超级好的一个大洋早就被发现了,也好,反正没被没收,他点点头,“是。”
“你到了以后,先找工作安顿下来,你是零零九,每个月十号看报纸,如果你看到有大量收购狗皮的广告,就按照上面的地址去找,如果是东川路,你就去西城路,门牌号加上九,就是见面的地点,你听明白了吗?”
胡耀祖反应了一下,点头,“明白,东西南北,方向对换,数字加九。”
“好,你明天出发。”
“是,见面的人是你吗?”胡耀祖忍不住问出第一个问题。
零零三也好脾气地回答,“不一定是我,如果你要见我,就对和你接头的人说,你想见红玫瑰。”
“明白。”胡耀祖无来由地开始紧张,可能因为又要面对未知了。
“记住,有大事才启用红玫瑰。”零零三提醒。
“是。”
回到房间,胡耀祖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这地方待久了,有感情,这是最后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