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第38章)
“然后呢,”凤贤故意慢悠悠地说道,有意地吊桂卿的胃口,“这两个人在宾馆里开房办事的时候,被徐伟的媳妇当场給逮住了。”
“然后呢?”桂卿伸着脖子问道。
“接着这个事不是就闹开了嘛,”凤贤立马说道,这回没卖什么关子,像个好人一样,“然后就拔起萝卜带出泥,越闹越大了。”
“哎,你像这样的事一般来讲应该闹不大呀,因为一般老百姓的老婆可能会想不开,会把这个事闹大,但是徐伟的老婆她毕竟是××部一把手的老婆啊,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怎么会弄不明白呢?”桂卿立即疑惑道,他想问题就是单纯,或者说脑子里总是缺根筋。
“所以说啊,你想想,就是再傻的女人,跟着徐伟过上那么多年也应该变聪明了,是吧?”凤贤将眼珠子一转,随即叹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对不对?”
“这都是显而易见的事嘛。”桂卿道。
“她就是不为徐伟以后的前途考虑,至少也应该为自己的利益多考虑考虑吧?”凤贤快言快语地说道,“要是把徐伟彻底给搞垮了,她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呢?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肢体上,还有钱财上,她都占不了什么便宜,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嘛。”
“所以我一直都主张,”桂卿很认真地说道,同时脑海里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忠良傻乎乎地捉奸时的热闹场景,“对于配偶出轨这个烦人的事来说,捉奸是最不好的,同时也是最低级的处理手段,除了在当事人那里落下永难磨灭的深仇大恨,搞得大家都不好做人之外,实在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既然夫妻之间都没有什么感情了,既然现实中一方已经出轨了,要是还能凑合着过呢,那就凑合着过,要是实在不能过呢,那就赶紧地离婚,所谓的好聚好散嘛,对不对?”他呱啦呱啦地说道,就像三流院校的本科生在给不经常见面的老师汇报毕业论文的概要一般,“要是不打不闹的,也别满世界胡乱宣传,有事说事,有理讲理,散伙的时候也好争取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对吧?”
“真弄到水火不容和你死我活的地步,”他进而又道,好像已经毕业在望了,“什么事都不好商量了,那事情就彻底僵住了,到最后肯定有人后悔,有人倒霉……”
“呀,婚姻问题专家呀!”凤贤脱口言道,对桂卿又是佩服又是鄙视的,好几个意思都掺和在一句话里了,真是恶了拐带的。
“不敢当,不敢当,”桂卿立马红着脸笑道,这个表情也是可爱得很,“我只是纸上谈兵和空发议论罢了,真要是碰上类似的事说不定处理得比谁都差劲,比谁都弱智呢。”
“嗯,但愿你这辈子都别碰上这样的事,”凤贤此时倒是说了句人话,还有点老大哥的风范可以遗存下来,“不然能把你给窝囊死的,就是不窝囊死也会气死的,就是不气死也会气疯的,总之就是没有什么好结果,就是摊在圣贤身上恐怕也处理不好。”
“那是啊。”桂卿赶紧附议道,他也不敢夸海口。
“哎,刚才你说什么来着?”凤贤过会又道,发癔症一般,犹如半个神经病还没好利索一样,“噢,到最后肯定有人后悔,有人倒霉,对,他媳妇现在就后悔了,至于倒霉不倒霉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哦,是吗?”桂卿道,他显然对此很好奇。
“那绝对是呀,”凤贤大力地肯定道,同时又把大嘴巴贴近了桂卿的耳朵,他嘴里散发出来的混合着酒味、菜味和口水味的气息,熏得桂卿只想呕吐,可是碍于面子却只能忍着,但也不是很烦对方,“因为当徐伟的媳妇满世界告他的时候才偶然发现,原来这家伙的名下除了他两口子住的那套房子之外,居然还有17套房子。”
“17套房子?”桂卿惊讶道,听了之后差点晕过去。
“对,17套房子,我××××!”凤贤咬牙切齿地痛骂道,尽管他明明知道骂了也不起个鸟用,还白白地惹自己生气,搞得真和个老愤青似的,而愤青总是受人鄙视的,“一个××的小小的××部一把手,名下居然有这么多房子,这还让别人活吗?”
“我知道这个情况后都有想死的心。”桂卿讥讽道。
“你说他这家伙还是人吗?”凤贤再次痛骂道,“他要这么多房子有什么用?他一个人住得过来吗?他就不怕吃多了噎死吗?”
“他现在不是已经噎死了吗?”桂卿插言道。
“啊,你说得也对,”凤贤非常同意桂卿的说法,他的小脑子变得倒是够快的,“相当于噎死了,或者说噎个半死了。”
“哎呀,他真是活该呀,活该!”他又畅快道。
“他平时装得就和个×似的,”他继续酣畅淋漓地日囊道,可算是逮着机会发泄心中对徐伟的不满了,“说话虚得不叫招,还能得不撑,老是觉得自己的话用词准确、逻辑严密、语气恰当,别人对他既无懈可击,也无法反驳,只能佩服得五体投地,崇拜得死心塌地。”
“看他那个架势好像天下只有他一个人是八面玲珑、圆润灵通、姿态超然、学识渊博,”他接着随心所欲地褒贬道,“谁都比不过他,谁都说不过他,谁都是他脚下的尘土,不能入他的眼。”
“但是呢,”他转而又道,评论得既犀利准确,又滑稽可笑,“那些肉麻的话,那些奉承的话,关键时刻他又比谁都会挂在嘴上,比谁都会灵活运用,所以别人虽然在心里把他给看扁了,最后还说不上来什么,让人又生气又无可奈何,只能在那里干笑,急笑!”
“高处都叫他站了,别人只能站下洼了。”桂卿道。
“对,他就是这样的人,要不然他外边的那17套房子,会连他老婆都不知道吗?”凤贤突然肯定道,两眼亮光一闪,像一个偶然开悟了的巨贼一样,“这家伙这是太狡猾,太会演戏了,标准的戏子。”
“他明明骨子里是个孬种下三滥,表面上还装得和个人似的。”他后边又追加了这么一句盖棺定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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