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节 天下无贼 2
高明松了手,谢德文长长地吁了口气,就交待了全部计划:这伙贼是河南当地的一个黑帮,道上的绰号叫做飞虎队,带头的叫做虎哥,在河南铁路线上是惯犯,一向跟乘警勾结在一起专做火车上的勾当。这次的买卖来了八个人,就是高明在餐车那儿看到的八个。他们原来是打算11:05在列车驶进郑州站之前下手,这八个人于11:02左右蒙面进到包厢内抢走文物,打昏或捆住包厢里的人,然后在郑州站下车逃离。郑州站里部署了他们的接应。高明又问如果在郑州没能下手咋办,谢德文愕然说没说过这个打算啊,如果真这样也许就在洛阳下吧。高明盘算了一下,无论在郑州还是在洛阳,车上都必须有人先行埋伏,并且在得手后迅速下车。如果是自己在郑州之前清理了这些人,飞虎队来应该不及调动大批人马跟上火车,毕竟列车在郑州站只停十分钟,跑出站报信也未必来的及。所以如果在郑州失败,飞虎队如果想要报复就有可能在洛阳再上车,并在出河南的最后一站三门峡站之前把事情搞定下车,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想到这里,他决定干脆跟到西安,送佛送到西,而不是按原计划在洛阳下车。于是,他一把抓住谢德文的前胸,阴沉着脸压低声音对谢德文说:‘你也是个国家干部,这件事你就没考虑过后果吗?’
谢德文象一摊烂泥一样由他抓着说:‘高兄弟,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是人啊,我辜负了党和人民对我的培养和信任……’一边说一边哭,还用手扇自己的嘴巴。高明左右看了看,这时软卧车厢没什么人走动,这时的旅客大都上床了,就对他说:‘好,我这次放了你,以后别再打我舅舅的主意。飞虎队那边我来摆平,你现在老老实实地回屋睡觉去,什么都不用管,什么也不知道,明白吗?’谢德文鸡啄碎米似地点头说行。高明又说:‘回去跟我舅舅说我头晕就回去睡了,知道吗?还有,这次我会跟到西安,以后我也会常和舅舅联系,要是有什么事……你明白吗?’谢德文忙不迭地说不敢。高明放走了谢德文,看了下表,快到10:30分了,马上就要到郑州了。
高明把厕所里的那个拖到过道,从他兜里顺手牵羊地搜出10多块钱,给他摆好了一个坐姿,这样过路的人就会以为他是在睡觉,当时的火车上在各个车厢过道睡觉的情形很普遍。然后,高明沿着车厢向回走。在1车厢和2车厢的接口过道上,他遇到的另外的4个人,他琢磨着剩下的3个应该就在不远的车厢里的折叠座上,要不就在下一个过道。那4个人见他过来,很戒备地看着他。他们还不知道另一头发生的事,所以没采取过激的动作。高明装作喝高了,懵懂的样子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在经过他们身边时突然发难,双手齐发,先是两个手刀,切到头两个的颈部大动脉上,那两个马上就软在地上,接着,没待剩下两个反应过来,他一脚踹在左面一个得小腹上,被踹的捂着肚子摊了下去,最后一个侧身伸手向腰间摸去,似是要拔刀,哪容得他拔刀啊,---高明又是一脚踹在他右膝上,只听到咔嚓一声,那人一声惨叫坐在地上,捂着膝盖颤抖着动弹不得。因为旧式火车的噪音太大,这边的响动没有引进剩下三个的注意。并没有人冲过来。高明蹲下来,从膝盖被踢碎的那人身上搜出一把匕首,然后用匕首轻轻地拍着那人的脸说:‘叫啥?’那人呲牙咧嘴地说:‘筒子。’‘啥?’‘筒子,哎呦……’那人一边回答一边忍不住又疼得叫了一声。高明心里一乐,就想这货八成打牌老是和筒子,不知道其他那几个和什么,又问:‘谁是头儿?’筒子忍着痛指着后面车厢说:‘在那边,叫小黑。’还好,不叫‘万子、条子啥的’,高明想着把他也敲晕了,又从四个人身上搜出800多块钱,几十斤粮票,估计是在这趟车上顺手捞了一票。那时物价很便宜,从北京到西安的火车票才三、四十块钱。高明心想去西安的差旅费怎么也得给我报了吧,不过这次报的有点多,来回N趟都够了。然后站起身,把匕首插在后腰,向2车厢走过去。
转过车厢的拐角,高明就看到了有三个人依次坐在车厢的折叠座上。那三个人见他过来,也是一样地眼神里充满了戒备,但没有发难。因为他们也一样不知道仅仅相隔十米以外的事,他们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四个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部被干净地放倒了。高明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就笑着问:‘谁是黑子?’三个人同时一惊,刷的一下站了起来。高明做了个双手下压的动作说:‘嘘,别激动,我是想谈谈。’然后他看着最近的那人问:‘你是黑子?’那人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高明冲他们做了个手势说:‘来吧,到这边说。’然后转身向回走过去。那三个人狐疑地互相看了一眼,就手按在腰间的家伙上跟了过来。等到转过拐角,他们发现自己的人全都被放倒在地上时,一脸惊恐地拉开架势,有两人已经各拔出了一把蒙古刀,黑子则是退了半步,右手依然搭在后腰上,但三个人都没敢马上进攻。
高明又冲他们笑了笑说:‘别紧张,我就是想谈谈。’说着看着黑子。黑子目光闪烁,迟疑了一下,问道:‘这位兄弟,咱们是飞虎队的,虎哥的人,有什么指教,这是怎么回事?’
高明笑着说:‘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趟买卖你们不用做了,那是我一朋友,各位给个面子,各走各的,咱们就此算是没事儿了。’又对着拿刀的两人说:‘你们两个也不用在那比划,我能一起放倒他们五个,多你们两个也没问题。’拿刀的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突然冲上来说:‘我日你妈的×!’高明一抬脚踹在他小腹上,那人飞了回去撞到洗手池后落到地上,捂着肚子倒不过气来,另一个本来想跟着冲过来,见到同伴的惨状又缩了回去。高明冷冷地说:‘别不识好歹,我不想生事,要废了你们太容易了。我朋友你们动不了,要想站着下车就老老实实给我滚蛋,别让我再看到你们。要不就没这么客气了。另一个在1车厢的过道,你们赶紧吧。’
黑子看到高明的身手就知道,这次买卖是做不成了,就交待了句场面话说:‘行,朋友,这把算咱们栽了,你也小心着点!咱们河南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说着一挥手,就带着剩下的那人挨个把地上的人弄醒。
高明在郑州站看着黑子带着他们的人扶老携幼地走了,同时,又在站台上一直溜达到开车,确认没有其他可疑人等上车。心想:看样子确实是来不及部署,到洛阳再看吧。
回到10车厢,高明向师傅汇报了一下情况,当然要略过差旅费报销的问题,怕老爷子说是不义之财让他交给警察叔叔,以老爷子刚直的性格是很有可能的,不能冒这个险。接着,高明就要求亲自护送舅舅到西安,让师傅先按原计划先去武当。李灿亭本来要跟去西安,高明就说几个小贼而已,没太大问题,再说还得多花一份旅费也不划算,想了想就同意了,这个徒弟从来都挺让人放心,以他的身手,一般的小贼三、五十个也近不了身,脑子也灵,不会吃亏。
到了洛阳,送走了师傅,已是凌晨四点多钟,高明在站台上一直站着,想看看飞虎队的人到底有没有赶过来,知道最后开车,高明发现有四个人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他微微一笑,心里说:终于来了,才四个,这黑社会也缺人才啊。
高明的猜想一点不错,飞虎队里的好手本来就不多,在洛阳的的分舵里这时就只有两个,一个叫大宝,一个叫栓子。大宝是是虎子的师弟,两个人都是西北道上著名的盗王马三炮的徒弟,马三炮一手三皇炮捶打遍西北,以此得名‘三炮’。自马三炮退隐后,两个人回到老家河南,凭着一身看家的三皇炮捶的功夫,迅速在道上闯出了名头。栓子是‘刀手’出身,飞虎队之前是河南道上有名的杀手,是个狠角色,不知道师出何处,天生彪悍迅捷,是那种从街头混战打出来的功夫,因为他出手干净,办事利落,被他盯上的鲜有漏网,所以得了个绰号叫‘栓子’。另外两个则是小弟级别,来凑数拎包的。飞虎队这次打败,虎子觉得颜面尽失,连夜打电话部署,嘱咐要找回这个场子,不然以后怎么在道上混哪。
栓子上车前看到了高明,高明大大方方地笑着跟他点了点头,意思是‘是我,来吧。’显出一副很拽的样子,看那意思要是有把扇子,八成他还得摇一摇搞个羽扇纶巾。高明这么做是想尽快和他们翻底牌,速战速决他是不怕的,但要是对方猫下来搞小动作就不好防了,毕竟这飞虎队在这条线上声威正隆,是地头蛇,要是来阴的就会很难缠。栓子面色一变,用肘碰了下大宝,大宝转过头来,见到高明也在有恃无恐地向他示意,一脸黑线地哼了一声,就带队上车了。
高明也上了车,坐在座位上好整以暇地开始剥花生吃。过了会,就见到一个小弟来到了10车厢,靠在门口站着抽烟。高明也不理会,自顾自地吃花生看风景。这时,窗外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绿油油的耕地上浮着一层薄雾,有几只早起的鸟儿在田地上盘旋觅食。安静的田野似乎并没有受到呼啸而过的火车惊扰。
快5:30的时候,另一个小弟进了车厢,两个人嘀咕了一下啊后,那个后进来小弟就径直向他走了过来。‘这是准备好了,要摊牌了。’高明心想。那小弟看着他的眼睛走到他面前低声说:‘我们大哥请你过去说话。’高明没有说话,拍了拍手里的花生皮,站起身示意他带路。
高明被带到了餐车,出乎他的意料,整个餐车已被清场了,车厢里就只坐着那两个正主。‘看来这个飞虎队还是蛮厉害的,这里都成了他们的包厢了,我说怎么等了这么久,这铁路都恨不得成他们家的了,唉,黑呀,这世道!’高明心里感叹着。前世的他毕竟是那种生在红旗下、长在怀抱里,长大后又混迹职场,没有这方面的经历,现在见到这黑社会竟然这么嚣张,也不禁感慨。接着他又想到:‘似乎前世的严打就在1983年,就是今年,现在已经是5月了,应该就快到了。看来政府也实在受不了他们了。’历史上的第一次严打就是在83年的夏天开始的,当时连所有的民兵都被动员起来配合执行任务,抓获的罪犯用数十辆卡车来装并不稀奇。而且对这些人一律重判,象**这样的罪,在中东这样被认为量刑过重的地区也就是宫刑,那时在严打中是一律就地枪决。当然,跟着落马的基层干部也是多如牛毛。想到这里,高明又禁不住在心里对邓爷爷赞了一个:‘沧海横流,挽救民族于危亡,真盖世英雄也!嗯,……我也要象邓爷爷学习,做个大英雄……’
大宝并不知道高明正在那YY中,见他进来,没啥废话就直奔主题:‘我叫大宝,他叫栓子,……听说你挺狂咧!知道惹了咱飞虎队的都是啥下场吗?’高明心说:你飞虎队的下场八成也不咋地,马上就得被专政。嘴上却说:‘别那么多废话了,说吧,你想咋样吧。’大宝被气乐了:‘嘿,行啊,小子,真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哪,好,今天就明说了吧,你进了这个车厢,就甭想站着出去!’高明一点不含糊说:‘话别说那么满,我要是输了,我认栽,要杀要刮随便,要是我赢了,你们立刻下车,都是老爷们儿,咱们来个痛快的,你说咋样?’‘行,就这么地!’说着大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栓子也跟着站了起来,但栓子抢上前一步要打头阵。车厢里的打斗人多施展不开,所以大宝见状就让栓子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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