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海关】
海关是一座城市重要的机构，具备了多种职能，其中就包括审查外来人员，这其中就包括间谍、逃犯，以及半妖。
苏无名牵着洛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顺着人流来到某个巨大建筑面前。
苏无名仰头看去，能够看见建筑正门上方雕刻着‘赤华区码头出入大厅’的字样。
“我们走吧。”
苏无名带着洛萨继续往前走，走进出入大厅中，跟随在队伍的后面。
苏无名从队伍中探出头来，能够看见队伍的前面有公民身份证扫描的机器。
看起来是纯自动的，只需要将公民身份证触碰机器的扫描区域就可以通过。
旁边没有将公民身份证的内容显示出来的屏幕，周围也没有穿着像工作人员的人。
队伍飞快的消耗，苏无名和洛萨很快就排到了队伍的前列，扫描仪的摸样完全展露在了苏无名的眼中。
苏无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将洛萨的公民身份证交给她。
洛萨的身体有些颤抖，看起来有些紧张。
苏无名俯身到洛萨的耳旁，低声说：“不要紧张，没事的。”
洛萨轻轻点头，手紧紧的攥着已经息屏的公民身份证，从外形上看，除了比较老旧以外，跟普通的公民身份证没有区别。
苏无名等待前面的人刷卡离开，然后尽量自然的将手中的卡贴在了扫描区域上。
滴——清晰又悦耳的提示音响起。
尽管苏无名手中的卡并不是他的，形象也完全对不上，但继续往前的通道理所应当的打开了。
“呼——”
苏无名长舒了一口气，从打开的通道走了过去，然后在通道的路口等待洛萨出来之后，继续往前。
出入大厅的路标跟赤色黎明号的路标一样清晰，而且刚从船上下来的人都朝着同样的方向移动。
苏无名停下了往前的脚步，就像是激流中顽固的圆石。
数十条通道将人群分流开来，每一个通道都按照顺序排列，从Ｃ１一直排下去。
“不要松手，”苏无名斜下侧脸看着洛萨，再次叮嘱。
洛萨仰着头，看着苏无名的脸，轻轻点头，然后更加用力的抓着苏无名的手指。
苏无名就这样牵着洛萨朝着之前在赤色黎明号将船票给他的工作人员口中所说的Ｃ３３通道。
苏无名看见C33通道跟其他的通道一样，通道的尽头都是一个模样――
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坐在玻璃后面，居高临下的审查着一个又一个人，审核通过了才会将人放离。
只要通过这最后一道关就能够从九歌·西辞·赤华区码头中出来，真正的进入九歌，不需要再担心有人审核身份。
就在苏无名准备牵着洛萨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
脑子：“你不会真的想要带着这个小家伙从这里出去吧，你也看了那本杂志吧，杂志上面的内容可是非常明确的。”
苏无名向前的脚步停了下来，似乎早就想好了说服用的理由：“她还小，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死去。”
脑子：“还真是感性呢……可是我出于理性的考量，你最好还是找个借口支开她，然后自己一个人从C33通道离开。”
苏无名没有立刻回答自己的脑子，目光看向了安检柜台。
工作人员坐在玻璃窗内，伸手拿过旅客递过来的公民身份证，在柜台内操作的同时会让旅客摘下遮挡面部的兜帽、帽子、眼镜，等一切遮挡面部的装饰。
苏无名低头看着洛萨戴着的跟黑袍连在一起的黑色兜帽，兜帽底下隐藏着洛萨那人类不可能会有的兽耳。
按照《妖怪》杂志中的记述，洛萨的兽耳被人发现的话，会被直接抹杀，如果有包庇的人，也会一同被抹杀。
现在……可能是最后的机会，只要苏无名随便想一个借口，将洛萨支开，然后自己独自从Ｃ３３通道离开，以后的危险就会大大的降低。
苏无名低声说：“脑子，你是我的金手指吧，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就像之前那样？”
脑子：“不要被假象所蒙蔽，就算你被那小家伙的外表所蛊惑，产生了完全不必要的同情心，也不要忘记你目前最优的选择是……
“——自己一个人离开这里。”
苏无名轻声回答：“只是这样而已吗？”
脑子：“如果你一定要带着那个小家伙一起离开的话，那我是不会帮你的。”
苏无名的嘴角微微上扬，低声说：“那就拭目以待吧，我的脑子。”
洛萨似乎听见了苏无名的低语，她仰起小脑袋，看着苏无名的灰色瞳孔中带着些许疑惑。
苏无名向洛萨轻轻点头，然后继续牵着洛萨的手往前走，排到了Ｃ３３通道队伍的末尾。
苏无名让洛萨站到了自己的身前，让自己远比洛萨要高大的身体遮挡住的娇小的身体，然后俯下身来，脸凑到洛萨的脸庞，甚至还因此将洛萨戴着兜帽稍微挤开：
“我需要你躲进我的袍子里面，不要出声，也不要管周围发生了什么。”
苏无名缓慢的将自己黑袍的扣子解开，露出一条缝隙，让洛萨钻进去。
黑袍的下摆到苏无名的脚踝，如果不注意看的话，顶多只会感觉苏无名的黑袍有些臃肿，而不会发现苏无名的黑袍里面还藏着‘人’。
苏无名小心翼翼的遮挡着洛萨，跟在缓慢移动的队伍后面，尽可能的保持从容，就像只有他一个人正在等待安检一样。
这段距离并不远，苏无名很快便来到了安检柜台前面。
身穿海关制服的男性安检员端坐在玻璃之后，习惯性的说：“下一个。”
苏无名缓慢的从黄线外走上前，将上下堆叠在一起的两张公民身份证轻放在了安检柜台上面。
苏无名言简意赅的回答：“苏无名，刚下船，一个人。”
安检员的手指触碰到了被整齐堆叠着的公民身份证，下面那张公民身份证隐约露了出来些许。
安检员平静的用手掌将两张堆叠起来，看起来像是一张的公民身份证拖到了苏无名看不见的柜台下方。
安检员在娴熟的操作之后，抬起头来对苏无名说：“看镜头。”
苏无名将脸对着侧面的面部识别摄像头，僵硬的脸上努力挤出笑容。
隔了些许时间后，安检员又抬起头，冷漠的说道：“不要笑。”
苏无名依言保持着自然的表情，一动不动的看着摄像头。
又过了些许时间，被整齐堆叠在一起的公民身份证被这位男性安检员放在了柜台上面。
苏无名伸出双手，将柜台上面的公民身份证遮挡住，然后收到怀里面，接着向安检员微微颌首，但并没有做更多的事情。
苏无名以不快，但也不算慢的速度从出口离开，走出赤华区码头出入大厅，寒冷刺骨的风雪再次拍打在了苏无名的脸上。
“呼——”
苏无名绷紧的神经稍微发松，就连拍打在脸的风雪似乎都是在为了他的成功喝彩。
“终于出来了。”
苏无名将黑袍的扣子解开，让躲藏在里面的洛萨出来。
洛萨在从苏无名的衣服里面出来后，第一时间伸出自己的小手，抓住苏无名的手指，然后低下头盯着被黑袍遮挡的脚尖，以避免风雪直接吹在自己的脸上。
苏无名牵着洛萨朝着灯火辉煌的城市走去，还不能够发松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们只不过是安全的进入这座名为九歌的城市里面，还未在这座城市中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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