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

窥探

她远远跟在他身后,怕被他发现,又隐匿了自己的气息。

短短一段走廊,却耗尽了她的力气。

她在心里早便替他想好了一堆的理由,可无论哪种,她都觉得有些幼稚可笑。

不,他不会那样对她的!

焰眉深吸一口气,眼见着那抹青色的身影隐进了房间。

她快步跟上,贴耳在门缝间……

偌大的房间内,熏香袅袅,琴声幽然。

焰若水听到开门声,纤长白净的双手倏然按住琴弦。不动声色的望向对面的男子。

“你终于肯见我了?不怕我父亲责罚了?大师兄?”焰若水的声音冷淡,那语气颇有些幽怨的意味。

焰卓走到她身边,与她坐到一处,揽过她的肩,轻轻嗅了嗅她的发香。温声道:“水儿莫再打趣我,你我婚事将近,岳丈他老人家岂会管你我闺房之事?”

焰若水俏脸通红,轻轻推了推他,“不知羞!什么闺房之事?婚事还没有公开,你一口一个岳丈,叫的倒是顺口。”

焰卓笑道:“你早晚是我焰卓的妻,何须扭捏?你和师父都是我的恩人。当日我受那法术反噬,若不是你肯委身与我双修救我一命,我又如何能与你成百年之好?对了!那日之后,听说你身子一直不大好,快让我看看,哪里不舒服?”

焰若水笑着躲他,眼角笑意潋滟,不经意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戏谑道:“你少花言巧语的诳我。你同我妹妹的事,别以为我不知!”

“我同她只是师兄妹之情。”焰卓道。

焰若水轻笑,“师兄妹?我那妹子最是没心没肺,你若不对她行勾引之事,她也断不会对你生情,当众送你荷包。再有,你当日到辞寒峰采了两只雪莲,一只送了我,一只却送了她,你如此反复,又让我如何信你?”

焰卓并未因这番话而迟疑为难,反倒眸中笑意更深,牵起她的手,缓声问道:“水儿,你吃醋了?”

“我,我才没有。”焰若水脸上一红,甩开他的手。

“从小,我便倾慕与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你如同天上皎月,高高在上,只可远观。我知道,周围的女子大多恋慕我,我也承认,我卑鄙的利用了她们,但我如此只是为了博得你的一丝侧目。直到那天,我看到了焰眉,我维护她,送她雪莲,与她私会,我想,若是我们好了,你不可能看不到。我想让你嫉妒,让你能关注我。给我一个可以靠近你的机会。”

焰若水垂眸半晌,眼眶半湿。“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我虽未曾拜堂,你却已是我的妻。我焰卓岂会骗你?”焰卓轻轻吻上她的额头,眸光一瞬沉似幽潭。

焰若水面如桃花,幽幽道:“我信你。但我妹妹那边,你应当有个了断。对了,父亲说公选一事,虽然你已经胜券在握,但焰麟呼声却突然变高,一时还无法压下去。父亲和几位长老也均是属意于你的,只是你的身体……你还是莫再碰那……”

她未说完,却被焰卓凝目打断。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她挣扎不过,只得顺从、沉沦,一双美目又冷冷望向门口,双手圈住了焰卓的脖子。

“今晚不要走了,陪我。”

“如你所愿。”

屋内,红绡帐暖,春色旖旎。

焰眉紧紧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来。她挪着僵硬的步子,慢慢后退,转身离开。

她拼命的奔跑,跑出了家门,跑进了松林,跑到了不冻湖边。

湖边风劲,拍在脸上,冰冷刺骨,却吹不干她一脸泪湿。

她跑得急促,心跳快得仿似要爆裂而出,可那痛苦濒死之感却不敌体内那股生生钝痛的万分之一。

那锥心之痛撕扯着她,折磨着她。让她几近不能呼吸。

她掌中蓄力,一掌拍进平静的湖面。一时之间,湖面震动,湖水翻涌,湖底鱼儿纷纷跳出湖面。

飞溅的水珠湿了她的衣衫,她却仿似不觉。

一语成谶,他终究负了她。

她始终是孑然一人!

罢了!罢了!

她如此想着,胸口一滞,喉间猝然涌上一股腥甜之气。

她抹了抹唇角的猩红,如卸掉了所有力气,脚下虚浮,栽倒在地。

她静静躺在湖边,一动不动。

如今的她,满心伤痕,满身狼狈.

若能这样死去,该有多好?

可她连赴死的勇气也没有。

天色渐渐暗淡,夜幕低垂。

是夜无月,墨蓝如洗的天空一如往常,只有几颗孤星点缀,恰如湖边孤独而绝望的少女。

***

焰眉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卧房。她虽然心中好奇,却没敢问外面的婢女。

当时,她耗尽了气力,只记得昏昏沉沉之间,有个人将她抱了起来。那怀抱一点儿也不温暖,反倒冷得她打颤。

她太累了,根本挣扎不开,也便遂了去。

只是她隐约记得,后来似乎没那么冷了,身子也渐渐温暖起来……

焰寒听到屋内动静,推门而入。她将早膳和药放在桌上,转身对她道:

“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三日了。再不醒,就……”

她的话戛然而止,焰眉抬眸看她,仿似知道她要说什么,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就怎样?继续说。”

焰寒面有难色,低声嗫喏:“你姐姐和焰卓的亲事定在了十日之后,你……你看开些,莫要再为他心伤了。”

“谁带我回来的?”

焰眉起身,坐在桌边安静地吃粥喝药。

焰寒很疑惑她为何如此平静,还问了这么个不相干的问题。她顿了顿,道:“对啊,这事儿我还没问你,你什么时候和那个焰麟搅合到一起了?”

“焰麟?”焰眉端着药碗的手一抖,半碗药洒了出来。

“嗯,那天你整日未回,大家找你找疯了。族长让丹阳院的所有人去找你,最后是焰麟将你送回来的。”焰寒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擦着桌子上的药液。

“不知道,可能是他又和他相好的去湖边做些不可描述的事,顺道发现了我这个劳什子吧。”

焰寒听罢,手中的抹布差点惊掉,随即打趣她,“好歹人家救了你,你积点口德吧。”

焰眉眸光微敛,忽然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寻短见的。我胆小,怕死得很。一个男人而已,我焰眉倾国倾城,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焰寒见她如此,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

一阵敲门声响起,焰寒开门,发现是那丹阳院的憨厚师兄。他交给了焰眉一封信便离开了。

信上字不多,只写着:

未时三刻,不冻湖畔,不见不散,卓。

焰眉旋即冷笑,这次竟然署名了?

焰寒忧道:“你要赴约?”

焰眉放下那信,声音微沉,“你放心,我不是厚颜之人,他既不爱我,我总要和他把话说清。”

“那便好,未时我同你一起去!”焰寒看着她冷静到漠然的脸,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焰眉摇头,半开玩笑道:“不必,他再厌我,也不至于杀人灭口的,再者,我瞧那焰麟对我颇是上心,焰卓若敢动我,焰麟还不再来一出英雄救美?”

“贫嘴的丫头,也罢,我不去,你自己小心些。”焰寒拍拍她的肩,起身离开。

未时,不冻湖畔。

焰卓早早的到了,听到身后的动静,蓦然转身,疾步上前,拉住焰眉的胳膊,道:“眉儿,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他语声有些雀跃,也有些歉意。

焰眉仿似未闻,只是垂眸轻笑:“恭喜师兄即将大婚,哦不,现在应当唤你一声……姐夫了。”

见她语带讥讽,焰卓英目微沉,脸上一副痛苦懊悔之色,“对不起眉儿,族长执事一职我不能拱手让人,你知道的,我若当选此职,日后族长之位尤可期。只有娶了焰若水,才能得到师父和多半长老的支持。”

焰眉侧着头,看着平静的湖面,仿似没在听。

焰卓一急,低头去吻她的唇。焰眉惊怒,一下推开了他。

那力道不轻,焰卓吃痛捂着胸口,恳求:“眉儿,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就算我娶了焰若水又如何,待我做了族长,照样可以娶你进门,到时候,全族谁还敢私下非议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哈哈哈!”

她忽然大笑,笑出了眼泪,笑得蹲在地上,她很疼,浑身都疼,捂着心口,再也起不来。

她本来以为,他会提分手。

若那样,她会潇洒离开,不再纠缠。

但她竟从不知晓,他能卑劣无耻到如此地步。

原来,他从来都在意她卑微的身份。

若不是因为她这幅还算过得去的皮囊,他焰卓怕是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娶她进门?做他的妾?

他的算盘真是好得很!

焰卓见她身体蜷缩,以为她大病未愈,搀起她,柔声道:“那日你在湖边昏倒,我恰好外出办事,回来才得了消息。你病体未愈,应当好好休息调养,我现在送你回去!”

那日……

呵呵,那日他和焰若水如胶似漆,当然赶不及来找她了。

焰眉暗暗咬牙,她压制着心中的恨意,没有说话,由着他将她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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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眉:师兄你怕不是个两面派?作得一手好死!

焰卓:男人不作,女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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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他是个徒管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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