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 再次坐老师的车
【65】
下午依旧是忙忙碌碌,因为有事去了行政楼那边,回办公室的时候,在转角处恰好看到正出校门的曼曦,我才想起她说了今天下午有事要先走,只是校门外停了部车,这本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但很巧地她上了那辆车。
我皱皱眉,想立即打电话给曼曦问个明白,但转而又觉得自己太过敏感,整件事情还一无所知就去讨要说法也实在荒唐,何况她提前已经与我说了下午有事,可能只是顺风车吧。
我回办公室后,不久收到短信去行政楼取包裹,想着时间也不早了便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在行政楼边侧那儿的柜子里取了前几天网上买的快递,正要走的时候碰到下楼的老师,她唤我,“夕言。”
我踏出去的脚还没收住,一回头,“额,老师……”
“来取东西啊。”她瞧见我手里的包裹,我点点头,“是啊,正好快下班了过来。”
她打量一圈,“程曼曦没和你一起?”
我摇摇头,“没呢,她有事先走了。”
“那和我一起,我顺路送你回去吧。”说罢便拉我去取车,没由得我反应,正好顺路的话,蹭个车也没关系吧我想。
我坐在她的副驾驶上,车厢里仍旧是如她一般淡雅的香气,我微微开口,“这是我第二次坐老师开的车。”
她“哦”地疑问了一声。
我将座椅向后沉了沉,往事又浮现,“第一次是高中痛经,老师送我回家的。”
“应该是高二刚开始吧,好像还是小陈老师教我们语文。”
她听到我称呼小陈老师的时候,明显地停顿了一会,但也仅仅是一会。
我记得那时候我和程曼曦之间刚刚同桌,虽然有交流,但还没有过分熟稔。
印象中是枯燥乏味的数学课,曼曦在旁边依旧是熟睡的状态。
课上过一半,我开始觉得小腹有痉挛性的疼痛感,因为知道这几日就快到经期,小心翼翼从包里抽出卫生棉塞进口袋,想着快点下课去厕所。
我不爱张扬,即便疼痛憋得已经难受,但还是怕在上课时候和老师说要去厕所引得其他学生注意,或者更多是碍于面子吧。但程曼曦就不会,我知道她是那种敢不屑旁人眼光的人,而我则能忍则忍。
终于熬到下课,曼曦大约去找她其他班的玩伴去了。我去完厕所回来整个人瘫趴在桌上,即便如此也没有降低我的疼痛感,整个人就差缩在一起也仍觉得难受。我只好拖着直不起来的身体去办公室打算请假。
腹部抽搐得厉害,我倚着墙,也管不了是否灰尘,慢慢挪向办公室。高一高二的办公室都在一楼,离楼上的教室还是比较远的。课间几乎没有学生会下楼,我幸庆这狼狈的模样没被什么人看到,也是好笑,怎么到这般地步,也依旧担心着自己的面子。
我勉强支撑着身体进了办公室,还没有力气寻找班主任,钟老师便眼疾地望见我,见我一脸拧住的表情,赶紧跑过来,语气里带着她往日里没有的躁急,“夕言,怎么了?!”我像是看见可以依靠的对象,一只手摁着腹部,一只手将全部力气放到她手里,“我想请假……”
她立刻就明白了,慌张地将我安置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我顾不得形象,整个人蜷缩着,希望能减少疼痛。她拂过我汗涔涔的额头,安慰我“我去和你们高老师说,等下就送你回家,乖……”,她拍拍我,心疼的眼神,我咬着牙“嗯”了一声,我知道她会安排好的,便闭上眼靠在沙发上等待她归来。
她和我班主任说了后,叮嘱我先别动,她去我班上帮我收拾书包。
“我去你班上的时候,第一眼就和程曼曦打了个照面。”
她平稳地开着车,听我忆起那件往事,暗自生笑。这是她第一次说起那段我不在场的情景。
向来从容淡定的她竟然急匆匆地跑向我的班级,也不理会已经到了下一堂上课时间,高跟鞋在地面上“咚咚”的明显声响,急吼吼地敲门打断了正在上课的小陈老师和同学。
她简单地和小陈老师私语了两句,确定了我的座位,然后就去取我的书包,程曼曦直盯着她,这也是她们近距离地第一次交谈。
“你干嘛?她怎么了?”
“她怎么了,作为同桌的你不是应当更了解?”丢下这话后她便出了教室。后面开始有同学窃窃私语,“哇,钟老师好美……”
“就是咱们隔壁班的语文老师吧?”
“怎么不教我们班呐……唉……”
“她和蓝夕言关系这么好啊……听说蓝夕言初中是她们班上的……”
——喂喂喂!开茶话会啊!
小陈老师终于忍不住了,女人的天性使然、暗自责备起钟若馨,嚷嚷着“我和钟老师可是同岁,我看你们平时怎么也不夸夸我……”
因为开朗的性格,小陈老师一向与学生玩得开来,大伙也故意唏嘘她,吵吵闹闹,后来这堂课也就这样过去了。
这些也是我后来知道的。
没一会功夫她便回到办公室带我走,“夕言,我送你回家吧。”
她一手挎着我的包,一手扶着我进车,“你在后面躺一下。”
她问我家的地址,一路上车开得较快,同她平缓的性格截然,我自知道是因为我。
因为是上班时间,我家人也不在家,我摸索出钥匙,疼痛地连钥匙都是她替我插进锁眼的。
我一进门便直冲进卧室,痉挛地已经没什么力气再站起来,到了家的港湾自然什么也顾及不了,只想窝在床上。
她找到热水袋,给我捂在小腹上,血液循环,好让身体舒适一些。我喝了点热水,躺下来,她问我可好些,我微微颔首。
她说,“你先睡会,我去门口买包红糖。”
我迷迷糊糊支吾着好。
腹部还是收紧般的难受,我不断调整睡姿以找到稍微缓解的位置,不久听到她开门的声音,没一会儿就见她端着一碗红糖水过来。
我侧着身子起来,她关切地问可有力气端。
我皱皱眉,她便坐到床边,把我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说,“来,我喂你。”
一勺接着一勺,后来一碗喝完后,感觉好像确实好了些。
她扶我睡下,又拿了热水袋换了新的热水给我捂上。担忧地抚着我的有些凌乱的头发,“这脸都乍白成这样……夕言,你这是第一次这么厉害的痛经吧?”
我点点头,身体还是很虚弱,但腹部的痛楚已经好了很多,我说“恩,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
“那以后家里备着点红糖,以防万一呐,今天可是吓坏我了。”她见我好些,便轻轻刮我的鼻子,满眼的宠溺。
我身体逐渐恢复,我才想起自己此时的形象是多么的糟糕,而这些不好的都早已经被她一一看到,着实地羞赧,索性用被子蒙起眼睛来。
她看看时间,算着我妈妈大约快下班了,见我也没什么事,帮我再次换了热水袋的水后便回去了。
想起这些,想起从容的她也为我而慌张,想起我躺在车内时闻到的便是与今日同样的芬芳。
此刻的我倚在座位上,阖上双眼,企图感受着这久未散去的淡香。
“太难忘。”我说。
她没说话,嘴角微微泛起,温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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