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变穿书
裴无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穿到庄朝六七年,她原以为自己还算幸运——封建王朝的五皇子,生母李氏位至贵妃/如今正是得宠;渣爹庄真帝又对自己这个非嫡非长的要求不高、期望不大,除了要兢兢业业地守着某个小秘密外,剩下的时候,过得简直不要更舒服。
直到方才那一刻。
——假山外的不远处,湿淋淋的少女猛地从湖中站了起来,疾言厉色地对着另一位贵族少女痛骂道:“郑琦,你鸠占鹊巢、抢我身份,在这国公府享了十三年不属于你的荣华富贵,如今东窗事发,你不仅心无愧疚,还想对我痛下杀手、害我性命不成?”
一声怒喝后,裴无洙只觉天旋地转,一瞬间,无数破碎记忆从脑海深处奔涌而出。
裴无洙以手抚额,只觉头痛欲裂。
——其实裴无洙确也该头痛的,毕竟,她先前那做个闲散王爷、富贵一生的美梦,也就做到方才那一刻为止了。
“五哥?”身边人察觉裴无洙异样,及时伸手,毕恭毕敬地扶了裴无洙一把,五指很守规矩地虚虚握着。
那是一种既能随时护齿、又绝不会让人感受到冒犯的距离。
毕竟,对方心中深知:裴无洙贯有洁癖,最是恶人近身。
裴无洙略略偏头,眼神定定地凝视在身边人清隽的侧脸上,少年人似有所觉,规矩地回以疑惑的眼神,手上的动作却半点没收。
裴无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又能说什么呢?
说她来到大庄六七年,本以为这辈子最大的难题不过就是有朝一日身份暴露,“皇子”变“公主”,该如何撒娇卖痴、就地打滚、苦苦哀求渣爹宽恕赦罪……今天才发现,得,力气使偏了。
毕竟,之前又有谁能知道,她不是穿越,是穿书啊!
现在裴无洙知道了:不远处湖里站着的,是这本重生文的女主,憋屈一世后携带记忆开挂重来的郑国公府真千金。
身边恭恭敬敬正像个孙子般侍奉自己的,是小说男主,在夺嫡混斗中最后成功吃鸡,呸,荣登大宝的下一任皇帝,七皇子裴无淮。
而自己……却是个仗着生母得宠,无限透支渣爹慈爱和“兄弟”情谊,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搞得自己身败名裂、凄惨而亡,身边“无人生还”的全文第一大反派炮灰。
裴无洙:我真傻,真的。
我五年前回宫时,怎么会看这孩子面黄肌瘦、任人欺凌,就觉得这个小弟弟很可怜,闹着将他们母子要到长乐宫来养呢?
人家那哪里是“小可怜”,男主的可怜能叫“可怜”么?那是爽文流里的欲扬先抑!
男主受欺负那能叫受欺负么?那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男主的面黄肌瘦能……
“五哥,”或许是裴无洙看得太久了,七皇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手上扶持的动作虽还没放,面上却肉眼可见多了三分不安惶恐,讷讷道,“可是臣弟身上有哪里不妥?”
瞧把孩子给吓得哟……
裴无洙一声长叹,缓缓伸出手,轻柔地握住身边人的腕部,恭恭敬敬将其捏住、从自己身边拉开、放下。
然后迎着对方疑惑的眼神坚定道:“不,你没有任何不妥,你很妥,真的。”
反倒你五哥我现在才是真的“不妥”!
七皇子眨了眨眼,依言挺了挺身子,从腰板到脚底绷成了一条线。
“扑哧”一声轻笑从假山另一头传来,二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玉质金相的俊朗青年正笑盈盈地望着这边。
不同于裴无洙的“艳”,和她身边如今尚还不到十四岁、只能称得上是“青涩”的原作男主,青年一双招人的桃花眼,盈盈望过来时,便仿佛能直接用那双眼眸拽着人的神志堕入深渊,直望到“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盛景。
不过在裴无洙眼里,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对面的人,是东宫四君子之二,自太子六岁起便伴其左右、不离身侧的智囊,玉山伯之后庄晗庄子期。
如今则又更多了一重:贯穿全书的重要工具人,剧情推动机,男主的最佳谋士,女主的优秀舔狗,在全文中留下浓墨淡彩一笔的腹黑男二庄子期。
裴无洙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后槽牙有点痒。
“殿下可是适才在前院多贪了几杯,现下才初觉酒意上头?”庄晗慢悠悠走到裴无洙身边,松松倚着假山,盈盈笑道,“殿下若是觉得身子不爽利,还是尽早回宫的好。不然让太子殿下知道了……”
“庄大人胡说什么呢,”一提到“太子”与“受罚”,裴无洙心神一凛,思绪从混乱的剧情记忆里挪开,冷哼道,“本王先前在席上才不过饮了半杯清酒,如何便‘醉意上头’?”
“倒是庄大人你这头晕眼花的……可别才是真喝多了的那个吧?”
“殿下教训的是,不过,”察觉对方超乎以往的敌意,庄晗不动声色地退开些许,恭敬认错罢,话锋一转,意味深长道,“既不是醉后怠惰,殿下方才又为何久久止步于此?总不会是……?”
庄晗顺着裴无洙方才的视线悠然眺望,那边的真假千金大乱斗早已终结,一群郑国公府的主子仆妇们乌压压地涌过来又退走了……裴无洙这才惊觉:自己在假山后站得有些过于久了。
难怪庄晗这只一向沉得住气的老狐狸都忍不住出声探询了。
心念神转间,怀着一股说不出的恶劣,裴无洙不厚道道:“就如庄大人所想的那样呢。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本王正是看上了……”
庄晗猝然抬头,面色微微一变。
话既出口,裴无洙自然不会再惧庄晗如何看,只翘起唇角,半真半假地抱怨道:“这可是本王从未诉诸于口的隐秘心事,庄大人可记得要好好保守。”
庄晗面色微僵,字斟句酌道:“臣还从未想过……”
“很难想到么?”裴无洙挑了挑眉,“本王今年也一十有五,不小了吧。”
庄晗抿了抿唇,面色忽青忽白,心不在焉地敷衍道:“郑氏女贤淑端方,堪为佳妇,殿下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确也是佳偶天成……”
裴无洙被庄晗这不走心的吹捧逗得憋笑出声。
裴无洙环臂胸前,似笑非笑道:“庄大人当真这么觉得?”
——你日后可是女主的好备胎,届时回头再看,会不会想扇死现在这个说出“佳偶天成”的自己……
庄晗听罢,还真诡异地静默了下来。
“庄大人如此言不由衷的,”裴无洙微微眯起眼睛,试探道,“……不会是也对郑氏女心存了妄念吧?”
——这么快?!
明明在原书的剧情中,这时候的女主与男二应该还连认识都不认识的才对,怎么会……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毕竟原作随女主的视角而作,若男二早在书中初见前便对女主情根深种,也不是说不过去,毕竟是贯穿全文的优秀舔狗……
“殿下好似对臣颇有微词,”庄晗将裴无洙愈渐凝重的面色尽收眼底,默然片刻后,冷不丁道,“不知臣究竟是做了什么,让殿下心怀龃龉至此?”
裴无洙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回道:“庄大人都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知道,还要来问本王?”
“难道臣真的知道么?”庄晗惯常挂着的虚伪笑容早已消失了个无影无踪,他凝视着对面明显不大对劲的人,面上罩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寒意,淡淡道,“臣本应该知道什么呢?”
——对郑氏女有意?
还是别的什么值得五殿下借茬试探的事?
裴无洙被庄晗的敏锐给惊到了,脸色微微一变,犹豫片刻,自言自语道:“本王倦了,想先回宫了……小七,你替我去向郑国公辞行吧。”
一直隐在阴影里静静听二人对话的七皇子愣了愣,多看了对面神色冷肃的庄晗一眼,垂下头,沉沉应道:“是。”
待七皇子依言走开,在场只剩下裴、庄两人,裴无洙犹豫了许久,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问起。
一开始裴无洙顺势向庄晗宣称自己爱慕郑氏女,是觉得聪明人一向容易想的多,有意以此让庄晗好奇之下去调查、接近那位重生女主,毕竟这可是明文写就的深情男二,总不至于“出师未捷身先死”。
说得再明白点,就是在知道穿书后见到庄晗的第一刻,裴无洙就起了借刀杀人、借力打力的心思。
——原作是一本以重生复仇女为主的女性向爽文流小说,可以想象的,女主是一个睚眦必报、寸辱尺还、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真性情”女子。
看文时将自己代入其中自然觉得万分痛快,如今站在一个第三方的旁观立场上,却可就不太妙了。
裴无洙不敢贸然接触女主,她还没有忘了自己书中最后“贬谪瘴蛮之地,遇匪,半道而亡”的凄惨结局,生怕一个不好让女主记恨上了,便有心差使庄晗去做那替死鬼。
不是裴无洙太刻薄寡恩、薄情无义,实在是……谁让庄晗后来会背叛了东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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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女主只想咸鱼》
谢笕穿到了一本古早玛丽苏万人迷虐(肉)文小说中,成了里面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寄人篱下楚楚可怜的清纯小白花。
男一为她离经叛道,罔顾人/伦。
男二为她筹谋算尽,沥血叩心。
男三为她散尽家财,只搏一笑。
男四为她抛却功名,避居世外。
谢笕:……
等等,诸君停步!且听我一言——
你们别过来,离我远点啊啊啊啊!
这尼玛虐文,虐的是女主本尊啊!
小白花女主一路被男一二三四强取豪夺,囚禁孕子,受制于人,身不由己,同时还要兼受女配羞辱、挑衅、嫉妒、陷害N连击……
而让谢笕不能忍的是,女主最后不仅没能手刃任何一个欺辱过她的狗男女,还善良大度、宽容温柔地原谅了所有人!
阿弥陀佛,哈利路亚,圣母活菩萨在上,请受信女一拜——您能保佑我回家考上985么?
裴意是中宫嫡幺子,天资聪颖,通慧玲珑,为帝所爱,远胜寻常。
皇后忧虑,强令三岁的他背下《郑伯克段于鄢》。
后来,他嫡兄登基了。
再后来,他嫡兄驾崩了。
北狄铁蹄踏破洛阳,血流了三天三夜。
武陵王自南地带兵北上,击退鞑虏,护佑幼帝,荡涤吏治,摄政于朝,群臣无不畏其威。
裴意却总还记得:他带兵入城那日,有一女立于边,低低泣泣,秋水盈盈,弱质芊芊。
裴意心下恻然,左右见之,忙禀曰:北狄来时,谢相死守城门,以身殉国,夫人追随而去……只留下这一孤女。
裴意叹曰:善,接于宫中,皇室会好好待她的。
谢笕:……谢谢。
虽然但是,入宫倒不必,能直接赏我银子么?
我很好打发的,五百两,要不,一百两也成?
心机深沉智谋卓绝摄政王*随时预备跑路的废柴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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