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嫁
神武元年,辰时,翎羽城,紫玉兰盛开,紫云轩内,玉兰花纷纷飘落,百冷香坐在铜镜前面,黑色的头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百樱红拿起桃木梳在给百冷香梳妆,百冷香的右边脸颊上有被烫伤的疤痕,丑陋而吓人。
百冷香,打开梳妆盒,用毛笔在右脸上细细描绘,一朵艳丽的六瓣花在遮盖住了疤痕,
一身白色嫁衣的百冷香看起来清冷动人,如皑皑白雪,皎皎星光。
一个婢女推门而入道少渊主,有一个叫张茯苓的少年要见您。百冷香嘴角轻轻上扬道:
让他进来吧。
须臾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推门而入,张茯苓道:姐姐,我来了。我来送你出嫁。百冷香对着张茯苓甜甜的一笑道:好。张茯苓从怀里拿出一个黄金镯子,递给百冷香道:姐姐,这是我给你出嫁的礼物,当作你的嫁妆吧。
百冷香笑道:弟弟,这是你母亲给你遗物,我不能收。这样吧,你绑头发的蓝色发带我很喜欢,你把这个给送我吧。
张茯苓无奈道:姐姐你又不愿意嫁给我,九婶送给我的鸡现在都养大了,都可以下蛋了,姐姐你若是嫁给我,我们每天都有鸡蛋面条吃,等我出诊在多赚一些钱,给姐姐买一座新宅子。
百冷香笑道:弟弟,你帮姐姐把头发系上,就用你的蓝色发带可好?
张茯苓嘟嘟着嘴道:好吧。百冷香的头发被高高竖起,带上镶蓝宝石的珠冠。
张茯苓惊叹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姐姐你还是嫁给我吧?
侍女推门而入道:少渊主,请上轿子,吉时已到。
百冷香拿着孔雀羽扇遮脸,身后跟着十个婢女,缓缓出门,张茯苓在身后大喊一声:姐姐,我等你回家。百冷香回眸一笑,好似朝阳升起。
两匹马拉着红色的车辇,一路上,上千个箱子物件摆件,嫁妆铺了十里,仆人二十个,婢女十人,一路上没有敲敲打打,一行人只是安静的行走。
时辰还早,过往行人都不多,却都目视着这一队送嫁的队伍,虽然没有敲打的乐队,却奢华。
一只金鹰飞入了百冷香的马车步辇,停在百冷香的手上,用头不断的蹭百冷香的手臂,
咕咕咕,小金鹰发出撒娇的声音,眼睛咕噜噜的转着。百冷香抬起手抚摩着它道:小馍馍,
吃吧。百冷香从袖口拿出点心喂给小馍馍。
送亲的队伍穿过一片竹林,突然大风做起,一片尘土夹杂着竹叶飞扬。众人用手遮住了口鼻。
须臾,风停,婢女发现车上的新娘不见了,惊慌大叫:新娘不见了。送亲的队伍乱作一团。这时,百樱红大叫:全部人原地待命,不许惊慌,百樱红对身边的仆人道:去通知上官临川公子过来。
竹林的西边,一个身穿白衣的公子林陌羽抱着的百冷香飞身而过,停在一株竹子下。
林陌羽望着百冷香满眼深情,过了须臾缓缓开口道:小六,跟我回家吧?我找你一年了,这一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百冷香冷冷地望着林陌羽道:我是百冷香,公子你认错人了,我嫁何人与公子无关。
这时,一把利剑向林陌羽飞来,林陌羽侧身躲开,手臂还是被擦伤,上官临川身穿红衣,高高竖起头发,拔出身后一把长剑刺向林陌羽,林陌羽向后退去,侧身躲避。
林陌羽跃上竹林,上官临川紧随其后,用剑劈过去,林陌羽拔出随身短刀,抵挡了一剑。
上官临川大怒:林陌羽,今日我大喜的日子,你恬不知耻,居然来抢我的新娘??
这时,一只飞箭射向林陌羽右腿,林陌羽中箭跌落在地上。上官临川跃下竹林,挥剑刺向
林陌羽。等一下,百冷香叫道:上官公子,今日是你我大喜日子,杀人不吉。上官临川回头看见一身白衣的的百冷香,头带宝冠,右手持弓,风轻轻吹起白色衣袖,清冷美丽,不禁心动。
林陌羽绝望的望着百冷香道:王小六,我知道是你,你为什么要嫁给上官临川,为什么?
百冷香冷笑道:公子认错人了,我是少渊主百冷香,不是什么王小六。
林陌羽流下了泪几近绝望道:小六,我找了你一年,你为什么骗我?你的一个背影,我就知道---是你,你为什么骗我?
上官临川被激怒,用脚踢向林陌羽的脑袋,林陌羽的额头留了血印。
百冷香望着林陌羽道:你看清楚,我是谁?百冷香撤下了头冠,乌发随风飘扬,身上一股淡淡的竹香味,上官临川看得入迷,放下了手中剑。
百冷香拿出丝帕擦去右脸上六瓣花,一个可怕的伤疤显露出来,虽然只是一瞬间,百冷香看见林陌羽的眼里有心疼和不忍,上官临川的眼里只有惊吓。
百冷香向前用脚踩住林陌羽的手指,却没有用一点力,百冷香冷漠的道: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今日,是我和上官公子大喜的日子,既然你不是来喝喜酒的,就不要耽误我们喜结连理。
林陌羽几乎用哀求的声音哭求道:求你了,小六不要离开我。这时,一把剑刺向上官无忧,上官无忧侧身躲过,迎松发怒道:你们两个贱人,不许你们糟蹋我家公子。
迎松扶起林陌羽道:公子,她不是小六,小六已经死了,王小六是绝对不会这样对你的,
这个女人脸都是烂的,她怎么可能是王小六呢?
林陌羽悲愤不已,一口鲜血从口里吐了出来,迎松马上背起林陌羽要离开临走前恶狠狠地盯着百冷香和上官临川。
百冷香拦着上官临川道:公子今日是你我大喜地日子,不能再耽误了。上官临川点点头,但是眼里藏不住对百冷香的嫌弃。
亥时,上官府邸张灯结彩,宾客们都醉醺醺,南苑阁,灯火通明,百冷香安静的坐在屋内,突然,门推开,上官临川走了进来,看见白冷香一身白衣坐在椅上,蓝色的发带竖起长发,脸上的疤痕再烛光下非常明显。
上官临川对百冷香道:夫人,今日射箭,夫人不心痛?百冷香笑道:我嫁给公子,是奉渊主之命,你我联姻是为了双方势力更进一步,我百冷香为何要心痛他?
上官临川道:夫人,你的脸?百冷香笑道:公子不必为难,我已经准备了4个胡姬给公子作婢女,公子可以尽享温柔乡。公子大可以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上官临川端起一杯酒敬百冷香道:好,敬夫人。百冷香端起酒杯回敬。上官临川喝酒以后,起身道:那我就先去看胡姬了。百冷香点点头。
上官临川走到门口,打开门,突然迟疑了,又关上门,回头望着百冷香。上官临川向百冷香走去,轻轻坐下,用手扯下百冷香的发带道:夫人今天,到现在还没有叫我相公?
我们是不是因该先行周公之礼,夫人就愿意叫了?
上官临川伸手褪去百冷香的外衣,抬起百冷香的脸道:夫人的脸真是可惜了,今日初见,六瓣花美不胜收,上官临川侧头亲吻了百冷香的细长的脖子,然后笑了笑道:夫人早点休息吧,我改日再来。
说完,上官临川转身离去。百冷香安静的坐在房内,神情平静。须臾,百樱桃进来道:姐姐,今晚早点休息吧。百冷香笑道:把异宝阁的账本拿给我,我今晚要处理账本,在给我上一碗银耳莲子羹,去吧。
百樱桃突然道:姐姐,你今日如此对林公子,不会难过吗?百冷香抬起头道:樱桃,任何事情都有代价,我现在是少渊主,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王小六了,今日渊主送我十里嫁妆出嫁,就是让我担起少渊主的责任,这个世道,没有人可以只受益却不付出。
子时,夜已深,百冷香还在处理账本,突然抬头看到桌上的银耳莲子羹。窗外一片静谧,风吹动白玉兰树哗哗作响,乌云刚刚散去,明月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