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兄弟情长

第33章 33.兄弟情长

“哥,你当真不好奇那温大小姐?”

钱江带着五子风一样离去后,六子见张魁没动地方,有些好奇。他哥什么秉性,六子还是知道的。

张魁,好色,谈不上,好奇,是真的。

杨清今清晨就开始等温仪回来,五子也心神不宁。钱江刚一听温仪来了,什么顾不上了。

一女子能整出这么大阵仗,张魁不好奇才是奇事。

“好奇是好奇。她一会儿怎么也得过来,等着就是了。”

“你不着急?”六子问道。

“着急什么?又不是什么绝色。”

“哥,你见过她?”六子有些诧异。

“没有。”

“那你怎知得?”六子问道。

张魁指了下韩莲生。

“他见过,说长得不好。”

“不是,我何时这么说过?”韩莲生皱眉。

“昨晚我问你是否见过温仪,你说什么一面之缘,没什么印象。若是绝色,你能记不住?”

韩莲生张口结舌,沉默良久后,他点了点头。

“确实不是什么绝色。”

“这样啊。”六子好奇心被浇灭了一半。

韩莲生看出了六子的失望,说道:“六子,不可以貌取人。”

六子吃瘪。

“先生说得对。”

六子认错如此之快,态度如此之诚,完全出了韩莲生意料,一时之间他不知作何反应,下意识动了动头上的玉簪,又摸了摸头发。

“张魁!”

张魁看韩莲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大惊。

“怎么了?”

“有没有铜镜?拿一面来,我头发乱了。”

“呵呵。”张魁冷笑了两声,“没有。”

“这......唉。”

不得已,韩莲生只得拆了重梳。他将玉簪取下,放于身侧,几步就将发髻拆散,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木梳,左手持着,自顾自,梳了起来。因并非左利,他的动作绝称不上娴熟,但也非笨拙,也就一柱香的时辰,一简单的发髻,基本扎好,只差最后几步。

“六子,歪了吗?”韩莲生问道。

“有点,左一些。”

“现在呢?”

“正了。”

韩莲生听后,右手两根手指夹着,将他的宝贝玉簪别在了头上,随后白了一眼刚全程皱着眉,冷着脸的张魁。

“你有何言?说!”

“我就是奇怪,你左手持箸不利,梳头倒是麻溜儿。”

韩莲生冷哼一声,不作理会。

“先生,你梳子一直这么随身带吗?”六子问道。

韩莲生一愣神,随即点了下头。

“六子,为何有此一问?”

“我没见哥哥们带过。”六子抓了抓头发,指了指张魁,“哥说,只有女人才随身带这玩意儿。”

看韩莲生面无表情,完全失了笑模样,张魁知大事不好。他哈哈笑了两声后,解释道:“六子,我说那话,不含咱们韩先生这样的上流人士。我说的是咱们这些粗人,咱们,用不着这么细致。”

“切!”韩莲生指了指身下草床,冷冷说道,“此言差矣。张魁,现今我跟你吃的是同一个锅的饭,住的是同一片营地的帐,坐得可是同一张草席。你跟我说说,我跟你有何差别?你跟我这么生分?非要分出上与下,粗与细来?”

“莲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韩莲生转过头,对六子说道:“六子,你哥他就是自己不讲究,非要拉着你们一起邋遢,这样他就有理了。”

六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张魁,带着几分疑惑,问道:“是吗?”

“不是!再说了,我哪里邋遢了?”张魁反问道。

六子从头到脚打量了张魁一遍,对着韩莲生点了下头。

“先生说得没错。”

说罢,他指着张魁的头发,说道:“哥,你头发比先生没梳之前都乱。”

“我……”

张魁吃瘪,哑口无言。

“张魁,平日相处,细枝末节,不必计较也罢。可温仪并不是你我熟人,又是女流,在她面前,没个样子,不好。”

六子听后,深感赞同。

“哥,先生说得对。”

理是这个理,可张魁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六子,合着莲生说什么你都觉得对,是吧?”

“先生说得就是有理啊。”六子理直气壮。

“得得得。莲生,你说什么都对。”

“本来就是。”说完,韩莲生把梳子递给张魁,“来粗人,你也精细下。”

张魁不情不愿接过来,胡乱梳了几下,应付了事。

“满意了?”

韩莲生和六子两人皆摇头。

“哥,比刚才更乱了。”

“来来来。给我,给我,我给你梳!”韩莲生从张魁头手中拿过木梳,站起身,命令道:“侧坐。”

“好……”张魁拖着长音,无奈照做。

张魁头发实在乱,韩莲生索性全拆了,从辫发开始。

“莲生,真有必要?”张魁不耐烦抱怨道。

“张魁,人在世,礼仪二字,尤为重要。就冲其父在这江上的声望,温仪的帐各家都会买,他日,你说不定要有求于她。”

张魁想了下,微微点了下头。

“说的是。”

“再者,你也并非等闲,得势之后,难免要往来。”说罢,韩莲生对六子说道,“梳完要费点功夫,你去外面看看他们到哪儿了。若是走的太快,拖拖他们。”

“好。”六子领命。

临出帐,张魁嘱咐了六子一句。

“叫上老四,跟你一起。”

“好。”

六子离去后,韩莲生对张魁说道:“你这么信不过六子?”

“不是信不过。六子岁数小,这营里,也就小玉生跟他年龄相仿,剩下都比他年长。他说话又直,我怕他得罪人。”

“你不觉你有些偏袒他?”

“自家亲弟,免不了偏心一些。”

“他是你的亲弟?”

“硬要说的话,堂弟。他二生的时候,我小叔从战场上把他捡了回来,认作了养子。虽说六子是我小叔的儿子,但是我小叔一直在军中,六子一直养在我家,跟我一起长起来的。”

“你小叔在军中?”

“嗯,厢军,也就是混口饭吃。”张魁抬手指了指头发,“什么时候能好?”

“马上就好。你要是早点说清六子跟你近,我就不用支开他了。”

张魁愣了一下。

“说吧,啥事?”

“到夷陵,帮我传封信。”韩莲生停顿下了,随即说道,“顺便给你增个簪子吧。”

“不要,麻烦!”

张魁的反应,并未出韩莲生意料,他无奈叹了口气,打消了念头。他停手后,走了一步,站到张魁面前,看了一眼,微微皱了下眉,低头看了看右手,一脸不快。

“莲生,整齐就行。”张魁说罢,随手摸了两下头发,“莲生,一封信而已,这也需避人?”

“是需瞒着苏黎。”韩莲生坐回草床上,苦笑了下,说道,“苏家二兄弟,苏黎苏明,效命御前,需顾忌的太多。我与某些人的交情,不便也不能让他知道。”

“哦。”张魁点了下头,随口问道,“朝中人?”

“是。张魁,我托你办此事,一者,你与朝廷无瓜葛,真有了事端,追不到你身上。再者,我信得过你。”韩莲生说完,坏笑道,“况且,你又不认字。”

这下戳到了痛处,张魁冷笑了下。

“莲生,我是不识字,可你又好到哪里去了?水鬼不会水可不行,改日我带你去江里游一圈,教教你怎么浮水,如何?”

韩莲生脸色煞白,呵呵干笑两声后,问道:“六子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太早。”张魁嗤笑了一声后说道,“对了,你上次说那个鸿门宴,结果如何?”

“汉太祖高皇帝无恙。”

张魁脸上略有失望之色。

“他怎么跑的?”

“项伯与张良私交甚好,于夜晚会见……”韩莲生停了下来,皱了下眉头,说道,“张魁,你这是把我当说书的了。”

“不敢不敢。”张魁微微摇头,戏谑道,“韩美人,说书的要都如你这般,听者肯定留恋茶馆不知归了。”

话似是好话,听着却不怎么顺耳。

韩莲生赌气,闭口不语。

“莲生,讲讲吧,闲着也是闲着,干等也没意思。”

“好。”

韩莲生答应后,接着往下讲,讲的项庄舞剑时,六子跟梁四两人回了。

兄弟之间,本就没那么多礼数,两人并未通报,挑帘便进。

“老大……”

“哥……”

两人同时哑声。

韩莲生僵在原地,持硬秸秆的左手停在空中,不知该不该放下。

张魁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但见韩莲生脸色明显不好,出声解围。

“莲生在演示什么叫舞剑?”

“是,是。”韩莲生干笑两声,红着脸,坐回草床上。

“舞剑啊。”梁四故作恍然大悟状,接着追问道,“莲生哥,你歇好了?不累了?”

韩莲生自觉脸上无光,沉默不语。

见好就收,梁四还是懂的,立即岔了话题。

“老大,温大小姐估计得等会儿才能到。”说完,梁四拿起了酒坛,随后顺势坐在了他给钱江设的坐上,喝了一口后,感慨道:“别说,这贡酒确实香。”他又喝了一口,话锋一转,“就是比家乡酒差点劲儿。”

“是吗?我尝尝。”

说罢,张魁就要去拿酒坛,韩莲生拦住了他。

“张魁,这酒改日尽可喝个痛快,今日免了吧。”韩莲生说罢转头对梁四说道,“温大小姐今夜怕是要留宿了,你们可安排了?”

梁四摇头。

“可还有余帐?”韩莲生问张魁道。

“有倒是有。不过……”

张魁有些犯难。

“再设帐,位置就靠外了。”

张魁稍加思索后,试探性地问道:“要不,莲生你委屈委屈?”

“行。”韩莲生点头。

“梁四,你收拾下,今晚过来跟我和六子挤挤。”张魁又对韩莲生说道,“你跟苏黎去崔宁那吧。我去看过了,他那收拾得干净,也靠里,听不着水声。”

“好。”

“那我现在就去收拾。”

梁四见韩莲生答应后,起身欲走,眼睛去还停在酒坛上。

“拿走吧,拿走吧。”张魁摆手,打发梁四走。

梁四心满意足出了帐。

六子见梁四走后,才出声称赞道:“先生,梳得不错。”

韩莲生谦虚道:“哪里?右手不利,随便梳得。”说罢,韩莲生招呼六子近前,“来,你也有些乱,我也给你梳下。”

“这使不得。”

“怎么使不得?来吧。”

六子红着脸,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哥说男子只能给自己娘子梳头……”

“噢。”韩莲生笑道:“张魁,你可愿做我娘子?”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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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贼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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