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仙君黑化了(二)
阮乔就这么跟着陆淮回了村,在路上,已经定下婚约的两人才互通了对方的姓名身份。
阮乔自然不会蠢到将自己的真正身份告诉她,而是和原著一样编造了一个仙门弟子的假身份,因为资质太差而决定回到凡间碰巧救了他的,只有名字是真的,但这也是因为她在魔族和仙门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知道她名字的人并不多。
她也知道在杀人夺心以后,却也并不能真正杀死陆淮的仙身的,所以不能暴露真正的身份等他来报复。
至于陆淮所告诉她的身份就更简单了,他的父母已经在他十岁那年染了瘟疫去世了,他是被孀居的姨母靠做绣活儿接济着长大的,但好景不长,在去年他的姨母也没熬过这个冬天染病去世,还留下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表妹。
他便只好将表妹接来了身边照顾,以报答姨母的恩德。
虽然他说得不多,但她也可以想象得出他一个半大的少年在村里过得有多贫穷落魄,更何况他还有着仙魂,容易招惹妖魔,运气好才一次次逃生,在村中的人眼里就是他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大家都远着他。
阮乔跟着他下了山以后,就发现看见陆淮的村民就跟见了鬼似的拔腿就跑,还有些胆子大的留下来,颤声问:“你你你……你是人还是鬼?”
被人这么问,陆淮也没生气,很好脾气地道:“林伯,我没事。”
他知道肯定是他在山里失踪了两天彻夜未归,这才让大家以为他已经死了,他诧异的只是他在村里的存在感很低,但看起来回来碰上的这些人却都知道他失踪的事情。
被他叫做“林伯”的中年男人闻言就松了口气,也对,这大白天的哪儿能见鬼呢,紧接着他似想起什么,激动地一拍大腿:“陆淮,你快回去,你娘回来接你了!!!”
闻言,陆淮沉默了,神情有些微妙:“……”
阮乔知道陆淮肯定以为对方在寻他开心,在陆淮的心里,他父母都已经亡故了,但陆淮是仙人转世,有着天生的好运道,怎么可能只是村中夫妇的孩子,他的亲生父母其实是肃王府里的王爷王妃。
但陆淮此刻心里肯定满腹疑惑,连脚步都快了些,而那些见他“起死复生”的村民也都跟看热闹似的跟在后头一起走。
等来到了陆淮的家门口的时候,阮乔就看见了一个很破旧的农家杂院,而院门口却停着一辆格格不入的华美马车,马车前头的车夫靠在那儿打盹。
门口还站着十几个护卫打扮的人。
陆淮的脚步顿了一下,在他走过去的时候,那些护卫便将他给拦下了,目光锐利地打量他,道:“你是什么人?”
陆淮一时无言,没想过有一天回自己的家还会被人这样质问盘查,心底的疑窦不由更深了。
陆淮只好道:“我是陆淮,不知你们是什么人?”
谁知,在他自报了身份以后,护卫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看着他的眼神也瞬间就恭敬多了,甚至有些激动,直接就口呼见过公子还对他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陆淮:“……”
他微微蹙眉,有些不解。
这时,里头却有一个衣着光鲜的妇人出来了,一见了他就愣了下,随即就转头扬声道:“夫人!公子他还活着,他没死!”
护卫已经让开了路,请他进去。
陆淮抬脚走进去,心里虽已经有些猜测,但在见到从屋内走出来的一位高贵优雅的夫人时,还是不由怔了下,有一种仿佛在哪儿见过似的感觉。
而肃王妃在见到他时,已经不由落下了泪,看着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而扶着她的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少女一见了他,就不禁又惊又喜,柔声道:“表哥,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两天我都担心死你了。”
少女说完以后,才注意到她一心惦念的表哥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个女人,她不由愣住了,正想问她是谁,王妃身边的秦嬷嬷已经开口道:“夫人体弱,别在风口站着,有什么话回屋慢慢说吧。”
陆淮被嬷嬷拉着走进了屋。
谢柔却忍不住又转头看了一眼后头跟着的红衣少女,却见少女毫不退避地对上了她的眼神,片刻后,还露出了一个似乎有些挑衅的笑容,美得耀目又嚣张。
谢柔的脸色不由僵住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怎么一见面就如此令人生厌!
*
进屋以后,肃王妃就拉着陆淮在桌前的长凳上坐了,问陆淮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陆淮虽不认得她,但还是斯文有礼地解释了一通,只说在山上遇到野兽,幸好被阮姑娘救了这才得以脱险。
肃王妃听得心惊肉跳,秦嬷嬷也在一旁念叨是老天保佑公子,肃王妃等心情平稳下来,才同他解释清楚了他真正的身世。
陆淮本是她和肃王的第二子,却在三岁那年因战乱而走失了,苦寻了十来年也没有结果,直到陆淮去参加科举考试,考官是肃王的好友,见了陆淮的容貌和王爷相似,年纪姓名也对得上,便给王府去了信。
经过查证以后,才确定陆淮就是他们走丢的儿子。
肃王妃在讲述时就忍不住泪流不止,似乎是十分心痛,觉得他受了很多磨难似的,带着些希冀地问:“小淮,你还记得娘亲吗?”
陆淮看了她的眼神,有些愧疚,还是没撒谎:“对不起,我记不清了。”
肃王妃拿手帕拭泪,想要忍住哭,但还是没能忍住:“都是娘的错,是娘没有看好你,才害你走丢了。”
陆淮其实已经相信她说的了,见她这么自责,一时有些无措,想要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一旁的嬷嬷见他们这样,忍不住笑着宽慰道:“公子既已经回来了,以后相处的日子多得是,王妃不必难过。”
肃王妃看着陆淮的脸,一时也笑了,眼里还带着泪:“嬷嬷说得是,小淮,以后娘一定会将你失去的都弥补回来。”
陆淮:“……”
他也不觉得他失去了什么,养父母对他很好,他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却只以为他是抱养来的,而他的亲生父母也早就不在了,没想到真实的身世还有这般曲折。
在母子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另一边的谢柔却有些忍不住了,瞥了一眼阮乔,故作无意地开口道:“对了,表哥,你带回来的这位姑娘是谁啊?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陆淮一怔,转头看向了坐在门口的红衣少女,片刻后,定了定神,对上众人疑惑探究的视线,道:“她叫阮乔,是我的……未婚妻。”
他既然已经决定要娶她,那就要认真对待,不能遮遮掩掩的。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都静了一静。
肃王妃看了嬷嬷一眼,调查的时候也没说小淮有心仪的女子啊,怎么就……忽然冒出个未婚妻了?
嬷嬷也是一头雾水。
而谢柔的脸色已经彻底僵住了,语气已经很勉强:“表哥,你别说笑了,你和这位姑娘大概是这两天才认识的吧,怎么就能谈婚论嫁了?”
陆淮的神色一顿,自然不能说山洞里发生的那些事,只语气温和地解释道:“阮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要娶她为妻。”
他的话说得模棱两可,虽是实话,但他想娶妻的原因却不那么单纯,只是别人听来就是他喜欢上了他的救命恩人,所以才要娶她做妻子。
谢柔被他这句话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后悔自己没有在这一年笼络住表哥,那日后的荣华富贵便数之不尽了。
她看了那边的红衣少女一眼,还好现在也还不算太晚,她就不信自己和表哥从小到大的情谊还比不过她。
肃王妃虽想要为儿子挑选样样拔尖的姑娘,但此时才刚相认也不好说什么,看了一眼那少女美得惑人的祸水脸,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没说什么。
*
京城距离平州虽然不算远,也就一两天的马车路程,但肃王妃身体很弱,又情绪大喜大悲,就有些病弱了,需要回府让太医好好调养,并不能在这里久待。
因此,陆淮就同意了在第二日便同肃王妃一起前往京城,不过,这个杂院也就只有两个房间而已,肃王妃便去了镇上的客栈过夜。
她本是邀请阮乔一起去的,阮乔直接拒绝了,肃王妃倒也没生气,要带着谢柔一起去客栈。
谢柔倒是答应了,只是说白日里想要先留在村子里帮表哥处理杂务。
肃王妃一行人便先去了镇上,本想留几个丫鬟下来照顾陆淮的,陆淮婉拒了,肃王妃这才作罢。
*
陆淮先在村里做香火纸烛的人家买了祭奠之物,随后便带阮乔一起去了养父母坟前祭拜,权作暂时的告别,谢柔不愿待在家里,也一同过去了。
等烧完纸钱祭拜完了以后,陆淮便先去了村长家里处理他家的田地,但也没打算卖,而是先留给别人帮忙种着。
而阮乔就往陆家的院子走去,谢柔就走在她的身旁,一直旁敲侧击地打听她的身份来历,阮乔理也不理她,她这才气闷地不开口了。
但等到了院子里以后,眼看阮乔就要走进屋里了,谢柔忍不住叫住她:“阮姑娘!”
阮乔脚步一顿,听出她语气里的气恼,转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就像是根本就没将她当回事儿似的。
谢柔在父母去世前是独生女,非常受宠,加上有些姿色,村子里的人也很捧着她,她还没被人这样轻视过,但还是忍住了怒意,柔声道:“阮姑娘,表哥只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才娶你的,你来历不明,和他也不熟识,这样嫁给他也不会有好日子的,何况表哥现在是王府公子,王妃也是看不上你的,倒不如你拿些钱财离去多好?”
阮乔似笑非笑:“是吗?”
谢柔不由有一种被她看穿的感觉,但还是点了点头,结果就听对面的红裙少女幽幽叹了口气,似乎也很无奈地道:“我也觉得钱财比你表哥好,可你表哥就非要娶我,我也没办法,不如你劝劝他?”
听着前头的话,谢柔还以为她要答应了,等听到后头,她差点儿一口气噎在喉间:“你怎么这样不知羞耻?表哥才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就在她话音落下时,谢柔看见对面的少女的笑意消失了,神态间带些楚楚可怜地看着她身后,活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她心底不由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下一刻就听见了表哥有些严厉的声音:“谢柔,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礼?还不向阮姑娘赔礼道歉?”
谢柔知道表哥的脾气虽好,但在原则性的问题上是绝不轻轻放过的,不想让他生气,便忍下了这口气,向阮乔道了歉,只是脸上到底挂不住,说完后就出了门。
在谢柔走后,阮乔就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陆淮,语气意味不明道:“表哥表妹,可真亲近。”
不想让她误会,陆淮便一脸正色地解释道:“我和谢柔只是兄妹,并无别的关系。”
他看着她,像是担心她不信。
阮乔却忽然朝他走近几步,忽然微微踮脚,凑近了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像是看他是不是在说谎。
他的呼吸却不由一窒,他从没和姑娘离得这么近过,在她凑近时能闻到少女身上极好闻的淡淡香味,像是花香,有些惑人,他的视线可以很清楚地看清少女那张毫无瑕疵的美艳容颜,肌肤如雪,唇色如朱。
而更令他有些窘迫的是她靠得实在太近了,她的胸口都几乎贴了上来,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她领口处的起伏,丰盈之极,他的心口一跳,猛地移开了视线,有些口干舌燥。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后退的时候,少女却忽然一笑,仿若令万物失色,明艳动人,道:“你别叫我阮姑娘,太生分了,就叫我乔乔可好?”
看着她的笑,陆淮心跳如鼓,片刻后,嗓音有些干涩地叫了一声“乔乔”。
她这才退开,但他身上的热度却还是不减,连吹来的风都似乎带着躁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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