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蠢欲动

蠢蠢欲动

湛蓝色的天空被橘黄色的霞光铺满,似是慢慢的靠近沙漠之丘,接近再接近一点,天与地之间只露出一条狭小的缝,狂风卷起尘沙,漫过朝溪河,渺小的尘埃在风停歇的片刻,在朝溪河的中途缓慢的落下,落入那深不见底的鸿沟,躺在地球表层的那道伤疤,像是发着某种咒怨,他的上空之上,连那片橘黄色也在慢慢的移动身体,似乎发出某种害怕的求救。

公子初戚站在天与地之间,伟岸的身体顶天立地,他就像一座新崛起的沙丘,伫立于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任凭风吹日晒,屹立不倒。

天际的光明已经若隐若现,一望无际的沙漠平添了几分苍凉。

月光初上,日月同辉。

公子初戚一只手提着古剑,一只手背在身后,敏锐的听觉,将四面八方的动静尽收耳底。他的唇角轻轻的拉起,蠕动片刻,唇齿之间一开一合,久久的,像是从沙漠之中传来一个声音:主宰大人,你可不怎么守时啊。说着,转过身,邪恶的笑容挂在脸上,望着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具。

哈哈哈……笑声戛然而止之后,黑衣人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胥天安,你好大的胆子。语气里全是责怪与恐吓,但片刻之后,他接着继续说道:不过,我欣赏你的勇气,明知是来送死,却还这般的自以为是。不过……若你应了我的要求,与我合作共赢,将来这个天下,定有你的一半。激昂澎湃的朗诵,黑衣人伸开双臂,长长的黑袍像一双黑色的翅膀,仿佛在言语之间,已经将这个天下收入囊中,为所欲为。

初戚冷冷一笑,低垂的眼帘缓缓抬起,用发冠高高竖起的黑发被风吹至肩上,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这个所谓的杀人狂魔,他没有丝毫的胆怯。

与你合作共赢这个天下……哼……这个天下……本就是我胥家的,何来与你分一半的道理。初戚话刚说完,黑衣人便挥起衣袖,一道无形的力量砸向初戚,他抬起手中的古剑,挡了去。

本公子自是知道,并不是你的对手,要杀要剐,全凭你的一念之间,但你想将这个天下收为囊中,敢动我大胥国百姓一分一毫,除非你从我胥天安的尸体上踏过。

语气铿锵有力,仿佛他是在对着上天发誓那般。

哼……哈哈哈……胥天安,你终将为你今日的所说的话付出代价。黑衣人得意的挥舞着自己黑色的长袖,袖中灌入风,像两个无底的黑洞,肉眼望去,让人目眩头晕,感到有一丝丝乏力,恐慌占据内心。

黑衣人的长袖轻轻一挥,四面八方一道无形的力量形成一个圆,初戚就站在其中,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古剑,屏住呼吸,紧闭双眼,蓄意着全身的力量。

初戚手中的这把古剑,能劈开这世间最坚硬的东西,有削铁如泥的本领。初戚只曾在父亲的口中听过此剑,后来身体痊愈,他曾试过此剑的威力,与凌天瑶手中的日月辰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初戚的父亲在临终前曾说,若将有一日,这个天下动荡不安,凭此剑可召唤帮助他的人。

初戚视若珍宝的,日日将它挂在床头,后来,日日将他带在身边。若真的有一日,这个天下陷入混乱之中,希望他父亲的话能成真。

那到无形的力量越逼越紧,初戚感到周身被紧紧的禁锢住,在他想发力的瞬间,忽然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只见一道白光,从他眼前一闪而过,柳佛烟手中的剑一分为二,断成了两节,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退,脚下的尘埃堆成了一座小山丘,终于定住,单膝跪地,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射而出,瞬间,脸色苍白,轻咳一声,利用手中断开的剑杵在地上,试图慢慢的站起。

初戚的表情无法用言语形容,五味杂陈。

不知为何的,双脚就像钉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去扶柳佛烟一把。

柳佛烟缓缓的站起身,朝那黑人鞠了一躬,然后说道:主宰大人说过,你不伤他的。

看不清楚那黑衣人的表情,但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在风中疆了片刻,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拇指快速的搓着食指,片刻之后停住,紧紧的握成拳头,然后又缓慢的松开。

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发出那嘲笑的笑声,只是一个瞬间,顺着夕阳消失的方向,消失得无影无踪。

初戚依旧站在原地,站在风中,站在广阔无垠的沙漠之上,没有说一句话,说一句关心的话,或是一句宽慰的话。

夕阳的尾巴早已落到了山后,青蓝色的天空慢慢被黑暗吞噬,月光高挂,像一张呲着白牙的嘴挂在黑暗里,拉起弯弯的唇角,是微笑还是嘲讽,无人能辩解。

临近深夜,风声停止,世界陷入一片寂静里。那道在沙漠之中裂开的口子,早已干枯的朝溪河,静谧的,深邃的,似是在蠢蠢欲动。

白月光落在夜晚的沙漠之丘,那道深邃的口子像染了了毒液,将这个地表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南休的竹楼里,凌天瑶安稳入睡,天潇倚在一旁的靠椅上,受伤的手挂在胸前,紧闭双眼,限入沉睡。

挂在一旁的日月辰偶尔轻轻的晃动,凌天瑶胸前的那朵彼岸花,若隐若现。

静谧的夜晚,陷入沉睡的人,今晚,不知为何,竟召唤来了紫色精灵。

紧闭的木门,精灵如使了魔法,穿木而过,蜂拥而来。顿时,整个房间内,冉冉的升起紫色光芒,将整个房间照得通透发亮。

站在遥远沙丘之上的那一抹黑影,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黑色影子被拖得老长,像一株长在沙漠之上奇怪的变形之花,衣角在风中像是拍打着地面,有规律的一开一合。

目光一动不动望着南休竹楼,丑陋的面具上,那邪恶的唇角,像是抹了鲜血。

一阵大风而过,沙漠的尘埃飞扬。南休竹楼,屋檐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梧桐树的片叶横扫于大地之上。

寻迹而来的紫色精灵,将整座竹楼照得隐隐发光。

天潇就如昏死过去的那般,察觉不到屋里的任何动静。

渐渐的,紫色精灵从凌天瑶的四周飞走,缓慢且又缓慢着,竹楼里,连最后一点光亮都消失殆尽,桌子上的红烛早已在精灵到来的那一刻被熄灭,此刻,精灵飞走,红烛被灭,整个房间一片漆黑,只是借着从屋外透进来的点点白月光,若隐若现。

凌天瑶那张苍白的脸,面色红润,陷入深深的沉睡里,一抹淡淡的月光落在她的脸上,清凉而干净。

突然,她胸前的彼岸花发出光亮,片刻之后,那双弯弯的月牙眼突然睁开,紫色的瞳孔里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次日,南休竹楼,天潇从昏睡中醒来,睁眼的第一刻是望向凌天瑶的床,床上空无一人,他有些焦急,似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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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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