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生死未卜
【【我那个时候和你的现在一样,而你却永远无法和我的现在一样】】
………………………………………………………………………………(古希腊)第欧根尼
“这么美好的时光,可,可是,怎么每次都是过得那样快呀?”
**过后的梅深深地叹息,虽没有愤世嫉俗的感觉却也充满沧桑和凄凉,似乎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渔民之慨叹,我仿佛感受到了又厉浪又狂的海风,甚至连渔船也轻狂。
“也许吧!还记得吗?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往往是最残酷的!”
听到梅的叹息,我也不由得随着她感伤起来。
叹息的气流在鼻孔中很无心情地冲刷着鼻毛,过滤掉的是热情和湿气,话语也因而变得冷冰冷冰的,像西伯利亚的冬天在冰面上咀嚼冰渣的感觉。
一阵蚀骨的寒冷;
一种冻牙的冰封。
“亲爱的,你怎么了?”
“没有啊!我很高兴!”
说着,梅转了个身,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梅的举动让我更加的不安,我开始慢慢的思考着一些怪异的问题。
她是我的寄托?
我是她期盼的最终归属?
我们还有没有可能拥有一个平凡的像样的未来?
但是越是这样想,我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思考一个久经别离和相思之苦的折磨而列举出来的种种疑问了。
我只好让自己的手、自己的唇、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思全都转移到她的身上。
然而,人在荷尔蒙含量陡升的时候,往往会更加的激烈一些,她或许是太累了,也或许是她很久没有爱抚了,很快就激烈的颤抖了,过了好大一会儿,她干脆把头深深的埋进幸福的港湾,脸朝里,很贴心,幸福得像是一个婴儿躺着的睡姿。
短发在我的指尖穿梭,散发的是阵阵的茉莉花香。
茉莉花香?
一种我很熟悉的香味,也是很迷恋很难忘的香味。
“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像现在这样,我们应该要永远在一起的啦!”
“这,这很快的呀!今天,我不顾一切回来就是为了和你商量……”
梅紧张的抬起了头,满脸疑惑的看着我,我知道她一直在怀疑我,甚至一直在试探我,但我还是若无其事的看着她。
还好,这么多年的经历无时无刻不在告诫我,无论自己是安全还是危险,不管自己的心底是焦虑还是平静,心底的底牌是永远不可以让它亮相于人的,更何况龙哥为我铺好了坚实的路,就算她再厉害,也只能是怀疑。
可是,无意识中自己的语调变得有了些许的哀伤。
哀伤往往影响着心绪,心绪时时操纵着生死!
梅好像觉察到了什么,更加的不安了,她转换了姿势,头朝外,一会儿含情脉脉地望着我,一会儿深情的望着桌上的蛋糕和烛光,渐渐的出神了……
也许烛光是真的存在那所谓的“半波损失”的,发现光有“半波损失”的人真是天才!
你瞧,连烛光照在梅红晕的脸上也只能反射回一些苍白的凄凉和微漠的悲哀,而她靠在我胸前的头发却永无休止的吸收着已经损失了一半光波的烛光。
越来越暗淡,
越来越温柔……
“锋,起风了吗?”
梅抬起了头,神经质的看着我,又神经质的看看正北方向。
正北方向有个门,就是我进来的那个,料想,我必定还是要从那里出去的,其它真的是没门了。
“嗯?”
真是见鬼了,哪里来的风啊?
可是,那门明明是开了呀?
才三几秒钟的时间,三个身材很是魁梧的壮汉出现在了门口三尺见方的地方,他们的脸在烛光微弱的照射下俏愣愣的如鬼一般,一股丧骨悚毛的寒气被那三个家伙强撵进了温馨中。
顿时,空气就似乎冻结了大半,烛光摇曳像是魔鬼的宫殿在催魂曲中摇晃。
我猛的抬起了头,情形已经是很不妙了,还好妙手回春的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幼稚单纯的小男孩了,而是很熟练的旋出那把身经百战却还是毫发未伤的小巧手枪,敏捷的把黑压压的枪口对准来人中最前排的那颗脑袋。
被我推向一边的梅很是惊讶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枪,再看了看门口……
三个来人很是敏锐的日光正试图长驱直入,但毕竟还是害怕了黑洞洞的枪口,脚有意识的停住了,只是身体还是微微的向前倾斜,物理老师说的没错,惯性的作用是不可能消除的,质量越大惯性也越大,为首的一个胖子明显就比其他两位来得前,我神速的把枪口对着他的眉心。
我原本以为他们是见了蛋糕的“鸟为食亡”,或是见到了梅的美貌而“望梅止渴”,可是他们似乎既没有看到梅,也没有看到蛋糕,偏偏以仅仅慢我十分之一秒的速度纷纷的拔出了手枪,三个枪口指向了同一个目标——我的脑袋。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以多欺少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达尔文说得一点也没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适者只能淘汰!”
社会如此。
枪口亦如此!
三个枪口和八只眼睛同时投影在我胸前半米见方的区域。
霎时间,空气似乎就要凝固了。
在场的五颗脑袋都同时感觉到死神已经在一步一步的迫近的那种中毒的气息,但是谁也预先体会不到这种无色无味的中毒,像一氧化碳的蔓延……
“把枪放下!”
愣了两三秒的梅柳眉倒竖,水灵灵的眼睛圆睁睁的冲着我喊,但是谁也没有顾得上她这么不要命的乱嚷,三个壮汉丝毫没有动,我更只是习惯地耸了耸眉峰,自然地把食指压紧扳机。
顿时,枪膛就险些冲出一股逼人的寒气,枪口依旧泰然自若地向着来人。
“把枪放下!”
八只手灵活地定格在空中,枪势异常的稳健。好在当年龙哥要练姜太公钓鱼法时没有偷懒,确实是“好人有好报”。
伟岸的身躯在烛光下投下了立体的身影,影子似乎远比我沉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并没有练功练到走火入魔,不然非把自己的影子杀死不可,西毒欧阳锋妄称一代武学宗师,远没我精明,在黄蓉那小娃娃的教唆下,竟然跟自己的影子拼得你死我活的。
可我再精明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我的子弹比他们快十分之二秒,要让来人顷刻三毙,自己的胸膛也一定成了美丽的喷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好像并不爱欣赏喷泉,只爱捉活口。
因为他们没有像我那样,岁数不到两位就开始研究有三位数寿命的巨著——《三国演义》,曹阿瞒就是太喜欢活口才被赵云单枪匹马在曹军大营杀进又杀出,还把刘备的宝贝儿子阿斗给救走了,而“伏龙凤雏”齐名的庞统就远没有赵子龙幸运了,在落凤坡乱箭穿心而亡,没成美丽的喷泉,恐怕也成了恐怖的刺猬,唯一留下的还是一个三十六岁的绝唱。
“剑客,顽抗到底只能死路一条!”
只见中间那位聪明显然溢于脸庞,头上却留有巴掌大小专供苍蝇、蚊子起飞降落光秃秃的机场的便衣开始无奈地发起攻心战了。
心是一个人血液循环的车站,被攻击了远比国家安全局的系统被黑客攻击更糟糕。
而我一见到头发缺了半顶的人时,总是会想起我的兄弟凌,于是对警察的愤怒和对凌牺牲的悲痛又开始在玩起了跷跷板。
天平平衡不了悲痛,更平息不了愤怒。
“剑客,你已经被包围了,投案吧!”
“自首吧!剑客,你已经走投无路了。”
另外两名满脸是阴险与狡诈的家伙也开始边嚷边碎步移动自己的脚,似乎是要迅速寻找到我的破绽。
可是他也不想一想,一名让警察丧失斗志的神枪手的破绽有那么好寻的吗?
真是痴人做梦事,浪费光阴,蹉跎岁月。
“锋,你?”
梅的脸变得铁青铁青的,身子比刚才颤抖得厉害,很严肃地看着我,我知道凭着她一名优秀的警察的直觉是会很快明白的,但是眼前沉默的对峙的镜头是仅允许在电影或电视剧中出现的。现实中,对峙刚刚成立,要么就在沉默中爆发,如火山的喷射,四处泛滥,滥杀无辜;要么就在沉默中灭亡,任凭时光的流失悄无声息,息事宁人,人走茶凉。
“锋,千万不要对警察抱有幻想,枪口才见分晓!”
龙哥临终的警告开始牵动我的思绪,思绪万千,千万小心,心照不宣哪!
我惨然一笑的瞬间,把食指勾住了扳机,可是就在弹性势能就要被足成的转化成子弹的动能的瞬间,我还是下意识的犹豫了。
“锋,你的首发命中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这样的身手真的是很少见的,你谁也不用怕了,净往眉心打,招招致命!”
龙哥的话又回旋在我耳际。
是啊!
眉心当然只要一招就致命,多么省事呢!这当然是我苦练的佳绩,也正是有了这招我才能活到今天。
那时的我天天苦练,整整一个月,方能有此身手。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哪!
有心人?
可是,连功夫都不负有心人,我又怎么能负我的心上人呢?
梅一直在等我,她说过她今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跟我结婚生子,过一个平凡女人的生活,她曾经是那么憧憬草原上木马放羊的生活,可是,因为的原因,她根本没法实现。
我淡淡一笑,两眼紧紧的盯着中间那个脑袋光秃秃的便衣,食指微微下意识压紧扳机,很有信心保证子弹的落点会在眉心,而且更自信子弹能穿过几厘米的脑层组织。
我约摸估计了一下,弹夹中的子弹还有足够的冲锋精力,就算是死了也至少得三几人陪葬,只是我看不到他们来了几只人,门外还有什么阵势要我闯。少林的十八铜人阵,丐帮的打狗阵法,全真教的什么阵法……我只在小说里面看过,真正的阵法还是没见过的。
这怎么办呢?
“锋,你?”
一个不要命的身影一阵风串到了我的枪口,不仅挡住了我的枪口,也挡住了我胸膛,顿时四个对峙的枪口被隔离了。
怪不得孔子是圣人,一句“三思而后行”就免去了一具女尸倒下,不想成为圣人都不可能。而我只能勉为其难的做神枪手,弹至眉心,招招致命,不想成为神枪手可能吗?
“亲爱的,别傻了,跟我离开这里,我已……”
“少啰嗦,开枪啊!你?”
梅的脸气得要炸裂似的,鼓着气的脸颊像涨到了极限的气球的表面,很是光滑。
但是玩过气球的人都知道,涨得越大就变得越薄,越容易破,气球如此,脸皮又何尝不是呢?
真***,警察就是警察!
谁能把荷尔蒙升高时所表现出的那种温柔与娇人只需要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就可以完全的交给刚毅和勇敢,果断与睿智去做置换的?
梅的反应速度虽然比我初中时做的铜锌置换反应还快,但是她忘了,她再快的置换速度也还是远远不及子弹飞行的神速的。
看着梅对着我枪口时满脸的不屑与无畏,我也仅仅是潇洒地耸了耸剑锋一样的眉毛,却没想到我会那么不经意的瞧见了她受伤的左眼,看着她左眼手术留下的伤痕,我脸部的肌肉不由自主的**了一下。
就在这突然的举动发生的几秒钟内,三名便衣已经移动了好几步,频频的交换着眼神,变换着阵势,瞅着时机,跃跃欲试,机会这么难得,他们又怎么舍得错过呢?
道德说:“人不负我,我不负人;人若负我,我必负人。”
曹阿瞒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一人负我。”
俗话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法律说“杀人就要偿命!”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听从哪一句才是。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阵势,用自诩为聪明的大脑想想后果,还是很难抉择。
“量小非君子!”
“无毒不丈夫!”
“锋,千万不要对警察抱有幻想,枪口才见分晓!!”
“龙哥,我……”
这有什么办法啊?
蝮蛇在手,壮士断臂,实是万般无奈之举,当年俄国人为了抵御拿破仑,不惜烧掉整个莫斯科,康熙为了皇位永葆,竟然派人去寺庙暗杀自己的亲身父亲。
要从根本上求生死,莫向支流分浊清。
哪还顾得了这么多?
我比迅雷不及掩耳还快的闪光顾不上眨眼之势,用枪口抵住了梅的脑袋,左手绕过她雪白的脖子,右手的食指依然压紧扳机,两眼注视着前方……
瞬间的迅速之变后,我的枪势依然那般稳重,那般潇洒。
脑袋原本是用来抉择的东西,现在却转眼就要开花了。谁都知道竹子一辈子就只能开花一次,开过了花就得死,竹子开花不是为了死,但是死也不一定就能开花。脑袋大概也一样,更何况花开处从来就是惨不忍睹,目不忍视。
面对这样的变化,三名便衣不得不犹豫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诡秘的交换着眼神,一时间六神无主,而五人却也只剩下一主了。
“你们先退到外边去!”
当年在凤凰营拿了顶“霸王花”的殊荣果然不是乱盖的草帽,而是名副其实的美誉。
一个人能在千分之一秒之内做出这种让自己心爱的人没门出去的抉择的人也确实不错,确实配为“霸王花”。
原本我和她,她和我是梦幻组合,可是,时过境迁,事与愿违,冥冥中又自有天意。
在短短的几年,她就成了警察的旗帜,而我却上了全国通缉犯首榜,照片遍布大江南北,还好,龙哥自有高招,谁也不知道我是谁,更不知道代号为“剑客”的真实身份,可是现在我还是露馅了。
梅显然要比那三名便衣更便衣。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还忽略了一点,人只有一颗脑袋,就像人类只有一颗地球一样,万万破坏不得呀!破坏了就是破坏了,毁了就永远的毁了。
三名便衣交换了一下眼神,像蚂蚁搬家一样很有秩序的退到了门外边,严阵以待。
看着他们那种戒心又不能不让我联想起第一次跟龙哥去谈生意时被敌人包围的恐惧,但是那时候有龙哥撑着,我心中难免还有些依靠,而今只剩下我单枪匹众敌,虽然身经百战的我不至于怯场但也生死未卜啊!
“你?锋……”
梅的眼光显然已经不如刚才那样锋利了,而是有一种几千年来被反复论证,最后被定义为含情脉脉的物质在闪动。
我余光扫过她白净光滑的脸颊,似乎开始有东西在滚动着,映照着烛光的彩霓,我突然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她真都不该叫项蓉梅,而应该叫溶菌酶,她的泪水正成千上万倍的加速我心灵最后一道防线的瓦解,她凄厉也温柔的眼神其实是一把温柔的匕首直插我的心脏。
顿时,我的心开始了有声地滴血,肺进行无声的呼吸,可是她那该死的温柔还是一如既往的倾泻在我的脸上,我犹如被轰炸后的地盘,地皮都还时不时有微微的回应,身躯却早已千疮百孔了,只还剩下一个出窍的灵魂还能跟阴间的死鬼黑白无常纠缠不清。
我细致的估计了一下形势,用游标卡尺的精度计算了一下冲出去的可能,用斐波那契数列衡量我的未来……
看看梅受伤的左眼,再看看助我弹无虚发的家伙。
我的心不由得颤抖起来……
“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臧克家这样的辩证能不让我犹豫右手的食指加劲吗?
可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题词歌颂又让我鼓起勇气面对现实。
“士可杀,不可辱”,我必须坚定。
“宁死不屈的革命精神,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
脑海被几十年甚至千百年来一直被世人追捧的至理名言撑得满满的,我的身子不由得晃动了一下。
定了定神,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嘈杂的周围,估计我是再也不能活着出去了,可是一个全国通缉犯还谈什么“留取丹心照汗青”?最多不过实“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自我安慰。
樵夫上山打柴,死在山上;渔夫出海打渔,死在海里;渔樵江渚,浊浪滔滔,多少伤往事皆付谈笑间,可是,自古以来又有谁能逃离这个圈圈呢?
我和梅,虽然不是夫妻,甚是夫妻,可是,到了最后关头,还是曲终人散,世间万物尚能阴阳调和,为什么人就不能呢?非得夫妻反目,骨肉分离?
这到底是为什么?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哪!
而我,唯有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的家伙……
“亲爱的,别这样,只要你投案自首,我还会是你的新娘的……”
有笑容绽放在白净的脸上,绝对不会让人联想到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那样低级庸俗,恶心呕吐。
梅笑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样可爱,甜美,看着她那陶醉的样子,似乎她已经是穿着婚纱的新娘子了,而我正跟她手牵着手,一起慢慢的走过红地毯……
时光飞逝不容细想,做梦终究不是梦想。
梦总是要醒来的,特别是白日做梦。
“你少骗我,一旦我被抓,必死无疑,同样是死……”
我的声音已经有些凄凉了,就像萧瑟的秋风扫过地上的枯叶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末路,末路英雄吧!
两千多年前的楚军营帐中,霸王别姬时低沉而叹:“虞姬虞姬奈我何?”结果呢?一代佳人香消玉殒,自己也只好横刀一抹,血染乌江水,自己无颜面见江东父老,只好委托滚滚乌江水载着血肉归去。
几十年前的德国,一代枭雄希特勒还不是亲手杀死自己心爱的女人后,仅仅能留下枭雄英勇的冰冷之躯和两半平分的国度。
秋风易水别燕丹,家国臣民皆泪悬,荆柯走了,刺杀败了,燕国照样亡了,自古末路英雄皆如此,为何仅仅在乎多了我一个呢?
“‘哪天,我要是真成了罪犯,你也真成了警察,我在你面前束手就擒,你算我一个投案自首吧!’这一天现在真的到了,难道你忘记你自己曾说过的话了吗?锋!我的令狐大哥……”
“没有忘记,但是我现在自首也是死,拼命也是死,自杀还是死,同样是死……”
看着梅苍白的脸,滚动着的泪水,我心一横还是下意识的让压紧扳机的食指加了些劲,微微耸了耸眉峰,一个潇洒的开枪前奏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不要啊!锋,勿忘我;你,你还记得‘勿忘我’花吗?锋……”
梅透出闪烁着的泪水,话语哽咽,凝望着我看似平静倒也不是惊不起一些波澜的脸,她似乎是在瞻仰烈士的雕像。
可是,面对纪念碑的呼喊,惊叫也只剩得下回音阵阵,又怎么能唤醒牺牲了的烈士呢?
英雄何处是?魂归凛然间!
其实,末路英雄最难取舍的无非就是“青山”与“柴火”。
中国上下五千年,纵横九万里的华夏文明的积淀,绝非只有一垒又一垒出土的竹简,还有更为重要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和“取义成仁今日事,人间遍种自由花”的辩证。
我是该留住青山供人取柴烧火呢?
还是该舍身取义杀身成仁呢?
“勿忘我?‘勿忘我花’?”
我喃喃自语。
“锋,你守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能一直守下去呢……”
“我守了很多年吗?”
梅使劲点头。
“是啊!锋,我求你了,不要开枪啊!”
梅的声音哭了,我的心碎了。
突然,我还是想起了一直留在我随身携带的小皮箱里的那幅画:
淡蓝色的小花,开得异常的繁盛,只是随着时间的冲洗,画面已经有些变淡了。
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回首来路,血雨腥风,好在踏遍青山人未老,当年的那抹鲜艳还是一直跟随着自己走南闯北,枪林弹雨,生死关头。
“我守了很多年吗?”
想着想着,我仿佛回到了那个还属于我和梅的那个浪漫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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