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臣服于我

要臣服于我

周憾到底还是聪明,赶紧对周瑜说道:“少爷,奴伺候你用膳。”

周瑜依旧在看兵书,头也不回地回答:“放那,不想吃。”

孙策走到周瑜侧后方,跪坐下来,餐盘放地上,周憾顺势接着说道:“奴怕少爷身体伤了。”

周瑜叹了口气,还没发觉是孙策在身后,自己嘟囔:“身伤尚可医,心伤无所医,罢了,难为你跑厨房那么多次热菜,喂我几口就可。”

放下兵书,转身的一瞬间,两双清澈的眼眸对上了,相顾无言,孙策端起手中的碗与羹匙,小心翼翼,将饭菜递到周瑜嘴边,周瑜眼露诧异,周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出祠堂外守着。

孙策知道周瑜永远都不会主动的,照例先开口,轻声道:“我手都架酸了,你还不吃?”

周瑜眼睑微微向下,不看孙策,也轻声回:“先不说瑜惹了伯符不悦,身份也不配主公亲自喂饭。”

孙策听周瑜又喊自己主公,语气如同点燃的火把,愤愤问:“你张嘴是不张?”周瑜惊得赶紧微微张开嘴,目光移向别处,孙策满意一笑,总算是把饭菜送进他嘴里,看他这面相,消瘦许多,定是好几天饮食不规律了。

吃完最后一口,周瑜拎起随身手绢擦了擦嘴,低头行礼道:“臣谢主公......”孙策抿嘴不耐烦地制止他道:“公瑾,这里有其他人吗,做作给谁看?”

周瑜脸色僵了,冷冷回答:“伯符先不待见瑜,瑜不敢逾矩。”

孙策一直沉醉在周瑜彬彬有礼吞咽食物的样子中,都忘了还有这一茬,没好气问:“这么说,是我不对了?”

周瑜壮着胆子抬眼看着孙策的俊脸,字正腔圆不卑不亢地回答:“是瑜说了主公不爱听的话,有违君臣之礼,瑜自当领罚。”

那天是隔着一扇门,现在孙策当着面,听周瑜喊自己主公,还一口一个君臣,果然是怎么听怎么都不舒服,他愣了许久,气都不顺了,压着怒火:“哦,那你......是当真想做好一个臣子了?”

周瑜全然一副什么不怕开水烫,面无表情地无所畏惧直言:“瑜一直都想做好臣子,为主公分忧。”

不识抬举,孙策沉默了,脸色难看地让人不寒而栗,站起来,转身准备出去。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走,可能会一怒之下,在这一剑杀了周瑜。

周瑜眼都不眨,跟着站起来大声喊了句:“臣与主公,不算兄弟之情,臣逾矩,主公让臣自省,自是应当,瑜就在此好好忏悔。”

孙策气的当场,差点没跟亲爹一起去世,整张脸都快气青了,回头伸手指着周瑜,口齿也气得不利索了:“你,你......好好......此话当真吗?”

周瑜低头不语,自顾自行君臣礼,孙策更加胸闷气短,眼前的景色都开始有点模糊了,孙策怕再待下去,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拂袖转身就走,留周瑜一个人在灵堂。

咣当一下,门大开,孙策愤愤而去,吓得周憾躲在门口后面,看孙策走远了,才敢出来,走进灵堂,周瑜不言不语地跪坐在灵堂前,看着孙坚的灵位。

周憾在周瑜身后着急说道:“少爷这又是何必?这样不是把主公越推越远了么?本来主公就气在头上......”

周瑜闭眼叹息,就在这时,外面突发疾风骤雨,电闪雷鸣,雨水如豆子哗啦砸到地面,周瑜睁眼思索了一会儿,转头给周憾使了个眼色,然后一头倒地,周憾心领神会,带着哭腔大喊:“少爷怎么了啊,少爷你醒醒啊......”

周憾背起周瑜,回周瑜房间,又哭又叫:“少爷你不能有事啊。”孙策的家仆们看见了这一幕,赶紧去禀报孙策。

本来要躺下睡觉的孙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啊?你们说什么?”

家仆甲说:“是真的,大少爷,周家公子晕倒了,不省人事。”

孙策剑眉都皱到一起了,厉声道:“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请郎中啊,去啊!”

说话间,家仆被踢出去找郎中,孙策衣冠不整,冒着风雨,就往周瑜房里奔,见周瑜面容无色躺在床上,清唇泛紫,周憾正跪在床边哭泣,孙策上前问:“公瑾怎么了?快说!”

周憾一边哭一边道:“......主人......在您走后,跑出去淋雨,奴怕主人想不开,上前询问,主人好久才说......”

说到这里,周憾又做作抽泣了几下。

孙策极度不耐烦吼道:“说什么?”

周憾眼珠滋溜溜一转,回答:“主人说‘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然后就这样昏厥过去了......”

孙策一听,瞬间五雷轰顶,他示意周憾下去,自己守着周瑜,看着周瑜双目紧闭,眼角带泪痕,孙策紧张抓住周瑜的手,害怕一松手,周瑜就会真的离开自己一样。

不一会儿,郎中也到了,一进房间噗通跪下,紧张颤抖的声音对孙策行礼:“见过孙大人。”

孙策头也不回,语气冰冷道:“过来看看,要是治不好,我要你项上人头。”

郎中一身冷汗一身的出,赶紧磕头道:“小民知道,小民竭尽全力。”

把完脉,又检查了身体,包括膝盖,听肺音,郎中松了一口气,对孙策宽慰笑道:“还好这位公子身体还算强健......”

郎中内心却是:不然我这条老命也搭进去了。

“这位公子是气急攻心又淋雨,风寒侵体,再加上最近似有出水乘船劳顿之相,水土不服,还有少食脾胃亏虚之相,久跪不起磨损膝盖之相,并无性命之忧,还请放心,小民针灸后,自会醒过来。待小民开个药方,按时吃药,假日能恢复。”

孙策听了,悬着一颗心也放了下来,点头道:“那麻烦先生。”

郎中赶紧回礼:“孙大人太客气了。”

等郎中针灸完,周憾跟着郎中去抓药,孙策还一直在守着周瑜,等着周瑜醒过来。

沉寂中,周瑜忽然喃喃自语,额头冒汗,好像做了什么恶梦,孙策好奇凑上前,想听听看在说什么。

梦里,周瑜看到孙策的脸,被焚毁重伤,热毒侵蚀,最后身亡,尚在弥留之际,一直跟周瑜喃喃低语道:“公瑾,你的心里,到底对我......”

而周瑜一直搂住孙策的尸体,痛苦哭喊,嘴里念叨着:“伯符,求求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

忽然,周瑜猛地醒过来,下意识抱住眼前的孙策大喊道:“不要,不要丢下我。”

孙策一脸茫然,任他抱紧了自己,皱着眉拍了拍他后背,安慰道:“我......一直在这里啊。”

周瑜听后,惊地一下子推开孙策,发觉自己刚刚是做梦,现在才是现实,而且自己刚刚失了仪态,居然紧紧抱着孙策,一时之间窘迫地低头,脸色泛红。

孙策窃笑着打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下人们都离开,然后对着周瑜一本正经道:“公瑾梦见何事?”

周瑜不敢看孙策,语气故作冷静平淡说道:“梦见伯符死了。”

孙策忍不住大笑:“怎么不喊我主公了?”

周瑜瞥了他一眼,冷冷回答:“该喊的时候就会喊。”

孙策深呼吸一下了,凑上前邪笑着说:“看你刚刚说梦话,似乎很怕我死?”周瑜皱眉瞪向孙策,压低嗓音小声回了句:“你死了,我有什么好处吗?”

孙策看周瑜做完恶梦,胆子变大许多,且他这双勾魂夺魄的丹凤眸也不避讳自己,愣愣瞪着自己,孙策暗自想笑,接着说:“辅佐我弟弟也可以啊,辅佐谁不是辅佐。”

周瑜眉毛皱得更狠,似乎真的恼了:“以后别说这种话,麻烦你了,主公。”孙策倒是乐了,看来周瑜还真怕自己出什么问题,挑了挑眉笑道:“哦?那也麻烦公瑾大都督,以后也别求孤不丢下你。”

周瑜忽然心跳得飞快,强迫自己冷静,不去看孙策躺下,准备休息,孙策看周瑜用沉默下逐客令,自觉没趣出了房间。

周瑜用一招苦肉计,赢得孙策关心自己,重归于好。但他没想到的是,孙策是因为不满他那句普通兄弟君臣有别才生气的。

孙策可是一个不喜欢强迫人的好主公,骨子里,又一定要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孙策此刻内心:一定要让周瑜,身心都臣服自己。

这天一大早,周瑜看着在院子里舞刀弄枪的孙策,着急劝谏道:“这才休息了半月,你就又要出征。“你是不累的,是不怕将士们有意见的。”

孙策气都不喘地一边挥动枪戟,一边回答周瑜:“杀父之仇不报,我坐立不安。”

周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东这个季度的粮食收成并不好,将士们因为失了先主,士气也不高涨,贸然出兵肯定是吃大亏的,但是孙策,为父报仇的心,又格外坚定,周瑜暗自盘算该如何。

孙母和周瑜父母,都让周瑜去劝孙策,不要出征,再忍一年,现在光是征兵,也艰难至极,周瑜急的热锅上蚂蚁,这几天到处询问,各部各处都说征军情况不算理想,强制执行,粮食税收又会下降,还有不少世家都质疑孙军还能不能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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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瑾我孙伯符配不上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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