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的你也不过如此嘛
“少爷,孙家的人到了。”一个才十三岁的小童,跪在琴桌前,稚嫩的声音制止了绝色的琴音。
本来正在抚琴的翩翩公子,嘴角一勾,缓缓站起身,秀丽长发飘飘然散乱到肩旁,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将桌上静置的苏绣织金抹额,轻轻缠上发额间,小童仰头看着自己主人,长着如女子般倾国倾城的容颜,尤其是一双好像映着浩瀚星辰的瞳孔。
小童天真一笑:“少爷,好看极了。”
“憾儿,好看不是形容男子的,记住了。”这位公子的音色,比他的抚琴乐调更扣人心弦,小童起身跟着主人出房间门,轻声答着:“知道啦,公瑾大少爷。”
门外大厅里,站满了来给周瑜庆贺十六岁生辰的贵客们,大家一看到周家的美公子周郎出来了,纷纷围上去嘘寒问暖,周瑜一边有礼貌地应付,一边扫视周围宾客亲朋里面,寻找某个人。
这接近门口的桌椅那,看到了一对母子,母亲虽不着雍容华贵之赏,但气质极为出众,只是皱着眉头,在教训旁边坐着的少年郎,那人与自己还年纪相仿,周瑜忍不住上下打量着,这少年英俊潇洒,器宇轩昂,可能一般少女都会倾心几分,就是脸上有道清淡的伤痕,估摸着是征战留下的,这便让其英姿霸气更加显露。他发现,众多年轻女子们时不时看向一个少年,窃窃私语,好像议论着什么孙郎,莫非他就是传闻中的?
周瑜端起酒杯,抱着试试的心态,迈开步往那边走去了,越近便越能听清楚,那位夫人正在训诫这少年:“伯符,为母说了好多次,你尚小,不用冲那么前,跟你父亲后面便是,瞧你脸上这疤,多显眼。”少年满不在乎将手边酒杯一饮而尽,“母亲不必多虑,策自会小心。”
看到周瑜端酒杯过来了,孙母赶紧给孙策使眼色,孙策一见到周瑜,看打扮看气质还有周围人的目光,便立马懂了,这肯定就是传闻中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公子周瑜周公瑾了嘛,也不过如此。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孙策早就忘掉了小时候的事情,如今已经长成小大人的孙策,只当周瑜是个小后辈,完全不放在眼里,很敷衍的态度站起来,周瑜先开口行礼道:“瑜在此见过孙伯符将军。”孙策也满口答应着:“虚名毋挂嘴边,今日祝贺周公子生辰,未带好礼,”
话虽然这么说,但孙策从身后拿出一把早就藏好了的剑,“策听闻周公子平日里爱抚琴,便寻了把好剑赠卿防身。”听到这话,孙母脸色稍有不悦,这不是当着面笑话人家只会抚琴,身子骨柔弱,还怎么好意思吃人家的酒宴。
孙策才满不在乎呢,此时正一脸坏笑盯着周瑜,想看周瑜什么反应,周围人们也聚拢过来,没想到这洛阳令的独子周瑜,主动要想跟扬州使孙坚的长子孙策建交,人家孙策上来就呛周瑜武功不行。这么不懂事给主人难看,也不知等下孙坚大将军怎么下台。
周围客人们大家都在等着,会有一出什么好戏。周瑜却不温不火,文质彬彬笑着回答:“谢伯符兄诚心赠剑。”
周瑜拿过剑,立马就从剑鞘里往外抽,眼眸穿过剑身直直看向孙策,剑刃发出清脆的摩擦声,当剑身完全出来时,反射的剑光十分耀眼。周瑜反手刺向孙策脖间抵住衣襟,众人哗然一片,周瑜看着孙策眼睛,轻声一笑:“既是好剑,瑜望伯符兄不吝赐教了。”
孙策吃惊这周瑜还不是省油的灯啊,万般寂静中,一个浑厚的老男人笑声突发:“哈哈哈,好啊,不曾想,周小公子竟如此胆识过人。”孙策父亲孙坚和周瑜父亲周异一起走了过来,孙坚指着周瑜对着周异说:“瞧瞧,果然是继承了你啊。”
人家周异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轻声回了一句“犬儿自是与小霸王比不了的。”周异现在心里只期待自己儿子等下往死里打孙策,孙坚自知孙策呛了周瑜,惹了周异,尴尬也只能赔笑着回答:“我儿惯会瞎咋呼就是。”
孙坚转头怒斥了一下孙策,“策儿,你好好跟周公子切磋武艺,正经一点,不准胡闹。”既然是老爹都发话了,孙策只能乖乖提剑跟着周瑜出院子,又不能输,又不能真的把这个贵公子打伤,真是麻烦啊。
周瑜不等孙策多想,两三步冲向他,奋力一挥,差点削掉了孙策发尾,孙策一愣,哎呀还有点本事啊,好,那我也要认真了。江东小霸王一下来了兴趣,正儿八经开始比剑,年轻女子们在人群后面也一个个踮起脚尖,蒲扇遮鼻,瞪大眼睛好奇观赏,一时之间,这两位公子还不分伯仲,看的众人是纷纷叫好,
孙策还想上前来继续过招,周瑜一个回旋,着急收了剑,行礼说:“伯符兄确实武艺精湛,瑜服局。”孙策停了动作,可脸上写满了没打尽兴,一回头看到周老爷和自己老爹的脸色都不太好了,也只好乖乖回礼说:“承让。”
深夜,孙策因为喝多了酒,跑到茅房解手,出来后神志有点迷糊,不知不觉这就逛到了内院里周瑜的住处,孙策看到周瑜房间蜡烛还点着,心想:莫不是这书呆子还在念书?
他蹑手蹑脚窜到门口,大门虚掩着,猫着腰偷偷往里一看,周瑜竟然在洗澡,孙策本来是想转身走开的,但是周瑜的肌肤,让他脚上迈不动,潜意识多看了一会儿,真就纯洁如白玉一般,孙策咽了咽口水,一下子想到了刚刚饭桌上的奶黄包了。
长发因为湿了水,轻柔搭在后背肩上,雾气缭绕在周瑜精致的脸庞周围,朦朦胧胧若隐若现更显妩媚,白天还没觉得,这会儿看着他,真如古书里描述的仙子一般。
眼看周瑜慢慢从浴桶里站起来,伸手要拿衣物,忽然察觉外面有人,紧张地拿衣袍遮住身体,拿了剑就往外看,孙策这才回过神来,两个人四目相对,周瑜皱眉上前就要打孙策,孙策赶紧转头想跑,没两步周瑜就拦在他面前。
孙策见周瑜头发湿润,身上衣袍单薄,只能遮个大概,某处更是若隐若现,孙策不禁哈哈大笑,周瑜脸红一下,抬手就拿剑鞘刺向孙策,孙策身手矫健,过了两招就把周瑜连剑带剑鞘一起抢过来。
周瑜又要留意身上衣服不能散乱,又要接住孙策进攻,有点吃力,孙策玩味把周瑜拽进房间,还把门猛地关上,周瑜清澈的眼眸紧张地瞪大:“你要做什么?”
孙策看着周瑜紧张拿衣服遮住身体,转身坐到身后的椅子上,翘起来二郎腿,调笑说道:“我们两个都是大男人,你至于吗?”周瑜不去看孙策因为醉酒有点迷离的眼神,冷冷说道:“滚出去。”
可是十秒钟过去了,孙策还是没动,也不说话,周瑜疑惑再仔细看孙策,这个人竟然就这样在椅子上睡着了。
一大早,孙策脸色就难看死了,谁问也不说为什么,他一看到周瑜缓缓走到餐桌前用早膳,就明显有点回避躲闪的感觉,孙母一把抓住了自己儿子,把他按在椅子上,小声问:“策儿,你怎么了到底,大清早就摆脸色,而且,你看到人家公瑾为什么拔腿就走?”
被母亲发现了也是没办法,孙策也小声回答:“儿子做了个梦,现在想起来,早饭就吃不下去。”孙母瞥了一眼周瑜,人家正在跟孙坚行礼,长发被轻风微微拂过,眉目间似乎有点女子的娇媚。再看自己孩子,一脸嫌弃地瞪着周瑜,猜想是这两孩子有什么事,“你跟母亲说,你是梦到什么了?”
孙策极其不耐烦摆摆手:“母亲不知道也罢了,若是知道,也吃不下去了。”这让孙母更加好奇了:“看你这孩子,跟为娘还卖关子了,你说是不说。”孙策无奈只好低声说:“儿梦见,跟那周家公瑾,拜堂了。”
“噗,哈哈哈哈。”孙母掩面嗔笑起来,极力压住自己的笑声,摸了摸孩子的头道,“我儿这么喜欢公瑾吗?若是真也,为母便替你说个媒,择日就纳了公瑾。”知道母亲是打趣,但孙策还是生气的很,忍不住大喊,“不要,我才不娶那周公瑾。”
这一大喊,孙母震惊,愣在原地不敢看夫君脸色了,因为孙坚和周异现在都不说话了,一起看向这边,周瑜也皱着眉,瞪着孙策。
孙坚刚想跟周异说点什么,周异摆手让他闭嘴,周母在一旁深怕自己丈夫发怒,扯了扯周异的衣袖,小声喊了句:“老爷……”周异深呼吸一口气,问道:“伯符,吾儿哪招惹你,你直说无妨。”
孙策知道自己失礼,赶紧站起来恭敬地说:“周老爷,策非不喜瑜弟,只是策昨夜梦见与瑜弟拜堂,母上就打趣策,要策纳了瑜弟,策和瑜弟堂堂两个男子汉,策当然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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