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九尾北海行

青丘九尾北海行

“啊啊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了!我说,我全说!您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全说!”

“闭嘴!”黄尚苦转头不去理他,一双手掌在楚行舟腰肢上轻柔的按摩着,时不时问出一句力道如何、疼不疼、累不累、舒不舒服。

......楚行舟看着这人恃宠而骄、明目张胆、胡作非为的样子,却也生不出半分气来。只能无奈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道:“快问吧,我答应你,今夜就告诉你那雉状玉片里装的记忆。”

“真的?!你之前不是不肯告诉我?”

楚行舟窘道:“以前...罢了,我本就不该先行查看,更何况..我们已要成亲了,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有一点,你知道后,不许浑说。”

“你放心!我不浑!”

那黄鼠狼被困在椅子中,他身形矮小,面前是一张高立厚重的紫檀圆桌。故而看不到远处的床帐之中是个什么光景,更听不到帐内之人在窃窃私语些什么。只能心思忐忑地暗自思忖道:里面的另一个人想必就是主子在乎的那位公子了吧。看起来,他和这姓黄的关系似乎很好......啧,这就有些难办了。

“你和那二当家把我骗去,是要做什么?”

那小厮冷不丁听见黄尚苦质问,身子一激灵,忙道:“小的该死,小的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猪油蒙了心,干出这等千刀万剐的事情,小的错了,小的当牛做马——”

“你再多说一句,我便让你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小厮霎时僵成石头,只能抖着声音道:“小的,小的名叫白疏朗,几年前,救过掌柜——呸,救过那只狐狸的女儿一命。所以,所以同他认识。”

黄尚苦实在没什么耐心,冷眼道:“然后呢。”

“然,然后..小的过天劫时,差点没命,他便路过帮了一把。小的当时鬼迷了心窍,受了那厮的诓骗,便跟着他做事了。小的实在是愚笨啊!小的也无法,他连拐带骗,外加着恐吓,硬生生非要把我拽过去给他做事!小的法力低微,实在是没办法啊!小的知错了——”

黄尚苦实在忍不住,伸手捂住了楚行舟的耳朵,而后抬眸施法。只听得那白疏朗突然万分悲惨地嘶嚎一声,直嚎地地崩山摧壮士死、而后窦娥再世喊冤屈。

黄尚苦冷眼令他噤声,开口道:“你若还有命撑着,大可以再说谎。我现在有的是功夫陪你耗。”

那黄鼠狼的手脚、尾巴、身躯皆像是要被生生撕扯下来一般。虽从外面看上去他顶多是被拉伸成了一张饼,但其中筋骨皮肉所承受的折磨足能叫他霎时间四分五裂。白疏朗四仰八叉着痛不欲生,这下连求饶都喊不出来了。

“天劫时到底是谁救了你,我可是比你清楚。你若再如此猖狂,便不必去见阎王了——魂飞魄散这种事,我动动手指,还是能做到的。”

那白疏朗早已被疼地丢了半条命,闻言抖抖嗖嗖道:“是,是。小,小的错了...天劫一事,不,不是庄九做的..是,是主子做的...”他好容易断断续续说出一句话,耷拉着脑袋半死不活道喜着凉气。

黄尚苦只不做声,施法的力道却没断。

白疏朗知道他今日躲不过,心想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遂全吐了个干净。

“庄,庄九就是那只狐狸。他嘴巴严得很,小的至今不知他在青丘上是何身份,但想必是有些分量的。他有一个女儿,叫紫汝,几年前似乎是从青丘为了私事跑出来了,具体为何,小的也不知。那天大雨,我正在山林洞里休息,突然听到附近隐约传来几声呼救。小的出去一看,看见了一只在泥地里扑腾的狐狸。当时小的也没多想,就顺手救了她,事后才知,她竟是庄九的女儿。

小的也因此,才认识了庄九和..和他的主子。”

“你见他主子法力高强,有他的庇护总胜过自己一只在外修炼,便投靠了。”

白疏朗张张嘴,气若游丝道:“大,大人高明。”

“呵。”黄尚苦冷笑一声,看向他的尾巴道:“你这尾巴很漂亮。”

那黄鼠狼一愣,登时惧怕起来。竟硬生生忍者剧痛伸长了脖子:“大人!贵人!高人!饶命啊!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全都说!我知无不言!求您放它一条生路,我全说!”

黄尚苦看着他,半晌才幽幽说出一句:“天劫时,他屈尊降贵救了你的尾巴,想必还说了些什么吧?”

“是!是!”白疏朗寒毛直立,“他一开始要我留在他座下做事,做的都是一些给妖界各方首领传话送信的差事。小的那时不懂,就只管照做。他治理手下人十分严苛无情,小的命微,故而从未敢打开过那些信件,因此他们具体在商议些什么,小的也不知道。但是就在半月前,庄九突然找到我,说主子交代了新任务,就是在这拾梦坊里等您和另一位贵人来。小的不敢不从,便,便在这里候着了...”

黄尚苦眯眸,意有所指道:“你家主子藏得倒深。”

“小的不敢有所隐瞒!他来去无踪,我也只是在天劫时见到过他的影子,他施法救我时,我已扛不住晕了,之后就再也不曾见过他。对,对了!听庄九说,那人很是厉害,小的从他的话里觉得,那人应当是个天界之人,只不过庄九提起他时,总替他有些郁郁不得志之感。”

“他派你守在这里,不止是单单为了等我们吧。”

“是,是,他...他要庄九给,给您点苦头..吃...”白疏朗喘了口气,忙找补道:“他心里也定是清楚自己不入流。一方面嫉妒您和另一位公子关系甚笃,一方面又自知实在是比不上您,这才想出这等卑鄙的手段,实在是无耻之至!”

啧,废话连篇。黄尚苦眼看着月上枝头,也等不下去了,干脆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北海!庄九说他今日启程。他定是怕您追上去,故而落荒逃跑的!”

“北海?”

“是!那庄九也说要去呢!大人!您要不要现在去看看庄九还在不在,他只怕是今晚就要跟着他主子一同去了!”

黄尚苦闻言却蹙起眉,片刻后问道:“不急,关于紫汝一事,倒还需要你交代清楚。”

白疏朗又叫道:“那紫汝小的也只见过一面,几年前我救了她之后,第二日醒来,她便不见了。只留下个沾满泥巴的布袋,庄九循着踪迹追来时看到我手里的布袋,还误会是我抓走了女儿,差点把我打死!”

......黄尚苦闻言附到楚行舟耳畔,轻笑问道:“可累了?”

楚行舟背靠着他的肩膀,边思量边答道:“还好。”

“那咱们回家?”

“不捉庄九吗?”

黄尚苦看着他疑惑的眸子,“不捉”的话到嘴边却跑了个偏:“你想捉他吗?想的话,我去把他捉来。”

白疏朗早被撤了法术,此时摊在在椅子上闻声一颤,泪流满面地觉得自己方才的坦白简直是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还是不要捉了,他要去北海,必是得了他主子的授意。贸然捉了恐打草惊蛇。况且现下他们在北海会面,正巧撞了北海龙王的地盘,倒也省心。”楚行舟笑着看向黄尚苦道:“对吗?”

“正是。”黄尚苦笑起来,长靴落地,挥手解开白疏朗的束缚,淡言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是走不出一步,干脆就安心呆在这里吧。”

“?大人?”还未等白疏朗反应地及,黄尚苦便早已一掌下去将他拍昏了。

“他醒来,可会逃跑?”

“会。”黄尚苦给楚行舟穿好鞋履,扶他下榻道:“但倘若一直捆着,恐怕他这命就没了。放心,他跑不掉。”

“为何?”

盐城客栈内,夜鹏大嚎一声“你不是人!”当即就要跑开,却被黄尚苦眼疾手快绊住了脚。

“守一条黄鼠狼而已,不会废你多大精力。”

“你怎么不守?!”

黄尚苦叉手挑眉,站在月色下冷笑道:“我一个有家室之人,哪里还有精力做别的事。”

“???”夜鹏直呼臭不要脸,把那软兮兮的黄鼠狼一扔,坚决道:“士可杀,不可辱!”

“...只是求你帮个忙而已,何必如此想。”黄尚苦苦口婆心,心里估算着时辰道:“就算你不想帮我,但你舍得阿楚受苦吗?”

“???”这和阿楚受苦又有什么关系?我看他过得很好啊。

“你今日偷偷给我的那几本书看起来很是有用,可见你心里也是希望我能做好的。你看,今夜进行实践的机会已然来了,我能不能证明你高超选书能力的机会也已经来了,你忍心让这一切付诸一炬吗?”

???这...这不太对把?

黄尚苦长叹一声,态度诚恳地走过去,弯腰捡起黄鼠狼递到他手里。而后任重道远地拍拍他的肩膀,言辞恳切道:“我知道,你一定不忍心。”

......

月光之下,他像风一样跑进了楼上房间。屋门紧闭之后,夜鹏望着手中的黄鼠狼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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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投喂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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