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撒饵
这时候姜管家带钱庄的伙计进来，边走边用袖子擦额头上的汗。
将功补过，他现在做事打着十二分的精神。
“老爷，钱庄的伙计全部在这里。”
姜守正放下茶杯，端正了一下坐姿，目光深沉的打量着钱庄的众伙计，也不说话，就那样端着，看的人心惶惶。
东家突然将他们喊来，又沉着脸不说话，可见不是什么好事，本来弯曲的腰，此刻垂到更低，就连呼吸声都敛着。
偌大的内室里鸦雀无声，跳蚤路过都能听见蹦哒声。
尤其是姜管事，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的，他身上可是有黑料的。
姜宝珠从姜管事领着人进来，就安静的坐在一旁品着茶。
茶香四溢，入口带着些许的微苦，还有些涩，如花瓣层层叠叠，滋味丰富。
“各位在姜家钱庄帮工也有几年了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守正说话了。
只是这一开口，便让人的心口一颤。
莫名的问他们在姜家做了几年，这话只有两种意思，一种是要辞退他们，另一种是有人犯了错误东家要立威了。
无论哪种都是他们承受不起的，谁家不是靠这几两月钱过活？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做出头的鸟上前回话。
姜家事无法，硬着头皮道：“回老爷，这些都是钱庄的老人，最少也干了三年。”
姜守正点了一下头，狭长的凤眼微微的眯了一下，：“确实是老人，想必知道行规！”
众人的心口又是一颤，什么时候说国法行规，只有在犯了错的时候上位者才说的话，而且犯的错误不小。
再也稳不住神了，，纷纷上前表忠心。：“拿东家的月钱，替东家办事！天经地义的事，若是存了异心，做出对东家不利的事情，天打五雷轰。”古人对誓言极为新服，轻易不发毒誓。
姜宝珠放下茶杯，在一旁开口：“知道就好，想必也知道我姜家如今遇到了麻烦，这事说小很小，误会一场，咱们也是受害者，不小心收了假铜钱。
说大又大过天，制造假铜钱，灭九族的大罪，
虽然各位不是我姜家的家奴，但也是签了契约的，我姜家受难，各位也逃不了干系。”
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掠过，成功的看到他们惶恐的表情。
“风过有痕，树叶做响，各位想想到底是谁污蔑姜家钱庄制造假铜钱，不仅是救姜家，也是救你们自己，乃至你们的家人。
事无大小，凡事提供线索的都有赏，赏银五两银子起，若是有用的线索赏音百两，若是抓住背后凶手，赏银五百两。”
这话一出，钱庄的伙计都看向姜宝珠，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眼中的神采灼灼生辉。
事无大小只要提供线索就五两银子，若是提供了有用的线索就得赏银一百两，抓住凶手就得赏银五百两，不说五百两，就说一百两银子，是他们不吃不喝五年的工钱，谁不想得这笔意外之财？只不过大小姐说的话算数吗？
而就在这时候，姜守正说话了：“姜家钱庄大小事以后有大小姐说算。”
这便是告诉大家，刚才姜宝珠说的话是算数的。
……大小姐说了算……
虽然刚才姜管事再三提醒，大小姐是东家的心尖尖，但是在听见东家说钱庄以后右姜宝珠做主后，还是惊讶不已，这哪是放在心尖上宠着，分明是当做姜家的不二血脉。
血脉沸腾了，挖空心思想着可疑的人，有用的线索。
姜宝珠对于他们的反应极为满意。
目光在姜管事身上停留了片刻，垂着头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端起擦茶杯，将杯里的最后一口茶喝了下去，眼线已经布置下去，就等着蛇出洞了。
爷俩坐着马车回住处，姜宝珠透过车窗看天上的满月。
月亏月圆，她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不知爹娘有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
暗自伤心的时候，马儿突然嘶鸣了一声，接着便开始狂奔起来，车厢剧烈的颠簸起来。
姜宝珠本能的一只手抓住车厢里的扶手，另一只手去抓姜守正，。
在他要被马车甩出去的时候，被姜宝珠硬拽了上来，虽然有惊无险，但是着实吓人。
姜宝珠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谋划害她和姜守正，不然好好的马怎么会受惊？
此刻可是夜晚，街道上根本就没有行人，便不存在人惊马的事情，。
更何况他们家的马是经过训练的，便是在闹市里也不会受惊。
“老爷，大小姐！马蹄铁掉了！”姜成将检查结果告诉姜宝珠和姜守正。神色极为自责，是他疏忽了，马蹄铁掉了都不知道。
姜宝珠坐了半个月的马车，也知道马蹄铁的事情，相当于人的鞋子，光脚走在路上，受惊也有可能，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姜宝珠从马车上下来，没有看见江小宝，十分诧异，小家伙哪去了？
以往她从外面回来，江小宝总会第一时间冲出来，抱着她的大腿说些想念的话。
“小宝呢？”她问春雨。
春雨只有八岁，但是行事作风跟大人一样，说话极有条例。“晚饭后，小少爷说困了，谁也不要打扰他睡觉。”
姜守正闻言到是乐了，“这事到是稀奇了，夜猫子也有困的时候，”转念一想，小宝不会是生病了吧！想到这里便往小宝到房间走。
“我去看看！”
“爹！还是我去吧！”姜宝珠跟在姜守正的身后，小脸阴沉沉的。
一个僵尸困什么困！定然是借口偷跑出去了。
若是被发现他不见了，家里还不要闹翻天吗？
“一起！”姜守正道。
“一天没有看见小宝还怪想他的！”
姜宝珠眉头微扭，爹对小宝到感情越来越深了，这不是件好事！
“您今个累了一天，还是早点休息，明天不是还要去衙门例行问话吗？”
经姜宝珠提醒，姜守正才想起来明天还要去衙门，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再加上他今天确实累了。
“有事喊爹，街对面酒有个郎中。”
姜宝珠点头应允，打发了春雨便去推江小宝房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