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那夜的雨太大了。就像银河被击破了一样。在雨中,几乎再也没有行人。连车辆也极其少见了。但是,还是有一个人站在了U市一幢豪华的别墅前面。那别墅极其宽阔,里面几乎透不出一点灯光来。这个人站着,显然在想什么心事。他身上居然连一件雨衣都没有。地上,雨水已经把他的脚都没过去了。他身上的雨向下滑落的速度一点也不比飘着的雨儿慢,虽然力度是难以相比的。他浑身几乎浸在了水中,但是还不去擦一擦,哪怕是眼睛或脸上的水珠。亿万根粗大的雨柱拼命地砸落,就像与大地有仇一样。击打在人的皮肤上,人会觉得生痛。但是这个年轻人却并不觉得这样。天地都那么黑暗,一切都是平静的。无论什么声音,都被这种发怒的雨声淹没了。雨使一切都显得阴寂的静,使一切都显得冷酷的暗。雨丝滑落内衣,使他的内心更觉阴寒。但那时节却还不是寒冷的时节。时节正是秋季。

这个年轻人莫非有精神病?又莫非是街头的流浪者,无家可归?又或者他的神经是迟滞的,对雨没有感觉?都不是的。这个年轻人是令天下十大恶人害怕的英雄,叫做飞云子。他来到这里,是因为他的女友,被天下誉为绝美华夏的白兰不见了。誉为华夏绝美,可以想见她的容貌是何等地美丽了。一般人,听见这个名号,就像听见全球小姐,香港小姐,或者其他什么美女一样,谁都会心里一震的。谁心里都会浮起一种梦来。不管这梦离现实到底有多么远。飞云子猜测这件事将会同三个人有关。

第一个,就是黑道第一奇人蒙着脸。蒙着脸会做天下任何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就如抢走华夏绝美白兰,这种梦天下有多少的雄性动物做过呀。就是动物园里的大猩猩恐怕也不会消失这种幻想。对于许多人来说,当在现实中无法得到什么时,那美丽的梦境就是他的人生中另一种幸福和美好的寄托了。许多人在屏幕里看见绝艳的港台明星,也是如此做梦的。

蒙着脸永远不会让天下人知道他的相貌。蒙着脸初现江湖的时候,听说是在好几年前长江的一次大洪水上。那次,蒙着脸扮演了一个英雄的角色。而且在一个黑夜就把三千名将被洪水漂去的百姓救到安全的地带。如果没有蒙着脸,当时这些人都会永远成为洪水所吞噬的千万生命中的一员。那时,所有人都看不清什么,他们内心全是恐惧。汹涌的洪水在他们的周遭咆哮,露着魔鬼一般的吃人的嘴,暴雨在倾注着。他们举目四望,一片茫茫。实质上,在黑夜里,又能看见什么呢?这时候,一个蒙着脸的人物出现了。他独自撑着一只较大的救生筏,把他们一个又一个拉上船。如果其中有什么人掉落在水里,水会很快把人卷走了,但是蒙着脸会毫不迟疑地跳下水里去,把他们救出来。蒙着脸的身手非常敏捷,而且水性极佳。在水里的蒙着脸就像一条鱼。一个人一只救生筏一个夜晚,救三千人,可以想见他的动作是如何快,而且力气也好像使不尽的一样。更令这些人惊异或说觉得神秘的是,每个人到安全地带后,很快就发现身边多了一只塑料袋,里面都是装着三个包子和两只鸡蛋。这些人真的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什么东西了。而包子和蛋居然都还带着热气。当时,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到十二点四十一分。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而那些灾民所呆的地方离最近的城也有十五里的路。如果蒙着脸开车去叫人把订做的运到这里,也会凉了。当时,天下谈论最多的就是蒙着脸了。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各家媒体。但是,至此,所有人还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后来,天下许多地方都发生了蒙着脸打劫富户盗窃官员的事。而且好像其中有美丽女孩子失踪的事件。于是蒙着脸就成了黑道第一奇人。一般人听见这个名号就无故地害怕。好像他会忽然从背后钻出来一样。但那些被救出来的百姓依旧对他充满了敬意,而且极力辩白说,也许后来的事,所有坏事都是有人冒充蒙着脸做下的。天下所有人都想了解蒙着脸,但是又都无从寻索。

第二个人则是白道有名的长笑。长笑在天下的名声就像蒙着脸一样。但他永远以善人的面目出现,然而关于他的流言蜚语还是很多。其中都提到一件事,说长笑一生最大的缺点就是好色。他可以把身上所有钱都给一名乞丐,而且会把他带到澡堂去洗澡,背到医院里去救治,当然,首先一点是,这个人从来跟他没有关系的,而且当时和事后,长笑都坚决拒绝新闻记者的采访,以示自己做这件事绝对不是为了图名。但长笑同样会把身上的所有钱给一名女子,当然,这女子不一定是坐台的,或者暗娼。关于长笑的传闻中,提到他嫖娼的事绝对没有。请注意,好色的人不一定会去**的。长笑的外貌会使许多少女一见倾心,他的年纪大约在三十四五岁左右,风度翩翩,英俊洒脱,而且,永远带着一种神秘莫测的笑容。关于他的笑容,一千个少女会有一千种说法,比如智慧,比如才华,比如心胸宽广。长笑在政府中担任的职务并不高,但是他在几个非常有影响的国际民间组织中都担任实职。当然,一分钱工资也不取的。现在,飞云子想,如果白兰爱上长笑,或者说长笑把白兰迷走了,他只能自认倒霉,难道他像武侠小说中描述的那样,为了一个心爱的人去同别人角斗或相残吗?飞云子的梦有一半在白兰身上,但是别一半却在其他事上。飞云子是一名非常正常的年轻人。他心里暗暗祝愿白兰别在长笑手中。但是,如果在其他人手中,问题依旧是非常麻烦的。

他想到的第三个人就是震一震,震一震是商界最负盛名的人物了。吹捧者说,如果震一震先生打个喷嚏,立即就会有一千名炒股者跳楼自杀。如果震一震先生宣布关闭所有公司,立即会有三百万人无路可走,沦为社会救济者。关于震一震养情妇的问题,好事者曾经作了统计,称震一震在一年之内会更换三千名情妇,就像当红明星换衣服一样,穿过一次,绝对不会再在另一个场合穿。实际上震一震的许多情妇同他只是心恋的关系。那些情妇依附他可以成为有钱人,或者社会名流,同样嫁人生子,所以凡稍有沦落风尘之心的女孩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见上震一震先生一面,那样,她们就可以依旧是处女,而又可以不必找任何工作就有了化不完的钱。震一震曾经在非公开场合表露过对白兰的倾慕,当然,白兰到底有没有听到,飞云子并不清楚。白兰现在依旧是一所名牌大学的本科生,闯荡天下的飞云子可能三个月甚至更久都没有见到她了。每次提出去看她时,她总是说这样就把美好的梦给击碎了。她喜欢想象中的幸福。

最先知道白兰不见了的是她同寝室的几个要好的姐妹。她们见白兰连续五夜没有回来住,才想到问题严重,于是向老师报告。结果老师就报案了。电话挂到白兰家里,白大伯又同所有亲友联系了,结论是,白兰并没有到过他们家。而警方的工作效率也不能令人满意,因为白兰一直没有出现。飞云子听到这个消息时,离她出事或者说出走已经是第七天了。飞云子心里冒出两个又三个的念头总是白兰已经不再是处女了。如果蒙着脸把她抢走,也许化上几年的时间才有可能找回来,但找回来的永远不会再是原来的了。如果跟了长笑,那么,她见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就会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了。而被震一震找去,起码,她应该尽快回来。毕竟,她是爱读书的女孩子。那么可以说,如果在震一震手中,一定是用非法的手段把她带走了。

现在,飞云子就站在震一震的一处私人别墅前。雨依旧痛恨大地,非要让大地感到疼痛不可。别墅里一片黑暗,如果里面点着灯,也被雨拦住了。浑身透湿的飞云子刚才一直犹豫不决,如果小兰并不在震一震处,那么自己此行将是极其冒失的。震一震那几名天下最负盛名的律师可以把一千零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加在他头上,在法庭上指控他。而使他根本无法自辩。如果在他的手中,他也不会承认的。震一震的别墅极多,也不能保证就在这里。飞云子想来想去,还是跳了进去。因为他叫喊了多次,保安人员根本不给他开门。飞云子跃过三米多高的围墙,就像迈过门槛一样。在剧烈的雨声中,所有保安人员都呆在那紧闭的房子里吹牛喝酒或者做大梦。飞云子到了阳台下,天空出现了一道闪电,在闪电中,他忽然看见一个黑影也像他一样,飘进震一震的别墅。当他再看时,那个黑影就被雨藏起来了。飞云子相信那人并没有看见自己。飞云子抹了一下脸上的水,就闪到了三楼的天窗上。飞云子这才发现这里面的房间内透出微弱的灯光来。还有音响在播放着音乐。当红歌星的动听音乐。飞云子准备运功把里面的窗帘挪开。这时,天上响起雷声,非常威猛的雷声,把整个地方都震得摇了一摇。飞云子在这一刻间,忽然身体发红,随即有一股烫汤的热流滑遍四肢八骸。好了,我的雷鸣功开始出现反应了。他内心闪出一种兴奋。如果他练就了雷鸣功,就可以胜过几乎所有的对方了。对他的梦,把那些散在天下的十大恶人捉拿净尽是非常有利的。在他所定的十大恶人名单中,蒙着脸就是其中一个。蒙着脸是公安部通缉的要犯。

现在,震一震的别墅依旧像刚才一样寂静,或者说阴森。凶猛的暴雨依旧这样狠命下着,它们好像永远不会把力气用尽。飞云子不想再耽延下去。他在心里祈求着,不要看见任何不正常的事。比如里面有一具尸体。自己从来没有准备与震一震为敌。震一震作风不正,或者生活糜烂,都是道德层面的事,他没有权力也没有责任去干涉。飞云子运一运挪移功,隔着窗子的布帘就慢慢移开了,就像正常的情况下,人把窗帘拉开一样。飞云子的能力在他的手掌中。

里面有灯光,他看见一个人躺在床上,是个女子,但是无法看见面容,因为人是背朝外的,好像还拿着一本时尚杂志正在读,而音响依旧在响着。飞云子却马上把目光收向一边了。因为那人是裸露着上身的,而且几乎连整个臀部都暴露着。那个女孩子在自己的家里,她有什么不对?不对的,或者说不正常的是我。飞云子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人,他放下窗帘,跃下来了。现在,我就光明正大同震一震谈谈。我可以从他的目光和表情里发现情况的。飞云子于是从正常的道路走,他必须经过保安人员的有着大窗台的房子,里面传来猜拳声。但好像并不是人发出来的,雨声可以遮掩一切,飞云子无法听真切,他到了门口,向内说:"喂,快带我去见你们的董事长。"没有任何人回答。飞云子走了进去,那门并没有锁上。他没有发现地上有湿的脚印,这脚印可以证明,或者是保安人员自己,或者是别人曾经来过,而且是刚刚来过。他看见里面有八名保安人员,都睡着。只有一只小收音机还在响,那猜拳声就是这里发出来的。屋内的灯光暗淡,一张折叠小桌上放着纸牌,是乱的纸牌。地面摆着几只空啤酒瓶,没有碗或菜。飞云子不会料见,现在他或者是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或者是替别人作了牲祭。

飞云子叫他们时,他们谁也没有反应,就去推一个人。以为他们喝得醉醺醺,不容易醒来。一推,这个人立即向地上倒去。飞云子这才大惊,探探他的气息,一丝儿也没有了。另外几个都是如此。飞云子立即跑了出来。他无法像警察那样从容来察看死者的伤势,查看他们的死因。他出来时,心里又开始犹豫,回去还是不呢?刚才那个女孩子是谁呢?如果她是震一震的情妇,那么她会不会知道小兰的情况呢?既然来了,退是非常不明智的。飞云子就到了三楼。他没有碰见任何人。就轻轻叩那女孩子的房门。

三次以后,里面才传出回答说:"谁呀?烦死了。"果然是年轻女孩子的声音。飞云子如何介绍自己,他含糊其辞说:"是我呀,有一点小事。"如果称是大事,或者直截了当地说,里面会如何反应呢?绝对不会开门了。又过了许久,才看见门开了。可以想象,她会在里面穿衣,甚至化妆。一张美丽的脸出现了,一双灵动的眼睛含着一种淡淡的不安和兴奋。震一震的情妇永远是年轻美丽的人。飞云子轻声说:"对不起,我想请问一下,能不能出来一下?"飞云子怕进去。进去会不自然,还可能有一些说不清的麻烦。那个女孩子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身上散发着香气,很浓。但是非常好闻。香水是高级的那种。她看见这位年轻英武的大汉,便轻轻笑着说:"进来,难道我就吃了你?"发出一种做作的笑。也许笑里面包含最大的阴谋,也许没有。

飞云子说:"把门开着吧?我就问几句。能不能告诉我,钱董事长有没有找一位叫白兰的大学生?"飞云子的眼睛侧面注视她。那女孩子说:"笑话,这种话也来问我。难道我是董事长的秘书?"她带着一种不满。但是并没有赶飞云子走,也不开门拒绝。飞云子说:"我不过问一下。请你告诉我,好吧?"飞云子的声音可能非常打动女孩子,其实最打动她们的是他的相貌和身材。那女孩子说:"那进来吧。如果是朋友,当然可以告诉你。但是如果我们是陌生人,我为什么要说?你又有什么权力来问我?"飞云子进去时,女孩子马上把门关上了,说:"刚才吓死我了,幸好他们没有发现。不然,董事长就不会给我钱了。"她笑着,去冲饮料。

飞云子扫视几眼完全女性化的居室装饰。他没有留意这些,只注意女孩子,如果她有异常的举动,如果她暗中放了毒药,如果她摸出枪来。飞云子在江湖上全是敌人。那些朋友都是在良心里敬重他的百姓。这些百姓并不能给他保护,但是他的敌人,特别是十大恶人,想尽办法害他,就如他极力想捉拿他们一样。你能担保这个女孩子不会是十大恶人的收买对象?眼中只熟悉钱的人,本是最危险的。即便他现在并没有做任何恶事。那个女孩子把饮料递到他面前,说:"坐呀,像个乡巴佬。哈哈。你是白兰的什么人?"

她的目光闪过一种异样的光泽。在这种光泽里,飞云子可以感觉她内心的某种激动的情感。他说:"她朋友。请告诉我吧。""我不。哈哈。喂,你叫什么名字?"飞云子心说,心灵空虚的女孩子?乘机粘住我?江湖险恶,在许多时候,是因为人内心充满了**,而江湖中可以满足我们的**,但是满足以后,我们就会发现,原来需要付出的代价是这么大的。我们事先不知道这代价,于是就归咎于江湖险恶。飞云子轻轻一笑,说:"如果我也给你钱,你还呆在这里?人生总不应该这样度过。当然,人各有志。请告诉我吧?"那女孩子说:"讨厌鬼,谁叫你来教训我?我难道不知道自己走在什么地方?听说江湖上有一名英雄,叫飞云子,专门与警方无法对付的罪犯作对,这种人,按我看,也是愚不可及呢。因为警察是为了谋生才做这件事,他抓住罪犯可以得到许多好处,但是这个飞云子能得什么呢?"她的目光闪着吸引人的力量盯着飞云子。她身上的香浪一阵一阵地涨过来,企图淹没他。她的语气在七分的娇嗔中带着三分温柔。看来,她现在,是并不把飞云子当作陌生人的。

她一定知道眼前的是谁,故意这样说。也许,是狡猾的震一震钱大老板设下的局。情妇敢在他的别墅里面引诱其他男人,无论是谁都无法容忍。她真的很美,她真的像一个梦中的人。在雨夜,昏蒙的灯光下,许多人的浪漫故事就这样做下了。但是飞云子永远不会这样。他轻轻一笑,说:"实说吧,我就是那个愚蠢的人。刚才我说过,人各有志。而且我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可以不依靠别人,那么,做这种事为什么不可以呢?""就是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因为这样做挡了一些人的财路,他们就要害你。不为职责的事或迫不得已的事,却让人家来恨,是为什么呢?真是傻瓜,我就叫你傻瓜。""你这话真对。但对象不是我,是那些归属十大恶人行列的。他们为什么要让天下恨他们呢?"女孩子说:"因为他们可以从中渔利呀。十大恶人,从事贩毒、拐卖人口、抢劫、盗窃、造假、走私、卖淫集团等等,都是为了一个字,钱。而天下所有人每天工作,也就是为了这个。错了?云哥,你何必这样作?如果你改一改主意,就什么都好了,董事长将给你五百万美金。我们还可以成为永远的朋友。你想想吧?"

"那么,你就是告诉我,原来钱大老板也是十大恶人了?他把小兰抓去,就是为了对付我?"飞云子的目光开始散发敌意。女孩子说:"随你怎么说吧,反正,如果你不答应,我今晚就必死无疑。我死了以后,十大恶人就把罪名推在你身上。因为你在我屋里呆过呀。而我们刚才的一切镜像,都早已被上面的摄像机录进去了。云哥,救救我,不要再走这条路吧?"女孩子的目光果然闪出一种真诚来。但是飞云子还是不敢相信她的话。如果真实,那么震一震不会挑选这么一个人来做饵呀。

我们可以看见那个女孩子极力装出像飞云子的好友一样,说的话故意那么亲热,而且带着风情。如果其他男孩儿,如果心里不设防,如果愿意放纵自己,那么,她不就是一个最好的诱饵吗?飞云子说:"现在,天下还没有人可以对付我。当然,我不敢保证我自己不失手。小姐,如果震一震让你来做什么,你将会看见,震一震和十大恶人都会失望的。"那女孩子说:"如果我告诉你,我父亲就是你所谓的十大恶人,而且,我发誓替父亲除掉你,你还这样劝我吗?云哥,就是警方也不能抓住十大恶人。十大恶人的后台是非常硬的。虽然你现在尚未失手,而且,你的奇功是天下无人能及的。但是,这一次,震一震先生被我父亲等十大恶人所胁迫,父亲等人出五百万美金,而且答应把白兰弄来送给震一震先生,而且还把震一震的六个私生子拿去做人质,让他来设局,你想,震一震没有退路了。他虽然在商界和政界都可以叱咤风云,但是他没有能力对付十大恶人。威震天和摇一摇也都没有办法对付他们。你想想吧。"女孩子的目光是那么难以测度。飞云子迟疑了许久,说:"十大恶人蒙着脸、梦一梦、摆一摆、吸一口、花仙、李鬼、狼子野心、吹破天、一手遮日和**无底散在天下,据我所知,根本没有谁有你这样美丽绝艳的女儿,他们会结盟,要挟震一震来害我吗?小姐,现在你最好把实情告诉我。"女孩子说:"其实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梦呓。我如果是十大恶人的女儿,无论是哪一个,我也不会来这里了。十大恶人无论如何残忍,也不会把自己的如花似玉的女儿送到虎口的。云哥,我不想死,但是我今晚真的就要死了。我死了以后,这座别墅就会爆炸,然后,明天,威震天就会来抓捕你。因为你是嫌疑人。楼下的保安可以作证,你来过了。云哥,就算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吗?"飞云子说:"楼下的保安已经死了。八个人,全部死了。"

女孩子滑过一种恐惧,然后努力镇静过来,语气已经完全变了,冷冷说:"那么,你现在也杀死我吧。我还一直在做一个梦,我无可奈何接受了这个差事,还梦想飞云子会把我救走。我真的太幼稚了。真的。你杀死我吧。"她再也不看他,或许不敢,或许知道一切都没有用了。但是飞云子说:"人不是我杀的。"女孩子说:"那,就是说,云哥还有可能救我?"她立时抬眼望着他。飞云子盯着她,现在这种时候,他知道最能看破女孩子的心思。他说:"但是谁能保证你的话是真的呢?你现在关于自己将会遇害的消息。"女孩子说:"也许你不会信我,但是,如果你能够预知未来,只要到了明天,你知道我刚才所说一句也不虚了。云哥,天下的英雄或者很多,但我相信只有你,唯有你有可能在这种处境里救走我。这里当然装了摄像机,但是声音却无法录进去。为什么让我死呢?出于你的善良。"飞云子觉得女孩子像一朵云,飘渺不定。云彩本是最会改变形状的。女孩子,但愿你不要这样。飞云子说:"如果我救走你,你死在我的身边,我不是更惨?我甚至无词可辩了。无论熟悉与否的人,都会怀疑我了。"女孩子说:"让我死吧。我父亲得了十大恶人的十万人民币,不敢报案。我为了家人,不敢不从。我根本不知道白兰小姐在哪里,现在我说的都是真话。云哥,你如果救走我,十大恶人就会更加恨你了。而且你还要担心我的生命。我根本不认识震一震先生,但是十大恶人知道你将会来这里找他,这别墅里再也没有别人,如果有人,你不一定会同我说话。他们既然安排我了,岂会不把事情做好?但里面有三十多名保安人员。现在,你还是走吧。即便你能找到白小姐,你也会失望的。云哥,同十大恶人为敌,真的不容易呀。"女孩子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诚的,背过脸去抹泪。也许,真的,她的内心有一种深刻的痛苦。但这只是也许而已。飞云子说:"我现在去外面看看,如果真的没有人,我就来救你。"他就呼地跑了出去。

雨依旧在倾倒着,天地依旧一片墨黑。一切在雨中依旧无声无息。飞云子到了院间,跃到每个天窗口窥伺,但是真的如那名女孩子所说,里面再也没有别人。如果有的话,他们也一定会藏在什么地方。或者不敢点灯,让飞云子来找麻烦了。于是,浑身透湿的飞云子再次出现在女孩子的房中。女孩子已经收拾停当了。她手中提着一个并不大的行李包,床上放着几件西服,说:"云哥,快把衣服换一换吧。再下去,你会受凉的。"她的眼睛里包含着许多激动和兴奋。

飞云子说:"没有事。我当然不会把你带在身边,我送你去摇一摇那里吧?他同我的关系还不错。"手放在女孩子背后,让她快点出来。他们到了底楼走廊上时,女孩子说:"我要同你在一起,度过危险期,因为十大恶人会在三天之内杀我的。我不要去摇一摇那里。"现在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浅浅的幸福和较浓的娇气。飞云子用手机同摇一摇联系。但是雨太大了,一点信号也发不出去。飞云子一边帮她穿好雨衣,一边说:"摇一摇是天下最好的警官,为什么不去他哪里?天下的人都以为威震天是第一警官,其实是摇一摇,只不过他同摆一摆是堂兄弟,上司从来不重视他而已。威震天破一千件案子,有六百件必须借助摇一摇的力量。而天下却只归荣耀给威震天。"他一边往外走去。女孩子拉着他的手,跳着脚,好像很怕水弄湿她的皮鞋和丝袜。女孩子说:"威震天是部里最出名的警官,天下无论发生什么难办的案子,部长都要派出他去。但是摇一摇是什么人呢?只不过是一个小市公安局里的一名中队长。云哥,我不会去他那里的。"

就在此时,背后传出了一声震天巨响。刚才的那幢华美的别墅,现在已经轰然倒塌了,粉屑四飞,但都被大雨挡住了,灰尘冲天,也弥漫不开。这一瞬间,女孩子的手猛然握紧了他,可以感觉她内心的恐惧。果然,十大恶人果然炸毁这座别墅,需要数百万代价呀。果然要嫁祸与我。飞云子站住了。接下来,又一阵略低的爆炸声,那几间附属用房也成了一堆建筑废料。可以想见,八名保安都把砖泥当作了坟墓。替震一震效力,就是这一种结果。飞云子说:"你叫什么?"女孩子说:"刘芳。"飞云子说:"那么,小兰真的在震一震手里了。你刚才说十大恶人把震一震的几个私生子当作人质来要挟他,想来是真的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刘芳说:"十大恶人的花仙,就是掌握卖淫集团的花仙跟我说的。她说,如果飞云子见到你,而你又觉得很怕,无话可说,那就这样讲。因为飞云子并不是很聪明的人,即便他很聪明,这一次,他无论是救走你,还是杀了你,还是离开,不理你,他都无法摆脱这个巧妙的棋局。因为这计谋是我们十兄妹化了百万美金请出十名电脑高手在电脑上设计的。就像设计一个精彩的游戏一样。无论玩家如何走,只要他进来走,他一定要输。云哥,现在,天下有人会相信你没有炸这幢楼,没有杀八名保安吗?连我都不大相信。我指保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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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堡毁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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