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一百六十二话
“若瓷,你听朕说,朕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还不知怎么跟你说......就像此时一样,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若瓷————”祁祜拍门。
院子里跪了一群宫女太监。
“若瓷,现下大家都跪着呢,你也不是孩子了,别跟哥哥置气......”祁祜嘴皮子都磨薄了。
“璟谰立后了,那也是你俩想通了,他知你的心,你不会为了他留在耀国做皇后的,他知道你不会离开朕,你也不会逼着他跟你回来,对么?”祁祜说不出,这兴许是他俩最好的结束。
「哗啦——————」
门开了。
祁盏目中含怒。
“你进来。”她低声道。
城外客栈,客商游人坐屋内高声置论:“这新皇登基了,也算是随了大家的愿了。”
“不是皇上的话,我竟不知还有谁能配得上迈。”
“皇上还是太子时就给大家做了不少事,单我那年来京城,就见了皇上不少次,都是下百姓里来体人间疾苦,真是个好人......”
“与皇上争皇位的几个皇子哇,真的不亏地哇。都不得好死晓得不。”
“苍天有眼呐......”
隔着几桌,风离胥戴斗笠,灌了一大口酒。
一棠道:“阿胥,咱们还在等什么呢?”
风离胥不语。
“喂,听闻曜灵公主还在陪着皇上呢。也不知,公主脱离苦海,还能不能寻得良人......”
“我有幸见过公主一面,那真是过目不忘,太美了。定能有人疼爱的。那个姓风的,太能造孽。”
“愿皇上给公主寻良人。就算一直不出嫁,陪着皇上,天下人也不会多言一句。”
“是嘞......”
旁边一桌也议论上了。
风离胥深吸口气。
一棠垂目:“阿胥,你别在意这些......他们到底不懂得。咱们跟着去耀国吧,回大瑞是不成了。”
“不甘心。”风离胥闷声道。
一棠心一提。
风离胥放下酒杯。“至少......我对曜灵的心,不比他们少一分。他们凭什么都这么说?”
“阿胥......”
“一棠,隔几日就是清明了。让夏侯王爷再帮我进一次京城......”
“你想做什么?”
“一棠,你也不想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曜灵吧?”
“......”
清明前,天高云淡。
街道人纷纷清洗街道,挂上灯笼,家门前不少人老人带妇人折黄纸。
蝶月跟祁盏在街上买山楂条,眼看天色渐暗,上前扯扯祁盏衣袖:“殿下,咱们快些回去吧,宫中快要宵禁了。”这几日祁盏赌气一般都在外面晃,就是不在宫中待着。
“不管。”祁盏吃着山楂条道。蝶月叹:“殿下也不在身边带个人,之前带穗儿,她好歹会一些拳脚功夫,能保护殿下......”
祁盏带赌气道:“不要那么多人跟着,引人耳目。”她扯扯帷帽。“我就是故意不早早回宫的,哥哥也尝尝见不到牵挂之人的滋味吧。”
“......殿下,我还是——————”
“蝶月,”祁盏掀开帷帽,“我口渴咱们吃一些甜水去吧。”
“好。唉。”蝶月劝不住祁盏,只能照做。
祁盏跟蝶月身后,只觉身后异样,似有人盯着。
“??”她掀起帷帽回头。
“殿下,来喝红梨水还是姜汤......殿下?殿下——————”
回首地上只剩祁盏的帷帽了!
寿安宫中,蝶月跪地哭得抽抽噎噎,她尽力说好话。
“奴婢,奴婢愿意跟随禁军大人们去找殿下......奴婢罪该万死......”
祁祜纹丝未动,一旁洛酒儿也不语。
蝶月叩首:“奴婢知道错了,当初就该拦着殿下......不该让殿下任性妄为......”
禾公公此时碎步进来,附在祁祜耳畔言语了几句。
祁祜偏过脸与洛酒儿相视一眼,“太后娘娘,朕求娘娘的事,娘娘做好了么?”
“东西早就备下了......但止安————不,皇上,您真的要如此么?不会出差错么?”洛酒儿略不安。
祁祜道:“蝶月啊,你先起来。禾公公,带人把蝶月送下去好好歇息吧。朕信若瓷的。”他说罢,也是长叹一声。
令人摸不着头脑。
马车辘辘跑官道。
“阿胥,你这样真的好么?”一棠驾车往后看。夏侯关命人打昏了城门看守,在天擦黑时,众人跑出了城。
风离胥道:“你就当我疯了吧、”他摸摸昏睡在自己腿上的祁盏。
一棠问:“这药无事吧?多久会醒?”他心中也记挂。
风离胥道:“不会有事的。是左二留下的,大概睡少了一日就醒了,睡多了就是两日。最后一点全部都用完了......再也没有了......”
一棠略磨心:“阿胥,左二,张河和竹庆......”
“人各有命。大难当头,咱们拦不住的。”风离胥伸手抚上祁盏的侧颜。“大瑞,今后是真回不去了。再留恋,也不能了,祁祜不会放过我的......”
天全黑,前路一片朦胧。
待祁盏惕寐时,外面光跃马车窗棂,光日夺目。
“?!”祁盏猛起身。
“曜灵,你醒了......”
祁盏揉揉眼,“风、风离胥......”
风离胥就在她身边。
他魁梧依旧,英俊光彩。祁盏惊恐瞪他。
“你别动——————这是在车上——————”风离胥看她挣扎,忙去抓她。
“你把我带到这里作甚?!你要做什么?!”祁盏大吼。风离胥抓住她双腕,“曜灵,我,算我求你......算我求求你了......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就是别让我这辈子见不到你......”他不禁带着哭腔。
祁盏咬牙:“你疯了吧?!你劫走我要去哪里?你知道这是什么罪么?”
“耀国......”
「啪——————」
祁盏挣脱给了风离胥一耳光。
风离胥不动。“曜灵,你放心,你跟我去了耀国,我定好好待你......”
“我可是公主,你就算再能给我好日子,能有我做公主时候好么?”祁盏推他,“你非要带我走?那你让我死了吧——————”
“曜灵——————”
“风离胥,本宫的性子你是知的,你要是强来,本宫会死给你看。若是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只要能死,本宫就会死在你面前——————”祁盏恶狠狠道。风离胥跪下:“曜灵,求你了......求你......你说,要我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离开我?”
祁盏念道:“哥哥......哥哥.......”她全然慌了,“你要我跟你过一生,从此再也不见哥哥?你疯了......”
“求你......”马车无人,风离胥什么面子也不要了。他只抱着最后一次的心,在京城流连最后一次,竟没想到真见到了单独的祁盏。鬼使神差,他就上去带走了祁盏。
祁盏冷眼看他。“你当初是怎么决心说我自私的?”
“我不对,给你赔不是......”
“我们已经和离了。”
“我们还能重修旧好、”
“呸————”
“对不起。我不会逼你......”
马车停下,祁盏就要跑,风离胥死死抓住她。
“曜灵——————”
“放手!!一棠——————一棠在么————一棠你为何不救我——————一棠————”她这一番喊,一棠掀车帘进来。风离胥剑眉紧蹙,他没想到祁盏竟能求一棠。
“一棠你行行好杀了我吧————我死也不要跟他在一起!!”祁盏吼道。
一棠不动,面露难色。
风离胥磨心般难受。
“公主殿下......”
此时夏侯关进来,祁盏愣住。
“您是......”
“殿下莫要生气了。”夏侯关行礼。祁盏恍然大悟:“是您把他救出来的?夏侯王爷,您知道他对璟谰做了什么么?”
夏侯关道:“就是陛下要求救出风大将军的。”
“什么?”
“这是我们欠风大将军的。”夏侯关道。
祁盏转头看风离胥,他垂下头。
祁盏道:“是璟谰......璟谰他......”
“这是臣要说的。殿下请不要枉然寻死,跟着大家到耀国吧。难道殿下就不想见陛下么?”夏侯关道。
祁盏这才静下来。
“风离胥。”
“是......曜灵......”
“滚出去,本宫在抵达耀国前不想见到你。还有几日到耀国?”祁盏问。
夏侯关道:“回殿下的话,殿下睡了一天一夜,若快的话,后日就能到。”
“换快马。本宫明日就要到。”祁盏道。
“殿下,这......”
“换快马吧,夏侯王爷。”风离胥道。
夏侯关只能一一应下。
风离胥叹口气:“曜灵,是我欠你的。我出去候着,你要什么尽管说一声。”
“滚。”祁盏闭目。
风离胥只能出去与一棠驾车。
两人无言一会儿,一棠道:“你觉得你能驾驭得住殿下么?”
“但我也放不开手啊。”风离胥痛苦。“我或是也跟着疯了。一棠,换个人,或许能放了她,我做不到。我什么都没了,娘没了,妹妹没了,宸兮浅墨还有孩子们都没了......我只有她了......”
一棠无语。心中暗道,你可曾想过她也不属于你。
但他也是暗喜的,毕竟他能见到祁盏,就心满意足了。
一夜颠簸,祁盏次日掀开窗帘,一行人已然进了耀国。
风离胥生怕惹怒祁盏,也不敢休息,叫人马去了耀国京都。
午膳后,几人进了京都。
祁盏眼看果然不如大瑞车水马龙。街上叫卖喧嚣,带着口音,祁盏听到不禁一笑。
“还是请大家在此休息一下。臣进去通报。”
夏侯关在外道。
祁盏趴在窗上,默默看宫殿恢弘。白金相辉,琥珀檐,车进宫门,却听水流潺潺,花木森森,白玉铺地,如祁盏在书上所见的西域之神宫,极丽穷工。祁盏看宫阁,风离胥扭头看她,他小心翼翼,千万不能被祁盏发觉偷看她。
“还请公主殿下下车,到月神宫偏殿等候。”
“月神宫?”祁盏理衣下车,“本宫颠簸几日,还需沐浴更衣,才能见人。”
风离胥伸手扶她,她直接跳下了车。
夏侯关行礼:“这些规矩到底还是知道的。还请公主殿下随臣挪步。”
“一棠跟本宫去。”祁盏道。
一棠欢欣不敢表露:“是......”
“曜灵我......”
“风离胥,你敢跟上来试试。”祁盏冷脸下了他的面子。以往风离胥绝对不认,如今却也毫无办法。
夏侯关摆手,上来宫女。
“还请风大将军也挪步沐浴。”
“嗯。”风离胥靡宁。
这里是耀国,祁盏离不开自己的。她没办法的.....
数遍这么告诉自己,他才安心。哪怕祁盏见到那个质子,只要不走,不跟他此生不见,他就能认。更何况夏侯关亲口说过,夏侯九叙立了皇后,祁盏这般骄傲,一身傲骨定不会去做宫妃的。
祁盏在沐浴时,一旁侍奉宫女不住地瞟她。
她温柔一笑:“怎么?”
宫女摇头:“没有啦,就是从未见过这般貌美的人儿,您比我们宫里的公主还好看。”她们的口音祁盏还算听得懂。
“哦~~”祁盏柔柔一笑:“本宫也没那么好看啦。在我朝,最好看的是本宫的母后。是我朝国母。”
“那是皇后么?那得好看成什么样子?”
“是呀,非常美了。”祁盏点头道。她忽想起些什么,“对了,本宫问你们,你们皇上,可是立了皇后?”
“您说陛下?是呀,立了新后,也是位美人。听闻与我们陛下从小相识,也算是履行约定。”
祁盏心中猛一沉。
“哦......”她硬挤出笑。“是么......那你们的王是叫夏侯九叙吧?”
“回公主,是的。”
祁盏再无笑意。
待换上干净衣物,祁盏发觉她们给自己的都是大瑞服饰,与她们不同。
“公主殿下跟我们走便可。”宫女带路。
祁盏跟着走,宫女不禁问:“敢问殿下一句,跟着殿下来的那位英俊将军,是殿下的丈夫么?”宫女们看祁盏人美声甜,便放松下来。
“不是。他把本宫劫持来的。”祁盏心不在焉。“你们都皇后,是跟你们陛下自小一起长大的,但你们陛下不是送到瑞朝做了十九年的质子么?”
带路宫女道:“是呀。但陛下一日也不曾忘记皇后娘娘,在瑞朝也是忍辱负重,得瑞朝相助的……哎,好像公主殿下就是大瑞来的吧?那可跟我们陛下交好?”
“简直不能再好了……”祁盏闷声道。
领祁盏到月神宫等候,祁盏打量四处,宫殿中有水流澹澹,清脆作响,吊顶透光,映宫中一副自然之态。
风离胥早就在此,祁盏无言坐在一边。他却换上了这里的服饰。
见她不开口,风离胥也不敢搭话。
一棠候在两人身后。祁盏对他道:“知道你们这帮人是怎么死的么?”
“不知……”一棠答。
祁盏道:“不知就好。要是知道了,你定不会这般无防备地跟在我身后了。”
说话间,夏侯关进来了。
祁盏起身,“璟谰在哪里?”
“不急公主殿下。”夏侯关道。“你们来,我们很是欣喜。将军在这里,定能有一番大作为。公主殿下……”
“本宫说清楚,这次来,就是要见璟谰的。本宫可以不追究风离胥死活,只要让本宫见到璟谰。”祁盏道。风离胥却听此话不对。
夏侯关道:“陛下还在准备见公主殿下,殿下且等一等。臣先给殿下讲讲,为何陛下非要复仇吧。陛下的父王,也是就退位的王,倾慕本国一个叫赤将军的常胜将军,赤将军生得威严俊郎,虽与风大将军比不了,在我们耀国也是上等俊男。陛下的父王如今已是太上王了,这太上王跟赤将军经常游山玩水,吟诗作对,导致寒贵妃心生妒忌。她家的势力实在是太大,控制我们数十年之久,她直接软禁了赤将军,废掉了后宫所有有孩子的妃子,明明太上王身子硬朗,她竟垂帘听政,你们说这对么?后来势力实在太大,我们陛下无奈只能想出别的法子,绕了一圈,来让耀国重姓夏侯。寒贵妃留下了个痴儿,是太上王其他兄弟的孩子,她认做儿子,为的就是今后能垂掌权……还好有大瑞帮助,臣才得以在有生之年看到夏侯姓复燃。”
祁盏水眸一瞥。满是不屑。“王爷,本宫问一句,既然太上王有了赤将军,为何还要有了璟谰?”
“自然是要后代的。耀国不可无人继承啊。”
“那璟谰受尽凌辱折磨,太上王可知?可去拦着了?”祁盏问。
风离胥忍不住接话:“你不懂么?寒贵妃这么做就是为了报复太上王。太上王自然知晓。”
“太上王毫无办法呀……”夏侯关道。
祁盏皮笑肉不笑。“毫无办法……其实不是毫无办法,是有办法,但他选了自己。他不敢杀出去的。有忌惮有懦弱。”
夏侯关蹙眉:“并不是都如皇上对公主殿下那样。皇上当年在太子殿下的位子上,要无力相护,还会对殿下好么?”
祁盏轻蔑看他:“你不懂就别置喙本宫和哥哥。哥哥为了本宫,也不是没有四面楚歌的时候杀出去过。那时候,母后刚走,哥哥行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是妖后的儿子,无一人站他。父王都不怜爱一分。他能走到今日,全凭自己。”
风离胥想起祁祯樾对他说,祜、盏都是棋子,是他卸磨杀驴的刀。
而自己就是那头驴。
祁盏道:“没什么值得同情的,生在皇城,对旁人软弱就是对自己残忍。”
夏侯关见她这幅样子,眯起眼道:“上次见公主殿下性子好像温和得多……”
“那都是装的。”祁盏看向风离胥,“对么?大将军?”
风离胥偏过头。
“陛下驾到——————”
祁盏眼眸一亮,立刻起身。
璟谰进来,他放下了盘发,梳成小辫,盘成大辫系在脑后,身着蓝金对襟袍,对襟镶珍珠无数。
他眉眼已染上帝王之气,脸上的伤早就好了,俊美非凡,宛如天神。
祁盏迎上,“璟谰……”
“七妹妹……”
璟谰莞尔。
祁盏愣住。
风离胥扎心一般窒息。
璟谰伸手握住祁盏柔荑,“大家坐吧……寡人在前朝有些事情耽搁了。”
祁盏懵脸,跟其坐下。
璟谰对风离胥笑道:“大将军一路辛苦。您在耀国,尽管选职务,寡人定满足将军。”
“我还是想带兵打仗。”风离胥道。“我能保证,不会让耀国受外来挑衅……”
“而后带兵打大瑞?”祁盏冷笑。
风离胥道:“你要是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攻打大瑞。”
“大瑞六军岂是你说灭就灭的。更何况,平隐叔叔对你可是知己知彼,未必会输。”祁盏反驳。风离胥嗤之以鼻:“都是我带出来的,谁能比我更懂?”
璟谰道:“别这样嘛。七妹妹,你能来,寡人真是意外之喜。”
“你立后了?”祁盏问。
璟谰点头,“是。但七妹妹你,于寡人心中是最好的。寡人不得已而为之,七妹妹你也不会抛下皇上来做寡人的皇后吧?”
祁盏微微蹙眉。
璟谰一笑,道:“还请七妹妹你放心,寡人不会强留你的。你要是想回大瑞,寡人派人送你。大将军,强扭的瓜不甜,您还是放过七妹妹吧。”
“合着你当年都是唱戏曲呢?在我面前说得多喜欢曜灵,到头来竟是薄凉人啊。”风离胥替祁盏气。
祁盏看着他,“要我说,我愿意留下,愿意做你的皇后,你能废掉你新立的皇后,立我为皇后么?”
璟谰与夏侯关相视一眼。
“愿意的。七妹妹你说什么寡人都愿意。只要你一句留下。”璟谰看祁盏眼中意味深长,他伸手抚上祁盏侧颜:“这伤都好了,没留下疤。你那日可是让寡人伤心欲绝啊……”
祁盏低头掏出一枚铜钱,“不冥哥哥没了,这是他要我交给你的。”璟谰接过大惊:“怎么没的?天……寡人跟他最好了……好端端的……七妹妹,寡人走后真的发生太多事了……你今夜细细跟寡人讲讲……”
风离胥重重一咳。
璟谰道:“对啊,你还是大将军的正妻……”
祁盏道:“早和离了。我这儿还有拓印的和离书。他亲自签字画押的。你要看么?”
风离胥怒:“这是皇上逼我的!不算作数!”
“本宫嫁你也是你逼本宫的,不算作数。”祁盏驳斥。风离胥哑口无言。
祁盏转而对璟谰道:“那说好了,你能废后?”
“……你真心留下就能。但你可再也见不到皇上了。”璟谰眼中略过一丝慌乱被祁盏看到。
祁盏笑问夏侯关,“王爷,你们陛下小腿上有疤痕,本宫还从未问过那是什么时候弄的?”
夏侯关道:“当年逃跑,不小心被宫里的栅栏划伤。劳殿下记挂了。”
祁盏看向璟谰,璟谰也道:“是啊,当年很疼的。没想到之后就消不掉了——————唔……”
话音刚落,祁盏便抓住他衣领吻了上去。
风离胥欲上去,被一棠拉住。众人被架得尴尬无比。
夏侯关直流冷汗。
一吻作罢,祁盏伸手掐住了眼前人脖子。
“公主殿下!”
“曜灵……”
祁盏眼含戾气:“你他娘的到底是谁?璟谰在哪里?你也敢装他?”她近乎怒不可遏。
眼前人被掐的翻白眼,伸手拦下上来的侍卫。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一进门。”祁盏收紧了手。“璟谰是不是……被你们杀了?你伪装他作甚?”她银牙崩碎地问出这句话。
要是真的,她就让祁祜灭了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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