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重回茶楼
车子又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停在了茶楼门口。
依旧是那颗老树,依旧是那个白天也灯火通明的茶楼。
余宝宝离开了这里几天,却好像离开很久一样,仿佛对这场景失去了记忆。
助理站在门口,拿着文件笑盈盈地向玛丽走来。
“愣着做什么,不认识了,进去啊。”
玛丽本想直接进茶楼,转头见余宝宝还愣在那里,直接伸手推了推她的后背。
余宝宝回过神,对玛丽露出笑容:“好久没这样站在外面仔仔细细看过这茶楼了,被这景色迷了眼睛。”
“进去吧。”
玛丽恢复正色,身上依旧是那种慵懒,她抬了抬脖子,轻轻晃着手中的扇子。
助理笑容未变,跟在玛丽后头。
余宝宝等他们进去了,才抬步像她们走去。
一楼底下的报纸是最新更换的下午报,地毯上绣着大朵牡丹花,老式的墙柜椅凳,一下子就让人步入了那个年代。
前台趴在柜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旁边一杯水倒在了桌上,沾湿了她领口,电话倒扣着扔在柜上。
助理进去时敲了敲柜子,前台猛地被惊醒,直挺挺从柜上弹起,瞪圆了眼睛看着助理,缓了一会才回过神过来。
“今天工资没了。”
助理留下这句,跟进了玛丽的电梯,电梯还没有关闭,她们两人都在看着余宝宝。
余宝宝连忙小跑着跟上进了电梯。
“这么快就对这里不熟悉了,看这些东西都能看的这么入神。”玛丽用孔雀扇遮挡了下半张脸,余宝宝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从她说话的语气试着回答。
“之前没仔细看过,现在有时间多看一下也添了一丝趣味。”
余宝宝话音落下,电梯刚好停在了顶楼。
“你的房间还给你留下,等会放好东西,来我办公室。”
玛丽出了电梯,带着助理去了办公室。
余宝宝低头看了看地面的地毯,地毯的颜色又换了,这是是褐色,地毯花纹是一只狮子。
她提着行李箱去了那个房间,房间还是她走时候的样子没有变过,唯一变过的就是桌上的那封信已经被人拿走了。
余宝宝从行李箱内把衣服一件件取出,挂在了衣柜内。又把摘抄了一半的宣纸拿出,用抽屉里的打孔机在边上打孔,分成几个小册,穿上线。
茶道这本书她已经看了三分之二,还剩下最后一部分没看完。
一本书里共分为上,中,下三册,上册和中册她已经摘抄完并且看完,剩下的一册更多讲的是在何时季节,采摘茶叶,以何种器皿储存保鲜,不虫蛀不霉变。
里头一个储存的小故事,她倒是记忆颇深。
讲的是一位老农种了一大片茶田,可这种茶叶却极难保存,因叶片带着丝丝甜味,极易被虫蛀,若是保存不好,连三天叶片满是虫虫眼眼。
晒干了虽容易保存,只是甜味少了很多,而且客户都指定要新鲜的叶片。距离近还好,距离远不仅叶片被虫蛀损失大半,还变得蔫蔫的,不新鲜。
而有一次,老农在运输茶叶时,在半路上发现路边有人在卖着一颗颗散发香味的茶树,茶树是野生的,卖的却非常便宜。据摊贩讲这种茶树的叶子虽然会散发好闻的香气,但品尝起来却是又苦又涩难以入口。
老农不信,在摊贩手中买了几颗打算回去自己杂交栽培一下,试试让自己的茶叶又散发香味又能好喝。
他把茶树扔在了那堆茶叶的旁边,位置堆的挤挤攘攘的,可这次送到了地点都不见他的茶叶有虫蛀和发蔫的现象。
他瞬间意识到了这茶树的不同,把茶树打回了地里,栽培了一小片,每次只要运输远距离订单,必定挖几颗这种茶树带上。
因为他的茶叶品质保存的好,生意也开始越来越红火,逐渐做成了大商家,开了公司。
余宝宝把茶道放在右上角,洗净手,去了玛丽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玛丽一人,助理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正撑着脑袋在桌上的文件上签字,浑身懒洋洋地,像是没骨头的蛇。
她跟白歌不一样,白歌在任何地方都能挺直腰背,站的高高直直,像一颗松树。而玛丽是那种有倚靠便像绞丝花一样,缠绕在那背后的倚靠上,没有倚靠也不怕,身上还带着毒呢。
玛丽放下笔,懒懒伸了腰,指着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书看到哪里了?摘抄了多少?”
“看了两册,摘抄了两册。”
玛丽点点头,继续问道:“记住了多少?”
“记了两册。”
玛丽半眯着眼睛,拿着桌上的钢笔一边转动着,一边问着各种茶叶的功效作用形态以及制法。
余宝宝也一点一点把她的问题答出来,慢条斯理,有理由序。
玛丽听完她说的后,靠在后背上,鼓了下掌:
“记性不错,才几十天时间已经记了一大半。以后你每日下午两点之后,来我这里上两小时制茶的实践课,其余时间只要不惹事情,随你去哪里。”
“好的,老师。”
余宝宝看着她眼睛道。
说完这么一大段,她的嗓子已经干哑,喉咙里没有半点水分,嗓子紧的难受。
室内开了灯,从窗户外看去外面黑乎乎一片,余宝宝又抬头看了眼头顶的灯,已经晚上七点了。
天色暗的很早。
玛丽滑开凳子,起身,从架子上找出一套制茶的工具,是一套紫砂壶具:“这套茶具在我这里放了很久了,别人送的,我也没有大用,一直在这里积灰,你拿去用吧。”
余宝宝看着这套茶具眼睛亮了下,自从研读起那本茶道后,她是真心有些喜欢上茶了。
茶具制作工艺非凡,各种小细节的造型想必也是制造人花费了很多功夫。
“谢谢老师。”余宝宝大声道谢。
“快去吃饭吧,耽误了你饭点,想必你早就在心里骂我了。”
玛丽调笑道。
“老师,我没有……”
余宝宝拉长了声音,似乎是有些不满玛丽说这话。
玛丽又笑了笑,低头不再说话,她撑着脑袋,手肘放在桌上,闭上眼睛,像是有些累了。
余宝宝见着她的举动,脚步放轻了许多,抱着茶壶回房间放好,才去二楼餐厅。